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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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如鳴沉默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然而他的內(nèi)心卻一下子就爽了起來對,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語氣。他就是想要這個小兔崽子露出這種表情。 該死的程燃!該死的小兔崽子!廖如鳴在心中惡狠狠地罵道。 無數(shù)次他被程燃的課業(yè)氣到橫眉怒目,無數(shù)次他被程燃徹夜泡吧的行為氣到怒發(fā)沖冠,無數(shù)次他被程燃嘻嘻哈哈不認(rèn)真的態(tài)度氣到暴跳如雷 他就在想,怎么報復(fù)回去。 從外表上看,這個世界的廖如鳴平靜、沉穩(wěn)、優(yōu)雅、可靠,但是他本質(zhì)上從來不是這樣的。他超級記仇。 現(xiàn)在,他就報仇了。 他甚至微微露出了一點點的笑意,然后對程燃說:小燃,你已經(jīng)聽懂我的意思了,不要不懂裝懂。 他的語氣中甚至帶著那種一如既往的溫和。 但是他話卻很殘酷。殘酷到程燃僵在那兒很久,也還是沒能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廖如鳴會突然離開。 可是程燃下意識把聲音放輕了,你為什么要離開? 廖如鳴瞧著他。 他第一次在程燃的臉上看到這么彷徨、不安、恐懼的表情。 在他們頭一回見面的時候,程燃就已經(jīng)是個高傲、壞脾氣的小少爺了。任何人瞧見他的那種傲慢、驕縱、盛氣凌人的架勢,都會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孩子被家里人寵壞了。 后來廖如鳴成為他的私人執(zhí)事,更近距離地接觸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程燃其實也并沒有那么不好相處。有時候,他甚至過于單純與傻乎乎,對廖如鳴聽之任之。 不過,廖如鳴更多時候還是在頭疼程燃的一些性格問題。 這個世界的廖如鳴比程燃大九歲。程燃21歲,而此時的廖如鳴已經(jīng)30歲了。 這種年齡上的差距,偶爾會讓廖如鳴有一種自己在養(yǎng)孩子的感覺。他真的不認(rèn)為程燃是一個成熟、可靠的男人了。 他還這么喜歡和朋友們到處亂跑亂玩,他還這么興高采烈地和廖如鳴分享著自己每天的趣事。 喜歡什么游戲,喜歡看什么電影,有了什么新的愛好 有時候程燃讓廖如鳴感到十分無力。 程燃從未意識到他肩負(fù)著的責(zé)任。他是程家這一代唯一的alpha,他必須承擔(dān)起程家繼承人的責(zé)任,他有無數(shù)需要處理的文件、需要認(rèn)識與交流的人脈、需要注意和警惕的危險 但是他就是這樣不上心、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玩耍。 廖如鳴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真的非常恨鐵不成鋼。 他嘆了一口氣,對程燃說:你不知道嗎關(guān)于我為什么要離開? 你你不喜歡我出去玩?程燃這樣試探性地問,我會改的,我以后可以不去 不,不是。 廖如鳴搖了搖頭,干脆利落地否定了程燃的想法。 玩?任何年輕人都有與朋友一起游玩的權(quán)利,廖如鳴也無意否定程燃的選擇。程燃的12歲到18歲,這六年時間里,因為他曾經(jīng)被綁架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悶在家里學(xué)習(xí)、讀書。 廖如鳴可以理解他在成年之后,如同野兔出籠一般的快樂與放飛自我。這是對于當(dāng)初那段封閉、壓抑的日子的報復(fù)性玩樂。 程燃喜歡就好,廖如鳴覺得讓他這個年紀(jì)、這個身份的青年多多玩鬧、開拓視野,也是一件好事。 等到程燃真的接手程家的事務(wù)之后,他就沒有這個時間了。 所以,就執(zhí)事這個身份而言,廖如鳴對程燃的做法并沒有什么異議。 當(dāng)然,如果是戀人的身份呃 管他呢,反正他們還沒在一起,不是嗎?廖如鳴式聳肩。 他們是真的還沒有確定戀愛關(guān)系。這件事情對于廖如鳴來說也是挺新鮮的。 程燃的攻略進(jìn)度的確已經(jīng)到了90%,一般來說這都是情定終生了然而程燃還是沒向他表白,就好像這只是少年情愫,過于羞恥,以至于無法言之于口。 表面上,程燃也從未表露出這種極度的愛意。他頂多就是頻繁報備自己的行程,但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么異樣之處。 這事兒挺讓廖如鳴不滿的,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多多少少有些好奇,程燃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什么顧慮嗎? 因為他們都是alpha,而程燃的身份恐怕不容許他與一名alpha在一起? 可是,廖如鳴覺得,以程燃這個小兔崽子的驕縱任性與叛逆,以及他父母長輩對他的溺愛來說,程燃不敢告白才是一樁奇事。 所以廖如鳴就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至于讓他告白? 開什么玩笑!就程燃這個小兔崽子,他告白他就輸了??! 廖如鳴心中惡狠狠地想著。 他拍拍程燃的腦袋,然后說:好了,別想那么多。我走了。以后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程燃慌張起來,他終于意識到廖如鳴是真的要走了。 慌亂之中他自己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是好,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唇舌這么笨拙,甚至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來挽留廖如鳴。 他僵在那兒,而廖如鳴與他擦肩而過。 等等等等!程燃快步上前,茫然又委屈地拉住廖如鳴的袖子,你你離開之后,住在哪兒?我送你過去吧。現(xiàn)在很晚了。 不用,我打車。 廖如鳴已經(jīng)下定決心,在這個時刻對程燃的態(tài)度冷淡一點。 而程燃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的廖先生,在夜色中,他彷徨而無措地望著廖如鳴。他頭一次從他以為的,這名溫和的執(zhí)事身上,察覺到一種銳利的鋒芒。 他頭一回意識到,廖如鳴居然還有這樣絕情、灑脫、冷淡的一面。 他像是被廖如鳴拋下的垃圾。 程燃感到鼻頭一酸,嗓子一下子就啞了:先生先生他可憐巴巴地叫著,讓我送你過去吧,我不放心。 廖如鳴嘆了一口氣,說:不放心什么?我是一個alpha。還有,你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家?程燃下意識茫然地反問。 他當(dāng)然不知道廖如鳴家的地址。他或許都不知道廖如鳴在程家之外,還有一個家? 三年之前,廖如鳴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在那之后,他們就親密無間。廖如鳴在程家的房間,就在程燃的隔壁。有時候,程燃在他的房間里上課,時間太晚了,就干脆睡在廖如鳴的房間里。 所以程燃當(dāng)然不知道他也從未意識到,廖如鳴是可以離開他的世界的。 就如同當(dāng)初他突然闖進(jìn)程燃的生活一樣,現(xiàn)在,他也可以突然抽身離去,甚至都不必顧慮程燃的意見。畢竟,程燃的父母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程燃怔怔地盯著他。 廖如鳴輕輕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將自己的袖子從程燃的手中抽出。程燃的手徒勞地滑落下去。 天空中居然飄起了濛濛細(xì)雨。溫度好像更低了,越來越冷。 廖如鳴皺起了眉,看了看程燃,又看了看天空,語氣緩和下來:算了,下雨了,就請你送我吧。 程燃的臉色一下子就放松下來,他甚至笑了起來:好!我一定把先生好好送過去! 他大概以為,廖如鳴只是辭職,而不是與他斷絕聯(lián)系。廖如鳴瞧著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他也懶得糾正程燃的錯誤觀點。 在往后的日子里,程燃自然會發(fā)現(xiàn)廖如鳴的離開,究竟意味著什么。 這個年輕、天真的青年,還沒有確切地意識到廖如鳴的重要性。人們年輕的時候總是以為未來是無限漫長的,有無限的時間等待著自己。 但實際上,事情從來不是這樣的。 在某一個時刻,如果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或許在未來一生的時間里,都無法挽回了。 而程燃的幸運之處在于,在此刻,起碼廖如鳴并沒有非常認(rèn)真。 可是未來? 在離開程家的第三天,廖如鳴百無賴聊地問017:程燃那個小兔崽子呢?他去哪兒了? 他含蓄地隱藏了自己心中的一個小問題:為什么程燃沒有來找他? 而017的聲音十分呆板:他在酒吧,和他的朋友們一起。 廖如鳴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又靜靜地坐了很久,然后他說:我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放棄主線任務(wù)。 017奇怪地看著他。 如果不放棄主線任務(wù),那么廖如鳴幾乎是默認(rèn)了,一旦他在這個世界完成主線任務(wù),他就會離開第二宇宙。 廖如鳴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決定,他只是閉上了眼睛,像是有些疲憊。 最后,他輕聲說:我覺得有點累了。 017瞧著他,心中涌現(xiàn)出些許的憐憫與同情。 程燃并沒有恢復(fù)記憶。 而對于廖如鳴來說,應(yīng)付程燃這樣的人,令他感到了些許的不適應(yīng)。 017多少有些想問,如果離開第二宇宙,那么之后,廖如鳴是否還會回到這個游戲里來呢? 017又不是很想問,因為它知道,這一刻并不適合廖如鳴做出如此嚴(yán)肅、殘酷的決定他很有可能會不再愿意回到這里。而這個決定很有可能令未來的廖如鳴后悔。 所以,017并沒有提醒廖如鳴去想這件事情。它只是默認(rèn)了廖如鳴的選擇。 于是,這件事情明明與程燃有關(guān),卻在程燃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定了下來。 而此時的程燃,還在酒吧里愁眉苦臉。 第62章 自知之明 程燃在家中呆了三天。 這三天,他的心情從先生一定會回來的!到先生怎么還不來找我?到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找先生?到嗚嗚嗚先生果然是不要我了! 這樣跌宕起伏的心情,讓程燃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坐不住了。 他以為廖如鳴只是暫時離開一會兒?;蛟S他是家中有了什么急事,或許他是因為程燃這段時間過于頑劣的表現(xiàn)而覺得生氣了。 不管怎么樣,程燃都以為,廖如鳴只是一時氣不過。 可是,三天過去了,廖如鳴壓根就不再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 在這一刻,程燃才意識到,他究竟做了多大的錯事他才意識到,廖如鳴在他的生活中,究竟擁有多么重大的意義。 他頭一回發(fā)現(xiàn)這一點。因為自他18歲,終于得以離開那種封閉卻安全的環(huán)境的時候,廖如鳴就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了。 他幾乎與廖如鳴朝夕相處。 盡管程燃常常出門去找自己的朋友們玩耍,但是他也會時時刻刻向廖如鳴報備自己的去向。換言之,廖如鳴即便本人不在場,他也遠(yuǎn)遠(yuǎn)地陪伴著程燃。 所以這是第一次,程燃不再擁有廖如鳴的陪伴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不再是廖如鳴過來敲門,而是尖利刺耳的鬧鐘聲將程燃喚醒。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廖如鳴不會再遞給他一個已經(jīng)剝好的白煮蛋,不會再囑咐他這一天的日程。 白天的時候,即便程燃看到有朋友發(fā)消息過來約自己出去玩,可是,當(dāng)程燃想到要告訴廖如鳴一聲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不對,他的廖先生已經(jīng)離開了。 而等到晚上,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越發(fā)明確。 程燃的身體不算非常健康,起碼按照程家培養(yǎng)繼承人的標(biāo)準(zhǔn)來說,他的身體多多少少可以說是較為清瘦的。 正是因為這樣,每到晚上,廖如鳴都會從程家的廚房那兒端來一碗補品,讓程燃吃掉。 然后廖如鳴會盯著他洗澡、吹頭發(fā)、刷牙,和他絮絮叨叨地聊一會兒天,或者看一會兒書、打一會兒游戲,直到程燃有了睡意,這才離開。 這幾乎是程燃每一天晚上入睡前的必備過程。 而無論程燃在外面玩到多晚,即便是不回家吃晚飯,他也一定會堅定地在晚上八點之前回家,然后完成與廖如鳴的這一次互動。 好像沒有這樣的過程,他就完全睡不著了一樣。 其實他也的確有些失眠了,在廖如鳴離開之后。 沒有人會陪伴他這一段睡前的時光了,僅僅只是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然后睡不著。 那種原本在這個時間段,總是會洋溢在心中的guntang的情愫,在這一刻化為一片冰冷。 所以程燃才意識到,廖如鳴有多么的重要。 風(fēng)流名聲在外,而實際上只是一個小處男的程燃,在每一個廖如鳴陪伴他入睡前的夜晚,都在蠢蠢欲動地構(gòu)思著自己的表白計劃。 有的時候,他想著要浪漫一些。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都知道他有一個心上人,所以都給他出了一些主意。有些是要布置一些鋪張的大場面,有些是讓他準(zhǔn)備昂貴的禮品。 有的時候,他想著是否應(yīng)該直白、簡單一些。比如挑選一個陽光足夠明媚的下午,在廖如鳴陪他午休的時候,突然地向廖如鳴告白,說不定廖如鳴驚訝之下就答應(yīng)了。 有的時候,程燃想著是否應(yīng)該更加、更加直白一些。比如在晚上睡前比如在他洗澡的時候 但是他又盯著鏡中的自己,苦惱地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瘦了一些。他似乎隱約有一種直覺、第六感,提醒著他,廖如鳴似乎并不喜歡這種瘦骨嶙峋的手感。 但是程燃的確是胖不起來。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程燃便會露出在廖如鳴面前從來不會露出的,沮喪與難過的表情。 所以他總是拖著不表白。 他感到那些情愫已經(jīng)滿溢在他的心中??吹搅稳瑛Q的時候,程燃感到自己的心里在咕嘟咕嘟地冒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 那一定是廖如鳴的影子倒映在他的心里,然后在他的心湖之中翻騰起來的,燦爛又活潑的愛情泡泡吧。 可是程燃卻總是在猶豫、在遲疑、在膽怯。 直到他把他的廖先生弄丟了。 廖如鳴離開的第一天,程燃魂不守舍。就算他的父母暫時還沒有給他安排新的執(zhí)事,他沒有什么需要應(yīng)付的課業(yè),但是,他也仍舊沒有出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們玩樂。 而在廖如鳴離開的第二天晚上,凌晨一點,程燃躺在床上,仍舊還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