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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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丫頭齊齊朝容離看,容離只好頷首:如此也好,倒是麻煩你們了。 華夙皺眉,也不怕這幾人沒安好心。 橡州比不得皇城和祁安,且又臨近篷州,現(xiàn)下明明天才剛暗,街上卻只有寥寥幾個人了。 在這石板路上,四面靜凄凄的,馬車的轱轆聲尤為清晰。 到了地方,三個丫頭先下了馬車,站在底下伸手去扶兩位姓趙的姑娘。 等到人都下了馬車,站在邊上的趙大才目光閃躲地爬上了車輿,將車輿里的東西一件件往下搬。 趙小四和趙小五站在下邊接,馬車剛停時,兩人明明還笑著,現(xiàn)下唇抿成一線,俱是笑不出來。 容離站在邊上,等趙大搬到那個古怪的木箱時,她倏然抬眼。 華夙勾了一下食指,一縷鬼氣好似氤氳的云煙,慢騰騰飄了過去。 鬼氣纏上了趙大手里的木箱,轉瞬間那木箱好似便沉了幾分,他一時沒拿穩(wěn),木箱脫手而出。 箱子在地上摔開了蓋,里邊的東西全滾了出來,果真是一些行頭,還有綴著彩珠和翠綠流蘇的盔頭。 容離看不出什么,不知這幾人怎會怕成這樣。 華夙卻皺起眉,提著曳地黑袍傾下了身,手往那盔頭上輕碰,皺眉道:原主已故,其上沾著極淡的鬼氣,若非碰了一下,還真覺察不出來。 她站直了身,將方才碰及那盔頭的兩指捻了捻,死了卻不見魂,連死氣都這么稀薄,那魂靈是去了哪里? 連這鬼都不知道,容離又怎會知曉。 趙小四忙不迭蹲下/身,將翻出木箱的行頭全塞回了木箱子,急匆匆將木箱一合,快步往院子里搬。 趙大連忙道:沒拿穩(wěn),幸好未磕到人。 待將東西搬完,幾人齊齊進屋,一段時日未回來,這屋子亂得不成樣子,到處俱是塵,一看便不像是有人打掃的樣子。 趙小四和趙小五忙不迭去收拾屋子,把干凈的床褥換上了,又簡單擦了幾下桌子。 小芙四處看了一圈,疑惑問:不是說趙二在家么,怎這屋子好似沒有人住。 趙小五正擰帕子呢,險些將帕子給丟回了盆里,她磕磕巴巴道:二哥常出遠門,尋好友一起游山飲酒,有時候去久了,數(shù)月才回來。 小芙更覺疑惑,他的嗓子,莫不是喝酒喝壞的。 趙小五不吭聲了,權當默認。 華夙將這院子打量了一圈,淡聲道:按理來說,亡者都會魂歸故里,那趙二若當真被害死了,不纏活人,便會回到這宅子來。 容離悄悄環(huán)視了一圈,當真瞧不見什么亡魂,若非方才那翠珠盔頭上的死氣不假,她定懷疑那趙二其實并未離世。 趙小五擰干了帕子,將其晾在了回廊的扶手上,轉而和趙大、趙三進屋搬東西去了。 屋里窸窸窣窣了一陣,趙小四想起宅中還有客人,連忙道:姑娘若是累了便先進屋歇著,那廂房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 容離傾身答謝,轉身進了屋,卻并未歇息,而是悄悄支起了窗往外看。 三個丫頭跟進了屋,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那大鬼還在不在,輕易不敢開口。 小芙抬手一拍腦袋,匆匆把竹箱里的垂珠抱了出來,這貓在竹箱里呆了一路,都給呆蔫了。 貓兒無精打采的,身子軟趴趴,它鼻子一動,也不知嗅到了什么,驀地轉頭朝容離身側看去,渾身的毛隨之炸起。 白柳看呆了,心道姑娘身邊定站了什么東西。她想著先前在單府里時,小芙安慰她時所說的話,惡鬼也怕兇煞之人 于是,她悄悄憋了一口氣,沖著容離背后大喊了一聲:嚯! 容離轉身,不明白這丫頭為什么無端端喊這么大聲。 小芙一手抱著貓,匆匆退了一步,還伸手拉了拉空青的袖子。 容離疑惑問:這是怎么了? 白柳抬手摸了摸腦袋,干笑道:無甚,想學他們唱戲曲的開開嗓。 華夙輕嗤,好一個開嗓,怕是要把嗓子給扯啞了。 小芙把貓放下,這貓一溜煙就跑進角落里去了。她見自家姑娘又回頭往窗外看,忍不住問:姑娘在看什么? 屋外,趙大、趙三、趙小四和趙小五正在忙活著,一轉眼竟已打搭好了一個戲臺。 這戲班子唱戲,怎么也該是在外唱,怎還有人在家中唱的,這是唱給誰聽呢。 容離輕聲道:看他們搭戲臺。 三個丫頭聞聲齊齊往外看,果真瞧見了一個戲臺,只是這臺子還未撘好,看著甚是簡陋。 小芙兩掌一拍,這哪里過意得去,我們不過是在這借住一夜,他們竟還要唱一出戲給咱們看。 華夙翹起嘴角,神色卻依舊冷淡,你這丫頭怕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shù)錢。 只空青有些訝異,在院子里搭臺,莫不是要把旁人請來家中聽戲? 院子里那幾人正在小聲說著話。 趙大道:這事兒一成,他應當就能安心了吧。 趙小四卻退了一步,搖頭道:我不想唱這出戲了。 趙大原本還平心靜氣的,聞言面色赤紅,厲聲道:不唱也得唱,這出戲必須唱完,不然咱們夜里如何敢合眼! 又不是我做的,我如何不敢合眼!趙小四也揚起了聲。 趙大指著她的鼻子道:我卻是因你才、才 趙小四捂起耳朵,撕心裂肺一般:與我無關,我不知道! 這兩人又像在客棧里時吵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好幾句極其難聽的罵話,與這二人相比,小芙和白柳的拌嘴算得上是小打小鬧了。 小芙一愣,小聲道:姑娘,他們怎又吵起來了,今夜這戲還唱得了么? 她說完,自個兒樂呵,我還未聽過戲呢。 華夙漫不經(jīng)心地斜了一眼,聽起來他們并不想唱這出戲,但這是被害之人生前執(zhí)念,故而這幾人千里迢迢也要從皇城趕回來。 容離不大明白,這戲在哪唱不行,為什么非得回橡州唱,難不成是因那趙二一心想回橡州唱? 華夙揶揄:若趙二執(zhí)念當真在此,他們此舉怕是要將趙二的魂引回來。 容離一愣,可趙二的魂現(xiàn)下不知去了何處,指不定已經(jīng)被別的鬼怪做成了羹湯。 趙大和趙小四吵了一陣,兩人罵罵咧咧地出了門,回來時手中提著一些菜,看似要做飯。 白柳借著門縫往外看,怵怵道:他們不會拿咱們來做菜吧。 小芙在她身后低聲說:那你一會兒可不要吃飯,別嚼碎了我的骨頭。 白柳猛地轉身,用額頭撞了過去。 兩人撞作一團,小芙捂著頭痛得哎喲直叫,白柳咬牙切齒。 華夙在邊上看得起勁,去了篷州后,沒了這三個丫頭在身邊,似乎還少了些樂子。 容離沒吭聲,她倒愿意少些這樣的樂子。 暮色降至,趙小五來喊吃飯,手里還拿著個小碗,裝著一些魚rou。 空青道了聲多謝,把碗放在了垂珠身前。 小黑貓有些犯哆嗦,戰(zhàn)戰(zhàn)巍巍,時不時朝容離身側斜去一眼。怕歸怕,飯總是要吃的,它頭一低,把臉埋進碗里,哼哼唧唧地吃了起來。 吃飯時,這趙大和趙小四越發(fā)沉默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只趙三和趙小五時不時說上幾句話。 容離執(zhí)著木筷,問道:你們今夜可是要在院子里唱戲? 趙三頷首:今兒日子特殊,這出戲是唱給咱們自己人聽的,會早些唱完,姑娘且安心歇息。 平白聽上這么一場戲,總覺得撿了便宜。容離輕聲笑。 趙三也跟著笑,笑得勉強,姑娘們若是喜歡,今夜可到院子來看。 華夙不以為意開口:什么日子這么特殊,難不成是頭七。 吃完后,趙小五匆匆收拾了碗筷,洗也未洗,便跟著進屋換行頭去了。 容離在院子里坐著,忽覺得身側旋過的變得陰冷了許多,她打了個顫,忙不迭回頭去看,眼前隱約晃過了一縷鬼氣。 華夙皺眉,真讓他們招回來了。 過了一陣,趙大在屋中問:那箱子是誰動了,里邊的東西呢? 趙小四忙不迭喊:方才是誰動了那個箱子,箱子呢! 趙三悶聲說:來不及了,時辰要到了。 幾人匆匆忙忙從屋里出來,院子里只燈籠的光在風中曳動著,叫人看不清他們面上畫著的妝容。 戲臺被踩得咚咚作響,趙大、趙三、趙小四和趙小五急遽遽奔上臺,可一數(shù),臺上的卻有五個身影。 華夙神色驟變,朝容離的手抓了過去,輕蔑道:知道為什么趙二此時才回得來么。 容離手里浮起薄汗,抿著唇搖頭。 華夙定定望著臺上那多出來的影子,不咸不淡說:他的魂被勾走了,有別的東西附在了其中,現(xiàn)下這戲臺子搭好,他執(zhí)念將圓,魂被牽了回來,附在其中的東西也隨之過來了。 她抬起下頜,鳳眸低垂著睨了過去,淡淡一嗤,還想在我面前玩出其不意呢。 風呼啦一聲刮來,掀得紅燈籠左右亂擺。 赤紅的光落在一身行頭上,盔頭上鑲著滿滿的彩珠,碧綠流蘇垂了老長。 白柳和小芙瞳仁劇震,那行頭好似憑空支起來的,盔頭下沒有臉,袖子中未伸出手,裙下亦未見腿腳 旁人看不見,可容離卻看得清楚,那鬼物的臉陰陽兩分,一半是男子,一半?yún)s是 蘿瑕。 作者有話要說:=3= 第94章 趙二的魂被吞了,可又并未被全吞,就好似喉嚨里還哽著一半,要咽不咽。 蘿瑕睨過來的時候,華夙猛地拍出了一團鬼霧,那黑霧澎湃翻涌,朝小芙、空青和白柳三個丫頭滾滾而去,恰若奔騰黑浪。 小芙訝異道:燈怎么熄了。 白柳忙不迭抱住她的胳膊,戰(zhàn)戰(zhàn)巍巍喊:唱這出戲還要熄燈的嗎,臺上什么都看不見了。 可不是么,不光她們三人,就連在臺上的趙大、趙三、趙小四和趙小五也俱是兩眼昏黑,好似眼前被蒙了一塊黑巾。 小芙朝臉上摸,又仰頭,驚詫問:可熄燈怎能把月亮也一塊兒熄了,外邊的庭燈又到哪去了? 白柳哪敢說話,怕得一動不動。 容離聞聲轉頭,不知這鬼鬧的哪出。 華夙甩了甩腕子,省得把他們嚇著,你又于心難忍了。 大哥三哥,我、我看不見了趙小五道。 趙三道:慢著些,別磕著,我去瞧瞧燈怎么了。聽著好似并不心急。 若只是燈熄了,眼前又怎會暗成這般,仰頭時連月華和星光都瞧不見。 趙小四顫聲驚叫:是、是不是他回來了,是他回來了對嗎! 臺上亂作一團。 還是被嚇著了。容離心道這鬼當真是未做過人,自個兒不怕,便以為凡人也不會怕。 她站起身,同那容貌兩分的鬼怪四目相對。 彩珠綠穗的盔頭下,那半張原屬趙二的臉似十分痛苦,眼微微瞇著,嘴角也在撕扯,儼然是在掙扎。然另外半邊蘿瑕的臉卻很是淡然,眼黑如墨,一看便不是常人。 容離緊張朝身邊三個丫頭掃去,又看了臺上幾人,他們臉上俱籠著nongnong一團霧。這霧一籠,連他們的口耳眼鼻都看不清了,像戴著一張面具。 這樣你豈不是安心多了。華夙一哂。 容離頷首,把畫祟從袖袋里拿了出來,卻未敢叫蘿瑕瞧見,只在握緊的拳頭間露出了個柔軟的筆頭來。 自打離開祁安,蘿瑕便尋了她們一路,還命了一些小鬼前來攔路,這么死纏爛打,能追上來也不奇怪。 她們這一路未刻意隱匿蹤跡,為的就是想令進了皇城里的五路惡鬼知曉他們已出城門,省得殃及城中凡人,若是攪了城上紫氣,這孽障不論是華夙抑或是她,想來都擔不起。 華夙神色淡漠到幾近輕蔑,還是讓你找來了,你也是煞費苦心,竟找上了這凡人的魂。 蘿瑕并未應聲,半張濃妝的臉格外瘆人,面色奇白,眸又是黑得連丁點眼白也不剩,半張唇的唇色殷紅欲滴。 她猛地出手,從戲袍里伸出的手好似枯骨,指甲尖銳鋒利,鬼氣自掌中逸出,朝華夙猛震而去。 容離愣住了,捏著畫祟卻不知該做什么,忙不迭朝華夙看。 華夙卻不慌不忙,那鬼氣都快要掀至眼前,她仍是定定坐著,好似當真在認認真真地等這出戲。鬼氣挾風,她的頭發(fā)猛地掀起,唇角忽地一揚。 容離尋思著要不要擋至她身前,或是畫點什么將飛震而來的鬼氣擋一擋。 華夙驀地抬臂,以掌撐開了一道禁制,硬生生截住了那團猛襲而來的鬼氣。 只是,那撐起的禁制似因其功力不支,被震了一下便裂痕遍布,近要碎裂。 我容離踟躕。 華夙淡聲道:握好這桿筆,我教你畫點東西,定能叫她頭破血流。 容離抬起手,將畫祟握了個牢,你要畫什么,又要畫籠子么? 籠子于她而言無甚用處,我教你畫點別的。華夙握上了她的腕子,手略微一動,冰涼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清楚我是如何畫的。 容離聚精會神,不敢分心。 腕骨被帶著一動,畫祟的筆尖里滲出濃黑的墨。 容離尚記得,頭一回用畫祟時,從里邊滲出的墨算不得太濃,與現(xiàn)下相比,稱得上是稀淡。如今的墨汁濃至粘稠,那一筆下去,好似夜色傾瀉而下。 被華夙撐起的禁制近要粉碎,那裂紋已不下百道。 容離心亂,握筆的手微微一緊,心撲通狂跳著。 華夙冷聲道:凝神。 容離沉心靜氣,只好將臺上那長著一張陰陽臉的鬼視若無物,假裝看不見她,便不會那么怕。 寥寥幾筆,竟畫出一團古怪的符文來,好似繩結打在了一塊兒,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