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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 第121節(jié)

    濃醇的牛乳和茶香結(jié)合得剛剛好,沒有互相遮掩,而是互相映襯。最特別的是那些小圓子,軟糯中透著勁道,口感別致。

    這珍珠圓子著實費了關(guān)鶴謠一番功夫。

    她遍尋集市也沒找到木薯,想來各種薯類此時還沒有傳來。

    于是就用了華夏原生的涼薯,加上荸薺粉、藕粉等,試驗了好久才找出合適的比例。

    雖然肯定不如木薯粉q彈,驚艷一個古人卻是綽綽有余的。

    但是美味不可多用,再好喝的飲子,被趙錦勸酒一般勸著連喝三碗,李內(nèi)侍還是撐不住了。

    好在他勸第四碗的時候,府中眾人準(zhǔn)備就緒,可以接旨了。

    李內(nèi)侍逃難一般逃到院子里宣旨。

    “敕云氏。股肱之家,與國為重。繞膝之樂,亦朕所同。河岳之靈,太平之福。載更誕日,永介壽祺?!保?)

    內(nèi)侍悠長的聲音中帶著喜慶,與絲竹之聲一同回響在榮禧院上空。

    關(guān)鶴謠也跟著跪著聽旨,覺得官家這詔書還挺情真意切的,又賜了他親自寫的字、羊三十口、酒五十壇、米面各二十斛作為賀禮,還派了教坊司三十人來府吹吹打打,排面拿捏得很足。

    “太夫人,官家可惦記著您哪?!?/br>
    李內(nèi)侍喜氣洋洋宣完旨,親扶起云太夫人與她寒暄完,轉(zhuǎn)身又從花梨托盤上拿起一卷金絲龍紋紙。

    “蕭五郎蕭屹可在?”

    第119章 老鄉(xiāng)會面、升官職   “阿鳶想做誥命夫人……

    “太夫人, 諸位,請留步,留步。”

    李嚴(yán)深行一禮, 又側(cè)身讓趙錦先行, 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李嚴(yán)的步履極穩(wěn),心思卻正靈活轉(zhuǎn)動。

    明日,信國公府連得三份圣旨的消息就要傳遍整個金陵城了罷?

    信國公府于此次治水有大功,已在民間朝堂積累豐厚的聲望,這些嘉勉的旨意勢必會將其地位推向更高。

    自先信國公和關(guān)皇后相繼離世, 世人都道信國公府光輝不再,只等著門庭逐漸凋敗。畢竟這一輩嫡枝,加上那領(lǐng)養(yǎng)的才得三位郎君、一位娘子。

    可是…人丁不旺是真, 他方才和云太夫人說的那句“滿門英才”也是真。

    站在天子身側(cè),他見證過無數(shù)家族興衰的歷程, 知曉所有血親之間背叛和欺騙的種類,最后明白的,不過是一個至真至簡的道理——家和萬事興。

    在此時在他身后,正是信國公府眾人一片歡聲笑語。

    兄友弟恭, 融融樂樂。

    雖然兄長們對關(guān)策的“友愛”總是帶點兒欺負(fù)的成分——趙錦和蕭屹,一個唱調(diào)笑的紅臉, 一個做訓(xùn)誡的白臉, 直把捧著圣旨的關(guān)策說得羞赧不已。

    關(guān)策的萌蔭官職和實際差遣各升了一階, 以后再喚他,便該喚作“朝請郎”了。

    “我哪有什么功績,不過是沾了叔父和哥哥們的光。”

    蕭屹卻不認(rèn)同關(guān)策這番話,“無論我有什么功勞,官家都已賞了, 你這官職便是你應(yīng)得的?!?/br>
    就連關(guān)箏都夸獎了她大哥幾句,畢竟戶部忙亂那陣,關(guān)策是真的夙興夜寐,一刻沒敢松懈。

    最開懷的還屬云太夫人。

    官家給她的賞賜和所謂的惦念她并不在意,卻真心為孫兒們高興。

    “尤其是咱們五郎,你如今有了正五品的官職,他日成親呀,就可給你的娘子請誥命了?!?/br>
    隨著她意味深長的話,幾個知情人的視線“唰唰唰”地匯集到關(guān)鶴謠身上。

    以大義諭眾為“誥”。

    五品是個檻兒,五品以上官員才可為母為妻請誥命。否則只稱“勅”,規(guī)格待遇差了一大截。

    關(guān)鶴謠的臉一下子全紅了。

    她不禁抬頭去看蕭屹,就對上了他溫和的視線。他穿著緋色的大袖公服立于滿園紅紗燈籠中,這實在是與“成親”、“娘子”過分匹配的場景和裝扮。

    關(guān)鶴謠往常只見他穿常服和鎧甲,也一直好奇他嚴(yán)裝的模樣。如今見了,便根本不想、也不能挪開視線。

    一雙璧人靜靜對望,周身籠著金色的暖光,如同浸在流質(zhì)的金箔里。

    云太夫人一笑,不欲打擾情意綿綿的小兩口,便領(lǐng)著眾人往前院走,“走走走!咱們聽?wèi)蛉?,把各院的人都叫來,今晚一起熱鬧熱鬧。”

    教坊司奉命來祝壽的伶人們個個身懷絕技,想來會唱曲的唱曲,會演雜劇的演雜劇,必然精彩紛呈。

    眾婢女仆從都期待不已,顧不得其他,笑鬧著簇?fù)韼孜恢魅丝觳阶呷ァ?/br>
    特意放慢腳步的關(guān)鶴謠和蕭屹就被落在了后面。

    喧鬧悠遠(yuǎn)的絲竹聲中,關(guān)鶴謠只聽得見蕭屹身上玉佩碰撞的琳瑯聲響。

    “恭喜郎君升遷?!彼曇艉茌p,語氣中卻是洶涌的情愫。

    許是蕭屹講述治水種種時的語氣太過輕描淡寫,關(guān)鶴謠只顧著心疼他滿身的傷。

    可是方才,當(dāng)他受過的罪,立下的功,一齊被李內(nèi)侍以鄭重肅穆到極致的詞句宣讀出來,關(guān)鶴謠驀然生出與有榮焉的驕傲。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毕雭砦ㄓ羞@句話最能描述她此時的心境。

    李內(nèi)侍帶來的第二道圣旨,使得蕭屹被擢升為正五品的指揮使。

    關(guān)潛心直口快,舉賢不避親,他給蕭屹請功的折子比蕭屹還早到金陵。郝相公也中正,既將蕭屹的功績看在眼里,于是一同上了書。

    這些折子官家一直壓著,就等著今日應(yīng)云太夫人壽辰,再連同關(guān)策那道升官圣旨一同皇恩浩蕩。

    這便成就了信國公府“一日三圣旨”的佳話,在之后很久都為人津津樂道。

    其中一道圣旨,正被蕭屹緊緊攥在手里。

    他看著關(guān)鶴謠亮晶晶的眼睛,手上不自覺又用了些力。

    以他的出身,莫說無法與天皇貴胄的趙錦相比,就連那些能夠世襲一個低微爵位的氏族子弟都比不上。

    可蕭屹從未羨慕過他們。

    直到方才云太夫人的話點醒了他,他必須要奮力去掙,去拼,才能蔭妻封子,才能把最好的一切捧到珍視之人面前。

    蕭屹凝視著地面,四面而來的燈光將他和關(guān)鶴謠的影子細(xì)密又親熱地疊到一起。

    他忽然開口,“阿鳶想做誥命夫人嗎?”

    關(guān)鶴謠一愣,扭頭只見他側(cè)臉上燈影幢幢,映得那五官愈發(fā)深邃惑人,她的心跳也如遠(yuǎn)處的鼓聲愈來愈急。

    “誥命不誥命有什么重要?”她聽見自己說道:

    “重要的,是做誰的夫人?!?/br>
    蕭屹揚起唇角。

    這一整晚,因趙錦和關(guān)鶴謠莫名默契而生的焦躁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前面那群人里不時有小丫鬟好奇地向后看來,蕭屹卻渾不在意,他朝關(guān)鶴謠靠了靠,借著大袖子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寬厚,輕輕磨蹭著她的指節(jié),關(guān)鶴謠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握在手中。

    她抑制住飛揚的情思,艱難地提起一件正事,“五哥,那個,就是,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大王見一面???”

    蕭屹:“……”

    *——*——*

    關(guān)鶴謠坐在蕭屹書房外間,身邊是蕭屹,對面是趙錦,三人大眼瞪小眼。

    她沒想到蕭屹這么有效率,第二天就把趙錦拽來。

    今日是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恰蕭屹也休假,便有了這大型尷尬現(xiàn)場。

    她欲朝趙錦使眼色,可是趙錦抬頭看房頂,低頭看地磚,甚至一扭頭開始認(rèn)真研究椅子扶手上的花紋,就是非常慫地根本不看她。

    這人靠不靠譜啊,關(guān)鶴謠暗暗翻個白眼。

    昨夜兩人好不容易對上暗號,誰想到李內(nèi)侍來宣個旨,順道還用官家一道口信把趙錦給順走了,兩人完全沒有機(jī)會交談。

    可單憑關(guān)鶴謠自己,是不可能接觸到趙錦的,只能昧著良心向蕭屹求助。

    她自己都沒有臉評價這舉動有多么反常,多么可疑,想起蕭屹昨夜那個受傷的表情,心里就難受得緊。

    可豬隊友明顯不敢摻和,只想劃水,關(guān)鶴謠唯有自己迎難而上。

    她握住蕭屹的手,“五哥,我和大王……有些話要說,你、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他瞬間僵直的脊背像利劍一樣扎到關(guān)鶴謠心里,后者趕忙又上一只手,兩只小手溫存地將那緊握的拳頭包裹起來,來回安撫,又低頭在上極盡繾綣地親了一口。

    左右在老鄉(xiāng)面前她不用假裝矜持,就算當(dāng)面熱吻一個也沒什么大不了。

    蕭屹神色因這個展示兩人親密的吻有所松動,卻更加迷惑,關(guān)鶴謠只能繼續(xù)柔聲勸,“你去院子里等一下,我和他說完后就去找你好不好?”

    什么垃圾渣女言論,她唾棄自己。

    好在蕭屹向來聽勸。

    他沉著臉起身,大步走進(jìn)里間取下了桌案后掛著的寶劍,威懾地瞪了趙錦一眼,腳下生風(fēng)地走了出去。

    幾息過后,院中便有錚錚劍鳴破空而來。

    外加某人的蹄子在地上跺、踏、掃、旋的聲響,給這個秋日午后平添了幾分肅殺。

    趙錦終于敢說話,只不過語氣瑟瑟發(fā)抖,“松瀾特別開心和特別不開心的時候都會去練劍,你猜現(xiàn)在是哪種?”

    關(guān)鶴謠也終于能光明正大白他一眼,她長嘆一聲:“大王啊——”

    趙錦破涕為笑,“姐妹!”

    關(guān)鶴謠一抖,防備地看著他,“你原來是個妹子?”

    趙錦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如假包換的漢子!性別沒變,姓名也沒變。”

    只不過他終于明白關(guān)鶴謠執(zhí)著叫他“大王”的戲謔含義,于是也和她換個輕松的稱呼而已。

    在這歷史性的時刻,兩人一時無語,竟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話癆趙錦起了話頭,“你廚藝這么好,之前就是廚師嗎?”

    “嗯,我家本來開了私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