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王爺你不能娶一個乞丐回府??!
那個在心里縈繞多時的名字就要抑制不住的從嘴里叫出來時,旁邊所有的人全部跪下,趴在地上對著白衣男子恭敬的行禮,“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凌王殿下? 阮半夏把到嘴的“葉卿堯”三個字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的雙手在身側(cè)握了緊,緊了又握…… 她認識的葉卿堯是葉枝橋的二兒子,她認識的葉卿堯只是村里的一個舉人,又如何會是高高在上的凌王殿下? 可是……可是那雙眼睛,即便眼前這個男人戴著面具,即便他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可阮半夏絕不會認錯,試問,在這個世界,能改得了容貌,能變得了聲音,可那雙眼睛,要如何變? 她的心一時激動不已,一時又暗沉下去,她感覺自己快要受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七月抽出隨身的佩劍,劍尖直指阮半夏的喉嚨,“大膽!見了凌王殿下為何不跪???” 阮半夏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內(nèi)心復雜的情緒,眼睛緊緊的盯著凌王的臉,冷冷的笑了一聲,“我為何要跪?” “放肆!”劍尖又朝著阮半夏的喉嚨逼近了一分…… “呵……”阮半夏毫不畏懼的冷哼了一聲,“那是不是一會兒賭,我也要對凌王殿下手下留情?” “你!”七月氣得拿著劍就準備刺穿阮半夏的喉嚨,旁邊忽的一聲咳嗽,七月趕緊收了劍,恭敬的行了一揖,“王爺。” 夏鈞堯坐在輪椅上,被身后的人推著走了過來,看著阮半夏的眸底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那冰冷的眼神透著疏離,“本王自是不會介意這些虛禮,只是想請教一下公子的賭術(shù),還請公子賞臉?!?/br> 別說旁邊站著的人,就連七月都愣住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凌王殿下速來不喜生人,常年在府上也不愿與外人打交道,見人甚至連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愿意說,今兒……卻是對眼前這位男子客套起來了? 還賞臉,直接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不信他不賭! 阮半夏看著凌王殿下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挑了挑唇,掀起長袍跳上賭桌,坐在了上面,她雙手撐在身后,半倚著身子,翹起了二郎腿,傲慢的看著夏鈞堯,“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跟人賭的?!?/br> “你別不識抬舉!”七月真是氣到不行,一個庶民怎能對他家王爺這般無理?。?! 夏鈞堯眸光微微閃了一下,微抬起頭,對上阮半夏挑釁的眸子,淡笑,“公子怎樣才可與本王賭?” “呵……”阮半夏狡黠的笑了一聲,“我一天只賭三局,如要我親自出手,彩頭肯定不小,就要看凌王殿下是否輸?shù)闷?!?/br> 這一句話頓時引得旁邊的人一陣好笑,有個柜主直接擼起了袖子,嬉笑著說,“小子,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凌王殿下是誰!大祁第一賭圣,從沒有輸過,又怎么可能輸給你這個黃毛小子!” 夏鈞堯不以為意的勾了勾唇,“即是本王敢賭,就沒有輸不起的東西,” “是嗎?”阮半夏把二郎腿放下來,盤腿坐在了賭桌上,“既然凌王殿下這么有自信,那就那你的終身大事來賭吧!” “什么?”七月差點跳起來,氣怒的盯著阮半夏,“我們凌王殿下的婚事那可是由當今皇上做主,豈容你這樣戲弄???” 阮半夏低下頭不屑的剔了剔指甲,眼角余光諷刺的掃向夏鈞堯,“既然那么有自信,有什么不敢賭的?” 夏鈞堯盯著阮半夏的眸光愈發(fā)復雜了起來,半餉后,他勾唇淡笑,“好,本王與你賭!” 阮半夏一聽,頓時驚喜的抬起頭,她盯著夏鈞堯,咬了咬唇,“如果我贏了,王爺請在七天之后去城外破廟里迎娶一位叫做阮半夏的小乞丐。” 夏鈞堯沉寂的雙眸一閃而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如果你輸了,從今日起,你便做本王的隨從,終生供本王差遣!” 敢情這個賭好??! 阮半夏贏了,自己便可以做王妃,就算是輸了,那也是留在凌王殿下的身邊,不管怎樣,她都有機會去拆穿凌王殿下的真面目! 不過,她又怎么可能會輸! “既然這樣,白紙黑字,咱們先立個契約,省的到時候王爺輸了賴賬,我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去哭?!?/br> 七月雖是心里不滿,但還是去拿了紙筆,把契約寫好以后,讓夏鈞堯和阮半夏分別按了手印。 阮半夏和夏鈞堯?qū)α⒍?,七月站在正中間宣布規(guī)則,“此次共賭三局,第一局,比骰子大小,第二局,賭聽對方骰子數(shù),第三局比牌九點數(shù),三局兩勝?!?/br> 阮半夏聞言輕笑一聲,夏鈞堯也是勾了勾唇角,兩個人看上去好像都挺有自信。 圍觀的人被攔在了十米之外,即便那么遠的距離,眾人也沒有放棄,踮起腳尖的,站在凳子上的,還有一些人竟然站在了賭桌上,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朝著賭場中間看去。 阮半夏墊了墊手里的六顆骰子,抬起眼眸調(diào)笑的看著夏鈞堯,“是比大還是比???” 夏鈞堯看著她,勾了勾唇,“隨公子?!?/br> 喲,看來是有兩把刷子,否則怎么能說出這樣的大話。 “好!”阮半夏把手里的骰子一下壓在賭桌上,“比大沒什么意思,咱就比小,王爺身份尊貴,王爺先請。” 夏鈞堯拿起手邊的骰子盅,沒有柜主那么多花哨的動作,只是一掃桌上的骰子,在空中晃了一圈,便按在了桌上。 阮半夏一聽里面的聲音,眼底露出欣賞的神色,這個凌王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當骰子盅掀開那一刻,旁邊頓時響起了無數(shù)掌聲,“哇塞,六個骰子全部重合在一起,最上面的一個只有一點!” “是啊,六個骰子只有一點,凌王果然是凌王!” 那些柜主們更是覺得揚眉吐氣,大聲的叫喚起來,“小子,這回你輸了吧!” 阮半夏看著夏鈞堯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賭術(shù)!” 話音剛落,她帥氣的抄起手邊的骰子盅,瀟灑一掃,將骰子全部掃進盅內(nèi),她看著夏鈞堯的眼底,露出一絲淡笑,手在空中晃了兩圈,“啪”的一聲將骰子盅按在了桌上。 旁邊那些柜主自然也會是聽聲辯點數(shù)的,可阮半夏落地那一刻,所有人都茫然了,這里面……到底是幾點? 阮半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拿著骰子盅的手慢慢的往上,當骰子盅徹底離開后,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跟夏鈞堯一樣,六個骰子全部重在一起,只是阮半夏最上面那顆,到了現(xiàn)在還在轉(zhuǎn),轉(zhuǎn)著轉(zhuǎn)著終于停下,卻是菱角立在下面那顆之上,而正面也是菱角?。?! “天啊!”幾十雙眼睛猛地震了一下,“這……這……這是沒有點數(shù)??!” “我的娘啊,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七月看著阮半夏的骰子,郁悶的擰了一下眉,轉(zhuǎn)過頭看向夏鈞堯,“王爺,這……” 夏鈞堯抬起手打斷他,“愿賭服輸,這一局,確實是我技不如人!” “王爺好度量!”即便眼前這個人不是葉卿堯,單憑他今天說的話,做的事,阮半夏都很欣賞他,是一個敢作敢當,說話算數(shù)的人! 七月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宣布道,“第一局,這位公子勝!” 阮半夏雙手抱拳,對著夏鈞堯行了一揖,“承讓!” 她這話說得謙虛,夏鈞堯心知論賭術(shù),他確實比不上阮半夏,對阮半夏微微頷首后,拿起放在手邊的茶杯,端到唇邊,看著飄在上面的綠色葉子,他唇挨著杯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阮半夏的心忽的一疼,這一刻,她真是有一種想過去抱住他的沖動,因為……葉卿堯每次喝茶的時候,都有一個習慣,不管杯里飄在上面的茶葉有多少,一般人喝的時候,都會用嘴把茶葉吹開,只有他不吹,就那么放在唇邊,小小的喝一口,就像只是品個味道而已。 曾經(jīng)阮半夏問過葉卿堯,“為什么不吹走茶葉,把茶葉喝進嘴里不難受嗎?” 當時葉卿堯只是勾著唇,淡淡一笑,“我就是喜歡茶葉那股清香,不吹走,挨著茶葉小口的抿一口,那種香味光是茶水遠遠不及的。” 所以,他從不喝茶水,只喝飄著茶葉的茶水! 夏鈞堯掀起眼皮的時候,正好看見阮半夏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他的手輕輕的頓了一下,才把茶杯放在了一邊。 “這一局,公子先請?!?/br> 阮半夏立刻收回思緒,手拍了拍心口,緩了緩那股疼,才慢慢笑出聲來,“那王爺聽好了?!?/br> 阮半夏甩手,抄起骰子盅,先篩了一顆骰子進盅內(nèi),搖了兩下,猛然把盅內(nèi)的骰子拋起來,動作快速的篩了第二顆進盅內(nèi),又搖了兩下,接住第一顆落下來的骰子,只搖了一下,便又將兩顆骰子拋高,接著便是第三顆骰子進盅內(nèi)……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阮半夏的手牽動著,一會兒拋高,一會兒接住的,看得一群人傻眼! 就連站在一邊的柜主都怔得目瞪口呆,“這……根本就聽不出骰子的點數(shù)啊!這要怎么猜?” “是??!”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同情的看向凌王…… “砰”的一聲,骰子盅落桌,阮半夏用手緊緊的按住盅,抬起頭,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認真聽她點數(shù)的夏鈞堯,笑睨著他,“王爺請?!?/br> 夏鈞堯彈了彈腿上的衣袍,淡定的抬起頭,“本王認輸?!?/br> “什么?。俊迸赃叺娜梭@得大叫出聲,“王爺你倒是蒙一個啊!怎么能直接認輸呢?” “是啊!王爺你可不能娶一個小乞丐回府啊!這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那些柜主們更是憤憤不平的嚷嚷了起來,“七月,你怎么排的啊,凌王殿下最擅長是牌九啊,你怎么能放在最后?” 看見夏鈞堯認輸,七月心里更是不舒服到了頂點,他一拳捶在賭桌上,怒視著阮半夏,“王爺還沒發(fā)揮出真實水平,怎能這樣就被你輕易贏了去?” 夏鈞堯抬手打斷一幫人的憤憤不平,勾了勾唇,淡漠的笑道,“這局是本王設的,本王輸了便是輸了,心服口服!” 哎呀,阮半夏是看這個夏鈞堯越看越喜歡,沒辦法,她出入賭場,賴子見得多了,很少有人會有夏鈞堯這樣的度量,不管夏鈞堯是不是葉卿堯,她打心眼里是佩服這個王爺。 她抱拳對著夏鈞堯行了一禮,“即是這樣,那在下便再和王爺賭一局,只要王爺贏了第三局,那在下甘愿追隨王爺,以后馬首是瞻!” 夏鈞堯拂了一下衣袖,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即便第三局本王贏了,那也是輸,你口中的女子本王定會在七日之后前去迎娶。” 話說到這個份上,第三局其實就是給夏鈞堯挽回面子了,按照一般人來說,王爺?shù)拿孀幼匀皇且o的,就算再厲害,也會在第三局上放水。 可阮半夏是誰? 她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爭一口氣,最重要的一點,她才不會因為恭維一個人,而辱沒了她師傅賭神的名頭。 七月把牌洗好了以后,分別發(fā)給夏鈞堯和阮半夏一人兩張。 夏鈞堯抬起手里的牌看了一眼,心知是七月抽了老千,他默不作聲的睨了七月一眼,七月逃避著他的視線不敢看他。 阮半夏抬起自己手里的牌一看,我去,最小的兩張! 她抬起頭時,正好撞見夏鈞堯和七月互動的那一幕,她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我這人從小就在賭坊長大的,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搓牌!” 話音剛落,她把木質(zhì)的牌握在手里,雙手用力的搓了起來,旁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人還在調(diào)笑,“這是在抽風嗎?” 阮半夏充耳不聞,搓了一會兒,瞅一眼手里的牌,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她又搓,搓得手心里都冒出白色的煙了,這可把圍觀的人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妖術(shù)!” 這句話一出,整個賭坊都亂了起來,阮半夏才不管他們說什么,終于看見手里的牌是自己想要的牌以后,才拿起第二張繼續(xù)搓了起來。 最后,她一把將手里的牌按在桌面上,抬起眼眸,笑看著夏鈞堯,“王爺不需要再看看手里的牌了嗎?” 夏鈞堯淡笑著搖搖頭,“公子請開牌。” 阮半夏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一聲,一把抓起自己的牌帥氣的翻開,“對王!” 七月看見阮半夏的牌,頓時怒了,“你抽老千!” 阮半夏挑了挑眉,叉著雙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抽老千了?。俊?/br> 七月氣得臉都紅了,伸手指著夏鈞堯手前的牌道,“對王在王爺那里,你又是何來的對王?” “是嗎?”阮半夏勾起唇角,輕蔑的笑了一聲,“那你倒是去看看王爺?shù)呐?,到底是不是對王!?/br> 夏鈞堯心里也很好奇,阮半夏剛才在那里搓了半天,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花招,他淡漠的抿了抿唇,伸手去翻自己的牌,當兩張牌被翻上來以后,他的瞳孔頓時猛縮了一下…… “怎么是兩張最小的???”七月直接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鈞堯手里的牌,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夏鈞堯抬起眼眸,朝著阮半夏看去,看她一臉春風得意,眉眼之間盡是笑意,他勾起唇角,微微頷首,“本王今日確實輸?shù)男姆诜!?/br> 阮半夏把手邊的牌一揮,挺立在眾人眼前,目光如炬的盯著夏鈞堯,“王爺,七日之后,我們破廟見!” 說完,阮半夏一甩衣袖,大步的走出了賭坊。 “王爺!”七月和一眾柜主們?nèi)抗蛟诹说厣?,“吾等無能!” 夏鈞堯面容平靜的看著阮半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半餉后,才緩緩道,“不關(guān)你們的事?!?/br> “王爺!”七月跪走到夏鈞堯的身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王爺你不能娶一個乞丐回府啊!” 一眾人跟著七月一起磕頭,大聲的說道,“王爺你不能娶一個乞丐回府??!” “乞丐?”夏鈞堯抬起手,捂住胸口,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這個乞丐換做別人,就是傾盡家財,也不一定能娶到?!?/br> 阮半夏回了客棧,就興沖沖的叫猴崽子和阮冬青收拾東西。 猴崽子和阮冬青愣愣的看著阮半夏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兩人對視一眼,茫然的問,“去哪?” 阮半夏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衣裳,一邊笑道,“回破廟!” 皇宮,御書房。 “兒臣請旨,求父王讓兒臣娶了阮半夏!” 夏鈞堯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低著頭向皇帝請旨。 今兒賭坊里的事早就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皇帝耳目眾多,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看著跪在底下的兒子,皇帝皺眉看著他,一臉不解,“堯兒,你十年不進宮一次,為何進宮,忽然請旨娶一個乞丐?” 看夏鈞堯還是跪著,皇帝趕緊叫身邊的老太監(jiān),“小福子,你還不趕緊給凌王看座!” 這太監(jiān)打小就跟著皇帝,雖然現(xiàn)在是老大不小了,可皇帝還是叫他小福子。 他趕緊“哎”了一聲,搬了一張椅子過來,然后伸手把夏鈞堯從地上半扶半抱的扶到椅子上坐好。 皇帝看見夏鈞堯的雙腿,眼睛一陣刺痛,關(guān)心的問,“皇兒你的腿這些年可有起色?” 夏鈞堯淡漠的笑了一聲,“承蒙父皇惦記,已經(jīng)好多了,雖然還是不如常人,但也可以站一會兒了?!?/br> 想到當年的事,皇帝嘆了一口氣,因為沒有外人,他看向夏鈞堯的視線,多了一些憐惜,“皇兒,父王其實心里已經(jīng)給你看中了一門親事,鎮(zhèn)北侯手握重兵,膝下只有安定郡主一個女兒,你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朝中重臣的支持,只要你娶了安定郡主,你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啊?!?/br> 夏鈞堯抬起眼眸,看著兩鬢發(fā)白的父親,他的心隱隱作痛,真是十年沒見了! “父皇的心意兒臣明白,只是如果此時兒臣與鎮(zhèn)北侯結(jié)了親,兒臣的路恐怕走不長了?!?/br>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腿,忍了忍心里的痛,緩聲道,“當年,父皇只是把葉太傅賜予兒臣,兒臣就慘遭毒手,毀了這張臉和這雙腿,現(xiàn)如今,兒臣如果真的娶了安定郡主,恐怕……” 后面的話他沒有繼續(xù)說,可皇帝心里已經(jīng)明白,對于這個兒子,他是心疼,心疼,再心疼,沉默了片刻,皇帝才問,“皇兒為何一定要娶一個乞丐?” 夏鈞堯抬起頭,看著皇帝的眼中,忽閃過一抹溫柔,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父皇,這個乞丐足以抵十個安定郡主!” 第二天一早,皇帝便下旨,凌王迎娶阮半夏! 太子府。 “太子殿下你聽說了嗎?凌王要娶一個乞丐?!?/br> 太子夏墨言端坐在主座上,看著底下站著的一眾幕僚,譏諷的笑了一聲,“夏鈞堯也就配娶個乞丐婆子。” 底下頓時傳來一片笑聲,片刻后,其中一個拱手說道,“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去跟皇上請旨,把安定郡主娶回府,咱們才好放心。” “安定郡主?”夏墨言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背上被女子撓的幾道血印子,牙齒狠狠的咬了起來,“前兩天讓她跑了,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等明兒我就去跟父皇請旨,看她如何飛得出本太子的五指山!” 阮半夏搬到破廟第四天,宮里就來人送來了鳳冠霞帔。 阮冬青和猴崽子看著那大紅的喜衣,吃驚的張大嘴,一臉茫然的看著阮半夏。 “姐!”等到人走了以后,阮冬青趕緊跑過去,“這……這是,要嫁人嗎?” 阮半夏拿起大紅喜衣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是啊,嫁人!” “啊……!?”猴崽子更是驚得嘴巴里能夠塞下一個雞蛋了,“誰,誰嫁???” 阮半夏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除了我,你們覺得你們倆誰還能嫁?” “不,不是!”阮冬青拉住阮半夏的手,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很難受,“姐要嫁人,那……那葉二哥……” 阮半夏放下手里的喜衣,又舉起鳳冠在自己頭上比了一下,隨口道,“死了?!?/br> 死了!? 不是,葉卿堯死了,他們是知道,但是,阮半夏和葉卿堯的感情,這幾年他們都看在眼里,怎么能夠在葉卿堯死了沒多久,阮半夏就另嫁他人呢? 阮冬青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姐,葉二哥,尸體都還沒有找到,你……你就這么,這么高興的,嫁人,那……那……葉二哥,知道了,以后,該……該多傷心啊?!?/br> “哎呦,好沉!”阮半夏把鳳冠放下,一回頭,就看見兩個孩子一臉要哭的表情,特別是他們眼里那憤憤不平的神色,看得她心里一緊,下一秒,就笑出了聲。 走過去,一手攬住一個人的肩膀,她站在中間,手掌拍了拍他們的肩,“姐這次嫁的可是凌王,從今往后,姐就帶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凌王??? 猴崽子頓時轉(zhuǎn)過頭,“姐,大祁誰不知道凌王是個殘廢,不但雙腿是廢的,就連臉也毀容了?!?/br> 呃…… 這件事…… 阮半夏這幾天只惦記著這個凌王是不是葉卿堯了,還真的就忽略了這件事。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好像從她第一眼看見凌王開始,他就是坐在輪椅上,臉上戴著面具…… 可是葉卿堯,不但雙腿好好的,就連那張臉也是英俊非凡…… 她抿了抿唇,“這個凌王很早之前就是這樣嗎?” “是啊!”猴崽子用力的點點頭,“很早很早之前就是了,聽說是因為一場大火,他就變成了殘廢,這十幾年都是在王府里待著,概不見客,就連當今皇上也很難見他一面?!?/br> 這事,阮半夏還真沒聽說過。 現(xiàn)在她心里又有點不確定了,萬一這個凌王跟葉卿堯只是一個巧合,那她該怎么辦? 阮半夏搖了搖頭,算了,她且先嫁給凌王,然后再見機行事,如果一旦確定凌王不是葉卿堯,那她就拍拍屁股走人,才不跟他耗著! 三天之后,京城的大街小巷響起了歡快的嗩吶聲,如長龍一般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破廟走去。 圍觀群眾,有羨慕的,也有鄙夷的,不管是什么態(tài)度,最終都是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 不得不說,凌王殿下果然一諾千金,不但應賭約迎娶小乞丐,更是向皇帝請旨,用了正妃的禮儀。 一時之間,凌王在大家心里的形象頓時上了一個臺階。 凌王平時低調(diào),很少有人見過他,現(xiàn)在,凌王騎在一匹英姿颯爽的白馬上,雖然臉上戴著面具,顯得冷漠得不近人情,可他微彎的唇角,卻是讓人有一種溫柔的感覺…… 到了破廟,礙于凌王的雙腿不便,新娘由七月背了出來,送上了花轎,在轎簾落下那一刻,夏鈞堯忽然回頭,看了過去,唇角彎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