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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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壓著聲又問:敷余人可是將鏢局給占了? 華夙搖頭,一個(gè)小丫頭,知道的能有多少。 這小丫頭思忖了一陣,那日忽然有很多高個(gè)金發(fā)的人闖進(jìn)了篷州,搶去了一枚令牌,當(dāng)時(shí)爹爹說,尚有一批貨要送到皇城,讓那四公子先走,四公子本是想走的,可不知怎的,又沒走成,那些東西也被搶了。 這話說得亂七八糟,想來她也記不清了。 容離皺起眉,敷余人搶了令牌,還將那批貨擄去了?那 她一頓,容家四公子呢。 小丫頭搖頭,甚是迷茫,爹爹帶我走時(shí),那公子還在鏢局里,好似、好似挨了一刀。 容離心道,怕是兇多吉少。 小丫頭瑟瑟發(fā)抖,他當(dāng)時(shí)流了好多血。 容離神色一黯,見這丫頭仍把手背在身后,思忖了一陣道:這段時(shí)日,若非鏢局的人問你要,你萬不能把令牌拿出來,也莫要告訴官府的人,你爹是篷州鏢局的領(lǐng)隊(duì),待鏢局洗清了冤屈,你將這令牌掛在脖子上都成。 小丫頭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那我、我現(xiàn)下 容離欲言又止,也不知這丫頭能不能平平安安到今旻。 華夙望向這丫頭肩上的命火,觀其陽壽還長,淡聲道:這丫頭命還長著,不必?fù)?dān)憂。 屋外有人在喊叫,是敷余人追了上來。 容離抬手捂住了嘴,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好似有人要走過來了。 小丫頭也跟著捂起了嘴,眼瞪得遠(yuǎn)遠(yuǎn)的。 眼前,幾綹烏黑的發(fā)垂了下來,一張毫無血色卻又分外精致的小臉自上垂落。剝皮鬼趴在窗上,歪著頭無聲無息地往外望。 容離險(xiǎn)些又被這剝皮鬼給嚇著,即便此鬼身上披著的皮是她畫的。 華夙見她往后一縮,輕嗤了一聲,眼看著有人走近,氣定神閑地朝那人面龐上吐了一口鬼氣。她環(huán)著手臂,明明身量不比那敷余的士兵高,且還很是纖秀,那姿態(tài)卻仍舊高高在上,不容侵凌。 走近的敷余敵兵被遮了眼,往窗里看的時(shí)候,什么也未看見,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小丫頭愣住了,聽那腳步聲離遠(yuǎn),才驚異地問:為什么他看不見咱們? 容離道:許是被硝煙熏壞了眼睛。 小丫頭一抹眼淚,若是能再熏瞎一些就好了,他們壞得很。 華夙收回鬼氣,不咸不淡道:饒是神仙下凡,也不可擅自止下這禍亂,這便是命數(shù)。 容離垂頭不語,想了一陣,把錢袋里的碎銀和銅板拿出來些許,我不能將你送到今旻,這路還得你自個(gè)兒走,路上莫讓旁人知道你身上帶了碎銀,省得被搶走。 小丫頭卻不肯伸手接,爹娘還說了,不能拿旁人東西。 遠(yuǎn)處兩個(gè)鬼魂聞言熱淚盈眶,頂著日光將她守著,魂變得越來越單薄。 你方才給我看了你的令牌,就當(dāng)是我用碎銀換的,容離柔聲。 那丫頭不接,訥訥問:jiejie還要去篷州么?篷州當(dāng)真去不得。 我有些事要做,他們奈何不得我。容離兩眼彎彎,干凈又好看。 丫頭思及方才那敷余人好似瞎了眼的模樣,怔了一瞬,莫非你是神仙! 容離搖頭,她哪里是神仙,也不過是個(gè)凡人身。她見這丫頭不接,徑自把那只柔弱的手拉了過來,掰開其握成拳的手,把幾個(gè)碎銀和銅板放在了丫頭掌心。 華夙面無表情地看著,別開頭不發(fā)一言。 丫頭手一抖,想給她遞回去。 容離卻站起身后退了一步,面色懨懨的,身子也瘦弱得好似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 華夙往窗外望,敷余人走了,讓她莫要磨蹭。 容離隨即道:你快些走,一刻也別耽擱,省得你爹娘到了今旻見不到你。 丫頭踟躕了一陣,將牙關(guān)一咬便站起了身,走前眼巴巴看了她一陣,神仙jiejie你可當(dāng)心些,日后若再見面,這些這些錢我一定還你。 她一頓,又道:還有一些鏢師在篷州,生死未卜,那容家四公子我當(dāng)真不知他還活著不曾 多謝。容離頷首。 丫頭不舍道:仙子jiejie保重。說完她便一溜煙跑了,瘦瘦小小的,可為了活命,好似能從那身子里掘出滔天氣力。 那兩個(gè)鬼魂跟在她身后,也一轉(zhuǎn)眼就沒影了。 等那丫頭一走,華夙才道:若是我,就不會(huì)將你當(dāng)神仙。 容離疑惑扭頭。 華夙:你得是那身上會(huì)掉舍利子的活佛。 容離瞪了過去,那目光是又軟又嬌。 待至傍晚,敷余人退回了蓬州。 容離在那屋舍里歇了許久才走,回頭瞧見華夙又冷著臉不耐煩地扯著袍子,忙問:是不是那鱗片又燒起來? 華夙頷首,把那鱗片捏了出來,皺眉道:那赤血紅龍究竟在此處做什么,我從未聽聞,還有福地是開在這等地方的。 這鬼都想不明白,容離又怎會(huì)知曉。 眼看著離篷州城越來越近了,容離回頭,抓上華夙的黑袍道:你往我身上吹上一口鬼氣。 華夙當(dāng)真張了嘴,不情不愿地吹出了一縷鬼氣。 容離身影隱匿,肆無忌憚地進(jìn)到城中,城中亡魂哭嚎,四處俱是飄蕩難安的鬼。 那篷州鏢局開在城南,且還在江畔,方便走水路運(yùn)送貨物,只是現(xiàn)下的船只里,卻升起了敷余的旗幟,而容家鏢局的旌旗已被丟在邊上,還被燒去了大半,邊角焦黑。 鏢局里喧嚷一片,全是敷余人的喝酒食rou的叫喊聲。 容離腳步一頓,瞧不見容齊的冤魂,不知其去了何處,難不成還活著? 華夙手里捏著的魚鱗燒得亮堂堂的,其上赤光流轉(zhuǎn),她往遠(yuǎn)處睨去一眼,忽地開口:看來不是我們沖著那赤血紅龍去,而是赤血紅龍朝我們來了。 她抬手,朝這紅鱗上吹了一口氣,其上燃著的火卻未能熄滅,只是灼起的熱意隱約淡去了些許。 你怎知道?容離心一緊。 華夙輕呵,我們在這城中遛著彎,怎可能這么巧,不論打哪兒走,都能恰好撞到它臉上。 容離心一緊,眸子悄悄轉(zhuǎn)向別處,將遠(yuǎn)處的角角落落俱掃視了一眼,看似風(fēng)輕云淡,實(shí)則心焦如焚。 華夙把手中紅鱗輕拋,穩(wěn)穩(wěn)接在指腹,漫不經(jīng)心:這鱗片從你后腰出來后,它便不管不顧的來了,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可言宣的約定? 作者有話要說:=3= 第98章 容離驀地將目光一斂,聲音低低的,不是與我的約定,我哪里知道。 華夙摩挲著那片紅鱗,指尖已被熏得紅火一片,幸而未被燙傷。 鏢局里全是敷余人,東西亂作一團(tuán),地上還灑著不少血,瓦缸被砸破,酒淌了遍地,和血混在了一塊兒。 敷余人說的話極難聽懂,咬文嚼字和東洲俱不一樣,聽了許久也不知他們在說什么。 容離想走,不想華夙撘住了她的肩,把她往回拉了一下。 華夙把食指抵在了唇上,淡聲道:不是想找容齊么,別急著走。 容離心覺疑惑,停下腳步扭頭看她,只見這鬼正側(cè)耳細(xì)聽著,好似聽得格外認(rèn)真。 華夙聽了一陣,皺眉道:這些敷余人說鏢局里領(lǐng)頭的全死了,倒是跑了一些小鏢師。 容離心一緊,那尸體呢? 華夙心覺好笑,你覺得他們殺了人還會(huì)將尸體留下?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 容離搖頭,認(rèn)真道:我想找到容齊,若他并未勾結(jié)外敵,便將他送到官府,好還其一個(gè)清白,也省得將單家和周大人牽扯進(jìn)這風(fēng)波里。 你倒是好心。華夙道。 容離著急地攥上她的袍子,又道:你再聽聽,容齊當(dāng)真死了么?她是聽不懂這些敷余人在說什么的,沒料到華夙竟還能聽明白敷余話。 華夙也不知活了百年還是千年,興許活得比敷余開朝還要久,那蒼冥城里指不定還有五湖四海來的鬼,會(huì)得多一些也無甚稀奇。 蒼冥城,不知與皇城相比孰大孰小。 原先容離就對(duì)那城頗為好奇,得是座什么樣的城,才容不得活物入內(nèi),如今更甚。 華夙見她眼巴巴的,只好耐著性子多聽了一陣,掌管這分局的男子肥頭大耳的,看似懦弱,實(shí)則性子挺倔,生生忍下被砍斷右臂,也不肯將令牌交出,可惜那令牌后來還是被搶去了。 容離皺眉,掌管分局的男子? 不是容齊,是旁人冒名頂了容齊的位置,容齊自小便瘦條條的,成日胡吃海喝也未見胖,那必不是他。 華夙聽那些敷余人滔滔汩汩地說話,還互相吹起了馬屁,煩悶道:埋尸的地方在城外的覺瓦坡上,你若是想找容齊,不妨去那里看看。 容離頷首,那便去。 一人一鬼掉頭就走,去往那覺瓦坡的時(shí)候,華夙時(shí)不時(shí)將那片紅鱗拿出來看,那鱗是燒得越來越紅,光被她捏在手里,熱氣便好像能撲至容離面上。 赤紅一團(tuán),火苗燎高,好似被燒燙的鐵。 偏偏華夙不怕燙,就那么捏著,連神色也未變上一變。 容離側(cè)頭看了一眼,不想她們越往城外走,這鱗還燒得越熱了,那赤血紅龍好像真的跟在她們身后,還越跟越近。 她猛一回頭,身后卻是斷壁和沖天的黑煙,連個(gè)人影也瞧不見,哪能看見什么赤血紅龍。 華夙知曉她在看什么,它若不想被你看見,你再怎么回頭,也看不見它。 容離不解,可先前在畫境中所見,那赤血紅龍身姿那般、那般龐大。 華夙輕哂,它會(huì)化形,先前我用畫祟畫出來的,是它的真身。 一聽到真身這二字,容離就思及先前華夙所說,此鬼回不得原身,她莫非也是有真身的? 容離眼睫微顫,半掩在袖口里的手微微攥起,你的原身到底是什么,當(dāng)真不能讓我知道么? 華夙靜靜看她,傾身將距離拉近,兩人本就站得不遠(yuǎn),現(xiàn)下近乎要貼在了一塊兒。她微瞇起眼,神色涼薄卻又好似在審視,就這么想知道? 容離沒說話,想不明白這鬼的原身得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才不肯透露半個(gè)字。 華夙站直了身,好似在看一只時(shí)不時(shí)在她面前張牙舞爪,一被嚇著又顫巍巍躲遠(yuǎn)的狐貍。她輕聲說:這世上,除我以外,如今只有慎渡知曉我的真身,你也要與我為敵么。 語調(diào)不咸不淡的,卻又好生銳利。 容離怔了一下,不但沒松開攥在手里的袍子,反倒還攥得更緊了。 華夙涼涼笑了一下,料你不敢與我為敵,你還等著我給你續(xù)命不是? 容離頷首,聲小如蚊,是。 罷了。華夙把赤血紅龍的鱗揣回了袖袋里,不再看它,它若想現(xiàn)身,早就該出來,可現(xiàn)下卻躲躲藏藏的,你說是為什么? 容離不知道,只能胡亂猜著,那赤血紅龍應(yīng)當(dāng)是覺察到紅鱗被挖出來,才覓過來的,現(xiàn)下卻東躲西藏,許是華夙在的緣故。 果真是結(jié)了什么仇怨么? 華夙抬眉:指不定身負(fù)重傷,不敢正面迎上,只能暗中窺探時(shí)機(jī)。 未到覺瓦坡,四處已全是未來得及掩埋的尸體,看樣大多是篷州的百姓,上有七八十的老者,下有尚還在襁褓的小孩兒,無一例外,俱已無生息。 四處全是游魂,濃黑的怨氣將城里城外俱籠在了翳霾之下。 步近覺瓦坡,便覺身處冰雪之下,陰冷的鬼氣撲面而來,耳畔是哭嚎怒嚷。 容離兩耳嗡嗡,頭暈?zāi)垦5刈咧?,幸而攥住了華夙的袍子,否則這頭一昏起來,也不知自己會(huì)歪到哪里去。 華夙面色不變,帶著她穿過了一眾游魂,抬手撥開攔路的幽霾鬼氣,回頭問:難受了? 容離是覺得難受的,可尚還沒難受到寸步不能行,她假模假樣地咳了幾聲,一副東倒西歪的模樣,小聲道:說些你的事情,便不難受了。 華夙輕嗤,我看你壓根不難受。 她話音方落,容離咳了起來,好似連膽汁都要咳出來了,面色蒼白如縞,渾身氣力都用來攥住手里那又涼又薄的布料了。 華夙的嘴角本還微微勾著,見狀往下一沉,伸出一根手指抵向她的眉心,把鬼氣灌了進(jìn)去,好滌去她周身疲乏不適。 容離緩緩喘了一口氣,眼中如含秋水,你便是不想說。 華夙微抿著唇,繼而又往前走,只字不提自己的原身,手上卻沒閑著,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荛_幽霾,那些游躥的鬼見她步近,紛紛往邊上躲。 遍地尸體疊了老高,尸山血海想來便是如此。 容離鞋邊上已沾上不少血,她一直手提著狐裘,不敢垂目多看一眼,那悲慟撞上心頭,心尖上一陣酸楚。 華夙冷不防開口:蒼冥城的壘骨座也是這么來的,只是那堆積如山的骨不是凡人骨。 那是什么?容離問。 華夙道:鬼無rou身,除非將旁人奪舍擄為己用,若是奪得妖神的軀殼,便會(huì)厲害許多,那時(shí)候蒼冥城還連城門都沒有,幽冥尊為能與閻羅殿一敵,四處招攬下屬,為眾鬼奪來妖神軀殼,后來陰間被一劈為二,一半是閻羅殿,一半便成了蒼冥城。 聽起來,好似閻羅殿虧損了許多。 容離皺眉,話本里說,閻王是聽命天上神仙的,這陰間被旁人奪去一半,天上神仙不會(huì)降罪么。 華夙說得極淡,在蒼冥城現(xiàn)世前,凡間已有不少孤魂野鬼,好一些還修得了法身,四處戕害凡人,在蒼冥城現(xiàn)世后,幽冥尊將其收入麾下,倒是替閻羅殿省下不少事,其后他還煉得了畫祟,更是令那些鬼物對(duì)他言聽計(jì)從。 容離揣度了一番,訥訥道:他到底叫蒼冥還是幽冥。 華夙道:就如洞溟潭里的洞衡君一樣,這些稱謂都是旁人喊出來的,實(shí)則他們叫什么名,早被眾人忘卻,愛喊什么喊什么,知道是他們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