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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一曲,縈縈想到什么了?”他壓低了聲音,緩緩問道。 桑縈沒弄清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已經(jīng)被他圈在懷中,便也沒怎么掙扎,她雙手都搭在他的胸口,下意識地一下下?lián)钢陆笊系睦C紋,抿唇道:“什么都沒想?!?/br> “那看來還是我做的不夠好,不足以被縈縈掛念在心里?!彼胧峭嫘Π胧钦J真地說道。 “那你要努力?!?/br> ??M松開他略帶褶皺的衣襟,伸手摟過他的脖頸。 耳邊傳來他含笑的低語,“怎么才算努力?” “一心一意,坦誠相待?!彼p聲細氣說道。 腰際背頸,他環(huán)著她的手一頓,旋即又緊了緊。 “一心一意嗎……”他莫名重復(fù)著,聽得桑縈不大自在。 好端端地作壁上觀,反倒在這說起這些不合時宜又頗為羞人的話,??M輕手輕腳推開他。 這會她倒不覺著同他有隔閡了,只是有些害羞,轉(zhuǎn)而瞧向下方的石室。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方才那一曲,并非只她聽了,這曲子本就是下面的樂侍奏的。 不知是什么時候出來的幾位侍女,三把琵琶,奏得方才那一曲柔腸百轉(zhuǎn),在場眾人止了刀劍相向,一個兩個都面色潮紅的在原地打坐。 “他們……方才那曲子——” “嗯,曲音的音律帶著內(nèi)力,會牽動體內(nèi)的內(nèi)息,想來縈縈的內(nèi)功,就算不是天命劍,也不會比天命劍差?!?/br> 陳頤含笑的聲音溫和輕柔,在她身后將她攬住,握住她的手,順著鏤空的石壁,一一指過,“瞧瞧這些人,有何不同?” 順著他引著自己指過的方向,??M一一看過去。 師兄、周景宜、琴泠、左安淮,這會這些人都在閉目調(diào)息,其中周景宜的面色尤為難看。 師兄雖然尚未起身,可??M看得出來,師兄只是被音律干擾,卻并未受什么內(nèi)傷。 琴泠、左安淮,還有旁的這些人,有的尚未從臆想中清醒,面色一派潮紅,呼吸也亂的不行,可卻不像周景宜那般。 ??M盯著周景宜,心里大為不解。 在她心里,這些人中,周景宜算是最難對付的,他雖然口口聲聲自己打不過,只能倚仗人多,但是在寒潭細索上,??M同他對攻那一劍時便知,他的內(nèi)功劍術(shù)絕對比這些人強出一截。 可這會,他面上青紅交替,牙關(guān)緊咬,渾身都在顫栗,一副強忍痛苦的神情。 像是受了內(nèi)傷。 可他內(nèi)功猶在這些人之上,為何旁人沒事? “……周莊主怎么了?”桑縈有些好奇。 她知道是方才那首琵琶曲的緣故,可猜不到緣由。 “你很關(guān)心他?”陳頤冷不丁問道。 “以他的內(nèi)功,當(dāng)不至于如此?!鄙?M皺眉思索,低聲說道。 “那應(yīng)當(dāng)如何?”他語氣中帶著莫名的不愉。 ??M回頭瞧他,正對上他涼涼的眸光。 她有些明白,卻又帶著試探,打量著他的神情小聲道:“應(yīng)同我一樣,沒什么影響才是。” “你倒是知道他。”陳頤眸光掠過周景宜,抿唇道。 見他這般,桑縈覺著格外有趣。 瞧了半晌,她探手在陳頤冷肅的頰邊輕柔撫過,“我更想知道你。” 陳頤一愣,她自幼習(xí)劍,手上帶著繭,硬繭和軟rou一同在他臉頰刮蹭而過,他長到這么大,還從未有人這般親昵地摸過他的臉。 他慣是蒼白的面上染上緋紅,便如下面那些被曲子勾引情動的人一般,落在桑縈眼中,卻比那些人都要撩人。 “殿下,你臉紅了。” 他眼睫微顫,薄唇緊抿,避著她的目光,生硬地轉(zhuǎn)開話題。 “這組曲是母妃留下的,其中一只是她最常奏的?!?/br> 太拙劣了。 ??M笑盈盈睨著他。 他自顧自說著,“方才這段是第二節(jié) 曲段,最是勾人情思,但……” “勾人情思嗎?”??M軟聲反問,又嘆道,“怪不得。” “方才我恍惚間,竟都是同殿下相識以來的種種?!?/br> “……”陳頤說不下去了。 他可能也著了道。 陳頤凜凜盯著懷中那張嬌顏,她猶在對他笑。 恍惚間,他憶起那夜,她將自己帶上禁宮最高的屋脊,在自己頸邊咬了一口。 唇齒緊緊挨上他的脖頸,軟又嫩的觸感,帶著癢和痛,一同鋪天蓋地朝他席卷而來。 便如此刻,那遍徹四肢百骸的痛楚和那打從心里滋生出的癢意,都是她給的。 若不是她,他不會再經(jīng)歷這樣的疼,也不會有如此的難耐。 還給她吧! 他心里叫囂著。 也讓她體會一下。 陳頤單手擎住??M細嫩的頸,在她臉頰摩挲片刻,帶著灼人的呼吸,迎著她那對清凌凌的眼瞳,低頭也咬在她當(dāng)日咬自己的那處。 懷中的人嚶嚀輕哼,不安地動來動去,碰碰蹭蹭地令他愈發(fā)難忍。 “殿下……你松開……”??M推拒他。 她方才確是有意撩撥他,可卻沒想到他竟會真的這樣……這樣待她。 少女白皙溫軟的頸rou,柔嫩且脆弱。 陳頤一寸寸掠過,留下一串刺眼的紅痕,他的呼吸越愈發(fā)粗重。 少時那位老者同父皇的低語再度在他耳畔響起,“這毒只能壓制不能根除,不過若非動情動怒,倒也不會再如這般受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