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戚卓殊卻叫住他，好奇道：“你怎么總喊我jiejie？”

    蕭言晏一個激靈，脫口道：“因為你年紀比我大啊。”

    說完意識到自己似乎戳到了死xue。不過戚卓殊對此并不敏感，摸著下巴道：“陸嘉禮比我小，也不見他喊我jiejie?！?/br>
    蕭言晏含糊道：“我哪能和他一樣叫?！?/br>
    “那你直接叫姐就成，叫jiejie感覺怪怪的?！逼葑渴獍櫰鹈紒?，想了想又擺手說：“算了，隨便你怎么叫?！?/br>
    蕭言晏懸的心落下來。如果戚卓殊深究下去，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既然她沒有深究，他也就一直這么叫了。最開始陸嘉禮覺得有些別扭，但是出于對朋友的信任，他輕而易舉接受了蕭言晏的借口，從始至終沒有半點懷疑。

    他可真是個天真的傻子。黑暗中，蕭言晏復(fù)雜地感慨著，抬手拍開了壁燈。

    屋子里明亮起來，燈光照出空蕩冷寂的房間。幾天前這里還是充滿生活氣息，幾天后，所有的生活氣息都被塞進行李箱，這里只剩下一個空殼。陸琮開出的最后期限即將來到，可他找工作找房子都不順利。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高校畢業(yè)生也未必能夠找到不錯的工作，何況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經(jīng)驗，三沒用本地戶口，想找一份穩(wěn)定工作，除非去飯店當(dāng)服務(wù)員。可他不想去飯店當(dāng)服務(wù)員，只能找份奶茶店的兼職，賺出來的錢遠遠不能支撐四個月的房租。

    昨天他還放跑了一筆借款，只因為話不投機。

    往日同事談起方玉樹，談起他背后有人，蕭言晏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多奇怪。畢竟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哪怕方玉樹看起來不像，可蕭言晏也曾見識過他的另一面，說不定他私底下就是那副模樣呢。然而，當(dāng)對方說那背后的人就是戚卓殊時，蕭言晏心情反而復(fù)雜起來。

    對方卻以為他是被驚住了，便有些得意道：“沒想到吧？”他喝口咖啡，靠著椅背，侃侃而談：“不過他可真夠走運，攤上戚卓殊這種金主?！彼G羨道：“我看網(wǎng)上的照片，沒化妝不知道怎么樣，但是化了妝還挺好看的——當(dāng)然，再丑的女人化了妝也都能看——但她好歹年輕啊，身材也不錯，可比那些滿身褶皺的老頭子老太婆好多了！”

    蕭言晏哼了一聲：“她肯定看不上你。”

    “是啊，看不上我，但看得上方玉樹?！蹦腥酥S刺地笑了下：“你也別裝了，如果當(dāng)初是她看上你，你還會跑？”

    蕭言晏一時無言。

    “你看看你看看！裝什么裝?！睂Ψ洁托σ宦暎骸胺凑俏业脑?，我肯定樂意啊。不花錢就能睡到千金小姐，本來就夠爽了，何況她還要反過來給你錢——”蕭言晏噌的起身，嚇了他一跳：“你干什么？”

    “沒什么?！笔捬躁倘塘巳陶f：“我有事，先走了?！?/br>
    可他剛擦過男人身旁，就被一把抓?。骸澳悴皇钦f找我有事兒嗎？”男人慢悠悠起身，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仿佛威脅地說：“你是想借錢吧？”

    蕭言晏掙開手臂，盯著他笑了，吐出兩個字：“放——屁！”

    男人震驚：“你……”

    話音未落，蕭言晏一拳砸在他臉上，將他踹回座位。

    男人反應(yīng)過來立刻還擊，拳頭還沒落到蕭言晏臉上，就被蕭言晏一腳又踹回去。他無法翻身，便趴在那里不動彈?？墒捬躁踢€覺得不解氣，往他襠上又踹了一腳，才退開幾步，整理整理衣服，撂下一句：“你可是要做大明星的人，可千萬要注意形象啊?！?/br>
    走出咖啡廳，蕭言晏覺得全身上下舒爽不少。

    他以前沒少和人打架，在公司的時候常常一言不合就動手，積攢了不少經(jīng)驗，也得罪了不少人。和方玉樹相處得好，是因為方玉樹比較獨，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鬧不出事端。住在陸家的時候，生活順遂，他幾乎要把打架這手藝忘了，今兒個突然動手，有點手生，但是打完了也真暢快，好像紓解了心頭郁氣。

    等回過頭才意識到，錢沒了。借錢的門路也沒了。

    蕭言晏掏出手機，不知多少次翻開通訊錄，數(shù)著上面的人民在一一劃掉，到頭來只剩最后一個。

    戚卓殊。

    第20章 付出 我要你愛我。

    “借錢？”聽到蕭言晏的來意, 戚卓殊又忍不住笑了。寬敞的客廳里，她坐在沙發(fā)上，仰面看著蕭言晏, 仿佛將他從外而內(nèi)看個遍, 說：“可你上次借的錢還沒有還我吧？”

    蕭言晏站在她面前，像站在領(lǐng)導(dǎo)辦公桌前的職員，有些難為情：“我會還的?！?/br>
    “可我憑什么借你？”戚卓殊的目光明明白白：“上次借錢，是因為我和陸嘉禮有婚約，你又是他兄弟?？涩F(xiàn)在我和他玩兒完了, 和你也不熟——你甚至還不上錢，”她認真地問：“我為什么要借你？”

    蕭言晏也不知道。戚卓殊完全沒理由借他錢，可他還是來了, 硬著頭皮說：“說不定你有需要我的地方？”

    “噗嗤。”戚卓殊笑起來，目光調(diào)侃地在他身上逡巡：“你覺得你有什么長處, 能讓我需要你？”

    蕭言晏的臉糾結(jié)成一團，抓了抓頭發(fā)：“好像……沒有？”

    說完又安靜了一會兒，直到戚卓殊訝然：“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蕭言晏只能往外走，但不情不愿。人剛走進玄關(guān), 身后便響起戚卓殊的聲音：“你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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