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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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也曾經(jīng)生機(jī)勃勃過,但現(xiàn)下已然是一片死寂,幾朵枯萎的月季被狂風(fēng)折斷了脖頸,凄慘慘的摔在庭院中,放眼四顧,一派凄冷孤寂之態(tài)。 殿內(nèi)已經(jīng)沒什么侍從了——自從太后訓(xùn)斥皇后、他對太后表示過對杜家出手的態(tài)度之后,太后作為宮中身份最為貴重的女人,便做主裁撤了皇后身邊的宮人和內(nèi)侍,理由是皇后幽禁椒房殿,無需那么多的人手伺候。 好像是削減的只剩下五六個人了? 皇帝聽太后身邊的嬤嬤提過一句,只是沒認(rèn)真往心里記。 左右是在宮里,總也短不了她吃穿,再則,既然是被禁足,的確也用不到那么多人。 再后來,又聽說皇后將陪伴她進(jìn)宮的幾個侍女打發(fā)出宮了。 皇帝明白她的意思,無非是怕事有萬一,想保全她們罷了。 也沒有管。 他還不至于連幾個婢女都放在眼里。 這些消息于他,只是閑散無事時的淡淡一瞥,并不很放在心上,直到今日到了椒房殿,才知道素日里恢弘華美的殿宇里失了人氣之后,會有多么凋敝與荒涼。 殿內(nèi)沒有掌燈,只在最深處的盡頭有一點光亮跳躍,皇帝從外邊過來,眼睛尤且有些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黑暗,原地站了一會兒,方才能夠看清前路。 他向著那一點光亮走了過去。 大婚時添置的器物和擺件都被收起來了,一眼望過去,椒房殿空寂的近乎可怕,連這里獨有的,那股馥郁芬芳的氣息,仿佛也變得沉郁憂傷起來。 皇帝走到盡頭,見到了皇后,他的妻子。 她靜靜坐在窗邊的,身上穿著大婚時的鳳袍,只是身量瘦削,已經(jīng)有些撐不起來了。 風(fēng)雨不間斷的從窗扉涌入,她衣衫濕了大半,那臉色是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目光也是平靜無瀾的,沒有半分波動。 他們大婚也不過幾年罷了,然而這在這短短幾年時間的打磨下,皇后卻從最初那個活潑快樂的少女,變成了一具蒼白憔悴的木偶。 從前她眼睛里亮著兩顆星星,現(xiàn)在星星熄滅了。 皇帝尚未完全封閉的心房忽然痛了一下。 他無聲的吸一口氣,走上前去,語氣十分溫煦:“怎么沒有掌燈?侍從們都去哪兒了?” 有心伸手合上窗扉,只是見皇后仍舊坐在原處不動,自己即便伸手也觸及不到,只得做罷。 皇后抬起頭來,雙目有些無神,仿佛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誰,勉強扯出來幾分笑意:“陛下來了啊?!?/br> 她沒有起身,只靜靜看著他,良久之后,輕輕道:“我有——” 皇后說到這里,停頓了幾瞬,似乎是在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日子,只是她被冷落的太久太久,連她自己也數(shù)不清了。 最后皇后很短暫,也很苦澀的笑了一下:“我有一年多沒有見到陛下了啊?!?/br> 皇帝內(nèi)心深處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漲漲的,又有些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肺腑里張牙舞爪,想從喉嚨里沖出來一樣。 他嘴唇動了一下,卻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手里握住的那份圣旨,好像也隨之變得燙手起來。 皇后也沒有催促。 如此靜默了半晌,他干巴巴的說了一句:“我們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了。” 皇后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仰著頭看他,忽然間舒展神情,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兩行眼淚就默不作聲的流了下來。 皇帝見過很多女人哭。 他也清楚的知道,在后宮,尤其是落在他面前的眼淚,從來都是作為一種武器存在,而不僅僅是悲傷的造物。 她們哭得多好看,淚珠一滴一滴的,晶瑩剔透,鼻頭微微的一點紅,真可愛,又或者亮晶晶的掛在眼睫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而皇后哭起來,其實很丑。 她本就不算是絕代佳人,容貌雖也有些出挑,然而在后宮,也只能說是中人之姿,長久的幽禁使她憔悴,無望的未來使她蒼白,而現(xiàn)在這種沒有經(jīng)過雕飾的粗獷的眼淚,更無法在她的形容之上增添些微麗色。 可是皇帝前所未有的難過起來。 他躲閃般的錯開了眼睛,不敢再看面前人。 遠(yuǎn)處天際的雷聲隱約傳了過來,而皇后哭聲漸大,起初只是小聲的抽泣,再之后她忍不住哭出聲來,隱忍已久的苦悶與悲涼逐漸釋放,到最后,她放聲大哭:“我這一生,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啊!我從來沒有欺負(fù)過別人,連小宮女和小太監(jiān)我都對他們很好,從前在家里的時候,我經(jīng)常去城外施粥的,我還在自己的莊子里收養(yǎng)了好多無父無母的孤兒……” 她哭得喘不過氣來,聲音哽咽,難以為繼:“我甚至,甚至沒有奢求過你喜歡我,可是,可是……” 皇帝也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微紅著眼眶,低聲承諾道:“你放心。無論什么時候,朕都會保全你的。” 系統(tǒng)360度無死角的看了一幕苦情戲,打從皇帝入場開始,就被椒房殿內(nèi)那股凄涼冷清的氛圍打動了,等到皇后心傷至極、絕望落淚的時候,它也跟著開始抽泣,再看看皇帝臉上難掩的不忍之情,嗚嗚嗚,更難過了! 這虐戀的愛情?。?/br> 看帝后二人情難自已的模樣,它還悄悄給截了個屏,剛保存下來,就聽空間里邊呂雉提醒道:“姐妹,哭得大聲點,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外邊雷越打越響了!” “……”系統(tǒng):“????” 武則天:“讓你們交換身體的那個雷快要來了,警告!這不是演習(xí),讓你們交換身體的那個雷快要來了!” “……”系統(tǒng):“????” 羋秋這種精明女人,眼睫毛扒下來一根都是空的,該出手時殺伐決斷,該低頭時低到塵埃,局勢不利于自己,需要放低身段了,馬上以情動人,天賜良機(jī)即將抵達(dá),焉能容得有變,聞聲立馬捶胸頓足,放聲大哭! 皇帝為情所動,果然沒有注意到殿外愈發(fā)響亮的轟鳴聲。 羋秋清楚的知道,單純想要跟皇帝交換身體,其實很簡單,只要在那個雷到來時緊緊抱住他就夠了,完全不需要聲淚俱下、以情動人這么一通演。 根據(jù)設(shè)定,交換身體的前提,就是兩人一起被雷劈了,并沒有其他要求。 但是羋秋求的更多,要做的當(dāng)然也更多。 皇帝畢竟是皇帝,要真是覺得有了皇帝的身體就可以為所欲為,那就是傻x了。 羋秋沒有皇帝的記憶,從前身份所限,她生活的地方就只是后宮而已,她不知道朝堂上文武百官有哪些人,是何性情、有何功績,即便急急忙忙補課,知道了百官名姓,一時之間怕也無法將名字和臉對照上。 她對于這個王朝、這方天地,也沒有足夠的了解。 皇帝見過的人有多少? 哪些人跟皇帝有過交集? 皇帝的心腹是誰,他在地方上有哪些布置? 皇帝與太后這對親生母子之間,有沒有什么共同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皇帝同朝臣們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約定? 皇帝與宮妃們有什么甜言蜜語的盟誓? 羋秋對此一無所知。 要想瞞過所有人裝扮成另一個人,倒也不是不可能,若是這人平素里不被注意也就罷了,可是皇帝——羋秋想想就算了。 得到皇帝的身體就妄想單開副本,這純粹是癡人說夢。 太后、重臣,還有后妃,這些人當(dāng)中,但凡有一個察覺到了異樣,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絕對不是羋秋能夠控制的了,一個母親想確定軀殼里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真是再簡單不過,即便羋秋發(fā)狠把太后干掉——難道她還能干掉所有跟皇帝有小秘密的人? 來個寵妃問皇帝,我是左邊胸上有顆痣還是右邊屁股上有顆痣,結(jié)果皇帝一問三不知? 羋秋需要皇帝的幫助。 在她的計劃里,皇帝必須與她站在同一陣營。 只有皇帝愿意幫忙協(xié)助,她才有可能瞞住所有人,逐步消化、最終鳩占鵲巢,蠶食掉這具原本屬于皇帝的身體! 而在這之前,她必須取得皇帝的絕對信任! 權(quán)力是每一個君主不容觸碰的逆鱗,羋秋不需要將這片逆鱗剝下,但她需要皇帝允許她觸碰他的逆鱗! 她要讓他知道,她對他沒有威脅,也不會侵害到他的權(quán)柄,她是他無力掌控局勢時的依仗和支撐,是他最得力的幫手,她愛他逾越生命,因為愛他,她會幫他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直到找到解決問題的方式,讓兩人重新交換回去! 帝后交換身體之后,皇帝天然的處于弱勢,因為他不可能將此事渲染的人盡皆知,甚至連最親近的人都不可能告訴,他必須穩(wěn)住皇后! 而羋秋要做的,就是讓他感覺自己被穩(wěn)住了,而且牢牢地站在他的船上! 這是真正的驚天博弈,贏則生,位登九五,敗則死,九族盡滅! 殿外的雷聲暫時結(jié)束,羋秋適時的降低了哭聲,靠在窗邊難以控制般的抽泣著,胸口因為方才的一場痛哭而劇烈的起伏著。 她惶然的抬起頭,淚眼朦朧,怔怔的看著皇帝。 皇帝暗嘆口氣,不忍的蹲下身去,憐惜的注視著她。 系統(tǒng):“不要蹲不要蹲不要蹲!她在演你!!快起來!?。∶让?,站起來?。。∶让取?/br> 殿外閃電倏然閃過,照亮了大半個天空,蕭綽忍不住出聲道:“來了!” 此時羋秋正在窗邊,她比所有人都更早的感知到了最佳時機(jī)的到來,她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今晚自己應(yīng)該能和皇帝交換身體,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必須把控一切不穩(wěn)定因素,將風(fēng)險降到最低! 幾乎是閃電照亮遠(yuǎn)方天際的同時,羋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想要觸碰面前丈夫的面龐,神情凄迷,如在夢中:“陛下……” “萌萌,快跑?。?!” 系統(tǒng)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你沒學(xué)過物理不知道,她手是濕的!導(dǎo)電?。?!” 皇帝一把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臉上。 他動情道:“君無戲言,你放心!” 系統(tǒng):“……” 系統(tǒng):“…………” 系統(tǒng):“我fu……佛慈悲!” 第6章 轟隆?。?! 刺耳的炸雷聲響徹天際,傳諸耳邊,震得人五臟六腑隨之驚顫。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快,之前又沒有任何征兆,皇帝但見一團(tuán)明亮到刺眼的光亮出現(xiàn)在面前,便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心臟瞬間麻痹,口中也隨之彌漫起淡淡的腥甜。 雷聲震耳欲聾,緊接著便是屋檐上琉璃瓦噼啪落地的脆響聲,風(fēng)搖樹響,雨聲未歇。 皇帝只覺腦中轟鳴,肢體無力,再睜開眼時,便覺渾身發(fā)冷,衣衫緊貼著皮rou,像是一條不愿松口的水蛭。 朕昏迷了很久么? 不然怎么濕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