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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說的,你要用錢咱另支去,這是給紫云的錢!“ 錦姐白了他一眼,聲高起來,“你給我另支二百兩來?!?/br> “你有什么用處?我跟爺爺好說?!?/br> “我哥哥剛捐了貢,我姨母家中定然捉襟見肘,我要二百兩銀子送南京去?!?/br> 王敏正琢磨著說:“這話實不好說,不是舍不得銀錢,是為咱的臉面怕下人說閑話?!?/br> “有什么閑話?我竟不知!敢是你家的錢不讓我使?“ “不敢,不敢!“王敏正辯白說:”為紫云這事老太太正生氣呢,我爺爺雖沒計較但也不歡喜,這時我再去為這個事兒支銀子,我爺爺是不說什么,老太太肯定要嘀咕,其中不免有些難聽的話,到時家中不是又生出一場事來?” 錦姐聽著雖有道理但是仍心念姨母,就有個委曲的模樣出來,“那怎么辦?紫云都要回家找爹娘,我自幼沒了娘姨母養(yǎng)了這么大,現(xiàn)下她家中正難我卻不能補報,我也回南京去算了。“ 慌得王敏正蹲下身,“哪里的話,你等著我這就去?!弊叩皆和饨衼砉芗?,也不說錦姐要銀子,只說:“紫云出去這件大事爹爹在南京也該去個信,你再支二百兩銀子來我同信一齊給爹寄去?!?/br> 王樞進(jìn)在外時常來信在家中支錢的,如今要去信寄銀子也說得通,況王敏正一向不是浮浪敗家的子弟,從沒有坑家敗業(yè)的事兒,管家一點不疑從賬房取了銀來,還說:“公子,這銀子是從鈔關(guān)里去,還是從錢莊上走?你寫了信我讓人辦去。” 王敏正借口說:“這次是我房里的私密事兒,這信不經(jīng)手他人了,我自己去寄,您忙去吧!” 管家就告退了,王敏正生平第一遭做這事也有些心需,捧著銀子放在錦姐面前,“奶奶,你寫個信我讓立馬王象去寄。” 錦姐看著面前白花花的銀子伸手拿起一錠在手中掂了掂,忽覺出一陣心喜輕輕松松幾句話就真金白銀的來怎么不暢快?向王敏正說:“這事謝謝你了?!?/br> 王敏正反不過意,“你我夫妻說什么謝。“ 錦姐流出真情,“我細(xì)想起來若不嫁給你別處怕是沒有這樣好的事?!?/br> 王敏正欣喜地扯住她的手,“你真?zhèn)€是這樣想的?” 錦姐微笑著點點頭,竟有些溫柔羞澀的意兒,王敏正摟她在懷里,貼著她鬢邊說:“好奶奶但只要你覺得好,我這場謊也值了?!?/br> 錦姐聽了他這話也覺得心中熱熱的,頭里暈暈的,似是有兩分酒醉的光景。 轉(zhuǎn)眼到了紫云要走的日子,錦姐也備了一桌酒飯請他們兄妹,李可宗是個鄉(xiāng)下的光棍兒,從不曾和外間女子同桌,見錦姐在他面前坐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喝了一杯酒扒了一大碗飯,就說:“我外頭看看牲口去,公子奶奶慢用?!?/br> 王敏正在席上也不自在,當(dāng)著錦姐對著紫云好不尷尬,雖有幾分離情也不好言表,依舊奉了紫云一杯酒,“你到了家寄個平安信兒來,往后凡事就自己做主了,我跟奶奶也為你高興?!?/br> 紫云喝了酒,“我永記公子和奶奶的大恩?!?/br> 王敏正借口要去取東西,“奶奶還有話囑咐你,我替你路上打點兩樣?xùn)|西去?!?/br> 王敏正一走,紫云獨對著錦姐心中害怕,扶著碗頭也不敢抬,錦姐笑說:“你不用怕我,你現(xiàn)在又不是我家的丫頭了,咱倆是平起平坐的人。“ “我哪世里敢跟奶奶平起平坐,奶奶說話我只聽著?!?/br> 錦姐就問:“你這次回家有什么打算呢?舊日家中可有中意的人?” 紫云紅了臉,“奶奶笑話我呢,我九歲就到了柳家能有什么中意的人,本…“說到這兒住了口,錦姐道:”你只管說,如今我還管你嗎?“ 紫云忸捏著,“不怕奶奶惱,本以為守著公子過這輩子,不想來了奶奶,公子對奶奶如何我都見在眼里的,為這個我也留不得了,我此番回鄉(xiāng)不敢想有公子這樣的人,只盼尋個老實知心的有碗飯吃白頭終老?!?/br> 這話說中了錦姐的心事,錦姐站起身親自給她斟酒,“紫姐,我往日竟小瞧你了。你有出去的日子,我無出去的日子,你有可心的人尋,我無可心的人守了,我真心愿你好,將來有路也透個好信兒來。“ 紫云苦笑道:“奶奶,我如今要走了大著膽子說幾句逾越的話,奶奶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回奶奶?!弊藉\姐下首,訴道:“奶奶生在繁華錦繡地,長在鄉(xiāng)紳富戶家,三媒六證嫁與公府里,我看奶奶的命就如看神仙的一般,我們那里燒香拜佛都不敢開口求這樣的托生。奶奶心中的不平處我聽到點影兒說似是那個來府中的沈舉人?” “不錯!”錦姐倒不含糊。 “不說沈舉人與公子孰好孰壞,只說人生在世也該珍惜眼前,奶奶休說羨慕出去的話,這外間的日子奶奶想也想不到,我到柳家之前從沒吃過一碗白飯細(xì)面,不說吃rou連豆腐都是祭祖才見的,四五歲就跌跌撞撞跟在哥哥后面去挑野菜揀柴,我爹娘天不亮就起床做活天黑了還在月色下織麻結(jié)繩,就這樣也才有件粗衣穿有碗粥湯吃,等后來先是旱又是蝗又有犯邊,一村的人死得死逃了逃,我們沿著大路吃草根吃樹皮吊著口氣,后來到了座大城那墻高到云端里,城外遍地全是災(zāi)民,我爹說這就是西安到了這里就有命活了,果然每日城中有施粥出來的,我一家人靠著每日一碗粥湯又活了幾日,只是我娘澀了腸子浮腫了身子,這是吃些油鹽細(xì)糧就能好的,可是我們哪里有?只看著娘奄奄待死,災(zāi)民說把女兒賣了還有活路,誰知那賣兒賣女的多了,都挑年長有用的年小的孩子都沒人要,我娘躺在城外草地上說:自己是要死了,讓我們出潼關(guān)討生去。沒奈何將最后一條氈子蓋在我娘身上,幸虧開了春一路上還有柳樹蓼菜我爹帶我們一路出了潼關(guān),在函谷關(guān)驛站遇見柳大人,他家下人看我們可憐回了太太買了我,給了十二兩銀子并賞了兩件布衣兩雙鞋與我父兄穿了,分開時節(jié)我爹爹和我說,孩子啊,爹將來活不活還不知,你記得你哥子大名叫李可宗,你是陜西清平縣人。奶奶啊,你想想我的來路,我此去是尋如意良人雙宿雙飛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