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書迷正在閱讀:撿了個alpha機(jī)器人做老公、成癮性關(guān)系(1v1,sc)、我家將軍馬甲多、傲世毒妃誤嫁妖孽王爺、師尊能不能攻一次、偏寵枝桃[娛樂圈]、千億富婆成年代文對照組女配[七零]、當(dāng)條咸魚不好嗎、從御獸宗回來后、鬼醫(yī)本色:廢柴丑女要逆天
他自來是孤傲的劍客,遺世而獨(dú)立,此時更流露出幾分傲氣。然而環(huán)視所有人,卻都一言難盡地看向場中另一位青年。 度師傅眉頭微皺,打量這個緊挨著自己徒弟的年輕人——細(xì)胳膊細(xì)腿,肩背瘦弱,看著就沒有精神氣,行止間卻帶著破罐子破摔式的從容,油然而生一種奇異的氣度。 “怎么?莫非你就是皇帝?” 度師傅開了個玩笑,繼而從周圍眾人的表情中判斷,他娘的怕是真給他說中了。于是右手一抖,包裹布條散落,亮出一把黑鐵重劍,橫劍出鞘。 “殺人滅口啦!”鄧飏大叫一聲。 林駐一式海底撈月,抄了劍鞘重新收了劍身。沈育擋在梁珩身前:“師傅且慢!” 然度師傅的身法比林駐更快上半步,鐵劍寒光抹過眾人眼前,利刃破空,下一刻束縛麻袋的葦索應(yīng)聲而斷,袋口敞開,亮出里面的東西。原來這一劍并非沖著梁珩。 眾聲緘默。麻袋里的東西滾出兩圈,攤開在數(shù)人眼前,如非鄒昉試過鼻息,發(fā)現(xiàn)還活著,幾乎叫人以為度師傅背來的是具尸體。 而這副枯槁矮小的身軀,正屬于消失多日的單官。 “路上他幾次試圖逃跑,干脆拴進(jìn)袋子里?!倍葞煾嫡f。 單官雙眼緊閉,面目浮現(xiàn)死氣,與沈育印象里,那個威風(fēng)赫赫的刑場監(jiān)斬官似乎完全成了兩個人。 “何必你動手,”林駐道,“把人交給汝陽官衙,交給驚沙部也行。沾上人命案,洗也洗不脫?!?/br> 度師傅道:“我若不動手,就叫單狗逃到天涯海角了?!庇窒蛄虹竦溃骸靶』实?,我要走了。你若要問我的罪,最好盡快?!?/br> 一盞茶后,狹關(guān)部收到將軍口信,到得北閭里沈家逮捕了逃犯單官,押入北寺獄候?qū)彙?/br> 沈育在家中設(shè)宴,款待幾位親友,由于家中實(shí)在簡樸,廚子還是鄧飏支援的。向晚在院中開宴,鄰家新?lián)Q的紅燈籠倒映著艷艷的光暈,這景象如同梁珩第一次來沈家吃的團(tuán)圓飯。 度師傅神出鬼沒,丟下單官后就消失不知去了哪里,鄧飏仍憂心忡忡:“陛下,就這樣放走他真的好么?韓子有道是,‘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空有一副俠肝義膽,卻視家國法度為無物,也不行啊?!?/br> 梁珩了呵呵道:“你倒是憂國憂民,不如到我身邊做個諫議官?!?/br>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鄧飏這輩子的念想就是擺脫白身,釋褐為官,光耀他鄧家祖宗十八代,當(dāng)即興奮不已果然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宋均也是,”梁珩道,“水澇期間櫛風(fēng)沐雨,為朝廷搜集各地賦稅卷宗。勞苦功高,理應(yīng)封賞?!?/br> 這段時日牽連落/馬的官員很多,有功受賞的也很多,相國府督率百官、總領(lǐng)賞罰,如有新晉官僚,沈育應(yīng)該早有耳聞。宋均偷瞄他師弟笑而不語疑似默認(rèn),心中也暗暗高興。他為定罪三宦四處奔走,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只是為報答老師的教養(yǎng)之恩,但能入朝為官,也是讀書人至高的追求。 然而自己功成名就,思及從前的師弟們皆郁郁九泉之下,笑容中又摻雜苦澀,悶悶灌了一口酒。 鄒昉護(hù)駕有功,也有晉升,梁珩拍板道:“你就去做城門校尉,替我整肅南軍?!?/br>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喝多了的鄒昉:“…………” 林駐道:“我千里勤王也是功勞苦勞兼?zhèn)?,陛下封我做個世襲元帥唄?!?/br> 沈育道:“他喝醉了,你別逗他。” “才喝多少?!绷竹v道。 沈育將酒壺翻倒示意里面一滴不剩,竟然全被梁珩喝干了。梁珩搖搖晃晃站起來,往舍后去,沈育忙追過去看住,免得他掉溝里。 屋后夜色黯淡,人語聲漸遠(yuǎn)。 梁珩走了幾步,就暈得靠在墻壁,指頭勾住沈育腰帶,一邊低低地笑一邊將人勾到身前。 “笑什么?”沈育籠罩住他。 梁珩不答,攀著他的脖子仰頭咬他嘴唇,牙齒碾過隱隱作痛,舌頭舔舐又發(fā)癢,沈育唇畔又熱又漲,他也好幾天沒機(jī)會和梁珩親熱,憋著一股火,將梁珩按在墻上一遍遍深吻。嘗出了苦澀而咸腥的酒味。 “最近休息得不好?”沈育撫摸他眼尾,抵著鼻尖輕輕問。 梁珩朦朧地笑:“你不在身邊,我怎么睡得好……” 沈育攬著后腰將人揉進(jìn)懷里,恨不能建一座金屋將他藏起來。 梁珩懶洋洋趴在沈育肩頭,吐息繞著他耳朵打轉(zhuǎn),羽毛似地往里鉆,沈育大冬天的快燒起來了,正欲上下其手,忽聽梁珩喃喃自語:“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嗯?”沈育含著他耳珠模模糊糊回應(yīng)。 “哎呀!”梁珩一把將人推開,“我忘記將王簡之召回來了!” 第95章 三無園 臘月廿九,廷尉府結(jié)案,動搖亓國二十年有余的宦豎弄權(quán),終于熄滅了火焰,成為一捧死灰。此一案牽連甚廣,南軍受害尤重,自校尉以上,裁去五名中郎將,重又劃分南軍為南北二軍,北軍暫由閣衛(wèi)接管,南軍暫由臺衛(wèi)。 除官下獄的很多,官復(fù)原職、新任起用也不少,沈育上呈的《人物品藻》在選官時起了大作用。以揭云、江枳、宋均、鄧飏為首,平靜表面下生成一股新的暗流。 正旦朝會,百官來朝,冠冕朝服華蓋輻輳,群臣肅立無聲,聽取一道由相國府草擬、皇帝陛下批示的新年圣旨。誰都不會怨怪這道旨意過于沉重,事實(shí)上這正是第一道春雷,驚醒了蟄伏在嚴(yán)冬里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