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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郁辭舟這院子里連個清池都沒有,只有一方水缸,里頭裝了大半缸水。 江淺以白孔雀的姿態(tài)踱著步子走到水缸邊,他湊近水邊聞了聞,似乎不大滿意,最后便只象征性梳理了幾下羽毛,看起來稍稍有些不滿。 郁辭舟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思緒突然有些飄忽,不禁想起了許多年的往事…… 那時候的江淺每日晨起也會去湖邊梳理羽毛。 郁辭舟那個時候很喜歡逗弄江淺,每次見到少年白孔雀身上的羽毛被梳理的光滑平整時,便會使壞似的撲上去,然后將少年白孔雀按在湖邊,把對方身上光潔的羽毛舔.得又亂又濕。 郁辭舟原身是一只獵豹,通體漆黑,毛色光滑漂亮,沒有一絲雜毛。 很多獸類面對禽族時會被激生出天生的“捕獵”欲.望,最初郁辭舟逗弄江淺多少有些受到本能的驅(qū)使,不過他從不會在江淺面前釋放出獸族的威壓,避免讓江淺感受到任何威脅。 后來,少年獵豹便似乎從中找到了別的樂趣,總是不厭其煩地逗弄江淺。 那個時候江淺的脾氣不像現(xiàn)在這么壞,被郁辭舟弄亂了羽毛也不會發(fā)怒,只會在湖邊與他纏著打鬧一番,待郁辭舟老實了之后,才會不嫌麻煩地再將羽毛梳理好。 有時候江淺心血來潮,會將郁辭舟扔到湖里。少年獵豹也不惱,沾著一身水爬上來又會忍不住去撲江淺,最后往往會以兩妖都搞得一身狼狽收場。 可現(xiàn)在……郁辭舟苦笑一聲,目光閃過一絲落寞。 “我要出去一趟?!苯瓬\化成了人形,走到靈樹旁隨手又在靈樹上折了一段青枝將頭發(fā)挽起來。 郁辭舟從記憶中收回思緒,開口問道:“去哪兒?” “有些事情要去辦。”江淺招呼小八哥從樹上下來,小八哥當(dāng)即落地化成少年形態(tài)。 江淺正欲帶著他出門,卻見小八哥一溜煙進了屋,又換上了他那身花里胡哨的行頭。 “京城你不大熟悉,要不要我……”郁辭舟開口。 江淺卻打斷他,道:“不必,若是方便,可否告訴本座你們獸族的其他妖平日里都在何處活動?” 郁辭舟想了想,開口道:“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送你們過去吧?!?/br> 江淺聞言看著他半晌,似乎不大想讓他跟著,畢竟他今天是打算去打聽那個混蛋獸族的下落,他不希望郁辭舟知道此事,更不希望郁辭舟知道自己染過魅毒一事。 郁辭舟似乎是為了打消他的顧慮,開口道:“若我所料不錯另一只魅魔與昨晚那只魅魔相識,那么它多半會幫昨晚那只魅魔治傷?!币驗樽蛲砟侵击饶霞觽?,短時間之內(nèi)已經(jīng)沒法依靠自己捕獵了。 “它要是被治好了,那不是又會變得難以對付?”小八哥問道。 郁辭舟道:“即便被治好了,它也不會那么快恢復(fù)如初,反倒另一只幫它治傷的魅魔,會因此受到損傷?!边@么一來,他們只要找到合適的時機,便可以將兩只魅魔一網(wǎng)打盡。 江淺聞言看向郁辭舟,忽然明白了郁辭舟昨晚為什么會說再等等再去追蹤魅魔下落,他根本不是在等那標記與魅魔融合,而是在等另一只魅魔上鉤。 這手段,可真夠黑的。 禽類向來與世無爭,尤其廣陵大澤都是溫和的禽類,幾乎從來不會沾染上這類事情。禽族唯一好戰(zhàn)的猛禽,幾乎從不和他們生活在一處,所以江淺一直都沒將猛禽當(dāng)成過“自己妖”。 在江淺心里,猛禽與獸族很像。 一樣的心思深沉,精于算計。 念及此,江淺不由多看了郁辭舟兩眼,目光略有些復(fù)雜。 “今日我會在京城四處看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提前鎖定魅魔的藏身之處,提前做個準備?!庇艮o舟又道,言外之意給江淺帶路只是順便。 江淺聞言沒再堅持,算是默認了郁辭舟的安排。 郁辭舟帶著江淺和小八哥去了一處酒肆,江淺遠遠便看到那酒肆中也有一顆靈樹。這顆靈樹雖不及郁辭舟家里那顆大,但靈氣依舊傳出了老遠。 這酒肆隔壁是一家飯館,郁辭舟帶著他們從飯館后門經(jīng)過,便見飯館的伙計在后門外頭支了個案板,正在準備宰兔子。 江淺目光落在那只兔子上,見那兔子紅著眼睛,正可憐巴巴叫著。 郁辭舟覺察到他的視線,開口道:“想吃一會兒買一只便是?!?/br> 江淺:…… 經(jīng)郁辭舟這么一提醒,他好像模模糊糊想起了昨晚喝醉之后的某段記憶,當(dāng)時好像有某個不知死活的混蛋哄著他吃了兔rou! 江淺擰了擰眉,不等徹底反應(yīng)過來,郁辭舟便轉(zhuǎn)身快步出了巷子,竟是沒了蹤影。 “江護法,咱們進去嗎?”小八哥指了指那飯館的后門。 江淺收回視線,帶著小八哥進了隔壁的酒肆。 小八哥臨進門之前,朝飯館的伙計扔了一錠銀子,而后指了指那只兔子?;镉嫿舆^銀子一臉笑意,沖小八哥比了個手勢,那意思是他明白小八哥的意思。 兩妖進了酒肆,瞬間便覺出了好幾股屬于獸族的妖氣。 依著規(guī)矩妖族不可以在人族面前釋放妖氣,可這酒肆里顯然沒有人族,所以這些獸族便不需要刻意收斂妖氣了。尤其眾妖飲了酒之后本就較為放松,更加不會顧忌那么多勞什子規(guī)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