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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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雪夜,當她渾身痙攣地蜷在地上,當最后一枚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她鼻尖上時,她也是這么想的。 很久很久以后,蕭屹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現在,他只看得見關鶴謠的笑臉,只聽得見她那一句——“郎君放心。你定會長命百歲,一生順遂,連遺憾都不會留下。” 他想信她。 “那個,你…你等等,我再確認一下哈?!标P鶴謠說著,在蕭屹來得及阻止之前,就撩起他的里衣,在那光.裸的后腰上摸了一把。 挺好挺好,她暗想,傷口確實沒有貫穿,救活的幾率更大了。 但是馬上,又壓力爆增。 這帥哥命也忒好,沒傷動脈,沒傷內臟,沒貫穿傷,受個傷都讓他受得這般得天獨厚。 這明顯是老天爺要保他活,別被她給捅個對穿,那可太造孽了! 關鶴謠把匕首放到蕭屹腰側比了比,然后定定心神,嚅囁著自言自語:“就當是今天中午剖的那個魚頭,魚頭…魚頭……魚…” 左手穩(wěn)住微顫的右手,將那匕首沿著傷口緩緩刺入。 剛要粘合到一起的血rou又被切開,蕭屹猛仰頭,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兩鬢瞬間汗珠如雨下。但是他卻咬緊牙關一動都沒動,一聲都沒叫出口。 倒是關鶴謠面目更猙獰一些,親手刺入人血rou的罪惡感和錯亂感讓她想吐。 刺人的比被刺的還難受。 饒是如此,關鶴謠仍是緊盯著那匕首,待匕首入rou一寸多,長舒一口氣,松了手猛然向后跌去。 她看著蕭屹慘白的臉,頂著一張更慘白的臉發(fā)自內心地感嘆:“你真是一條好魚,啊、好漢?。 ?/br> 她呆呆地豎起大拇指,又漸漸地,露出一絲劫后余生般的真切笑意, 透過汗?jié)竦难劢?,蕭屹看著她的樣子。雖仍然腹痛如絞,卻不知怎的,他也有一點想笑了。 延年堂的王郎中進門的時候卻是差點嚇哭了。 他本來已經睡下,被個小丫頭哭喊吵醒,急急忙忙出診。 聽著是在貴人家做工的一對夫妻打架受傷,他以為頂多就是撞傷抓傷什么的。 誰想到一進這屋,就見一個年輕郎君只著里衣躺在床上,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邊上坐著一個神色張皇,滿手血污的娘子。 這場景,簡直太經典了! 王郎中一瞬間已經腦補了一千個情殺的理由,扭頭就想跑去報官。 誰料小丫頭已經眼疾手快插上了門,堵在了門口。 與此同時,那床邊的娘子猛撲過來,梨花帶雨地哭喊:“郎中!妾一時失手,刺傷了官人!求您救救他吧?。 ?/br> 成敗在此一舉,關鶴謠徹底放飛自我。 拿出對待生產隊驢的狠勁兒,她在自己大腿上一掐,當即戴上一張痛苦面具。 又把自己往地上一扔,就去拽郎中褲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郎中無子,只得兩個閨女,疼得如珠如寶,最見不得小娘子傷心。見她如此悲痛,也顧不上跑了,趕忙扶起關鶴謠,偷偷瞥一眼床上面色青白交加的郎君。 “這…這是娘子刺的?” 關鶴謠目光閃爍,吞吞吐吐道:“妾也是一時…嗚嗚也是一時妒火攻心……誰、誰讓他……” 王郎中輕咳兩聲,伸伸耳朵,果然有內情。 “妾看到官人和門口婆子拉拉扯扯…就…就…” 她似是再也說不下去,掩面痛哭,眼淚成串兒往下掉。 啊這,王郎中很頭疼。 傷人兇案,醫(yī)者有義務報備官府。 關鶴謠看出他的猶豫,再下猛藥,“您要去報官,妾萬不敢阻攔!只求郎中先救官人一命!之后…嗚嗚嗚… ” 她越說越傷心,王郎中越聽越驚心。 怪可憐的喲,這小娘子。 就算她官人能救活,她也一問即承,算是自首可減刑??稍僭趺礈p,這謀殺親夫的罪名…… 算了算了! 先救人再說! 好在郎中藥箱里工具還算齊全,關鶴謠這邊也備好了熱水布巾等,時間緊迫,幾人這就忙活開來。 王郎中親手拔出匕首時,關鶴謠仔細觀察他神情,見他似是沒有起疑,心下稍安。 他又檢查了一下蕭屹的情況,就和關鶴謠要酒,關鶴謠以為是要消毒,誰知卻是讓蕭屹喝了一杯。 這啥,簡易麻醉嗎? 關鶴謠正在迷惑,就見王郎中伏在蕭屹傷口處聞了聞,隨后神色稍霽,低低說了一句:“還好,腸子沒破。” 關鶴謠倒吸一口涼氣,她可沒想過腸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就算腸子破了,也很可能不會吐血。 她更不知道王郎中這一個動作就決定了蕭屹的命運。 對于醫(yī)者來說,肚破腸露亦可救活,只是最怕腸子破。 醫(yī)者常先以能否聞到酒氣判斷腸是否破裂,先不提術后的感染,首先那縫合腸子的手術,就不是一般醫(yī)者能做的。 今日若是王郎中聞到了酒氣,那對他來說就是“萬不可治”。硬去做自己醫(yī)術不能及之事,無疑于草菅人命。 好在眼下看來,蕭屹并未傷到腸子,傷勢不算太嚴重,縫合傷口好好靜養(yǎng)即可。 王郎中用烈酒和藥粉兌水清洗了傷口,按壓直到傷口不再怎么出血,就開始準備縫合。 一盆盆血水已經看得關鶴謠心驚膽戰(zhàn),又見王郎中這就拿出了銀針,便趕緊讓掬月再去點兩根蠟燭,自己則翻身上床,越過蕭屹坐在了里邊。 王郎中伏在床邊,一邊細細給桑白皮線敷上花乳石散,一邊囑咐:“千萬按住他,尤其別讓他咬了舌頭!” “對對對!”關鶴謠慌忙掏出懷里手帕,遞到蕭屹唇邊。 蕭屹虛弱一笑,氣息都不穩(wěn)了,居然還記得保持自己的角色,“怎好污了娘子手帕?” 關鶴謠橫眉立目,這人,都什么時候了? 要風度不要命嗎? 抬手就把帕子懟進他嘴里。 王郎中下針的時候,關鶴謠輕輕握住蕭屹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扶住蕭屹肩膀,安撫他的疼痛一般捏了兩下。 蕭屹卻根本沒有感到疼痛,他只是看著覆在他上方的關鶴謠。 這小娘子深蹙著細長眉,眼角染著一抹氤氳薄紅,倒像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愛。 她一會兒抬眼看王郎中手上動作,一會兒又垂眸觀察蕭屹臉色,纖濃的睫毛忽扇忽扇,一下又一下掠過蕭屹心尖。 當她看向蕭屹時,就會抿著唇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小小的梨渦一閃而逝。 她的手,一直握著他的,力道柔和又安穩(wěn)。 充斥著烈酒、傷藥和血液氣味的雜亂空間中,有人在驚呼,有人在安撫。又有人下指令,有人忙回應。 然而,不論誰說了什么,他卻一概聽不見了,耳邊只剩自己隆隆的心跳。 蕭屹在她清澈的眼瞳里看著自己近乎呆怔的倒影,忽見關鶴謠粲然一笑,“官人,好啦!” 蕭屹活了二十年,從未有這樣狼狽的時刻。 袒著上身躺在床上無法動彈,被一位老丈加上兩位小娘子點著三根蠟燭圍觀,嘴里還塞著個四四方方的帕子。 他也,從未有這樣心動的時刻。 蠟燭被舉得很近,映得關鶴謠的桃花眸盈然發(fā)亮,她笑起來,便溢出細碎的流光。 關鶴謠抬袖為他擦去額頭細汗,蕭屹因寒意和疼痛而僵直的身體就從額頭開始,一寸寸暖起來,活起來。 粗糙的衣衫,凌亂的鬢發(fā),身上臉上的血污,都遮不住她周身的鮮活明亮。仿佛她只是在那里,無論多么簡陋暗淡的房間,都會光華頓生。 她一笑,就讓蕭屹想起了年少時,他在塞外孤城墻仰望的那一輪皎月。 想起了偷溜出營時,看到的綴滿粼粼星輝的湖泊。 想起了這整整一天,他都沒來得及欣賞的燦爛春花。 第6章 梅花湯餅、風波定 雞湯的濃香和梅花的…… 王郎中針法不錯,動作干凈利落,一盞茶的功夫就從內縫合好創(chuàng)口,又敷上厚厚一層收口止血藥,在外面貼了一塊膏藥。 親耳聽見他說“已無大礙”,關鶴謠長出一口氣。 只是王郎中還需攻略,同志們還需努力。 她說了幾句謝天謝地謝郎中的話,低頭去看蕭屹。見他仍神色恍惚看著自己,就捏捏他的手,沖他眨眨眼,示意該演下一場了。 “段郎,”隨口拈來多情郎爆款姓名,關鶴謠悲傷地問:“你不會怪妾吧?” 誰是段郎? 你們倆什么關系? 蕭屹猛回神,“…不怪。” 關鶴謠繼續(xù)悲傷地看著他。 蕭屹懂了,扭頭悲傷地看向王郎中,氣息斷斷續(xù)續(xù),卻堅持說完了臺詞?!澳匙宰髯允埽粫r鬼迷心竅,實在、實在不怪娘子,請郎中不要報官?!?/br> 小伙子,你很有天賦啊。 隊友給力,關鶴謠更加賣力,馬上淚眼婆娑,“妾做下這等事情,就算把妾砍了!殺了!千刀萬刀活剮了!又怎敢有一句怨言?” 王郎中頓時也一臉悲傷,仿佛是他親手把這年輕貌美的小娘子給砍了!殺了!千刀萬刀活剮了! 透過衣袖悄悄看到王郎中糾結的菊花臉,關鶴謠知道還得拱一拱火。 她瞄一眼掬月,這孩子哪里還用“裝成害怕的樣子”,已經非常真摯地被嚇哭了。 關鶴謠又心疼又好笑,瘋狂給她使眼色,只見小丫頭哭得直抽抽,卻仍是緊緊閉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