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是情緒上來了, 攻擊上去的，并不知道自己的魚尾竟然能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看到大白鯊翻過來，失去意識,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時，很驚訝。

    顧瑜驚奇地繞著大白鯊游了一圈, 剛才緊追不舍的兇猛鯊魚, 現(xiàn)在卻被他一尾巴抽成這樣。不得不說, 他很有成就感。

    不過，只是這樣并不能殺死大白鯊，必須讓它保持在強直靜止狀態(tài)時間長達15分鐘。大白鯊是暖體鯊魚, 需要不斷游動幫助心臟輸送血液，如果長時間不動，無法交換氧氣和二氧化碳，就會導致血液中含氧量過低, 最終窒息而亡。

    雖說大白鯊有著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但也不是什么動物都能做到, 讓巨大的鯊魚保持這么久的睡眠狀態(tài)。虎鯨就是利用這一點捕食大白鯊。

    現(xiàn)在, 顧瑜也在用自己極其強勁的魚尾巴做著同樣的事。

    沒過多久，他耳邊響起系統(tǒng)語音

    [恭喜！您成功擊敗強敵大白鯊！打破紀錄, 是最短時間殺敵的強者！]

    顧瑜有點得意, 隨心所欲游動, 扔下大白鯊的尸體，打算換個地方休息。

    咸魚殺死鯊魚, 簡直想都不敢想, 他有點過于牛逼了。

    在找舒服的偷懶地方時, 他又見到兩只巨大的黑影游過來, 心里一驚。

    又來？還是一雙？

    這真的是初級嗎？

    一條都勉強應付了, 兩個一起來他是真的搞不定。

    看著還有段距離，但真正游過來卻是眨眼間的事，非?？臁ｎ欒ど踔羴聿患芭?。

    然后，顧瑜就發(fā)現(xiàn)原來那不是大白鯊，而是虎鯨。

    就在顧瑜以為自己說不定要死在海洋西裝暴徒嘴下時，那兩只虎鯨卻對他表現(xiàn)出了十分親近友好的態(tài)度，圍繞著顧瑜打轉(zhuǎn)，輕輕地蹭一蹭他，甚至會朝他露出肚皮，像在撒嬌一樣。

    顧瑜覺得很可愛，還突然就想起了球球，也是這樣，看起來兇猛，實際卻很會賣萌，十分討人喜歡。

    他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虎鯨的頭，嘴角翹起，眼底nongnong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他正擼虎鯨擼得高興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冷沉的聲音。

    可以先出來了。

    哦。

    顧瑜看著虎鯨，有些依依不舍地應了，但沒有立刻照做，而是又磨磨蹭蹭地摸了一下可愛的虎鯨，才選擇退出。

    下一秒，眼前倏地黑了下來。

    再睜開眼，他已經(jīng)在訓練艙里了。

    艙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臉被陰影裹住，看不清神情，自上而下的視線宛若實質(zhì)，頗具壓力。

    顧瑜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多兩眼，發(fā)現(xiàn)藺洲面無表情，似乎有點不悅。

    是他的表現(xiàn)不夠好嗎？

    但接下來，藺洲就開口表揚了他。

    作為新人來說，你的表現(xiàn)很好，超出了我的想象，洞察力強，深諳危險，還有對付大白鯊時展現(xiàn)出來的果敢和魄力，可以說是天生的戰(zhàn)斗者。

    這么高的評價，是顧瑜沒想到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很好，魚尾巴都翹了起來。

    藺洲看著，冷漠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些。

    正好這時，他們兩人的光腦同時閃了一下。

    藺洲打開一看，是監(jiān)護人申請通過了。

    顧瑜那邊，自然是監(jiān)護人定下來的通知。

    兩人下意識對視，顧瑜笑著伸手，教官，以后多多指教。

    藺洲頓了頓，也伸出手握住，力道不輕不重，將他的手包裹住幾秒，然后才放開。

    多多指教。

    接下來幾天，顧瑜都有到訓練艙定時進行海洋場景沉浸練習，藺洲會進行指導，有時也會離開去忙。

    因為顧瑜在新手關很容易就利用本能規(guī)避掉所有危險，所以他直接從初級難度開始練習，初級也分成幾個檔次，他在簡單的關卡往上努力著，不用一上來就總是對付大白鯊，但其他食rou動物進攻起來也很迅猛，逐漸的，顧瑜練出了很快的逃跑功夫，還很會找睡覺的地方。

    為了做一條輕松的咸魚，顧瑜付出了很多。

    他不喜歡激烈費力的對戰(zhàn)，就躲起來，觀察找準對方的弱點，然后針對性攻擊，盡量用最省力的方式結束戰(zhàn)斗。

    完美詮釋了一個人為了偷懶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這樣的情況下，顧瑜訓練艙的數(shù)據(jù)竟然反而升得很快，殺敵數(shù)量少，但所耗時間短，總的來說，戰(zhàn)果喜人。

    藺洲除了指導之外，有一部分時間，是把在海里睡著的顧瑜叫醒。

    換做以前，藺洲是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會在訓練中睡覺的，但這放在顧瑜身上，似乎又不覺得奇怪了。

    大概是習慣了精神體陪著顧瑜度過的那個慵懶暑假，咸魚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

    除了新手訓練，研究員那邊還給出了探究人魚能力的初步方案。

    因為大自然里沒有人魚，他們就只好拿神話故事來參考，看起來是不太靠譜穩(wěn)妥，但至少有了個嘗試的大致方向。

    人魚的傳說有很多種，在不同國家里，長相，是吉是兇，都不一樣。但大多都有個比較統(tǒng)一的點，就是人魚具有美麗至極誘惑人心的容貌。

    通過大量的資料，總結出來人魚具備的特性。

    落淚成珠，擅織鮫綃。

    人魚膏制成的蠟燭，長生不滅。

    歌聲魅惑，可使船上的水手不由自主駛船撞向礁石而亡。

    不要接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最后一點，顧瑜看得忍不住笑出聲。

    藺洲則眉角一跳，神情有些復雜。

    一個年長的白發(fā)研究員忍不住問：這是誰寫的？

    是我。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研究員默默舉手，并解釋說，這是我根據(jù)古老傳說得出來的結論，不是兒戲，人魚有著愛情不幸的象征，因為愛上人類，而變成了泡沫。

    泡沫？

    這是很古老的故事了，以前是作為孩童的睡前童話，但能經(jīng)年流傳，有時候反而可能潛藏了一些訊息。最一開始，或許有人看到了什么，再口耳相傳，最終演變成了童謠故事，流傳至今。

    曾經(jīng)，古人也沒想過人會覺醒，擁有另一種形態(tài)，非常不可思議。所以，即便故事聽起來離奇，他們也不會一口反對，而是持保留意見，直到找到合理充分的證據(jù)證明錯誤。

    如此罕見的覺醒者，任誰都不想他出事。

    于是，研究員說：雖然并不確定，但為防萬一，顧先生暫時還是不要談戀愛比較好。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顧瑜一眼，似乎很擔心他不愿意。

    顧瑜倒是很隨意，開口就說：沒事，我本來就單身，也沒談戀愛的想法。

    單身主義？

    顧瑜沉吟一下，搖頭，也不算，沒碰到喜歡的人，有了的話，可能就不一樣想法了。

    研究員松了口氣，心里慶幸，卻又突然感覺到了一道冷颼颼的視線，如芒在背。

    一個激靈，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居然是藺中將，而且他的表情很復雜奇怪，面無表情，薄唇緊抿，好像有點高興，又好像很郁悶。

    研究員一頭霧水，疑惑問：藺中將，您是有什么話想說嗎？

    藺洲瞬間又恢復了一向的冷漠，沒事。

    研究員搞不懂，但藺中將都這么說了，就沒有再多問。

    一開始，研究員是想看顧瑜是否具有落淚成珠的特性，這樣一來，自然要想辦法讓顧瑜哭，最簡單的，是對眼睛進行刺激，用類似洋蔥作用的噴劑。

    顧瑜是流淚了。

    寶石一般的海洋藍雙眸濕潤，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尾溢出，順著臉頰慢慢滾落。

    美人即便落淚，也是極美的，更別說天生具有種族優(yōu)勢的人魚，美得攝魂奪魄，所有人都看得晃神，呆住了。

    直到顧瑜出聲說話，才勉強緩過神來。

    眼淚并沒有變成瑩潤的珍珠。

    研究員記錄下來，但沒有就此下結論否定落淚成珠的可能性，而是推測，或許強行逼出的眼淚不算，必須是富有感情的淚水才行。

    于是，這一點被暫時擱置，轉(zhuǎn)而移向下一個重點。

    人魚優(yōu)美的歌喉。

    這點，在顧瑜訓練時，就初見端倪。藺洲發(fā)現(xiàn)，他無意識發(fā)出的聲音，可以干擾大白鯊的動作，也許有影響大腦神經(jīng)的作用。

    研究員嚴肅慎重地看著顧瑜，問：顧先生可以試著唱歌嗎？只唱兩句也可以。

    因為顧瑜的出現(xiàn)，有一個專門的團隊來協(xié)助探索從未有過的人魚覺醒者的能力，顯而易見的重視。

    顧瑜完全有權利拒絕，不過，他同意了，自愿作為第一個人魚覺醒者幫忙補充這方面的數(shù)據(jù)空白。

    只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他是沒想到的。

    微微皺眉，露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

    他很想說，能不能不唱，但看著各個研究員放光的眼睛，就連站在一旁的藺洲，看過來的平靜眼神底下都隱含期待。

    盛情難卻，他只能被迫支棱起來，微笑說：太多人看著我唱不出來，可以留我一個人在這嗎？

    房間內(nèi)的優(yōu)質(zhì)設備可以完美收音，傳到隔壁，沒有一絲一毫的音損，和近距離當面聽幾乎毫無區(qū)別。研究員果斷點頭，貼心地離開。

    藺洲微頓，抬眼掃過顧瑜的臉，最后也走向門口。

    就在快要走出去時，身后突然傳來叫住他的聲音。

    藺中將。

    藺洲幾乎瞬間就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的眼神，竟莫名有點像大狗勾被主人叫喚時的激動。

    顧瑜猶豫糾結問：可以請你留下

    藺洲正要點頭，卻聽到了接下來的話你的精神體嗎？

    大約是覺得這個請求有些為難人，顧瑜耳朵泛紅，不好意思說：有球球在，我會比較放松。不過，沒有也沒關系。

    一般來說，顧瑜并不喜歡去麻煩別人，欠下人情，但相處了那么久，他已經(jīng)把球球當成了家人之一，不是輕易就可以放棄的。所以，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顧瑜說完，觀察著藺洲的臉色，發(fā)現(xiàn)幾乎是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被看得心口一涼。

    顧瑜覺得藺洲應該是生氣了。

    他這話確實有點唐突，以精神體的特殊性來說，這顯然是一個過于親密的請求。但顧瑜的思想還沒能轉(zhuǎn)變過來，總感覺球球是藺洲養(yǎng)的一只貓。

    顧瑜想要道歉，但冷著臉的藺洲卻忽然放出了精神體，任球球熱情地飛撲進顧瑜的懷里，自己則轉(zhuǎn)身很快離開房間。

    顧瑜愣住，不明白藺洲到底有沒有生氣，但還是把球球抱進懷里，下意識說：謝謝

    第28章 天籟

    藺洲走出房間后, 徑直去了隔壁，和研究團隊一起聽顧瑜唱歌。

    他進門時，其他人都忍不住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