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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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岸上之后,他老人家一句都沒廢話,立馬就去找人籌辦這事兒了,走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羋秋忍不住感慨:“太傅真是干勁十足??!” 自己回宣室殿去,心里邊也不住地盤算,蒸汽機出來了,那也是時候把水泥弄出來了,反正這些個小東西有工匠內(nèi)部保密制度,她就算丟出來,別人也不知道是誰弄的。 有了水泥,就可以修路,搞搞陸運和商貿(mào),還需要橡膠。 這東西國內(nèi)也有,但真正大需求的話,就得下南洋,嗯,組建遠洋船隊,找找外來作物…… 就是不知道錢夠不夠,能不能撐起來這么大一攤子事。 實在不行再殺幾個皇叔吧。 在年輕官員中找個嫉惡如仇、且還有腦子的,把他往最愛為非作歹的藩王那里一派,他想辦法找罪證審案,朕給他撐腰兜底,最后他成了青天,朕成了明君,國庫也充盈了,一石三鳥——天,羋秋你真是個小天才! 對,就這么辦! 羋秋定了主意,腳步緊跟著輕快起來,再回宣室殿看了會兒折子,北部八百里加急的戰(zhàn)報就送過來了。 毫無疑問的打贏了。 沒打算給主帥和一干小將們賜爵位,升升官階也就算了。 主要這仗也不是靠他們打的——起碼新式武器的威能占了很大影響因素。 她派去的探子傳信回來,說胡人們只聽一聲巨響,緊接著城墻就塌了,還當是天罰降世,當場就給嚇尿了,哪里還有膽氣抵抗,紛紛跪地討?zhàn)?,大軍再向北深入,望風而逃的部族更是不計其數(shù)。 羋秋直接叫人把這封奏疏給了吳大學士,叫他參謀封賞之事,她自己卻展開國朝地圖,重新將幽云十六州畫了一遍,若有所思。 約莫過了半刻鐘,她吩咐吉春傳在御書房外的幾位重臣前來。 等人依次落座,羋秋開門見山道:“幽云十六州業(yè)已收復,消耗胡人的同時,也該從山東內(nèi)陸遷移百姓前去定居,若是人氣單薄,國民日少,這地方打下來也是白打,爾等以為如何?” 這向來是歷朝歷代的定例,幾位老臣自無異議,只是張大學士很中肯的提了個建議:“國朝百姓向來注重鄉(xiāng)土,安土重遷,幽云十六州又處于北方,胡人隨時可能再度南下,只怕尋常百姓無心北上。至于流民……” 他略頓了頓,方才繼續(xù)道:“自南向北,何止千里之遙,能夠遠度而去的,大抵只有流民中的青壯,真到了幽云之地,無家無口,無所束縛,怕會行作jian犯科之事,反倒于收復當?shù)孛裥牟焕!?/br> 羋秋眉頭略略皺起幾分,幾瞬之后,徐徐道:“朕心里邊倒是有個主意……” 張大學士謙和道:“敢請陛下指教?” 羋秋定了神色,鄭重道:“授田?!?/br> 張大學士不禁有些失望——他以為陛下會提出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呢,沒想到還是這種陳詞濫調(diào)。 然后他就聽天子又補充了一句:“著戶部官員往幽云之地重新測量田畝,制定圖籍,男丁也好,女口也罷,但凡過了十五歲,均授田十畝,十五歲之下的授田三畝,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眾臣微怔之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天子這是有意留住幽云之地的女子,讓她們暫時作為恢復農(nóng)生的主力軍了。 向來授田之事,只講男丁,不算女口,就算是把女子一并加上,也全無男女同等授田的定例。 此事若是發(fā)生在山東中原地區(qū),必然會引起士大夫勢力和地主階級的反彈,男人跟女人怎么能授同等數(shù)量的田畝呢! 可此事發(fā)生在幽云之地,無形中就減少了很多阻力。 第一,幽云之地的確有大片大片的無主耕地等待分配,分出去好歹還能收一點賦稅,不分出去只會荒在那兒長草! 第二,幽云十六州連年戰(zhàn)亂,青壯年男子去了十之七八,男人少了,女人可不就得頂上?不分給她們,土地不也是荒著,倒不如分出去收買人心,還叫她們念中央朝廷的一分好。 第三,這政策顯然不是只針對幽云十六州的女人的,換言之,流民拖家?guī)Э谌チ?,女人也能分地,無形之中減少了生存壓力,也能吸引更多的人過去! 吳大學士想的更多,不禁撫著胡須開口:“越是貧寒孤苦之地,溺嬰之風愈盛,且被溺殺的多半都是女嬰,究其緣由,有的是因為重男輕女、渴求男丁,有的是因為實在養(yǎng)活不起,無奈而為之??墒且粫r溺死容易,以后呢?女嬰被溺死了多少,以后就有多少男丁孤寡無妻,既不利于國家安定,又不能繁衍人口,若是有了男女均等授田一事,這些事情料想或多或少會有所緩解吧?!?/br> 這決議理所應(yīng)當?shù)谋煌ㄟ^了。 皇帝提議,幾位老臣贊同,再到朝堂之上,就純粹是走走過場了。 消息一經(jīng)傳開,反響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熱烈,反對的聲音也接近于沒有。 對嘛,長安帝都,天子腳下,這是國朝最繁華富足的地方,誰會稀罕跑到幽云十六州去種地呢! 白給十畝地也不去! 女口授田也不去! 我們又不缺這仨瓜倆棗。 可是有人缺。 有很多人缺。 對于這些人來說,這十畝地就是活下去的希望和無限未來。 朝廷將相關(guān)公文傳到幽云十六州之后,便有百姓給長安天子立了生祠,很簡陋的一座祠堂,但心卻異常誠摯。 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對于腳下的土地都有一種濡慕之情,只是從前沒有一寸土地屬于她們,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有不識字的婦人在街上聽差役念完公文,興奮的回家去灌了一瓢涼水下肚,然后底氣十足的跟丈夫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地,我也有,我有力氣,難道還養(yǎng)活不了自己?” 雖然很少,但的確逐漸有這樣的言語被發(fā)出。 事實上,只要有一個人產(chǎn)生了這種覺悟,羋秋所做出的努力就是值得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革命都是要流血的,只有占據(jù)了生產(chǎn)資料,擁有社會價值,經(jīng)濟獨立之后,才會擁有話語權(quán)! 北征軍凱旋歸京的同時,徐太傅負責研試的蒸汽船正式下水,羋秋上午去拜祭太廟,中午回去飯都沒吃幾口,就急匆匆到渭水邊去看蒸汽船下水。 徐太傅熬得眼下發(fā)黑,眼珠卻很亮,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熊熊燃燒的斗志。 這時候天已經(jīng)有點冷了,他卻挽著袖子,這邊看看,那邊調(diào)試幾下,干得熱火朝天,天子到了都顧不上招呼。 羋秋還蠻喜歡這老頭兒身上這股牛勁兒的——當資本家的都喜歡這種員工,吃的是草,擠的是奶,大公無私007,還卷著同僚一起007,這誰見了不愛??! 時間到了,渭水邊鞭炮齊鳴,靠熱鬧的人捂著耳朵退出去一段距離,伴隨著響亮的“嗚嗚”聲,蒸汽船轟然啟航,屁股后邊掀起兩道錐形水溝之后,冒著黑煙揚長而去。 這是舊時代的終結(jié),新時代的開始。 徐太傅用衣袖擦了擦汗,目光希冀又隱約透著幾分不安:“會順利的吧?!?/br> 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羋秋注視著蒸汽船遠去的方向,不由自主的瞇起眼來。 她肯定的回答他:“一定會!” 第44章 帝后交換身體后42 羋秋在渭水邊等待了一個時辰,本世界第一艘蒸汽船終于冒著黑煙順利返航。 徐太傅老懷安慰,眼眶濕潤:“天佑國朝?。 ?/br> 羋秋心說屁,明明是我佑國朝! 轉(zhuǎn)頭將擴充船隊,搜羅礦產(chǎn)的任務(wù)交付下去,自己心滿意足的回了宮。 羋秋借祈安監(jiān)的便利搞了好些個小東西出來,水泥、肥皂、化肥等等都是斂財利器,最要緊的是這東西市場需求大,需要大范圍吸收勞動力,一來一去,工廠不就搞起來了? 歷來原材料都是不值錢的,利潤的大頭在于再加工、精加工之后的成品,放眼去看,這天底下還有人手里邊原材料比羋秋還多嗎,有人比她掌控的能工巧匠更多嗎? 還有遼東的大米和老參、山珍和野味,內(nèi)蒙的駝羊毛和山羊皮、蒙古彎刀,山西的汾酒和陳醋,淮南的茶葉和瓷器…… 等陸內(nèi)航路開辟出來,就可以以河道為途徑,溝通縱連,畫出一條通行全國、往來四方的黃金商路來! 羋秋心里邊噼啪落地的打著算盤,仿佛已經(jīng)瞧見了嘩啦啦入庫的金銀,一邊思忖著,一邊往宣室殿走,人還沒到呢,就有內(nèi)侍匆忙來請:“陛下,椒房殿那邊兒好像出事了,太醫(yī)已經(jīng)趕過去了?!?/br> 椒房殿出事了? 這會兒后宮都沒人了,皇帝他還能作起來? 羋秋聽得眉頭微動,腳下卻不遲疑:“走,去看看皇后?!?/br> 剛進了寢殿,她就聽見里邊皇帝“哎喲哎喲”的呻吟不停,按捺住心緒穩(wěn)步入內(nèi),便見皇帝倚在床頭,鬢發(fā)披散著,一張臉慘白如紙,額頭上還帶著汗。 他一條腿耷拉在床邊,另一條腿在床上屈起,兩個年輕醫(yī)女跪坐在旁邊,動作小心的為他揉捏腿肚子。 羋秋關(guān)切道:“怎么回事?” 皇帝勉強笑了一下:“沒什么,就是腿抽筋了?!?/br> 羋秋擔憂極了:“抽筋?你別騙我,真要只是抽筋的話,你怎么疼成這樣?” 說話間的功夫,醫(yī)女又按了一下,皇帝額頭上青筋都在打顫,長吸一口冷氣,半晌沒說出話來。 還是他身邊的宮人看得不忍,替他訴說委屈:“陛下近來朝政繁忙,娘娘不欲攪擾,即便身體不適,也總?cè)讨恢v,只是娘娘腹中皇嗣逐漸大了,受累的事情也就多了,娘娘時常抽筋背痛,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羋秋滿臉疼惜,禁不住埋怨他:“你也是,怎么不告訴我呢!” 皇帝還沒說話,系統(tǒng)就冷笑出聲了:“告訴你?告訴你就能有用?咋的,你是聲控止痛儀?” “不能啊?!?/br> 羋秋表現(xiàn)的像一個無情無義的渣男,實際上也是個無情無義的渣男:“我當然知道說出來也沒用,但這么一問,不是顯得我格外溫存體貼嗎?誰吃苦誰受累,這種事情一打眼就知道,要是有人裝傻裝不懂,只能說明他連糊弄你都懶得裝啊,那不是更可悲?” 系統(tǒng):“……” 皇帝也是面有苦色:“世人只知道生子之喜,卻不知孕育之痛,怪道民間說娘親舅大,母親這十個月的恩情,哪里是能夠計量的!” 為著肚子里這個孩子,他真真是受盡了苦頭,前幾個月孕吐吐得膽汁都出來了,人也瘦了一大圈兒。 好容易反應(yīng)的沒那么厲害了,就趕緊硬逼著自己進飯,叫腹中胎兒好生進補,眼見著身上終于有rou了,又開始接二連三的抽筋腳腫,苦不堪言。 有時候睡到半夜腿肚子忽然轉(zhuǎn)了,那才真叫鉆心之痛,想摸不敢摸,想揉不敢揉,生等著腿肚上那條rou轉(zhuǎn)回去,眼眶都硬生生逼出來一層淚。 好在雖然有艱難的地方,卻也不是沒有欣慰歡喜之處。 大概四個月的時候,腹中的孩子便會動了。 皇帝第一次感覺到的時候,還當是自己吃壞了肚子,正準備傳太醫(yī)過來,卻被身邊莊靜郡主送進宮的嬤嬤攔住了。 嬤嬤笑著問了她幾句,便肯定道:“娘娘不是吃壞了肚子,是小皇子在同您打招呼呢,四個月的孩子已經(jīng)成型了?!?/br> 皇帝聽得詫異,轉(zhuǎn)而面露驚奇。 就在這時候,腹中的孩子又動了一下。 皇帝感動的都要哭了! 從前雖也知道自己有孕,知道自己即將懷胎十月,但是這個孩子是靜態(tài)的、無聲無息存在的,也只有到了現(xiàn)在,他才能真正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孩子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他會動,他有生命! 這是多么奇妙的感觸??! 孩子滿了四個月,初步成型,緊接著就開始進行胎教了,使其不聞惡言,不聽惡聲,禮儀教化,聞圣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