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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遠(yuǎn)的,有計程車朝這邊駛來,季長寧招了招手,可是車子并沒有在這里停下載客的意思,她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走了,葉睿安也是氣呼呼瞪著車尾,兩人互看一眼,站在原地繼續(xù)等著車子。 最后,他們坐公交車去了醫(yī)院,冷風(fēng)透過窗戶的縫隙灌了進(jìn)來,像是刀鋒一樣劃在臉上。季長寧偏過頭把大衣的帽子戴上,隨后又幫葉睿安把帽子和圍巾拉好,看到他靠在自己身上,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悲傷,抬手輕撫著他的頭發(fā),扯動唇角低聲安慰道:“安安,你要想到爺爺年紀(jì)大了,身體沒有以前結(jié)實了,現(xiàn)在只是生個病,看完醫(yī)生就會好了?!?/br> 葉睿安摟著她的手臂往她身上又靠了靠,一聲不吭,半晌后,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理睬她時,他突然抬起了頭,紅著眼睛看她:“那為什么外公看醫(yī)生了還是沒有看好?” 她頓了會,隨后抱著他坐在自己腿上,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外公的病比較嚴(yán)重吧,爺爺?shù)牟∫欢]有外公嚴(yán)重?!?/br> 葉睿安嘀咕一聲,埋首在她胸前便不再說話。 她偏頭看向窗外,鼻尖凍得紅紅的,這樣的天氣真冷。 到醫(yī)院的時候,葉鴻濤還在急診室,站在外面守候著的是葉家的兩個傭人和司機,她沒有看到葉思源,心里正疑惑時,傭人急急走至她面前:“你來了?!?/br> 葉睿安在掙扎著要從她身上下來,她把他放下來后就牽著他的手不讓他亂跑,葉睿安只得仰頭看著急診室的大門以及上面閃爍著的紅燈,不時地抬手去抹眼睛。 季長寧低著頭,在胸口沒有那么沉悶后,她看向身旁的傭人,問道:“葉思源呢?” “少爺昨晚沒有回去,我以為在你那里過夜,打他電話打不通。”傭人說葉鴻濤昨天好好的,今天早上起得也早,不想剛吃了早飯就發(fā)病了,整個人像是一下子就不行了,全身癱軟在沙發(fā)上不斷呻.吟,她嚇得趕緊打了120,之后給葉思源打電話打不通才打給了她。葉鴻濤以前也有心臟這方面的毛病,從公司退下來后就一直在家養(yǎng)花種菜,這么些年來身子一直挺硬朗的幾乎沒發(fā)過病,任誰都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么一出。 季長寧聽著一言不發(fā),看了葉睿安一眼,在他抬頭時對上他的視線,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耳朵:“我給你爸爸打電話?!?/br> 葉思源的手機一直處于無人接通的狀態(tài),在她說了沒人接后,葉睿安又不放心地拉著她的手讓她把手機湊到了他的耳邊,聽著里面壓根兒聽不懂的話,他很失望地把她的手拉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長時間,感覺很長,可看了時間后又覺得沒有季朝陽動手術(shù)那會兒等的時間長。 葉鴻濤被推了出來,葉睿安掙開季長寧的手,跑過去看了他兩眼,看到自己親愛的爺爺緊閉著眼睛,鼻子上插著管子,手背上也扎著針,不覺心疼得紅了眼眶,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他跟在護(hù)士后面走了幾步后又跑回到了季長寧身邊,抓著她的衣裳,可憐巴巴地看著她:“mama,爺爺走了,我們也走吧?!?/br> 季長寧握住他的手,小聲說道:“mama跟醫(yī)生問一些情況,一會就和你去看爺爺?!?/br> 醫(yī)生說葉鴻濤這是冠狀動脈性心臟病,考慮到病人年紀(jì)大了,暫且進(jìn)行保守的藥物治療,她讓傭人帶著葉睿安先過去了,自己跟著護(hù)士后面去補辦了手續(xù)。葉鴻濤的住院事宜是院長親自安排的,醫(yī)院里組織了資深的專家會診,共同研究葉鴻濤的治療方案。 病房里,葉睿安很乖巧地趴在床邊,雙手撐著腮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葉鴻濤。 她輕輕走過去,拉著他到外面的休息區(qū),然后把另一只手里的餛燉擺在了矮幾上,柔聲問道:“肚子餓了嗎?mama給你買了好吃的?!?/br> 葉睿安點點頭,看著她臉上淺淺的笑容,他又搖了搖頭,忍著淚意,說道:“mama,爺爺怎么還沒有醒???” 病房里響徹著監(jiān)護(hù)儀的“嘀嘀”聲,熱意讓她后背沁出了汗,她把大衣脫掉,然后摁著他的肩膀讓在沙發(fā)上坐下,葉睿安在等不到她的回答后,落寂地垂下了腦袋。 她解開他的圍巾,揭開保鮮盒的蓋子后把勺子放在了他手里,慈愛道:“先把這個吃了,說不定你吃飽爺爺也醒了,到時候你爸爸也來了呢?安安,不吃會餓肚子的,餓了會有力氣守在爺爺身邊嗎?” 葉睿安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后他埋頭吃了起來,吃了幾個后又抬頭看他,完全不顧自己嘴邊地湯汁:“mama,我爸爸知道爺爺生病了嗎?” 她遞給他一張紙巾,隨后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單手低著膝蓋上撐著臉頰,歪著腦袋看向他,說:“他還不知道?!?/br> 季長寧給蚊子打了電話,蚊子像是剛睡醒似的,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她把葉鴻濤住院的事告訴了他,并問道:“知道葉思源哪里去了嗎?” “我不知道?!币魂嚺鲎猜暫?,蚊子的聲音高了起來,“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去?!?/br> 季長寧把醫(yī)院名字告訴他后就把電話掛了,給葉思源又去了幾個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蚊子飛車趕過來,等不到電梯,他一口氣從樓下跑了上來,站在病房門口,雙手撐著膝蓋重重地喘著氣時,病房的門從里面開了,他抬頭看了站在門內(nèi)的人一眼,而后無力地?fù)]著手,氣息不穩(wěn):“這鬼天氣,路上都堵死了,我好幾次都差那么一點就要親前面的屁股。老爺子怎么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