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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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我心里有數。沈映雪說。 沈映雪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荀炎笑了笑,關上門窗,在外面上鎖,繞了好幾圈,往相反的方向走,接著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街道上。 他臉上做了易容,眉鋒目利,與沈映雪樣貌完全相同。那個令牌就懸掛在他的腰上,上面畫著山河日月,水火魚蟲,木頭是黑色的,外面一圈鍍了金粉,隨著他的走動,映現出亮眼的日光。 荀炎氣勢很足。 沈映雪確實瘋了,但是那個人在他心里,永遠是從前的模樣。荀炎也希望世人能記住那個風華絕代的身影,在偽裝成沈映雪時,他會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努力往沈映雪的形象上靠攏。 小鎮(zhèn)上的百姓看到荀炎,下意識地低頭移開目光,小步跑著離開。 這個人一看就很不好惹,不像個好人。 荀炎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沈映雪確實不是個好人,平日里的他,或許有溫和的一面,會跟他們這些下屬喝酒開玩笑,處理正事的時候,他是一絲情面都不留的。 荀炎穿過幾條街道,進入一條小巷。這邊的路復雜得很,巷子很窄,兩邊都住著人。住在這里的人,都是一些窮困潦倒的江湖人。 不知什么時候起,天上開始下雨,等荀炎來到巷子里的時候,腳下的土地已經被浸濕成了深色。 雨水中夾雜著淡淡的腥氣,有土腥味,也有血腥味。 荀炎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他面色不改,繼續(xù)往前走,走到盡頭之后才停在一張烏木小門前,用手敲打了兩聲,停頓片刻,又敲打了兩下,如此重復三次,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比荀炎高出一個頭,體型也很壯實,蓄了一臉胡子,非常粗獷。 他的視線落在荀炎腰間的令牌上,再抬頭目光中帶上了驚恐和敬畏,脊背彎曲,把頭壓得很低,您來了。 怎么?不想看見本座?荀炎冷傲地看他一眼,三年未見,一個個的怕不是都覺得本座死了,早早地想著另投明主。可惜啊,本座命長得很,現在才知道討好韓敬,是不是太晚了點? 荀炎以前來過這里,這邊的人是什么脾性,他都清楚的很。 眼前這人名叫李百七,看起來高高壯壯,武功只能稱得上三腳貓。他真正厲害的地方是對人心的揣摩,暗部平時就偽裝成一群普通的江湖人組成的群體,偶爾也會和那些名門正派有往來,每當那個時候,都是李百七出場。 荀炎挖苦完,邁步向前走,曼奴和蘭錦呢? 曼奴在幫韓敬躲避追捕,蘭錦正在屋里算賬。李百七心中忐忑,當年之事,實非屬下畏懼強權,不敢前往救駕,只是路途遙遠,等屬下幾個收到信兒,已經過去許久了。屬下不才,但也知道碎影山勢力大損,更想保全這邊,以求日后能幫得上忙。如今見到教主您好好的,也讓屬下松了口氣。您請這邊走。 荀炎穿過右邊的月亮拱門,進入一間開闊的小院。 這里應該是和隔壁打通了,比他上次來的時候大了很多。 李百七觀察著他的臉色,您看起來與往日并未二樣,想來已經大好了。今日您親自來,屬下受寵若驚,想請您多呆些時日,教主以為如何? 本座沒那么多閑工夫。荀炎停下來,也不必再往前走了,你去把蘭錦喊來。 是。 這個院子看起來冷清,隔音效果卻很差,以荀炎的聽覺,能聽到周圍人講話的聲音。附近至少有四五十人,應當都是暗部的人。 荀炎坐在石頭凳子上,沒碰面前的東西。 蘭錦聽李百七說沈映雪來了,激動地打翻了旁邊的茶碗,他放下毛筆,整理了一下袖子,我去換身衣服 知道你最愛干凈,都這個時候了,教主還在前面等你,你忍心讓教主久等嗎?李百七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前走,快些吧,我看教主今日心情不好,千萬別觸了他霉頭。 李百七是個很精細的人,不難看出蘭錦對沈映雪的在意。 當年魔教被圍攻,蘭錦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支援,攔都攔不住。那天他都已經跑出城了,正巧遇上暗部的探子回來,說沈映雪受了重傷,下落不明,可能活不下來了。 蘭錦急火攻心,直接吐血暈了過去。從那之后,就變得頹廢起來,醫(yī)術不學了,毒也不研究了。李百七就讓他算賬,負責暗部的開銷。直到前幾個月,江湖上又傳出沈映雪的消息,蘭錦才振作起來。 李百七不知道蘭錦為什么這么在乎沈映雪,不過他知道,暗部因沈映雪存在。當年他被血影樓追殺,多虧了暗部收留才能活下來,或許蘭錦和曼奴,還有暗部的其他人也是。 他不敢保證暗部的所有人都有情有義,但是至少他認識的這幾個人,都是靠得住的。不管他們對付別人的手段如何,至少不會背叛自己人。 沒錯,你說的對。蘭錦腦子也轉過彎來,還是七哥周到,不然教主還真說不準惱了我。教主可還好?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李百七說:挺好的,你要是放心不下,親自看看就知道了。 蘭錦迫切地想見到沈映雪,可是出來門,他又有一種無顏面對他的感覺。 他頹廢了好多年,武功生疏了,還總是飲酒熬夜,就算后來知道沈映雪還活著,也沒能讓精神面貌恢復過來,看起來比以前喪氣。 今日因為要算賬,擺弄墨水,他穿了件最普通不過的青衣,衣袖上還沾了茶水,實在狼狽。 可又不能不去。 轉過彎來之后,遠遠地蘭錦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眼眶有些發(fā)酸,再也顧不得其他,只想沖到他面前,親眼看到他的面容,確定朝思暮想的人還活著。 荀炎聽到腳步聲,抬頭去看,撞進蘭錦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他紅了眼眶。 就在荀炎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蘭錦幾步跑過來,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膝蓋骨砸在地面上,荀炎都替他覺得疼。 荀炎更加莫名其妙了,只是他此刻扮演的是沈映雪,沈映雪的心思手段全在他之上,自然不會像他一樣大驚小怪。 荀炎面色如常,用銳利地眼神看著蘭錦。 李百七連忙過去,也不好把蘭錦拉起來,只好跟著同僚一起,跪在荀炎面前。 荀炎剛來的時候,他只是言語動作上表現出了恭敬,并沒有行禮,那時候是在外面,李百七顧慮教主可能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才這么做的。 荀炎看了他倆一會兒,覺得可能這幾個人在愧疚沒有救下教主,要不就是真的背叛了本教,又突然知道教主還活著,做賊心虛。 起來吧。他道。 多謝教主。李百七拉著蘭錦站起來,替他說話,蘭錦向來將教主放在首位,聽說三年前那場惡戰(zhàn)之后,他便吐血不已,恨不得立刻去見您,只是當時傳來的消息實在不妙如今知道教主還活著,他也是高興壞了,請教主莫要責罰。 魔教早已不在,你們仍將本座當做教主,本座就燒高香了,哪兒還敢再罰你們。荀炎想在言語上敲打他們,重新樹立一下威信,如果這幾個人不服,正好可以打一架,讓他們知道,他的武功一如既往,并沒有因為受傷變差。 誰知道事情根本不按他想的那樣發(fā)展,青衣書生聽到這番話,重新跪下了,腦袋砸在潮濕的地面上,口中大呼:蘭錦生死都是教主的人!任由教主責罰!請教主隨意處置! 原來你這么在乎本座?荀炎把腰上的令牌扯下來,丟到了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語氣果斷強勢:既然如此,真的令牌在何處! 沈映雪這次很聽話,吃完飯,喂飽烏龜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以前的老片子他也都看了個遍,挨個分析了一下那些反派的特點,[說來也很奇怪,我覺得這些紙片人都很有魅力,可是身邊的人,就什么都沒感覺到。] 系統說:[因為影片的時長有限,不能全部展現出來。] 沈映雪想了想,[這倒也是。] 沈映雪頓悟,把之前想到的整理了一下,在腦海里勾勒出大概的形象,期待地搓手手,[也不知道暗部是什么樣子,是不是像木葉火影村的暗部那樣?什么時候能見到他們呢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出現在暗部那天,就是捏造人設的開始! 夜幕來臨,星河披在小院上空。 院門終于打開,一身黑衣的荀炎左右看了下,確定無人跟蹤,關上門,插上了門栓。 公子,我回來了。荀炎進屋,回來的有些晚了,來不及做飯,我在外面買了一點吃的,公子先墊墊肚子。 沈映雪正在床上趴著看動漫,聽到聲音之后,翻身下來,你干嘛去了? 荀炎說:公子忘了,我易容成您的模樣,去見了暗部的人。 沈映雪大驚:什么! 公子?荀炎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也提起心來,莫非公子另有決斷? 他早上走的時候,跟沈映雪打過招呼了,沈映雪讓他看著辦,應該是默認的意思。難道那個時候教主神志不清?還是現在的教主神志不清? 荀炎說:還有那塊令牌,我去問過暗部的人了,那邊說令牌是在當鋪里買的,典當的是攬月樓的人。 攬月樓在除魔衛(wèi)道上出了很多力,怪不得暗部會信以為真。 沈映雪聽他這么說,啊,那算了。下次不可以這樣,你給我留一點表現的機會。 是。荀炎出去這一趟,得到了很多線索,心里的疑惑也更多了。他看沈映雪狀態(tài)不是很好,現在不是聊正經事的時候,不如聊點別的:暗部的蘭錦,與您是何關系? 蘭錦是誰?沈映雪拿過荀炎買的吃的,打開紙袋,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蘭錦是暗部的毒師,醫(yī)術也很不錯。他負責教導部下用毒,碎影山用的毒和傷藥,大多是蘭錦調配的。此人一身毒術和醫(yī)術,都是跟著您身邊的羅浮堂主學的,雖只有二十余歲,天資十分出眾。您說他前途無量,便將他來教導暗部弟子。 我沒印象。沈映雪說。 他似乎很在意您。荀炎欲言又止,想到那個場面就覺得尷尬,他把我當成了您,我離開時,他情緒難以自控,跪地抱著我的腿痛哭不已 不知道啊。沈映雪吃掉一個包子,沒有繼續(xù)動那個紙包,又打開了另一個,里面是一些切好的鹵rou。他用手擠了擠,擠到紙袋口,一口叼出來,含糊不清地說:以前不也是你去那里嗎?說不定就是沖著你來的呢。 沈映雪對南邊的環(huán)境適應良好,這里富人很多,路面也好走,還常常下雨,灰塵都少一些,連馬賽克也變得溫柔起來。 他一來就不想走了,給荀炎提建議:要不我們就在這附近城里找間房子住下吧,我覺得這里就很好。荀炎想了想,答應下來。 他之前帶沈映雪躲在一個很偏僻的村子里,都能遇到玉鼎山莊的林書墨。那個村子很窮,照樣會被人給找過去。想來就算再怎么躲,也有暴露的風險。 都說大隱隱于市,說不定住在最繁華的地方,反而能出人意料,躲得更久一點。 荀炎找牙行買下城里的一處宅院,院子不大,但足夠兩個人居住,之前的那個院子也沒賣掉,而是租給了別人,可以收一點房租。 沈映雪帶著小烏龜快樂地搬了過來。 荀炎不放心地叮囑:這里不比在石頭村,那邊有林大娘和林書墨照應,這里的街坊鄰居都不熟悉,公子日后還是小心些,莫要與人來往密切。 沈映雪搬家的時候看到了,這附近住了好幾戶人家,每一戶都有錢有勢,大門很大,門檻也高,來往仆役十分有禮。沈映雪說:來往過了才能知道底細,你有點太謹慎了,我不會惹麻煩的。 這話說完沒幾天,沈映雪就打臉了。 他抱著花盆里的小烏龜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有個穿的很華麗的少年,往這邊看了一眼,接著腳步一頓,揮退了周圍的仆從,直直地朝沈映雪這里走來。 凌云? 沈映雪睜開眼睛,看到一坨棉花糖,上面點綴了兩個藍寶石,在日光下燁燁生輝,看起來就價值不菲。沈映雪不由好奇,去掉馬賽克之后,這對藍寶石是什么樣子,你的眼睛 你也覺得這雙眼睛熟悉對不對?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還隱約有些耳熟,可沈映雪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那個少年又道:你的眼睛跟我們家的人長得特別像。 沈映雪淡淡道:是嗎? 真的是你啊,沒戴面具,我差點沒認出來。幸好我還記得你的聲音和身形。少年說:你不是在京都嗎?那天你帶走了我的衣服,我一直等著你還呢,等來等去連個信都沒有,幸好堂兄告訴我,你已經離開了,不然我還會等下去。 沈映雪不記得有這回事了,神情如常,依舊是懶散的模樣,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少年的聲音突然昂揚,我等了你這么久,你竟然說不記得了!這像話嗎! 沈映雪看他手舞足蹈的,怕他把臺階上的花盆給砸了,趕緊端起來抱在懷里。 少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這是什么?你在花盆里種烏龜? 沈映雪說:我又不認得你,你管這么多做什么。 你還是老樣子少年有點委屈,我是文凌,我還請你吃過飯,給你換了衣服,你帶著我的衣服走了,說好了要還我的,沒想到 文凌突然想起來,我堂兄說,那天伏晟他們帶人去玉鼎山莊找沈映雪,結果沒找到人,反而遇到了你。那個什么練劍的二莊主,還說喜歡你,攔著不讓你走,是真的嗎? 他說起練劍的那個語氣,就跟說打鐵的一樣。江寒楓這樣的江湖人,也沒被他放在心里。 沈映雪低聲道:我不記得了。 你怎么會不記得?文凌看著他蒼白的臉,想到小時候偷摸看的話本,該不會是你撞到了腦袋,記憶全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