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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風(fēng)隕落,昭華的情況愈發(fā)艱難,師叔有這種打算,李懷瑾并不覺得奇怪。 “為父知道,朔宗老祖是擔(dān)心昭華離了御靈宗便更不得人照顧了,所以知道這件事后,我便想向你師叔祖證明我的決心,”楚昊炎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就在那時,李元蘊(yùn)暗示我,說朔宗老祖想要我的重明?!?/br> 李懷瑾聞言頓時驚訝:師叔怎么會這般行事? 楚昊炎見李懷瑾露出驚訝的神情,無奈苦笑:“為父不了解朔宗老祖,也不了解你那族叔,信以為真,但重明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實(shí)在不能相舍?!?/br>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撫妖獸的頭:“世人只知我有重明,卻不知我是在哪里得了重明……其實(shí)我曾去過云嶺一趟,而且活著回來了?!?/br> 隨后他將自己年輕時與人打賭,入云嶺后撿到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妖獸生下的蛋,結(jié)果孵出了重明鳥一事告訴了李懷瑾。 “是我貪心了,因著第一次的經(jīng)歷生出僥幸心理,想重入云嶺得一只妖獸,好獻(xiàn)給朔宗老祖,表明自己的決心,卻沒想到這次遇險,被困云嶺,直到突破化神才得以脫身,等我趕去御靈宗,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接著,他便把寶璋的那套說辭告訴了李懷瑾:“你母親人品貴重,絕不可能做這等事情,那個李寶璋當(dāng)年與昭華形影不離,看著也為我們傳過信,我以為是昭華族中的好姐妹,卻沒想到她這般不堪……還有李元蘊(yùn),是個口蜜腹劍、兩面三刀的小人,幸好你如今離了御靈宗,以后也千萬要提防李氏一族。” 聽到這里,李懷瑾才真是震驚。 連他都想不到李寶璋會如此不堪,更何況是當(dāng)年被蒙在鼓里的楚昊炎。 李懷瑾思索了一陣,隨后道:“若是李元蘊(yùn)所言,那想要重明的人,恐怕不是師叔,而是他自己?!?/br> 重明鳥何等稀罕,若是李懷瑾得此妖獸,也決計(jì)不可能送人。 所以他想,李元蘊(yùn)也未必真以為能夠從楚昊炎手中得到重明鳥,不過是借此叫散修盟的這位元嬰真人多多討好他們,即便不是給重明鳥,別的奇珍異寶也可。 李元蘊(yùn)不過是昭華的族兄,想從楚昊炎手中得東西,自然要把朔宗老祖這大旗扯出來。 只是李元蘊(yùn)沒想到,楚昊炎會將此事如此記在心里。 “我和昭華并不知道那時已經(jīng)有了你,朔宗老祖閉關(guān),我又生了貪念,便不顧你母親勸阻去了云嶺,”楚昊炎露出痛苦的神情:“旁人如何做都無所謂,歸根結(jié)底是我的錯!” 李懷瑾看他這般飽受煎熬的模樣,并沒有同情,楚昊炎說的沒錯,昭華那么早便香消玉殞,確實(shí)跟他脫不了關(guān)系。 但他覺得,造成這個悲劇的始作俑者,不止楚昊炎一人。 “李寶璋既然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誣陷昭……誣陷我母親,想來當(dāng)年也做了不少好事。” 據(jù)李懷瑾所知,昭華無論如何也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定是有所顧慮,她在宗門之中,至少有屋檐避雨,又如何顧慮到如此地步。 “你是說李寶璋她……” “李寶璋在你面前都可以搬弄是非,她當(dāng)年與我母親走得那般近,又怎么會不在我母親面前使陰謀詭計(jì)呢?” 李懷瑾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知道李寶璋的陰毒之后,便不用把人想得太好,仔細(xì)思考,也無非就是那幾種情況。 要么,她讓昭華以為一旦把孩子的父親公開,孩子會有危險;要么,她讓昭華以為,這個孩子根本不受楚昊炎的期待。 若是前者,扯些散修盟的內(nèi)斗、楚昊真人的宿敵便可。 可若是后者,那便有些難辦到了。畢竟按照楚昊炎的說法,兩人是兩情相悅的,昭華該知道楚昊炎的心思,豈會被李寶璋誤導(dǎo)…… 這時候,李懷瑾突然想起自己與韓寧是如何才了解彼此心意的,又沒有自信了。 人的感情是這世上最復(fù)雜的事情,他們的兩情相悅或許不假,但要完全的心意相通,卻未必容易做到,否則也不會有后面種種。 楚昊炎心中有執(zhí)念,昭華又是那般天真善良的性子,絲毫沒有對身邊的姐妹設(shè)防,于是叫人鉆了空子,無辜丟了性命。 李寶璋只要做出昊炎真人也對她有意的假象,便可叫有些自卑的昭華心生顧慮,或者李寶璋干脆在昭華面前表明自己如何心悅散修盟的這位大能,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橋段,生性善良的昭華決計(jì)招架不住她的算計(jì)。 這時候的李懷瑾沒想到,自己一番胡亂猜測,竟是把當(dāng)年李寶璋做的那些齷齪事猜了個八_九不離十。 他雖不能證實(shí)自己的猜想,但至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李懷瑾抬頭看向楚昊炎:“你為何相信母親?” 哪怕與昭華分開了近三十年,他也立刻識破了李寶璋的謊言……這份信任,才是讓李懷瑾有些動容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這份信任在,他們還要誤會當(dāng)年的事多久,恐怕就說不清了。 楚昊炎似乎不曾想過對方會問這個問題,聞言愣怔了一下,回答道:“你若見過你母親,便知道為什么了……她是再好不過的人了?!?/br> 昊炎老祖心疼孩子沒見過母親,但李懷瑾其實(shí)知道昭華如何。 兩人各自在心里追憶了著那位女子的往昔,這時候楚昊炎又開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