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都是當大佬的人
總而言之這非??季坑洃浟徒y(tǒng)籌力,好幾十個桌子,我要記住那一桌什么時候上過什么,不過我必須說,我很喜歡這個職位,因為這個職位可以說是廚房里的第三個大佬,第一個自然是主廚,廚房大佬,第二個是砧板大佬,第三個就是荷線大佬。 當然我喜歡不完全因為虛名,而是因為這個位置負責的方面更多,外面的經(jīng)理主管進來催菜,調(diào)整安排都需要找我,砧線那邊缺材問題一樣找我,在這個職位混上一兩年,廚房里的事情沒有觸摸不透的,等到上廚線的時候和直接由小打荷上廚線壓根不是一個概念。 七點鐘同時上菜的比較多,往往這個時刻廚房最亂,有強烈的大堵車的感覺,我空閑下來還要幫忙端菜出去和傳菜員交接。大概做了一半桌子的頭三個菜吧,白吃白喝那些領(lǐng)導(dǎo)的四個桌子也要上菜,這種宴席的上菜模式又不一樣,因為領(lǐng)導(dǎo)喝酒都特別厲害,要更慢些,所以我不著急。 就這時候洪哥突然從外面走進來問我:“小賈,那些領(lǐng)導(dǎo)的四桌是不是上菜了?” 我點頭道:“對,不過不急,先讓上什那邊把湯上了再說,然后我這邊的海鮮和他們的熱蒸類同時上?!?/br> 洪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擺我位置去,這些我做?!?/br> 雖然覺得奇怪,但他是大佬,我只能照做,按順序一個個拿去,然后按順序擺好,他這時候已經(jīng)勒好圍裙戴好帽子在點火調(diào)風(fēng)機,余下的我就不管了,他會問傍邊上什的人熱蒸什么時候上,然后他什么時候按序做,都是當大佬的人,他懂的更多。 看著原本擺在廚臺的菜在廚師的忙碌下一個個地減少,我繃緊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了下來,一是因為我剛做這個工作,其實不太熟練,怕弄錯,現(xiàn)在看來沒怎么出錯,我自然感覺好了點。二是菜一個個減少意味著我的工作在減輕,這時候不太可能翻桌,通常翻桌都在八點后,有些人比較晚吃飯,翻的是六點鐘開始吃那些人的桌子,七點鐘這些桌子基本上就做一次生意,無法翻,時間決定了,畢竟這不是吃快餐,從坐下到點好菜上完菜吃完休息好再結(jié)賬最快都要一個小時,如果喝酒,兩三個小時都正常。 看實在沒有單進來,我悄悄溜到后門點燃一根煙抽著,沒抽幾口突然嘭一聲巨響從廚房里面?zhèn)髁顺鰜?,嚇我一大跳…?/br> 我連忙把煙扔掉沖進廚房,竟然發(fā)現(xiàn)五廚那邊炸了爐,他蹲在廚線走廊雙手捂住眼睛不停痛哼,臉上還有血,打荷的拿毛巾捂住他的臉,傍邊五六個人圍著,我擠進去問最近五廚的東小北:“怎么回事?” 洪哥幾乎同時和我一起問,不過問的是五廚,他還是捂住眼睛喊著,沒有說話,東小北則道:“他胸前口袋的打火機掉爐里了,我都被飛了一下,看我手?!睎|小北的手背有血痕。 我連忙拿起傍邊的布抽走鍋,看見里面有金屬碎片,屬于打火機部件的,上廚不能帶打火機,就算帶都放褲口袋,敢放胸口袋?這家伙瘋了吧?洪哥自然也知道,但沒有開罵,而是快速把五廚拉起來,五廚這時候才道:“我眼睛痛?!?/br> 洪哥道:“送醫(yī)院,小胖你有摩托車你負責,小賈你帶路,他們剛到這邊不熟識,快快快,這里我們搞定。” 我和砧板大佬扶著五廚從后門走出去,摩托車就在后門外面,是一輛外地牌照的小刀,砧板大佬先上去把車打起我才扶五廚上去,然后我坐最后面指點著砧板大佬往中醫(yī)院方向開,路程挺遠,有四公里,而且路上特別多紅燈,走走停停,五廚則哭哭喊喊。 用十分鐘到了醫(yī)院,我跑進去掛號,砧板大佬扶著五廚走,我掛完號他們剛好進來,根據(jù)咨詢臺的指引我們走到眼科診室,然后我和砧板大佬被轟出走廊,我們對視著,都很擔憂,因為剛剛醫(yī)生拿掉五廚捂臉毛巾的時候,我們都看見血淋淋的傷口,還嗅到燒焦味。 看四周沒什么病人,更沒有醫(yī)生護士,砧板大佬抹了抹額頭上面的冷汗,從口袋拿出香煙遞給我一根,我沒要,因為太缺德,所以最后他自己點燃一根,抽著嘆了一口氣道:“哎,不知道小五會不會瞎掉?!?/br> 我道:“應(yīng)該不會,傷口不在眼睛,在眉頭上面,另外一個在右臉頰?!?/br> “這家伙真是的,明明不能帶打火機上廚,竟然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正式上廚線有多久?” “沒夠一個月?!?/br> 我就知道肯定時間很短,否則不會讓東小北上一級,如果他是老廚師,這事能避免,不帶打火機上廚都是習(xí)慣問題,為了安全著想,打火機就算放褲子的口袋都不安全,因為廚線走廊是整個廚房溫度最高的地方,打火機容易爆,而在兜里爆了痛成什么樣?所以在掛工衣的地方有小柜子,大家都習(xí)慣上班時把打火機留下,否則只會用火柴,或者是那種水油的打火機。 看我不說話,砧板大佬又繼續(xù)道:“是我?guī)鰜淼?,弄成這樣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他爸媽交代?!?/br> “別自己嚇自己,應(yīng)該問題不大。” “還有這醫(yī)藥費?!?/br> 原來想這方面,這還真是個麻煩,保險肯定沒有買,他們剛來,而且違規(guī)cao作,讓老板娘出醫(yī)藥費要看多少,少沒有問題,如果真?zhèn)窖劬Γ罄m(xù)治療費用過高老板娘根本不會愿意,畢竟個人責任更大。不過我覺得不要那么悲觀,現(xiàn)在不是在等結(jié)果么? 我打算安慰幾句,正在這時候走廊另一端有護士走過來,砧板大佬連忙把煙藏在身后,不過還是被護士所發(fā)現(xiàn),她瞪著眼睛道:“醫(yī)院不能抽煙不知道?不會看標識?” 砧板大佬臉一紅道:“對不起,有點緊張,我馬上拿出去扔掉。” 護士走了,砧板大佬往另一頭走,我在排椅座下來,立刻手機就響了,竟然是胖子的電話,我猶豫好久才接了,隨即胖子那邊道:“呵呵,小賈你行,竟然留下來跟老洪那家伙混,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 我道:“我遭什么報應(yīng)?我又沒有干壞事?!?/br> “我教了你本領(lǐng),你背叛我這不算?你這是欺師滅祖?!?/br> “你省點吧,就你還算我?guī)煾??你不配?!?/br> “那試試吧,我們會見面,在廚神大賽,我們同組,然后你會知道老洪的斤兩,知道自己跟錯人?!蓖蝗?,胖子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現(xiàn)在不算糟糕,你還能選擇,你過我這邊來,你自己想想吧!” 電話中斷,我愣在當場,什么玩兒?港海的廚神大賽胖子還能參加?他不是去了省城?我不覺得他說謊,因為這家伙現(xiàn)在還拉攏我,當然這不是真心的行為,還是想整老板娘,而且是狠狠的整,要我做內(nèi)應(yīng),讓這邊留下一個爛攤子,這王八蛋。 看砧板大佬走回來,我連忙把手機放回口袋道:“我到外面抽根煙?!?/br> 砧板大佬點點頭,隨即他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道:“是老大?!?/br> 我哦了一聲往外面走,在抽煙區(qū)點燃一根抽著,看著外面的川流不息,港海這座城市,真是一座不夜城,在熱鬧的區(qū)域哪怕三更半夜都非常熱鬧。所以這座城市非常有魅力,是可以媲美省城的城市,尤其夜場來說,這里的夜場比省城的還要高檔,所以附近幾個城市的都會過來這邊玩。 我抽了半根煙,突然砧板大佬跑出來道:“小賈你來一下,醫(yī)生找我們?!?/br> 我連忙扔了煙跟砧板大佬跑回去,醫(yī)生就在診室門口,是個老醫(yī)生,差不多有五十歲,戴眼鏡,光頭,偏胖,看見我們跑回來站好,他cao著尖銳的聲音道:“病人需要做手術(shù),費用大概四千塊左右,你們帶錢沒有?帶了我馬上給你們開單,沒帶你們先去想辦法。” 我望了一眼砧板大佬,然后問醫(yī)生:“這什么手術(shù)?他什么問題?” 醫(yī)生道:“有東西飛機眼睛里面,要立刻拿出來,否則會影響視力,還不容易好,另外就是臉頰需要縫針?!?/br> 砧板大佬道:“能不能便宜點?” 醫(yī)生道:“這是公開價,別拖時間,你們帶錢沒有?” 我道:“你先做,我們找人送錢過來?!?/br> “這不行,要有繳費單,否則無法進手術(shù)室?!贬t(yī)生看了看時間道,“我給你們十分鐘,你們抓緊時間?!?/br> 我靠那個靠,怎可能沒有繳費單進不了手術(shù)室?救死扶傷啊,就他媽的是廢話。不過這不是不立刻做手術(shù)就要命的事情,所以我和砧板大佬沒有繼續(xù)和醫(yī)生糾纏下來,我們往走廊外面走,他道:“這事得問問老大,我沒錢。” 我道:“你剛剛打過電話,老大怎么說?” “沒怎么說,他說找老板問問,等會回復(fù)我?!?/br> 正說著,砧板大佬的手機響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跟我說了一聲是老大后就按下接聽鍵聊起來。 一分鐘后電話掛斷,砧板大佬道:“老板娘沒空,老大沒找她商量好,他現(xiàn)在過來,錢他先出,我去接他?!?/br> 我坐在排椅里道:“我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