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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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令姿自從被他抱進懷里就沒有下來的機會,她粗糙又廉價的衣服顯然經(jīng)不起外力拉扯,早在拖行時就滿是豁口,邊緣處沾滿泥濘,跟他名貴柔軟的襯衣貼在一起,簡直是格格不入。但他好似并不在意,又將黑色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渾身立即被包裹的密不透風,撲面而來的是專屬于他的清冽味道。 周崇禮并沒有在醫(yī)院久待,見她沒有什么大礙后便將她送回了宋家。他命人將車停靠在街口,抱著她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快到門口時她的手拽上他的襯衣。 周崇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想讓宋家知道他倆的關系。 他低頭貼近她的臉,玩味笑道:“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 陳令姿才吐了個字,周崇禮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打斷了她的話,隨即縱容道:“不為難你,去吧?!?/br> 他將她放下,手背碰了碰她的臉,又看到了她眼下的青黑,便知她這段時間提心吊膽,定是沒好好休息,低嘆道:“瘦了好多,要好好吃飯睡覺。沒準等你醒了,他就回來了。” 陳令姿在他的目送中進了報館,不知道是他的許諾和安慰太有效果,還是身體已經(jīng)不堪重負,她躺上床后很快就睡過去。 如今的周崇禮比以往的他更令人害怕,她寧可他輕視羞辱她,只對她的身體感興趣,也不想得到他無條件的偏袒愛護,至少面對前者,她還能守住自己的心。睡意迷蒙間她的手放到胸前,以往勻速跳動的心臟,此時不但頻率變快,動的每一下也較之前更為有力,像是敲打鼓面發(fā)出的聲響,沉悶卻震耳欲聾。 陳令姿一覺睡醒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她起身時腦子又暈又沉,這便是睡的太久的后遺癥。 她喝了一杯涼水,腦子總算清醒不少。 她換好衣服,深吸一口氣,懷著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將宋家轉了個遍,可惜并沒有看到宋叔歸來的身影。她失落地又去了宋端的房間,他仍躺在床上,宋嬸因照顧他,趴在床邊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進去,把一條薄毯蓋在宋嬸身上,收拾好散落在桌上的藥品,悄悄關上門。 她沮喪地坐在報館的門檻上,冬日難得的暖陽照在她的側臉,但心情仍是陰郁的如同烏云密布。她低頭把臉埋在雙臂間,不知過了多久,手和腳都開始泛麻,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抬頭望去,竟是宋叔回來了。 宋延清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獄中的諸多私刑暫且不提,他本以為會死在那里,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遺憾來不及跟妻兒好好地道聲別。沒想到有一天,獄中突然來了位權貴,不僅免除所有刑法,甚至還叫來醫(yī)生給他治療傷口。 正是因為得到了妥善治療,他的這條命才算保下來,現(xiàn)下能勉力行走,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 他隱約記得他向那人道謝時,他莫名笑了一聲:“不必謝我,我只是怕你這副樣子回去嚇到她。” 宋延清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因傷的頗重,起碼得養(yǎng)許久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tài)。他才走了幾步,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便開始隱隱作痛,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右手握拳掩蓋一連串的咳嗽。 陳令姿這才如夢初醒上前扶住他,走走停停許久才將宋叔送到院內。 宋嬸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見到他的一瞬間,淚水盈滿眼眶,手下意識捂住因驚訝而大張的唇,好似不敢同眼前出現(xiàn)的人相認,良久才哽咽喊道:“老宋……你可算回來了!我擔心死了!” 在宋叔和宋嬸進房間后,陳令姿挽起袖子去廚房。家里有段時間沒開火了,她一邊清掃灶臺,一邊忍不住思緒萬千。 他說她醒后就能見到宋叔,沒想到竟是真的。 即便是位高權重如他,應該也費了極大心力,她心中的感激自然不言而喻。宋家人對她而言太重要了,不管周崇禮向她提什么要求,她絕不會有半分不情愿。 玩物也好,禁臠也罷。 她都可以接受。 陳令姿本以為他的索取會來的又快又急,沒想到宋延清已經(jīng)歸家叁五天,他仍未露面,更別提找她索要“報酬”了。按照他從不吃虧的性子看,未免有些過于反常和奇怪。 然而怪事不止這一件,隔天報館門口便堆放了許多生活用品和冬衣冬被,無一不精美昂貴。正在后院打掃的她被宋嬸二話不說拉到門口,領頭那位向她恭敬地鞠躬,尊聲道:“我奉總指揮之命,前來給您送一些過冬的物資,請查收?!?/br> 陳令姿看著快要堵滿大門的香樟木箱,沉默不語良久,拒絕道:“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你還是送回去吧?!?/br> 那人沒說話,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呈遞到她面前。 她只好接過展開,上面只寫了寥寥幾句。 “不準不收,忘記你那天在醫(yī)院說的話了?乖一點,別讓我cao心。” 陳令姿默默將信折起,艱難開口道:“家里實在放不下這么多東西,留下一部分就可以了?!?/br> “您不用擔心?!甭牭剿敢馐障拢侨巳玑屩刎摰男α?,隨即拍了拍手,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批仆人。他們將堆積的木箱全部搬進院內,并有條不紊地開箱整理,把所有東西擺放收納到合適的位置。明明從外面看,家中同之前沒有變化,但莫名其妙給人尊貴許多的感覺。 尤其是陳令姿去她的房間看到嶄新的床上用品和衣柜里數(shù)不清的新衣后,她心內的惶恐更加濃重了。 她可以接受跟周崇禮的等價交換,即便她的回報抵不上他給的萬分之一,但至少她沒有平白無故受他恩惠。從某方面來說,他們是平等的,一個有所求,一個有所圖。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滿足了她的訴求,卻并不圖謀她什么,相反還單純的且不求回報的對她好。 比起挾恩圖報,她更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單方面的給予和饋贈。 畢竟她一直在心里告誡自己,他們之間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僅此而已。 她不相信周崇禮會對她動真情,她也不允許自己對他動心。 因為她能支配的東西,僅剩一顆心了。 愛情這東西,對她來說太過奢侈。若是憑借一腔孤勇將真心交付出去,得到的卻是玩弄、嘲笑或涼薄,那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她怎么可能愛上曾將她的人格和尊嚴踩在地上踐踏的人?這多可笑。 她要好好守住這顆心,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它。 就這般過了幾天,陳令姿沒想到比周崇禮先來的,竟然是賀璽之。 她在報館內清點剩余書籍的時候,他就站在外面,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直到她感受到這道安靜的視線,才緩緩轉頭看去。 畢竟賀璽之多次幫過她,她便拿出對待朋友的態(tài)度,問道:“你怎么來了?” “聽說宋延清出獄了,恭喜?!彼淖旖敲銖娐冻鲆唤z笑意,已然知道她去求了周崇禮,估計達成了某種協(xié)定。他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能做到,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不會再讓她失望第二次。 他也清楚的認識到,在這場角逐中,他敗得徹徹底底。以前從沒有覺得年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現(xiàn)在卻無比渴望,甚至每天都在幻想,他要是早幾年出生該多好,或許就能夠幫到她了。 “多謝?!彬嚨叵肫鹚螊鹨恢倍崦婷脑?,她不好意思朝他笑道:“宋端的身體已經(jīng)大好,多虧你請的醫(yī)生。宋嬸讓我問問,你哪天有空,在家里做一桌子菜感謝你?!?/br> 自從宋延清平安歸家后,宋嬸好像猜到了是陳令姿從中周旋的緣故,也沒多問,畢竟她一開始就知道陳令姿的來歷不簡單。不過她以為陳令姿求助的對象是賀璽之,加上對他宋端的救命之恩,她一直想好好答謝一番。 “以后吧,會有機會的?!?/br> 經(jīng)過這些事,他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以前花天酒地渾渾噩噩的生活,現(xiàn)在覺得沒意思透了。他從小生長在家庭的庇護下,沒受過半點苦,吃過半點虧,而周崇禮硬生生讓他從美夢中蘇醒,告訴他沒有能力,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得不到,就連忤逆父親的資格都沒有。 他沒跟她說,他已經(jīng)主動向父親提出參軍,想上北邊的戰(zhàn)場試一試,磨練一下自己。不管父親罵了他多少回,母親為他的固執(zhí)掉了多少次淚,他都沒松口,頑固的不撞南墻不回頭。 他這次來也是為了再多看她幾眼,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他生平第一次這樣愛一個人,可惜卻沒有一個好結果。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把她從周公館抱回來的那晚,看著她安然昏睡在他懷里的樣子,他的心軟的不像話。爾后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上她的額頭,在上面留下珍而重之的一吻,這是他們認識到現(xiàn)在,最近的一次距離。 唇上傳來的觸感,比想象中的更美妙。 陳令姿猶豫問道:“你沒事吧,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總覺得今天的賀璽之看起來有點奇怪,平日里的風流意氣褪了個干凈,氣質莫名有些沉重。 “沒事,好好保重?!闭Q坶g他又恢復了初見時的隨性恣意,甚至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開玩笑道:“以后被周崇禮欺負了就來找我,沒準到時我比他還厲害。” “……”陳令姿能確定他大概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而向來無所不能的周崇禮,此時正面臨以鐘司長為首的一群人的攻訐。 鐘煥將一迭資料摔在桌上,似笑非笑地問道:“不知道周總指揮私放反動分子所為何事?知法犯法,理應重判。” 周崇禮波瀾不驚地用鋼筆點了點桌面,禮貌答道:“我已經(jīng)調查過,那幾篇文章并非出自宋延清之手,他頂多擔個失察罪名,關個幾天就行了?!?/br> 鐘煥冷哼一聲道:“現(xiàn)在社會人心動蕩,不管是不是他寫的,我們必須殺雞儆猴,讓其他人不敢再犯?!?/br> 周崇禮眼神嘲諷地看向鐘煥,嘴上卻平靜道:“鐘司長怕是沒被那群文人用筆桿子戳過脊梁,他們手里的筆可比長槍短炮厲害多了。你殺一個宋延清,會有千千萬萬個宋延清站出來,他們不怕死,你永遠殺不完?!?/br> 鐘煥拍著桌子站起來,壓著怒意道:“那依你高見,這事該怎么處理?” 周崇禮眉頭都沒動,甚至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淡然道:“堵不如疏,你下殺手反而坐實了他們的指控。不如小小懲戒一番,既達到警告的目的,又顯得政府寬厚,聆聽民意。” 坐在上位的人立即下了決斷,甚至不給鐘煥再開口的機會:“崇禮說的有道理,就這么辦。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這幾天被你們吵的頭疼?!?/br> 鐘煥眼神不善地盯著周崇禮,語氣里含著陰森笑意,聲音小的只有他一人能聽見:“周崇禮,你不會每次都這么好運?!?/br> 這天晚上周崇禮終于來了,他坐在路口的黑色轎車里,陳令姿一上車就被他摟進懷里。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臉上滿是疲倦,低聲道:“讓我抱抱?!?/br> 陳令姿見他很累的樣子,躊躇了一會兒,把手放到他的太陽xue上,柔聲問道:“要我?guī)湍闳嘁蝗鄦???/br> 周崇禮閉眼問道:“你什么時候學會這個了?” 見他不反對,她找準xue位輕輕地按摩打圈,答道:“在宋叔的報館看了不少雜書?!?/br> 周崇禮輕聲笑了,說了句“挺好的”,便再無下文。 陳令姿好不容易見到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試探道:“我需要什么時候回周公館?” 他越是不提這事,她就越是慌張,她需要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將他們的關系拉回到交易上。 他許久沒吭聲,久到她都以為他累到睡過去了,才冷不丁說道:“不是你自愿想回的地方,為什么還要回去?” 她按摩的手猛然頓住,聲音極不自然:“我不明白?!?/br> 他抬起頭,將她的兩只手攏在一起,唇緩緩吻上她的指尖。都說十指連心,不知道她的心有沒有接收到他的愛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救了宋延清,你就來替他還債?” “我不需要你假模假樣的溫順體貼,看了傷眼。” “我會把你捧上天,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和期望就是,愛我。” “這輩子,你的身心,只能獨屬于我一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