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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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丞言將報名表按在他眼前,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搭話,直接帶著安庭離開了隊伍。 傅然咬了咬牙,憤憤地低頭,想看看都是哪些冤大頭。視線落在報名表上,他表情變了變,只見上面寫著 組員數(shù):2 組員名:秦丞言,安庭 就兩個人? 要知道,iGEM的覆蓋面很廣,每支隊伍基本都在五人以上,才能保證不在需要運用到的專業(yè)領域落空。 就兩個人,能干什么?過家家么? 傅然剛想追上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仡^一看,是同師門的學姐。 學姐交給他一張日期工作表,名頭是【89月圖書館工作打卡表】。 這是什么?傅然剎住步子問。 倪老師讓你明天開始去圖書館報道,他發(fā)現(xiàn)你在實驗室里抽煙,這是懲罰。為期一個月,每天結束后要找管理員蓋章。如果缺席,這期末你好自為之。 圖書館的活兒又累又臟,每天不僅要搬運大量書籍,還要整理舊書倉庫,還要上下樓打掃。 傅然懵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抽煙?! 他每次都很小心,開窗通風,掃干凈煙灰,倪興邦從哪兒知道的? 學姐扔下句老倪查了監(jiān)控就離開了,傅然捏著工作表在原地站了半天,才猛地反應過來朝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看去 嗎的,是秦丞言! 離開cao場,周圍人少了好多,悶熱感驟減,安庭覺得空氣都干凈了些。 路過食堂一樓的超市,他拐進去買了兩根綠豆味兒的雪糕出來,將其中一根遞給秦丞言。 安庭記得他高三的時候,學長每次來家里,都只吃綠豆味的雪糕。后來為了這個,爸爸總會在采購時買上幾根備著。 雪糕袋上還冒著冷氣,墨綠的顏色看上去令人心情放松。 秦丞言沒想到安庭還會記得自己的喜好,低頭撕開包裝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揚了一下。隨后自然地拿過安庭的包裝袋,跟自己的一起扔進了路旁的垃圾桶里。 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安庭下意識脫口而出,哥,其實你不用這樣幫我。 嗯? 秦丞言瞇著眼咬了一口雪糕,咽下去時喉結在陽光下滾動,線條看上去很性感。 安庭看了兩眼,收回目光,感覺空氣有點熱。 于是他也咬了一口,小聲說,其實我自己參加那個比賽,也可以的。 上大學的時候,安庭就跟爸爸研究過很多次iGEM,對所有要準備的東西都了如指掌。 他甚至對要選擇的課題方向和cao作規(guī)程都有極為清晰的計劃。 雖然手傷會讓這一切變得艱難,但最后教授們評估時,這同樣也會變成一個加分項。所以安庭覺得,即便是自己,也大概率不會輸。之前沒打算參加,也只是為了....... 你手不想要了? 秦丞言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站在樹蔭下看他。 ...... 安庭愣了愣,抿著唇?jīng)]說話,落下來的眉眼里帶了些小委屈。 是,如果不是因為車禍,他的手意外受傷,安庭有信心自己可以站在麻省理工的校園內(nèi),替國家拿到iGEM的金牌。 他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秦丞言看了幾秒后才移開眼說,下午沒課,跟我走。 去哪兒? 秦丞言沒有回答,轉身將兩人吃完的雪糕棒扔掉,帶著人走向校門口。車位里停著一輛嶄新的黑色奧迪A8,跟上次去醫(yī)院的那輛不一樣。 安庭坐進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手平放在膝蓋上,顯得很乖。 車子啟動,水藍色的氛圍燈一照,將那孩子的輪廓都烘成了海洋的顏色。 秦丞言平視前方,準備回來就把車改裝,將八色氛圍燈改成二十四色。哦不,還是六十四色吧。 每個顏色的安庭他都想看一遍。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街道上,穿過熱鬧的市區(qū),最終停在北部一個老城區(qū)外。 前面車進不去。 兩人下了車,順著一條有些窄的胡同往里走。周圍大部分都是筒子樓,偶爾有些低矮的自建房穿插其中。 路邊有老人坐在小馬扎上曬太陽,家家戶戶門口幾乎都擺著長條形花盆,栽種著大蔥或是韭菜。 他們很少見到長的如此標志的男人,待兩人走過,全都緊緊盯著。 雖然目光里不含惡意,但安庭還是不太習慣。 他忍住詢問,安靜地跟在秦丞言身后。 筒子樓里伸出來的電線將天空割成幾塊,陽光不規(guī)則地灑了下來。周圍沒什么看的,安庭只能把目光落在前面那人身上。 這時候他才忽然發(fā)現(xiàn),秦丞言肩膀很寬,線條是利落的直線,走路時脊背挺得很直。在學長身后,莫名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像被保護的幼崽。 安庭不知不覺看的出神,沒注意腳下。不知哪兒滾出來一個空酒瓶,他一不小心踩了上去,啊地喊出了聲,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摔。 只是還沒來得及感受失重感,身體就被人穩(wěn)穩(wěn)扶住了。 秦丞言單手抓著他的小臂,另一只手下意識握到了他的腰上。 .......很細,rou很軟。 秦丞言難得怔了一下,觸電般松開腰間的手,靜了兩秒才問,還好么? ......嗯。 安庭覺得丟臉,多大人了走路還能被絆倒。他低著頭,耳尖緋紅,沒敢抬眼往上看。 兩人詭異地共同向后撤開兩步,秦丞言虛虛握了一下拳頭,那里有溫度在慢慢消散。 他垂眼看著安庭毛茸茸的頭頂,低聲說,再前面一點,就到了。 好。 最終,兩人在一間獨門小院前停下。 小院兒不大,兩扇鐵門上的紅漆已經(jīng)剝落,看起來年代久遠。爬山虎罩了滿墻,牽牛花藏在綠海中,偶爾探出個頭。 秦丞言輕車熟路地推開門進去,腳踩在青石板上。 進來。他跟安庭說。 院內(nèi)比外面還要繁華,四方形的院子被一條青石路隔成兩半,卻全都栽滿了艷紅的玫瑰。 正值八月,花期接近尾聲。但殘留的紅色仍然奪目,看的安庭移不開眼。 我當誰呢?你怎么回來了? 正屋傳來聲音,安庭抬眼,看見個極為年輕的男人,正斜靠在門邊跟學長打招呼。 男人穿的很朋克,鉚釘鞋,血爪圖案的黑色短袖,銀質耳釘外加一根短小的辮子,支愣八叉地豎在腦后。 哎喲!男人看向安庭,沒遮沒攔地開口,今兒帶人來了啊,誰???小情兒? 安庭:不是,我是他....... 安庭在朋友和學弟上糾結了一會兒,秦丞言給定了音。 是我弟弟,秦丞言話是說給朋克男聽,眼神卻是看向安庭。 先進屋。 看得出來,秦丞言對這里很熟。不用朋克男招呼,自己帶安庭落座,然后倒了兩杯熱茶。 安庭接過茶道謝,話說完才發(fā)現(xiàn),他最近似乎總在跟學長說謝謝。 熱氣繚繞,安庭打量了一下屋子,發(fā)現(xiàn)每一處都很有年代感,裝修是很正統(tǒng)的中式風格。雖然不起眼,但所有的家具都是真正的紅木,價值不菲。 看著安庭喝下茶水,干干的嘴唇重新變得濕潤后,秦丞言才開始做介紹。 這是江波,他指著朋克男說,是個中醫(yī)。 安庭愣了愣,中醫(yī)? 你的手傷很嚴重,秦丞言站到他面前,斂眼看著那雙手,眉心很輕地擰了起來,江波可以治。 江波抱著膀子在旁邊瞧了好一會兒,他隨意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說,你對你弟弟挺好啊,照顧他跟照顧媳婦兒似的! 聽見你弟這個字眼,秦丞言眉心擰的更深了些,垂在腿邊的手蜷縮了一下,涼涼地看了一眼江波。 江波剛咧開嘴笑,就看見那位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孩兒放下茶杯,很輕地拽了一下秦丞言的衣袖,小聲叫了一句哥。 聲音軟軟的,很好聽。 秦丞言咻一下偏頭,對上安庭的眸子。 安庭有點不好意思,連自己都沒覺得說話時帶了點羞赧的意味。他頓了兩秒才開口問道,.......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衛(wèi)生間嗎? 江波把人帶過去,重新返回客廳時,看見好友一個人在那摸耳朵。 干什么呢你?江波走過去好奇地瞅了兩眼,得中耳炎了?我給你扎兩針? 秦丞言:........ 他只是忽然覺得,剛剛安庭叫的那聲哥,聽上去似乎也不錯。 第9章 怎么回事 安庭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被帶到了一間類似診療室的地方。 墻壁上嵌著一整排中藥柜,柜前是黑色理石臺面,有金色的天平稱,還有一些熬藥搗藥的小工具。 江波和秦丞言正坐在長方形的桌邊聊天,桌面上擺著診脈用的枕??匆姲餐ミM來了,招呼他過來坐。 安庭走過來坐在了患者的位置上,左手邊坐著學長,江波在對面。 來,把手給我。 江波把小枕移開,點了點桌面。 安庭猶豫了一下,將兩只手一起伸了過去。 他的皮膚屬于那種冷白,骨頭很窄,rou不多,顯得手指長又細,很像那種鋼琴家的手。 江波多看了兩眼,小腿忽然一痛。 你干什么玩意兒?他看向秦丞言,你踹我干啥? 喝水。 秦丞言將瓷杯放在他面前,因為用力過猛,里面裝的熱水晃出來幾滴,然后被他面無表情地擦掉。 江波疑惑地看了他好幾眼,才重新將視線落回在面前的一雙手上。 車禍造成的外傷差不多已經(jīng)好利索了,但仍然留下了可怖的疤痕,像一條條扭曲的小蟲子一樣,盤桓在皮膚上。 江波握住其中一只,開始從上往下輕輕查看,他用的力很巧,眼睛一直在觀察安庭的微表情。一旦有變化,會立刻收力。 前后不過幾分鐘,江波收回了手。 不算嚴重,但有幾處關節(jié)的確需要好好療養(yǎng)。如果想要恢復的快一點的話,藥浴加針灸就可以。 安庭收回了手,看著江波走向藥柜挑挑揀揀,把藥材放進搗藥罐里走了過來,直接擱在了秦丞言面前。 全部搗碎。 因為要煮泡手的藥浴,藥材多,所以搗藥罐的個頭兒也大,敞開的口像小半個臉盆。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道從里面透出來,秦丞言撂下眼皮,先看見了堆在一起的一節(jié)一節(jié)的昆蟲尸體,眉心下意識蹙了起來。 安庭:....... 他連忙說,不用麻煩哥,我自己來就行........ 坐好。 秦丞言握住搗藥杵,一個眼神將他釘在了椅子上。 就是就是,你讓他弄就行了。江波從長桌抽屜里拿出一套銀針,示意安庭把手放上來,來,咱這還有的忙活呢! 江波下針又快又準,根本用不著安庭cao心,他的視線逐漸落在一旁的學長身上。 秦丞言不像是第一次干這種活兒,動作顯得熟練。他握著搗藥杵,手指修長,指甲干凈,凸出的骨節(jié)很漂亮,隱約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脈絡。 他垂著眼,表情看上去是很有把握的漠然。 學長好像干什么都是這樣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很少會露出茫然、糾結的情緒。這種狀態(tài)其實很唬人,尤其是小孩子。 安庭忽然想起他上高中時,有一次下晚自習。出學校時發(fā)現(xiàn)在校門口等待他的不是爸爸,而是學長。 老師有點事。 秦丞言站在路燈下,肩寬腿長,很多人都在看他。 那時候每到放學,學校附近都堵車堵的不行。所以兩人沒有打車,選擇走路回去。 誰料剛拐過一個路口,就碰上道路塌陷,整條街都被交警封了起來,只能另尋他路。 繞路會很遠,當時正巧安庭站在一個老舊小區(qū)門口。他朝里看了看,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記得爸爸好像帶我走過這里,能穿過去,但我不太確定具體的路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秦丞言拉了進去。 走這里。 秦學長那時候臉上就是這個表情,嚴肅認真沉穩(wěn),看上去像是已經(jīng)走過這條路八百十遍一樣。所以安庭連問都沒問,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然后他們就走丟了。 老舊小區(qū)沒有燈,規(guī)建雜亂,幾個大小區(qū)連在一起,占地面積極大。兩人在里面繞了五六分鐘,看見的還是樓和樓。 終于,秦丞言萬年冰山一樣的臉露出一絲茫然,像只找不到榛果的松鼠。 那表情可愛到犯規(guī),安庭記了好多年。 后來......... 安庭愣了一下,后來他們是怎么出來的來著? 手上又插/入一根銀針,細細密密的痛傳來進來,秦學長的臉就在眼前。安庭怔了怔,忽然想了起來。 當時他還是個高中生,發(fā)現(xiàn)迷路有些緊張。秦丞言看了他一會兒,非常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說,別怕。 安庭其實并不害怕,唯一的一眼點兒擔心也被學長手上傳來的溫度驅散掉了。 秦丞言的手比他的性子要好很多,不僅暖洋洋的,還很軟,被握在掌心里一點也不覺得硌。 后來他們剛巧碰上了也要出小區(qū)的住戶,跟在住戶身后才走了出去。 這件事情安庭本來已經(jīng)忘了,現(xiàn)在一想起來,卻清晰到連學長掌心的觸感都記憶猶新。 怎么了? 搗藥的秦丞言驀地抬眼,跟安庭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安庭一愣。 你一直在看我,秦丞言放下?lián)v藥杵又問了一遍,怎么了? ........ 安庭反應過來,慌亂地偏過頭,直勾勾盯著自己滿是銀針的手說,.......沒什么,只是覺得搗藥看起來挺有意思。 秦丞言的眼神落在那小孩兒泛紅的耳尖上,唇角微不可查地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