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癲狂(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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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八點半,早已過了上班時間,齊宏宇依舊沒接到電話,那頭也始終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他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上網(wǎng)查到醫(yī)院電話,打了過去。 吃完早餐回來的仇教和蔡臻夫婦就見齊宏宇坐在角落,捏著手機耍了通變臉絕活,時不時罵兩句臟話,最后又客氣起來,說句晚些就過去,才把電話掛斷。 仇教關(guān)心的問:“怎么了小齊?” “仇教,蔡姐,你們來的正好,得拜托你們幫我查個號碼。”齊宏宇深吸口氣,說:“我問過醫(yī)院,他們沒通知人找我領(lǐng)尸體,責任人的號碼也不是昨晚那個?!?/br> 蔡姐若有所思,說:“圖偵的兄弟也傳來消息,查到你凌晨打的車了,但沒發(fā)現(xiàn)有可疑車輛在跟蹤你?!?/br> 齊宏宇臉色不太好看,說:“所以……‘第四人’并沒跟蹤我,他只是把我騙去了醫(yī)院,并認定我會在附近找家賓館住下,這龜孫很了解我??!” 仇教后知后覺:“你的意思是說,凌晨給你電話的家伙就是第四人?” “或許吧。”齊宏宇罵聲mmp。 蔡臻則說:“你把號碼給我,我讓人查查?!?/br> 齊宏宇便報上電話。 與此同時,蔡臻的警務通響起,圖偵匯報,鎖定嫌疑車輛了,是輛大眾途觀l,其于前天傍晚七點離開老小區(qū),路過垃圾池附近的道路,根據(jù)其車速結(jié)合當時的路況判斷,其停留了約莫十五分鐘。 另外,九點四十七,車輛又進去老小區(qū)當中,十點零八分離開。而往前逆推,可知他早上八點就到了老小區(qū)。再往前推,近幾個月他都在該小區(qū)附近徘徊。 經(jīng)技術(shù)辨認,初步排除套牌的可能。車主名叫遲寇陽,男性,現(xiàn)年三十一歲,山城市陸陽縣人,住在安盈小區(qū),與案發(fā)小區(qū)相鄰。 另外,他曾就職于江陽區(qū)刑偵支隊,是一名輔警,去年年底離職。 仇教雙目瞪得滾圓,驚疑與憤怒布滿整張臉:“mmp!嫌疑人tm是咱們支隊的?” “只能說曾經(jīng)是?!辈陶檎f道,看向齊宏宇:“弟娃,你跟這個人有過過節(jié)?” “沒啊。”齊宏宇一臉懵:“我都不認識這家伙……支隊上下連著輔警幾百號人,我哪里認得全?!?/br> “我對這名字也沒什么印象。”仇教搖頭說:“可能他平時比較低調(diào)。” 這時那張電話卡的號主身份也查到了,不出意料,號主是個外地老人,顯然是用了某些見不得光的法子繞過了實名認證,又或者干脆就是號碼買賣。 齊宏宇也沒指望能通過號主揪出嫌疑人,只是想定位他罷了,即使手機關(guān)機,關(guān)機前的位置也是能大致鎖定的。 蔡臻說:“去他住處瞧瞧吧,雖然估計他早跑了?!?/br> “就怕他這會兒已經(jīng)跑出山城了?!背鸾堂嫔兀f:“不能猶豫了!趕緊發(fā)布網(wǎng)上追逃,并向周邊區(qū)縣發(fā)協(xié)查通告,同時上報市局,請求市局向周圍省份及鐵路、機場公安和海關(guān)等發(fā)布協(xié)查令?!?/br> “嗯?!辈陶辄c頭,立刻摸出警務通,將情況上報到支隊,再由支隊繼續(xù)上報。 “好?!?/br> …… 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今兒的霧氣重的有些夸張,能見度不足兩百米。即使山城還有霧都的別稱,如此大霧也算罕見,已對交通造成十分嚴重的影響。 整整跑了四十多分鐘,三輛警車還沒到達目的地。 “哈麻批!”仇教不耐煩道:“這tm要堵到什么時候?要不干脆拉警笛算了!” 蔡臻撇撇嘴:“拉警笛有錘子用,邊上這些車想讓道也得有空間啊。再說了,萬一嫌疑人還在家里,一通警笛給嚇跑了,你負責???” 仇教不敢和自己老婆頂嘴,哼一聲,抱著胳膊在那生悶氣。 正這時,蔡臻的警務通有電話撥入,她立馬接通,緊接著竟激動的罵了聲臟話,然后趕緊回聲曉得,扭過頭說: “鎖定那輛途觀了!在t3機場停車坪!他很可能打算搭乘飛機離開,咱們快過去!” 齊宏宇瞇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干得漂亮!”仇教則一掃頹態(tài),猛地坐直身,右手扒拉在前座靠背,激動地說:“趕緊通知機場公安的兄弟伙,請他們幫忙查查他是否還在機場內(nèi),如果還在,立刻扣下!” “嗯?!辈陶樽匀粫缘茫俅斡镁瘎胀▽ν鈸芴?。 不多久就收到好消息——遲寇陽被機場公安扣下。 也算他霉,買了早早的飛往燈塔國的航班,結(jié)果竟然碰到了大霧導致長時間延誤,到現(xiàn)在都還沒登機。 按理說清晨八點之前的航班因為總體排班計劃還沒被打亂,正點率還是相當高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場大霧毀了遲寇陽所有謀劃。 但警車也被堵在橋上,龜速前行…… 好在仇教早就安排他們隊的刑警先一步趕到江陽t3機場,對涉案車輛做了細致痕檢,并將嫌疑人遲寇陽押回江陽支隊。蔡臻也改變目的地,不再去機場,而是直奔江陽刑偵支隊。 將近十一點,他們才到達目的地。 “宏宇哥!”青年刑警趙博等幾人早早就在停車坪上等著,看見齊宏宇下來,趕忙上去給他一個熊抱,激動的說:“你可算回來了!” “兄弟。”齊宏宇輕笑,拍拍他的背。 趙博又埋怨道:“你說你,怎的也不會來瞧瞧,兄弟伙都擔心死了!” “抱歉,”齊宏宇對他們確實有愧,歉然道:“被案子牽扯著,實在騰不出精力……” 說著他眼角又浮現(xiàn)出笑意,問:“這段時間多虧你們了,今……明晚大家都有空不?我請你們吃飯!” “行了行了,”仇教擺擺手:“這些事回頭再說,先把案子破了,這才更要緊?!?/br> “嗯?!饼R宏宇立刻點頭,其實他早就心急如焚了,只是這幫兄弟伙圍在這兒,他也確實不好拋開他們。 “是是是,瞧我,差點耽誤了正事?!壁w博趕緊退開一步,讓出道來,右手一抬,說:“這邊走!” 幾人往支隊大樓走去。 一邊走,趙博一邊說:“痕檢那邊給出了結(jié)果,那輛途觀車上確實檢出血跡,并且后備箱上還發(fā)現(xiàn)砍痕及少許發(fā)絲,基本可以確定那就是涉案車輛了。 我們推測嫌疑人作案時,先將后排座放倒,在車內(nèi)將尸體掏出來將手指斬斷,然后再將尸體塞回麻袋當中,再從車里出來,打開后備箱,將麻袋搬到垃圾池里丟棄,停留的十五分鐘,大多耗費在剁指頭上了。 可惜,痕檢的兄弟伙翻遍了整張車,也沒發(fā)現(xiàn)砍器,砍器很可能已經(jīng)被嫌疑人拋棄了,而你們知道,我們山城兩條大江,他隨便在座橋上把刀一丟,我們就基本沒可能把它找回來?!?/br> “你們都盡力了,沒什么可惜的?!饼R宏宇搖頭,又問:“車呢?” “在拉回來的路上。”趙博說:“你們先審嫌疑人?” 蔡臻插話問道:“被抓到現(xiàn)在,他什么反應?” 趙博想一下,說:“聽機場的兄弟伙講,剛被抓的時候反抗過一陣子,狡辯說抓錯人了,但很快就認命了,還淡定得很?!?/br> “不奇怪?!辈陶樵u價道:“輔警也是警隊的一員,心里清楚得很,他要沒被抓還有希望跑,抓都抓了,負隅頑抗也沒意義。再說只是用水果刀剁了尸體的手,其實判不了幾年,他有底氣淡定?!?/br> 齊宏宇面無表情。 走在前往審訊室的路上,他反而不著急了,心境逐漸超然,甚至對遲寇陽的表現(xiàn)也并不關(guān)心,因為真相已經(jīng)基本被推演出來了,他唯一還算感興趣的,就是遲寇陽的作案動機及寄斷指給他的目的。 除此之外,就是想找機會沖進審訊室錘他。 仇教太懂齊宏宇了,直接向趙博使了個眼色,二人包夾著他,直到進入監(jiān)督室內(nèi),依舊一左一右站在他邊上。 負責審訊的依舊是蔡臻和楊堃,但他倆推開門后,卻見遲寇陽壓根沒搭理他倆,反而扭著頭盯著單向玻璃,似乎能透過那塊玻璃看到齊宏宇。 雖然事實上,他的目光落點離齊宏宇的身影差著兩米多遠…… 他確實是個相當壯實的漢子,胳膊很粗,t恤袖口都略繃著,胸肌目測也堪稱a罩。 不過許是因為太久沒休息好的原因,此時臉色蠟黃蠟黃的,眼窩深陷,眸子上滿是血絲。 “齊宏宇,我知道你在那?!痹诓陶槁渥耐瑫r,遲寇陽也開口了:“很遺憾,沒能把你拉下水,但我想昨晚給你的禮物,你應該也挺滿意的。” 齊宏宇扭頭看向仇教導:“頭兒,錘死這寶批龍我會被判幾年?” “錘你媽!”仇教給了他一個腦瓜崩:“給老子安分點!好好看著!” 與此同時,蔡臻立刻問道:“你跟小齊有仇?” “沒有沒有,齊警官估計都不認識我,怎么會有仇呢?”遲寇陽腦袋動也不動,面無表情,只身子略微哆嗦,似在壓抑著什么。 他說:“只是有個龜孫兒,猥褻我的女友不說,還威脅我,說他兒子是警官,我只是輔警,要敢跟他對著干,分分鐘折騰死我,讓我卷鋪蓋走人?!?/br> 齊宏宇瞬間罵道:“這批血口噴人。我老漢雖是個老色批,但……” 可話沒說完,他卻忽然沒了底氣,罵聲戛然而止。 “怎么?”仇教問道。 齊宏宇臉色難看起來:“他脾氣一向很好,與人為善。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在我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年,他喝高了,變得狂妄張揚。如果是這樣的他,說出這種話也不足為奇?!?/br> 耿直boy趙博翻個白眼:“得了吧,他這樣一個老色批,道德早就敗壞了,這樣猥瑣齷齪的家伙能有什么好心眼? 所謂的好脾氣,我估計只是慫,不敢跟人起沖突而已,可能是被錘過吧?咱們這民風彪悍,他年輕時可能被教過做人?反正就是龜慫!但酒壯慫人膽,幾兩馬尿下肚,再加上有你這樣的兒子撐腰,呵呵! 宏宇哥,我也不怕你生氣,為這樣的人挨處分,真不值?!?/br> 齊宏宇臉更黑了,雖不想承認,但他知道趙博說的有道理,是親情濾鏡讓他對冉秋生沒有個客觀的認知。 遲寇陽不知什么時候咬起了牙,卻繼續(xù)故作淡定的說道:“我當然受不了這口氣了,就想給他個教訓,結(jié)果還沒找到機會,他先被人弄死了。好家伙,死在情婦手中,真tm活該。 我還不解氣,我得把他咸豬手剁下來,最好再能把他兒子的警服扒掉,那就更完美了??上?,帶的刀太撇,剁不了手,只能剁指頭。” 講完他終于回身正眼看著蔡臻,臉上頭一回露出表情,就見他可怖的獰笑道:“我本想把那十根指頭做成鳳爪,把我女朋友騙過來讓她吃掉的?!?/br> 森然的語氣,配合著他病態(tài)的面容,令楊堃心里一寒:“你個變態(tài)!” 遲寇陽看也不看他,繼續(xù)盯著蔡臻:“嘿,老娘們,你說你們女人賤不賤,賺錢的門路多的是,非要出去拍那種照片?你是不是也拍過?嘔,真讓人惡心!” 仇教:“別攔我我要錘死這龜孫兒!” 齊宏宇:“一起?” 趙博頭皮發(fā)麻,死死的抓住他們:“頭兒,宏宇哥,你倆別鬧了!” 蔡臻表情更是冷了下來,眼神瞬間銳利,死死的扎在遲寇陽的臉上,但理智又告訴她,遲寇陽的表現(xiàn)有些不對勁,癲狂的超出常理了。 不止如此,她想的還要更深一層,所以沒發(fā)作,只在竭力壓下怒火后沉聲問道:“所以……你把她怎么樣了?” “沒怎樣,分手了。”遲寇陽搖頭:“就當我瞎了眼吧,她這種人不值得我冒險,她應該感謝我的不殺之恩。 我知道事不可為,干脆想辦法把指頭寄給齊警官,惡心他一次也夠本了,我抓緊時間走人才是,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起了大霧,麻買劈!” 也不知是因為憤恨還是激動,他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臉也更黃了幾分。 他張狂的笑了起來,嘴角溢出白沫。 蔡臻懵了一瞬,跟著臉色大變,猛地跳起來。 與此同時,正齜牙咧嘴的齊宏宇捕捉到這一幕,瞳孔驟擴,目眥欲裂,驚怒交加的吼道:“艸!趙博!仇教!趕緊過去錘他肚子摳他嘴拔他舌頭!” 趙博不明就里,臉色也有些不耐,想質(zhì)問他要鬧到什么時候,就察覺到他猛地掙脫了自己的手向外跑去。 來不及發(fā)作,就聽他邊跑邊說:“他tm在演戲!這家伙服毒了!要洗胃!我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