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遇良辰 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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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家村,”掌柜滿臉笑容,“您可能沒聽過這村子吧?” 宋羨搖頭:“沒聽過?!?/br> 掌柜試探著道:“那我就與您說說這村子?” 宋羨一副求教的模樣。 杜琢在旁邊看著,只覺得手心癢癢,他將腰間的玉佩藏了藏,他鄭重其事地穿戴一番,就是來陪著宋羨自夸的? 掌柜道:“這陳家村是北方鎮(zhèn)州的一處村莊,您別看這線穗知曉的人不多,但……成藥您知道吧?北方春天的時候鬧了時疫,您說巧不巧那時候我弟弟剛好帶商隊去北方,我們?nèi)叶紦@受怕,我那老娘眼睛快要哭瞎了。 還好時疫被及時壓制住了,鎮(zhèn)州的官藥局還做出一種成藥,就是一顆藥丸,頂?shù)蒙弦煌霚?,熬湯藥多不容易啊,吃藥丸可就快多了,時疫就這樣被壓了下去。 您知道這成藥是誰做的嗎?” 宋羨思量片刻道:“不是官藥局嗎?” 杜琢的手摳著屁股下的杌子。 掌柜的笑道:“不是,是陳家村獻的方子,幫官藥局一起做出來的?!?/br> 宋羨道:“就是做線穗的陳家村?” 掌柜頷首:“沒錯,就是這個陳家村,我那弟弟回來,就像是死里逃生,嘴里一直在說陳家村的好,這不,陳家村的人來賣線穗,沒等他們找上門,我就前去尋他們的商隊,要下線穗來看。” 宋羨道:“您這樣是為了回報陳家村?” 掌柜笑道:“哪是呢?我們常年做買賣的人都知曉,只要東家聰明做什么都差不了,陳家村之前也沒有村子賣藥材做成藥???事事走在人前,靠得不是運氣。 我找到線穗一看,就知道沒錯了,這線穗可比毛織物好賣。尤其這一等線,京城達官顯貴多,講究也多得很,誰也不可能去成衣鋪子買做好的毛織物,這樣穿出去未免丟了顏面。 自己買線穗來做就不同了,想做什么樣子全憑他們自己,眼下我這鋪子里的一等線就剩這一穗了,這一穗是要留著讓大家瞧的,方便后面向陳家村訂貨?!?/br> 掌柜說完忽然看向杜琢:“您別拽綁線穗的那根線,那線繩的顏色是陳家村用藥材染的,用來辨別貨物真假?!?/br> 杜琢停了手。 掌柜笑道:“看二位老爺非富即貴,這是想要與陳家村做大買賣?所以來問問我們這些鋪子到底是什么情形?” 掌柜的在線穗上賺了銀錢,又因為成藥的事是真的看好陳家村,于是接著說了不少的好話。 宋羨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兒,還有閑情逸致與掌柜一問一答,杜琢年紀不小了,卻替宋羨羞臊難堪。 終于從鋪子里出來,宋羨繼續(xù)向前走:“我與大人一起去前面看看,這鋪子掌柜知曉的不多,興許還有人更清楚?!?/br> 這還知曉的不多?要點臉行嗎? 難不成還要夸得天上有地下無,說陳家村做線穗的都是七仙女? 杜琢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喂了狗,不過冷靜下來,宋羨此舉何嘗不是讓他對鎮(zhèn)州等地有些了解。 至少宋羨治下的鎮(zhèn)州和趙州與從前不同了。 將來舉兵需要軍資,不能讓百姓賦稅太過繁重,要打仗,也要維持百姓生計。 杜琢看向宋羨:“我賣了。” 宋羨揚起眉毛。 杜琢想了想道:“將羊毛賣給鎮(zhèn)州陳家村做線穗,既然陳家村做的好,不如幫襯一下西北?!?/br> 宋羨眼睛一亮:“大人真能如此?若不然再去前面看看?!?/br> 再聽一頓褒獎?宋羨還沒有炫夠? 杜琢覺得自己若是遲疑,宋羨真的會這樣做,于是斬釘截鐵:“就這樣吧!” 宋羨道:“不過具體細節(jié),我做不了主?!?/br> 杜琢盯著宋羨。 宋羨道:“府衙不與百姓爭利,這些都是鎮(zhèn)州商賈自己做的事,羊毛多少錢入,要在哪里做線穗,都需要陳家村的人與西北商隊的管事商議。 杜節(jié)度使可以放心,我們鎮(zhèn)州的商賈一向誠信,絕不會任意要價,只有雙方得利,才是好買賣?!?/br> 杜琢聽到這話,不禁一笑,剛想要從心底夸贊宋羨。 宋羨道:“我們?nèi)デ懊娴牟铇亲?,里面有人說書,提及春天的時疫……”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掛念 宮中。 皇帝將手里的奏折放在御案上,身邊的內(nèi)侍將茶碗遞過來。 皇帝潤了潤嗓子才道:“他們?nèi)ツ睦锪耍俊?/br> 內(nèi)侍道:“宋指揮使和杜節(jié)度使兩位大人在街面上轉(zhuǎn)悠呢,先去了針線鋪子,又去了茶樓、筆墨鋪子和藥鋪、鐵匠鋪。 天黑之前,趕著去了趟京中的官藥局?!?/br> 皇帝抬起頭:“這些地方?” 內(nèi)侍應(yīng)聲。 皇帝微微皺眉:“是不是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 內(nèi)侍道:“兩位大人去的,都是賣鎮(zhèn)州貨物的地方,至于茶樓……有人說書,剛好說到春天的時疫?!?/br> 皇帝仔細想了想,忽然一笑:“鎮(zhèn)州的貨物有那么多?” 內(nèi)侍才道皇上會問,特意打聽了:“有線穗、紙張、藥材還有風匣子,都是些小物件兒,不過聽說賣得不錯,算是鎮(zhèn)州百姓除了農(nóng)物之外主要的生計?!?/br> 皇帝微微揚眉:“春耕之后,戶部呈上來奏折,預(yù)計北方不少地方都能按時交賦稅,看來這話是有所憑據(jù)?!?/br> 皇帝說完這話又抿了一口茶:“他們兩個人怎么樣?” 內(nèi)侍應(yīng)聲:“宋指揮使很高興,杜節(jié)度使幾次想要回去都被拉住了,兩個人最后在街面上,兩個人一人吃了兩碗面,最后杜節(jié)度使身上還灑了面湯?!?/br> 事實是,宋羨說那面沒有鎮(zhèn)州的好吃,杜琢一氣之下放碗重了些,潑出了湯湯水水……至此結(jié)束了兩個人在京城的閑逛。 這一天杜琢累了個半死,只覺得比打仗還要疲憊。 眼線自然打探不到這些,遠遠地看去只覺得是個意外。 皇帝道:“這么說他們在這樁案子之前并沒有來往?” 內(nèi)侍不敢斷言:“綏州和鎮(zhèn)州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但這樁案子……卻是清清楚楚,如果事先有所安排,那要從今年春天開始?!?/br> 那時候杜三爺被引到邢州做生意。 皇帝道:“與杜繹做生意的是……” 內(nèi)侍道:“罪官林珝的女兒?!?/br> “林珝與宋旻一起被處斬,所以林珝的女兒不可能幫著宋羨,”皇帝說完話微微一頓,“杜繹的傷勢如何?” 內(nèi)侍稟告:“邢州那邊說,杜繹傷得不輕,杜節(jié)度使想要將杜繹一起帶來京城,但杜繹的身體不能長途跋涉地折騰?!?/br> 這么看來一切都是嘉慧郡主暗中主使,并非宋羨和杜琢早早設(shè)下的局,否則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皇帝放在手里的筆,站起身活動自己的有些僵硬的手腕:“嘉慧郡主府呢?” 內(nèi)侍躬身道:“徐將軍被關(guān)在府中,現(xiàn)在看來徐家不會摻和這樁事?!?/br> “皇后,”皇帝半晌道,“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br> 內(nèi)侍壓低聲音:“天家,您這次是要貶黜嘉慧郡主?” 皇帝看著窗外半晌才道:“朕知曉她有些心思,但沒想到她這樣不知分寸,本想給她留個臉面,宋羨和杜琢是戍邊武將,西北邊疆的防務(wù)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了……” 可惜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廣陽王的后輩,讓人接受了嘉慧郡主的身份,就這樣功虧一簣了。 一個死人,其實比什么都可怕,不管他做了些什么,留在眾人心中的印象會慢慢變成最好的,旁人無法逾越。 尤其是滅門之禍,許多舉動都會變成無雙忠義。 但如果有后輩就不同了,提及廣陽王就會提及那個嘉慧郡主,站在那里如同一朵嬌花般,以色侍人…… 這會讓人覺得廣陽王一脈不過如此。 皇帝道:“讓徐元裕接著鬧吧,不用去提醒,若是還有其他世家子弟暗中打點的,都在意著些,等到鬧出大動靜,朕會一并懲辦他們?!?/br> 廣陽王一脈留給世人最后的印象,應(yīng)該是嘉慧郡主的案子,而且嘉慧郡主的作為必須與廣陽王屬地有關(guān)。 皇帝道:“就到這吧!”廣陽王的一切到此為止。 如果嘉慧郡主與當年的廣陽王妃有半點的相似,他或許還能心軟留一絲情面。 皇帝從大殿里走出,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 廣陽王妃。 她生得貌美,但讓他留意到的卻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輔佐廣陽王的本事,打理后宅和屬地官吏來往,廣陽王深得民心有一半歸功于她。 母儀天下當如是,可惜嫁錯了人。 他們的女兒也不錯,當年如果廣陽王肯將十四歲的女兒下嫁給他,也許結(jié)果也會不同。 現(xiàn)在徐氏處處學(xué)著廣陽王妃的樣子,賢良、得體,終究不過是個漂亮的坯子,看著還行,一燒可能就碎了。 八州之地是該到了解決的時候,宋羨有句話說的沒錯,有八州之地在那里,臣工不時就要提及。 從八州之地、前朝余孽到廣陽王,將一切鏟除,八州之地就不再是誰的屬地,只是他的天下,他的子民,他派幾個節(jié)度使前去,蓋住廣陽王留下的痕跡。 皇帝想到這里停下腳步,看向身邊內(nèi)侍:“宋羨今年多大?” 內(nèi)侍稟告道:“宋指揮使二十歲?!?/br> 皇帝點點頭:“等他再打贏一場勝仗,朕就封他為節(jié)度使,高于他父親鎮(zhèn)國大將軍?!碑斎凰瘟w必須活著回來。 …… 鎮(zhèn)州陳家村。 邢州的案子過去之后,陳家村和周圍幾個村子也就不用再藏著掖著,婦人們終于能隨意在人前談?wù)摷徿嚒?/br> 今天出了多少線穗,挑出多少內(nèi)毛。 也能放商賈進村看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