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錯清冷仙君劇本的我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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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得盡快找到阿栩,救他離開那深淵地獄才行。 * 此刻,深淵地獄。 楚栩云已經(jīng)在魔宮跟自己下了半天的棋。 別看他這人平時不聰明,下棋反而強(qiáng)得可怕,從出生以后楚栩云還沒有下棋贏不了的人,腦子就好像自帶棋譜般,能夠下意識知道棋子該落在哪處。 跟自己下棋很有趣,楚栩云不知不覺便把棋盤下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手邊放著的一盤烤魚也吃得只剩下干干凈凈的魚骨頭。 殿門外忽然傳來守門魔修的聲音。 “交接了,你們?nèi)バ菹?。今天尊主好像心情很不好,可千萬得小心點(diǎn)?!?/br> “怎么心情不好?” “聽紅頭小鬼說尊主去見了紀(jì)憐洲,結(jié)果那紀(jì)憐洲好死不死提起了些有關(guān)楚栩云和尊主的舊事,觸了尊主的霉頭,總之都注意著些吧?!?/br> 楚栩云一字不落地聽個一清二楚。 他跟郁逞的舊事? 奇怪,他跟郁逞有什么舊事能讓郁逞那么生氣,那他今晚還有飯吃嗎? 察覺不妙,楚栩云立刻把剩飯全擱回飯盒藏進(jìn)軟被里。 好歹得先留一點(diǎn)應(yīng)急的糧食。 “參見尊主?!?/br> “退下吧?!?/br>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楚栩云連忙撫平衣衫上的褶皺,迅速跑回棋盤邊,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抓起一粒棋子裝作認(rèn)真的模樣。 郁逞回來便見到的是這一幕。 楚栩云端正地坐在棋盤邊,手執(zhí)一枚白子,衣衫沒有一絲褶皺,襟扣也系得規(guī)規(guī)整整,面色平靜而漠然,視線沒有分給自己片縷,就好像他在或不在都影響不到他分毫。 他好像從來都是這樣,就連在床榻之上,都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從沒有一刻失態(tài)。 頓了頓,郁逞把腦海里楚栩云清晨翻窗想逃跑的畫面從腦海里刪掉。 嗯,楚栩云從沒有一刻失態(tài)。 第5章 驟雨忽停 楚栩云悄悄用余光瞥向立在門邊的郁逞,看起來好像沒有很生氣,那怎么還不過來抱他? 許久,就在楚栩云快坐不住時,郁逞終于開了口。 “今日,我見了紀(jì)憐洲。” 即便再不想對楚栩云提起這個名字,卻仍然不能不說。 果然,一聽到紀(jì)憐洲三個字,楚栩云便會有反應(yīng)。 楚栩云抬起頭看向郁逞,等著他的下文。 可郁逞遲遲不再開口,只是靜默地遙望著楚栩云,好半晌,才艱難地啟唇道,“你就這么在意他?” 聞言,楚栩云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更在意今晚有沒有飯吃。 見他否認(rèn),郁逞雖不相信,心底的郁結(jié)卻消散不少。 楚栩云的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地?fù)崞剿胁环薏辉浮?/br> “仙君大可放心,我沒有殺他。”郁逞緩緩走到軟榻邊,捉住楚栩云捏著棋子的手。 分明很細(xì),這樣的手腕究竟是如何斬妖除魔的? 他力道不算輕,楚栩云沒有反抗,任由郁逞將自己按入軟榻深處。 冰涼的指沿著衣擺下的腿向上攀尋,衣衫很快被褪去,一縷夕陽照在楚栩云臉側(cè),像是暈開了一層緋色的霞光。 郁逞俯下身,倏然望見了楚栩云泛紅的耳尖,他愣了片刻,恍惚竟產(chǎn)生一個荒唐的念頭——楚栩云也是喜歡自己的。 “仙君,看著我?!?/br> 楚栩云被掐住臉看向?qū)Ψ健?/br> 無論多少次和郁逞這樣近距離的對視,楚栩云的心都會快跳一下。 他想挪開眼,郁逞卻不由他動彈。 楚栩云聽到郁逞低聲問自己, “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年說過的話?” 郁逞留了一個探子在門外盯著紀(jì)憐洲的動向,所以紀(jì)憐洲最后說的那番話,全都盡收耳底。 原來楚栩云根本不會把他這樣的人放在心上,早就將他忘得一干二凈。如此一來,倒是能夠解釋為何楚栩云不記得當(dāng)初的約定。 天底下竟會有如此薄情之人,但發(fā)生在楚栩云身上,卻又如此合理合情。 楚栩云望著他,不解地歪了歪頭。 哪一句話?哪一年? 他記性向來不太好,靠自己想是想不起來的,郁逞怎么不給一些提示…… 見他沒有回答,郁逞閉上眼,半晌,他睜開眼,忽地俯身吻住了楚栩云的唇,帶著一絲絕望的偏執(zhí),又重又深地在他口中侵城掠地。 直到楚栩云喘不上氣,郁逞才終于松開他,眸色卻仍深如濃墨。 “忘了便罷了,從今日起,我要你永遠(yuǎn)記住我?!?/br> * 太清宗,竹枝山。 古樸大殿內(nèi)傳來一道瓷片破碎的清脆聲響。 “你說什么?師尊被魔頭擄走了?” 李焚鶴歸宗第一日,得到了此生最讓他難以置信的炸裂消息。 他那無所不能的殺神師尊,竟然被魔頭給擄去了魔宮。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qū)γ娴膸煹?,“第一,師尊他怎么可能被魔頭擄走,他可是楚栩云?!?/br> 一人一劍能殺盡三千魔頭,修為蓋世天下無人能及。 除非被人使詭計暗算,否則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楚栩云怎么會被擄走。 師弟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李焚鶴咬牙切齒地打斷,“第二,哪個不要命的敢把他擄回去,瘋了不成?是誰干的?” 師弟剛要再說,李焚鶴啪地一聲,怒氣沖沖地把桌上另一只茶杯也掃落在地,“第三,咱們這么大的宗門,怎么不趕緊去救他?” 聽到這一句,師弟沉默下來,半晌,才悶悶地低聲道,“是郁逞。” 李焚鶴愣了片刻,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是郁逞擄走了師尊。” 師弟無奈地嘆息了聲,眼睛開始泛紅,他強(qiáng)忍哽咽,緩緩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郁逞此人,從前在太清宗除了師尊就沒人能治得了他,如今他墮魔之后修為增長飛快,連師尊都輸給他,宗主只好托了隔壁山門的劍仙去魔域救人?!?/br> 在聽到郁逞二字的剎那,李焚鶴便呆在了原地,直到師弟擔(dān)憂地?fù)u晃他的肩膀,他才終于回神,挪眼看向師弟,木然地開口,“郁逞不會放過他的。” 完了,都完了。 郁逞一定不會放過楚栩云的。 當(dāng)年郁逞被趕出宗門,其實(shí)并不是因?yàn)樗蛩榱丝`魔瓶。 此事只有身為楚栩云首徒的李焚鶴清楚,他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縛魔瓶不過是一個趕郁逞離開的由頭,那里面根本沒有關(guān)著什么禍?zhǔn)滥ь^,而是兩只小鬼。 一只青頭小鬼,一只紅頭小鬼。 瓶子就擱在楚栩云的房里,是郁逞打掃時無意碰碎的。 真正讓他被趕出去的理由—— 是因?yàn)橛舫严矚g楚栩云的事,被宗主撞見。 這人竟偷偷畫了楚栩云的畫像,甚至日夜和那副畫像合被而眠,簡直就是個瘋子。 宗主說此事不能外傳,便只用縛魔瓶作借口掩蓋了真相。 讓李焚鶴分外不解的是,誰家好人會喜歡師尊那樣可怕的冰塊? 雖然師尊待他們的確很好,但畢竟是長輩,是前輩,他們害怕還來不及呢,郁逞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總之,宗主本就不喜郁逞,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唯恐楚栩云會和郁逞有什么牽連,于是嚴(yán)令楚栩云將郁逞逐出太清宗。 楚栩云一開始沒有趕走郁逞,只罰郁逞跪在乾坤殿前淋雨。 郁逞是最心高氣傲的人,那一次竟那樣執(zhí)著,獨(dú)自在人來人往的乾坤殿前硬生生跪了三天三夜,成了全宗門的笑柄閑談。 可惜一切都是無用功,郁逞還是被趕走了,聽說他走的那日,跪在山門前祈求了楚栩云很久,不知楚栩云對他說了什么絕情的話,郁逞才死心離開,從那以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郁逞。 再聽到這個名字時,郁逞已成了魔尊。 所以李焚鶴知道,郁逞是絕對不會放過楚栩云的,現(xiàn)在終是輪到他這不成器的徒弟去救師尊了。 “晚飯我不吃了?!彼钗艘豢跉?,“你去稟告宗主,就說我一定會把師尊救出來。” 師弟呆了片刻,剛想出聲攔他,李焚鶴卻已毫不猶豫拔劍離開。 “你……你知道魔域入口在哪嗎你就去瞎救人!” * 郁逞從來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貨色,要說楚栩云是天階盡頭的月,他就是天階腳下的泥。 他是魔修的孩子,一出生體內(nèi)就被生父種下了魔蠱,魔蠱二十年一成熟,成熟之后,會令他成為可以吸納任何魔氣的可怖怪物。 因此宗門里的人都視他如洪水猛獸,其實(shí)他們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多年后,郁逞的確成了魔尊。 因?yàn)樗蛟埔财桨资芰嗽S多謾罵,宗主執(zhí)意要將郁逞除掉,是楚栩云力排眾議將他保下來,郁逞這才得以留在太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