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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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清晰的傳來一聲悶響,思緒隨之四散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與悚然將他籠罩,死亡的陰云不期而至。 他死了。 至尊無上的天子,也只有一條命而已。 這異變超乎所有人想象,除了蕭綽。 殿中僅剩的幾個秀女再如何沉得住氣,也禁不住天子當(dāng)場遭人刺殺這樣的猛料,而就在她們驚聲尖叫的同時,蕭綽反手拔出了今上腰間佩刀,神情凌厲,目光凜冽,對著殿外一眾帶刀侍衛(wèi)嚴(yán)陣以待。 既然到了這等地步,活是活不成了,殺一個保本,殺兩個穩(wěn)賺! 可就在這時候,一切都停滯了。 蕭綽眉頭微動,看著面前出現(xiàn)的那片透明屏幕,只是這一次出現(xiàn)的卻不再是字幕,而是具象化的畫面了。 她在殺掉幾名帶刀侍衛(wèi)之后受傷,不愿為人生擒遭受折磨,毅然拔刀自刎,侍從們穩(wěn)定局面之后,匆忙將這消息傳到宮外去,蕭家大難臨頭。 早在今上還在的時候,便吩咐人往蕭家去拿蕭明明,其時蕭丞相與唐夫人俱在府中,聽聞消息,齊齊變了臉色。 唐夫人當(dāng)場就癱了,繼而跪下身去,苦苦哀求來使暫且寬限一二,見幾名聽命而來的帶刀侍衛(wèi)絲毫不為所動,又痛哭著乞求丈夫入宮為女兒求情:“別說是明明,就算是個八尺男兒,被拖行五十里,也要尸骨無存吶,相爺,相爺!妾身求您了……” 蕭遠祿要真是不疼這個二女兒,又怎么可能冒著觸怒今上的風(fēng)險,叫人從鄉(xiāng)下找了蕭寧寧來?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是無計可施。 今上那個瘋比,發(fā)起飆來親媽都能打個半死,堂兄堂弟堂侄成片的殺,還把皇后和岳母給禍禍死了,自己算哪根蔥啊,能勸瘋子收回成命? 蕭遠祿面有悲戚,默然不語,唐夫人幾乎要哭成淚人,甚至沖上前去阻攔侍從們鎖拿蕭明明,然而對方根本不跟她客氣,抬腿將她踹了出去。 蕭明明今早剛送了蕭寧寧進鬼門關(guān),自覺躲過一劫,哪成想蕭寧寧的死訊還沒傳來,她便遭逢滅頂之災(zāi)。 拖行五十里——還不如直接給一刀來個痛快! 她哭得凄慘,叫得凄厲,只是終究難以改變她的命運! 她有錯,她不是正統(tǒng)意義上的好人,可是她也不該遭受這等慘絕人寰的折磨。 這個荒唐而殘暴的時代的存在,才是最大的錯誤。 蕭明明被帶走了,唐夫人的心肝也被剜走了,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蕭遠祿聽得難過,別過臉去,默默的流淚。 更大的噩耗還在后邊。 蕭明明被帶走半個時辰之后,平城禁軍受廣寧王調(diào)遣將蕭府上下團團包圍,一只蒼蠅都不叫放出去。 蕭遠祿此時卻顧不得喪女之殤了,穿戴整齊要出門問清緣由,卻見廣寧王府的長史笑容猙獰,輕聲道:“好叫相爺知道,今上天子不久之前駕崩了。怎么駕崩的?您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貴府大小姐當(dāng)庭弒君,一擊斃命!” 仿佛是一記驚雷徑直劈到頭上,蕭遠祿直接軟了。 就像渾身的骨頭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似的,他跌跌撞撞后退幾步,跌倒在地面上。 兩股戰(zhàn)戰(zhàn),瞳孔緊縮,他顫聲道:“完,完了!我命休矣!” 今上的后宮聯(lián)合外家意圖簇擁皇長子繼位,卻被皇弟廣寧王截了胡,皇長子與其余幾個超過十歲的皇子一道遇害,而蕭遠祿作為弒君之人的生父,被廣寧王下令蒸殺,繼而分其內(nèi)臟骨rou以犒三軍:“我朝天子,焉能死于家奴之手!” 蕭綽摸著下巴,幸災(zāi)樂禍:“大行皇帝……” 噗嗤。 看人真準(zhǔn)! …… 意識回攏的時候,蕭遠祿聽見耳邊有悲悲切切的哭聲傳來,滿身冷汗的睜開眼,就見繼妻唐夫人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聲:“別說是明明,就算是個八尺男兒,被拖行五十里,也要尸骨無存吶,相爺,相爺!妾身求您了……” 這段話…… 還有這個時間…… 被人塞住口腔、捆住手腳,如牲畜一般擺進蒸籠的無力,感受著身下熱氣逐漸灼燙的心驚,還有在蒸騰的水霧中哀嚎痛苦的絕望…… 回想起死前所承受的極致痛苦,蕭遠祿渾身都在戰(zhàn)栗,嘴唇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著。 唐夫人滿心都是自己遭逢不幸的女兒,卻沒有發(fā)覺丈夫身上的異樣,只繼續(xù)哭道:“老爺,您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啊——” 這話還沒說完,蕭遠祿便一腳將她踹開,什么穿戴都顧不上,沖上前去,心急如焚,同那幾名傳旨的御前侍衛(wèi)道:“速速回宮報信,那孽障要弒君!” 幾名御前侍衛(wèi)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滿臉無奈:“相爺,咱們也是聽令行事,陛下怎么吩咐,我們就怎么做……” 還有一個咳了一聲,規(guī)勸說:“相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興亂說??!” 蕭遠祿急得一張嘴都要噴火星子了:“陛下性命要緊,爾等速速與我入宮報信,若確無此事也便罷了,若有此事,我與爾等豈非俱要死無葬身之地?!” 幾個御前侍衛(wèi)見他神色如此鄭重,臉上又是一變,蕭遠祿卻不敢妥了,急聲催促道:“還不速下決斷?!” 幾個御前侍衛(wèi)下意識去看為首統(tǒng)領(lǐng),而后者略微思忖幾瞬,便定了主意,隨便從外邊點了幾個人帶蕭明明行刑,自己則在唐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中朝蕭遠祿一伸手,笑微微道:“相爺,您請?” 蕭遠祿心知他是怕自己調(diào)虎離山,胡亂扯個由頭救下女兒,害他們幾人回宮復(fù)命受罰,故而方才雙管齊下,兩方面一道發(fā)力。 他是父親,眼睜睜見女兒赴死,自然痛苦異常,只是天平的另一邊是他自己的性命還有整個蕭家,孰輕孰重,他自有分明! 蕭遠祿狠下心腸,不再看身后唐夫人母子,忍著哀戚,大步走出門去,同幾名御前侍衛(wèi)一道催馬奔赴宮門。 只是到底晚了。 外臣進入皇城,須得核對手續(xù),再入內(nèi)宮,也須得得到準(zhǔn)允,更別說是直接往選秀的大殿之上去了。 蕭遠祿緊趕慢趕,剛沖到選秀殿外,就聽內(nèi)里哭聲與尖叫聲交雜在一起,留守在此地的御前侍衛(wèi)們緊急待命,向外送信的時候正撞見他,眼底兇光畢露:“蕭遠祿,你竟敢指使你女兒謀逆弒君——馬上將這逆臣拿下!” 蕭遠祿:“……” 這是何等的時不我待! 蕭遠祿都沒來得及張開嘴分辯,便有人從后方重擊了他的膝蓋彎,他受力不及,雙膝猛地跪在了堅硬的石磚地上,仿佛有清脆的骨裂聲傳入耳中,他匍匐在地,痛苦的呻吟出聲。 蕭遠祿被暫時押下,緊接著便有人請了廣寧王來,后者急于穩(wěn)定局面,親自調(diào)兵遣將把控平城,倒是長史匆匆前來訊問。 “蕭相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指使你女兒弒君!” 蕭遠祿痛苦道:“我,我沒有……” 長史冷笑:“那你為何叫御前侍衛(wèi)帶你入宮,又口稱你的女兒想要弒君?你明明早就知道她的意圖,卻冷眼旁觀,放縱她,導(dǎo)致了陛下的死亡!” 蕭遠祿苦不堪言:“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一得知消息,就馬上進宮了——”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長史目露譏誚,不再同他言語,而是吩咐左右:“刑部的鐵梳子就很好,帶相爺下去,小心伺候!” 蕭遠祿還要掙扎,卻被人一拳打在臉上,架起雙臂,宛如一條死狗似的被拖走了。 …… 結(jié)束第二次循環(huán)的時候,蕭綽有些奇怪。 因為觀察今上的情態(tài),他仿佛并不曾得到上一次死亡的記憶。 只是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第二次循環(huán)里,死而復(fù)生的不是今上,而是渣爹。 這可真是……太爽了! 且她心里隱約有所猜測——遵從先前的程序,她要狠下心來連殺三次才能結(jié)束這個循環(huán),第二次是渣爹復(fù)生,這一次—— 八成就是今上了。 再度回神之后,蕭綽神態(tài)愈發(fā)自若,同今上言談的同時,甚至游刃有余的將目光往殿外一瞥,確定御前侍衛(wèi)離內(nèi)殿還有一段距離,幾瞬之內(nèi)無法迅速沖上前來。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視線,又同今上說了幾句,果然見他忽的蹙眉,以手捂頭,面露痛苦之色。 蕭綽關(guān)切的攙扶住他手臂,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扶著他往旁邊桌案處走了幾步,她自然而然的吩咐殿外的帶刀侍衛(wèi):“陛下身體不適,快去請御醫(yī)來!” 幾名侍衛(wèi)不疑有他,差出去幾個去傳太醫(yī),而今上終于在這突如其來的痛苦之中,回想起接連兩次遭遇碎頭的噩夢經(jīng)歷。 下意識的低了頭,正對上一雙毫無情緒的冰冷眼眸,他腦海中霎時間浮現(xiàn)出此前兩次死亡的痛苦與驚悚,求生的本能使然,他第一個想的便是逃避,然而,遲了—— 蕭綽已經(jīng)猜到這大抵是最后一次殺死他的機會,如何肯叫他死的那般輕松,她沒用跟自身綁定著的那把榔頭,借著近身之變拔出今上別在革帶上的短匕,反手捅了上去! 今上臉色猛地一變,身體隨之打擺起來,目光兇戾難掩,而蕭綽毫無怯色,雙眸死死的盯著他,手中匕首飛快拔出,又再度迅猛捅入,順勢往上一提,匕首的鋒刃宛如切紙一般,輕而易舉的撕開了他的肚子…… 有什么東西噼啪著從肚腹內(nèi)掉了出來,血腥氣與臊臭氣瞬間彌漫開來,蕭綽唇角翹起,左手掐住他脖頸,發(fā)力將他推開,右手抽出了他懸于腰間的佩刀。 今上頹然到底,宛如一癱茍延殘喘的爛rou,艱難的抽搐掙扎著。 這么重的傷,他必死無疑,但最要緊的心臟沒有受到損傷,死亡必然不會來得那么輕松迅速。 他有足夠的時間靜靜品味這一刻的絕望。 蕭綽將腳邊血rou模糊的一團踢開,看著殿外兩個滿面駭色的侍衛(wèi),橫刀在前,目光炯炯:“來戰(zhàn)!” 第83章 姐妹,你清醒一點6 伴隨著今上的第三次死亡,周遭場景再度全數(shù)靜止,緊接著,熟悉的字幕出現(xiàn)在蕭綽面前。 【你接連三次殺死了你的命定男主角】 【已獲得稱號男主殺手晉升為男主滅絕者】 【男主滅絕者:稱謂,獲得后對男主殺傷力增加30%,仇恨度增加30%】 【你獲得稱號碎顱狂魔,綁定道具隨之升級】 【碎顱狂魔:哪個懸壺濟世的大夫,不想要一把碎顱錘呢?】 蕭綽默不作聲的看完了那幾行字。 她知道,新的故事要開始了。 …… 一陣刺眼的光亮忽然襲來,蕭綽下意識抬起手臂捂住雙眼,迅速叫自己適應(yīng)過來之后,她將手臂放下,凝神打量周遭環(huán)境。 她現(xiàn)在正坐在車?yán)铮瑑墒忠驗樯眢w留下的殘余記憶虛扶在方向盤上。 不同前兩次的古代背景,這回她作為一名現(xiàn)代女性生活。 屬于原主的記憶迅速向她打開。 她是一名大學(xué)老師,中午剛在本市參加完朋友的婚禮,因為第二天還有課,所以拒絕了朋友的挽留,吃過晚飯之后,獨自開車返回家中。 婚禮在郊外的別墅中舉辦,開車回家需要途徑一段人車稀少的山路,好在原主高考結(jié)束之后就拿到了駕照,有著七八年的駕齡,車技嫻熟,并不會因為這段夜路而有所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