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 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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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二十來人,若是只有一個人掛彩,那就必然是他。 這自然是與蕭屹凡事沖在最前頭有關(guān)。且他鍛煉刻苦,常與刀槍為伍,免不了磕碰。 可剩下那些什么好好走著卻被蛇咬、去火器營送個文書趕上火藥誤炸、還有野豬繞過好幾個人直接朝他撞去這種…… 關(guān)潛扶額,長嘆一口氣。 若不是他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神魔,都要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就是人家常說的“命格兇險”“天煞孤星”之類了。 *——*——* 關(guān)鶴謠望進月照溫馴的大眼睛,又機械而呆滯地將視線轉(zhuǎn)向它躁動跺著的蹄子,以及空空如也的鞍韉。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是該好端端的在家里宴飲? 沒事的。 不要瞎想。 關(guān)鶴謠定定神。 就算他在這里,也可能是跑去哪打水了,所以才沒看到。 可是,火場、被救出來的孩子,還有……孤零零的月照,這幾個簡簡單單的詞語一組合,仍然讓關(guān)鶴謠難以停止一個可怕的猜想。 指尖摳進掌心,被恐懼和寒冷剝奪了所有知覺的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忽有推門聲,從這戶住家中疾跑出一個人影。 正是慈幼局的乳娘李嫂子。 她剛將幾個襁褓幼兒托付這家暫時照顧一下。 李嫂子立時看到白馬邊的關(guān)鶴謠,慌忙一把抓住她。 “鶴妹子,你家郎君出來了嗎?!” 月照彎下脖頸,抵住瞬時脫力的關(guān)鶴謠。 馬兒濡濕的鼻息打在臉上,喚回她的神志。 “……沒看到?!彼е勒f,心如墜冰窟。 李嫂子驚叫。 “還沒出來?!天啊天啊怎么辦?” “嫂子?!标P(guān)鶴謠反手抓住她,“他進去多久了,里面還有孩子?” 抓著自己的手不住地顫抖,而那手的主人臉色煞白,在通亮的火光中都映不出半分血色。 “還差一個!還差小勝沒出來呀!” 李嫂子捶胸頓足,愧疚自己數(shù)漏了人,才害得蕭屹又一次進了火場,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 “嫂子,你別急?!标P(guān)鶴謠語速極快。 “和我說一下到底怎么回事?!?/br> 看著那雙時常帶笑的眼睛如今一片赤紅,李嫂子萬般過意不去,覺得無顏面對她。 只是聽著她的話,不知為何也稍微冷靜下來。 她快速把事情講了一遍。 其實火情被發(fā)現(xiàn)得還算及時,她有著充足的時間把三個屋子的孩子們?nèi)谐鰜怼?/br> 有兩個在火場里跑散了,也被看見濃煙趕來的蕭屹救出來了,算得上有驚無險。 但是有一個孩子罹患喘病,受驚背過氣去,李嫂子趕忙將他送到臨街郎中處。 折騰一番再回來一點人數(shù),才發(fā)現(xiàn)其實少了一個季小勝。 所有人都慌了。 與季小勝同屋的孩子說,聽到乳娘喊“著火了”,小勝明明是第一個跳起來跑出屋的。大家便都以為他一直跟著的,實在不知道他為什么沒出來。 此時火已經(jīng)燒得很大,可蕭屹只能再進火場找人。 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 她們說話這片刻,火勢蔓延得更猛,像是突破了某個臨界點,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團住整個慈幼局。 黑的夜,紅的火,白的煙。 濃煙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直沖夜空。救火的人呼聲更急更響,也有不少人泄氣逃離。 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身穿皂色直裰的僧人。他竟正對著火海盤坐于地,如入一間清凈禪室,一邊敲著木魚一邊誦經(jīng)。 木魚的聲響在這慘境之中如同仙音,于是有許多人跟著他跪坐,雙手合十祈禱。 關(guān)鶴謠遙望已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慈幼局。 “知道了。”她說。 李嫂子擦一把淚,脫口問:“知道什么了?” “知道他在里面。” 她的聲音平穩(wěn)得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冰凍的湖面,未起一點波瀾,李嫂子心中卻咯噔一下。 “鶴——”她剛要開口,卻被關(guān)鶴謠幾個關(guān)于當(dāng)時情景的問題堵住。 在意的幾個細節(jié)得到了李嫂子的回答,關(guān)鶴謠的腦子里其實仍是一片茫然。 滔天的火燒毀了所有的理智和鎮(zhèn)靜,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支撐這幅軀殼,居然還能穩(wěn)穩(wěn)站在這里。 但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 她放開李嫂子的手,輕輕拍了拍月照。 正巧有人提水桶跑過,關(guān)鶴謠猛馳幾步攔住他,搶過水桶澆在了自己身上。 “妹子!鶴妹子!” 這一舉動的含義嚇得李嫂子肝膽俱裂,撲上來拉住她。 “不能去?。∥覀冊俚鹊?,再等等,?。 ?/br> 關(guān)鶴謠只是使勁掙扎,一言不發(fā)地扒她的手。 “會出來的!蕭郎君會沒事的!可你要是有個萬一,我怎么和他交代呀!” 要是他還能聽到你的交代。 只要他還能聽到你的交代。 關(guān)鶴謠閉上眼睛,熱淚終于滾滾而下。 “那你便同他說,我愛他。” 李嫂子愣在原地。 輕而短的一句話,卻讓鮮活的、炙熱的、凄絕的、無悔的情感,海嘯一般從面前這個嬌弱的小娘子身體里尖叫著爆開,將她震顫地?zé)o話可說,停住了動作。 關(guān)鶴謠微微一笑,補充道:“要是我們兩個都沒出來,就將我們合葬罷。” 趁著對方失神,她終于擺脫阻攔。素色的衣擺飄揚,在欺天火光映襯下,小小的身影宛如一只飛蛾。 “嫂子!”關(guān)鶴謠頭也不回地喊,“別忘了,合葬——!” *——*——* “蕭屹!” 關(guān)鶴謠猛咳幾聲,繼續(xù)大喊,手中急敲著木魚。 跑進火場前,她路過那僧人,忽生急智把木魚搶到了手里。 “蕭屹——!” “小勝——!” “你們在哪?” “五哥!” “季小勝!” 沒有人應(yīng)答。 太難受了,氣管要炸開一般,關(guān)鶴謠喘著啜泣起來。 捂著的濕帕子用處不大,眼、耳、口、鼻……灼烈的煙霧能從每一個關(guān)竅鉆入人體,仿佛要把人從里面點燃。 能喊時就喊,不能喊時就猛敲木魚。淚濕的臉已經(jīng)被烤干,她感覺這身濕衣也快干了。 火焰將整個空間扭曲,往日熟悉的場景變成了可怖的迷宮。 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煙,到處是墜落碎裂的瓦片,到處都是木材噼啪作響的聲音。 那棵美麗的老桂樹,此時也不過是一塊遍布火星的大木柴。 瞇著通紅的眼睛,關(guān)鶴謠站在院子里茫然四顧。 周圍都是熊熊燃燒的建筑,似乎連腳下這塊地都能將人燙傷。 往常她還嫌這院子有些小,不夠孩子們放開了玩耍??扇缃穹接X得步步驚心,長廊、房舍、廚房、庫房、門房…… 有這么多地方,這上哪去找人?! 來不及的。 以她的體力和現(xiàn)在的火勢,根本撐不了多久。 這個想法浮現(xiàn)的瞬間,關(guān)鶴謠驚恐地急喘幾口氣,隨后弓著腰扶膝狂咳,像是要把肺咳出去。 沒有時間挨個地方找,她必須有明確的目標(biāo)。 為什么小勝第一個跑出去卻沒跟大家在一起? 孩子們睡的是通鋪大屋,一目了然,李嫂子檢查過沒有落下人,他一定是跑到別處去了。 他為什么要往別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