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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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四年的春天,來的特別的早。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氣溫上升的太早,地氣還沒有暖和起來,地力的儲備也還不夠,春耕播種,難保豐收,農(nóng)人們手忙腳亂,乃至愁眉苦臉。 當然,對于熱衷尋芳踏青的閑富之人,另說了。 “齊王就要起兵了,剛剛殺掉了管襲?!?/br> 管襲,前文交代過,孫秀親信,派給齊王做軍司。 說話的是江統(tǒng),悶悶的,同目下絕大多數(shù)的農(nóng)人一個臉色。 對坐的是何天,輕袍緩帶,意態(tài)悠閑。 這個“對坐”,是“斜對”,而且,不是跽坐——雖在室內(nèi),何天還是坐在他的“孔明車”上,江統(tǒng)則坐一張單人榻。 何天的“輕袍緩帶”,不是形容詞,春寒料峭,別人或還穿棉,至少也是夾的,但何天卻是單衣——不僅僅指款式,料子也是“單”的。 今年的第一次沐浴之后,何天就開始表現(xiàn)他的抗凍了,厚衣裳愈來愈穿不住,衛(wèi)瑾、李秀本來頗為之擔心,但何天說的也有道理,“你們把我捂出汗來了,不是更容易著涼嗎?” 喜寒畏熱的,不都是大胖子嗎?何云鶴,精瘦精瘦的呀! 此人身上的古怪,愈來愈多。 這是江統(tǒng)第四次到瓊苑來,第一次、第二次,前文已說過了;第三次,是過來同何天商量:齊王請我做參軍,我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呀? 何天之“面貌一新”,令江統(tǒng)大為愕然;當然,很快便確認了,此人確實就是江云鶴。 江統(tǒng)的內(nèi)心,是想接受齊王邀請的,這一點,何天看的出來。 于是,贊成江統(tǒng)出任齊王參軍。 于是,江統(tǒng)先將家小,送往許昌;之后,自己才掛冠而去。 也即,答應(yīng)齊王邀請之時,就已做好了“討逆”的準備了。 “應(yīng)元,”何天一邊做“請茶”的手勢,一邊說,“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怎么,這一天來了,倒有些……不大高興似的?” 江統(tǒng)搖搖頭,“高興不起來。” 頓一頓,“我勸過齊王,目下不是起兵的合適時機——今年的春天,早的邪性,此時起兵,以洛陽為中心,南至許昌,北至鄴,一大片地界,都不用春播了!好歹……等到春播之后呀!其實,也等不了多久嘛!” 再一頓,“可是,齊王不肯聽!唉,弄不好,今年就是一個荒年!” 荒年?如是,我的糧食,不是更值錢了? 當然,我說的“值錢”,不是說要發(fā)賣。 話說,我是不是太冷酷了些? 荒年,餓死多少人呢。 “鄴?” “是,成都、齊二王約好了,一同起兵。” 成都王穎鎮(zhèn)鄴。 “約好了……誰找的誰呀?” 江統(tǒng)微微蹙眉,“其實是成都先找的齊——” “成都王給齊王寫了封信,說,‘趙王篡逆,人神共憤,殿下收英俊以從人望,杖大順以討之,百姓必不召自至,攘臂爭進,蔑不克矣!’又說,‘大王討逆檄文朝至,北軍夕出鄴南下矣!’” 何天沉吟,“就是說……成都王要將齊王拱到前頭去?” 江統(tǒng)點點頭,“對!” 頓一頓,“這其實有點古怪——成都王鎮(zhèn)鄴,較齊王鎮(zhèn)許昌,早的太多,各種準備,應(yīng)該遠比齊王充分,何以將這個首功讓給齊王呢?” 再一頓,“譬如,成都王長史盧志,大多數(shù)時間,都呆在洛陽,做的,其實都是替成都王籠絡(luò)人心的活計——趙王還未篡代,他們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倒趙’的心思了!” 何天微笑,“嗯,有點國手布局的意思了。大約,還有后手?” “誰知道呢?” “齊王準備的如何?算不算充分?” 江統(tǒng)搖搖頭,“倉促的很!尤其是軍糧,奇缺!賬其實不難算,目下所有,撐不了幾天的!——這也是我反對他現(xiàn)在就起兵的另一重要原因。” 嘆口氣,“連周邊的種糧都收繳上來了!沒有種糧,你叫老百姓種什么?吃什么?今年的日子,咋過?” 何天心說“慚愧”,面上不動聲色,“繁昌這邊,倒還好?!?/br> “繁昌是公主的湯沐邑,目下的齊王,功業(yè)未立,到底還不敢打她堂姊的主意。” “既然軍糧不足,何以定要倉促起兵呢?” “大致是兩個原因罷!” “其一,齊王認為,他和成都王,南北同時發(fā)難,各方群起響應(yīng),趙王天怒人怨,眾叛親離,必撐不了幾天,這個仗,打不了多久,既如此,軍糧少點,就不算啥大問題?!?/br> “其二,他若不起兵,必給別人——譬如成都王——搶了先,照他自己幾個親信的話說,到時候,趙王倒了,‘rou是人家吃,咱們只好喝湯了!’ “所以,有些迫不及待了?!?/br> 頓一頓,“云鶴,照你看——” “‘群起響應(yīng)’是一定的;不過,是否‘眾叛親離’,得看仗打得咋樣?彼敗、此勝,彼必‘眾叛親離’;彼勝、此敗,彼,自然不會‘眾叛親離’。” “你是說——” “這個仗,十天半個月的,是打不完的?!?/br> “這……” “趙王的兵,以宿衛(wèi)兵為主,那都是一等一的精兵!早在運籌倒賈的時候,趙王就在宿衛(wèi)兵身上下功夫了;篡代之后,對宿衛(wèi)兵,更是優(yōu)寵,賞賜什么的,都是頭一份,府庫之大半,都花在了他們身上。宿衛(wèi)兵對趙王,還是有些感戴的,不可能一戰(zhàn)而潰?!?/br> “另外,齊王也好,趙王也好,麾下,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出色的軍事人才。” “再有就是——趙王的軍糧,可是充足的很。” 江統(tǒng)悵然片刻,“言之不用,奈何?” * 次日,齊王冏與豫州刺史何勖起兵討逆。 許昌、繁昌,皆在豫州境內(nèi)。 除成都王穎外,齊王冏還遣使告河間王颙、常山王乂及南中郎將新野公歆,同邀起兵。 河間王颙,安平獻王孚之孫,齊萬年之亂后,以平西將軍鎮(zhèn)關(guān)中。 常山王乂,武皇帝第六子,以聞望論,現(xiàn)諸皇弟中,僅次于成都王穎。 新野公歆,宣皇帝之孫,扶風武王駿之子,時任南中郎將,屯荊州。 同時,齊王移檄征、鎮(zhèn)、州、郡、縣、國,曰: “逆臣孫秀,迷誤趙王,當共誅討!有不從命者,誅及三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