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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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娘就是曾經(jīng)的大家江茹,祖籍亦在涇南一帶,如此看來,與這位周大家相識,倒也并非不可能。 “我聽聞紅樓年考那日,有人險些復(fù)刻了二十四轉(zhuǎn)步生蓮,不知是哪位姑娘,可否一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而來,商麗歌神色不變,上前行禮。 周沐楠的目光在商麗歌身上頓了頓:“是你?!?/br> 他深看了商麗歌一眼,未再多提。 “想必你們都已聽說了,我年事漸高,這一身技藝放著也是浪費,便想擇個弟子傳授。然苦覓多年,未有合心意之人,此次得素湘姑娘相邀,便也想來這紅樓里瞧瞧,若是能遂我這心愿,便是極好。” 周沐楠解下背上琴袋,抽出一把古樸光鑒的七弦琴,他席地而坐,以膝為案,甚至不曾焚香,便指尖輕撥,似是隨手一彈便已成調(diào)。 七弦琴音色略沉,顯得尤為曠然大氣,多用來演奏古曲,或是戰(zhàn)曲,然由周沐楠彈來,這音色幽幽,竟顯得分外纏綿悱惻,一時若瀑布飛流奔而不止,一時又如枝頭孤葉,與滄木難舍難離。 一曲畢時,眾人方覺眼角濕潤,竟是情難自已。 原來蕭人落淚的傳聞,竟是真的。 “這曲小調(diào)便是我給各位的見面禮,亦是一道題?!敝茔彘倨鹕恚叭粲幸庠赋晌议T下之徒者皆可一試,不限歌舞,不限曲樂,任何樂器皆通?!?/br> “十日之后,我再過來。” 這一曲七弦小調(diào),宛若繞梁三日。 商麗歌亦是深受震撼,忍不住反復(fù)琢磨。不知為何,她雖然覺得這首小調(diào)堪稱完美,卻又總覺得似是少了些什么,然具體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她試了多種樂器,然每一樣都好似彈不出那樣的韻味,也應(yīng)和不上七弦琴的沉音。 商麗歌又去了趟庚娘的院子,她記得庚娘自己做過一樣樂器,然做到一半的時候不知為何又要毀了。當(dāng)時商麗歌覺得可惜,硬是攔了下來,庚娘便索性將那半成品贈與了她。 庚娘故去后,商麗歌將之又放回到她院中,就在庚娘的床板之下。 商麗歌掀開床板,果見還在,便想試著將之完成。若天下間還有什么樂器能應(yīng)和得上這曲小調(diào)的,恐怕也唯有這樣了。 “你想出門?” 商麗歌點頭,制那樂器還需要不少材料,需得上街采購。 聞玉微微揚了揚眉:“看不出來,你還會制琴?!?/br> “之前庚娘教過一些,她也制了大半我方能補全,若是讓我自己重頭來過,怕是不行的?!?/br> “還需哪些東西?” 商麗歌報了幾樣,聽公子道:“芳雅琴行里有些,其余的怕是難尋?!?/br> 一聽芳雅琴行,商麗歌的眸中亮了亮:“若真尋不到,我再試試用旁的材料替代,只是既然芳雅琴行里有些,可否讓掌柜的打個折?” 商麗歌小聲道:“公子你也知道我手頭緊?!?/br> 聞玉勾了勾唇,解了碧玉絳上的一塊玉佩:“拿這個過去。” 商麗歌喜笑顏開:“能打幾折?” 聞玉一頓,唇邊的弧度更深了些:“八折?!?/br> 八折也好,能省一些是一些。 商麗歌謝過公子,將玉佩妥善收好,離去前卻聽公子又道:“記得戴幕籬?!?/br> 他抬眸望來,眸光在她眉眼間停了停。 “如今你也是紅袖榜上之人,這張臉不能叫人隨意看了去。” 商麗歌微微一愣,點頭應(yīng)是。 第二十八章 晉江獨發(fā) 馬車等在后門,素簾青蓋,并無鑲金綴玉,只在前檐掛了兩盞小燈。此時正值白天并未點著,故而外看毫不張揚卻很是眼熟。 竟是公子的馬車。 商麗歌微微一愣,同車夫道:“公子并不一道。” 車夫笑道:“是公子的吩咐,姑娘上車吧?!?/br> 既是公子允的,商麗歌便依言上車,車廂寬敞,里頭依然備好了茶水點心。水是剛燒的,用來泡茶正好,點心亦出爐不久,入口即化。 果然,公子那樣的人若細心起來,只會叫人萬般熨帖。 商麗歌眸中微微一動,對車夫道:“先去趟萬民錢莊,我去兌些散銀?!?/br> 上紅樓的多是達官顯貴世家子弟,這些人素來出手闊綽,故而宴飲得的賞賜也大多是金珠銀兩,少有散錢。 商麗歌說的這個緣由,即便公子問起,也不會起疑。 然她去錢莊并不是為此,而是將一部分銀錢存入。之所以選擇萬民錢莊,不僅因為這錢莊業(yè)大可靠,更是因為它在多地都開有相應(yīng)分號,若有朝一日她能從紅樓中脫身,找到其他的落腳點也方便支取。 只是以目前的形勢,她與紅樓糾纏甚深,一切只能等她成為行首大家之后再做打算,如今不過是未雨綢繆。 馬車拐了趟錢莊之后便徑直去了芳雅琴行,琴行瞧著門庭清幽,實際上客流不少。因多是貴女嬌客,琴行二樓還專門設(shè)了雅間,供貴客等待休憩。 素湘此時就坐在雅間之中,從窗口往外望去,正好能瞧見琴行門前的主街。 此時,主街上緩緩行來一輛青蓋馬車,正停在琴行門口。從里頭出來的女子戴著白色幕籬,著湘色裙裾,外罩一件杏色繡花披風(fēng),步履翩躚如弱柳扶風(fēng),只一個側(cè)影便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可惜垂落的幕籬白紗遮住了她的容顏,叫人看不清她的樣貌。路人頻頻回望,好奇之余又有幾分難言的遺憾。 只盼能突來陣風(fēng),將那薄紗吹起些許便好了。 素湘卻是一眼認出她來,捏著茶杯的素手微微一緊。她自然也認得,那是公子的馬車,就連趕車的車夫本也是由公子一人驅(qū)使。 茶杯里的水微晃出些許,素湘將茶杯一擱,驀然起身。 外頭的小廝見她出來很是驚訝:“姑娘不再等等嗎,就快好了。” 素湘拿上幕籬道:“我下回再來取?!?/br> 到前廳時,商麗歌也已入了店,拿了公子的玉佩徑直尋了掌柜的。素湘戴上幕籬匆匆瞥了一眼,卻驀而駐足。 通透碧玉落在那人掌中,不及半掌大小,玉質(zhì)毫無雜色雕成葉片形狀,同樣的成色,舉世也尋不出第二塊。 公子的隨身玉佩堪比公子號令,這么些年從未交托于旁人。素湘忍不住上前一步,難道是公子有什么特別的吩咐…… 商麗歌對此全然不知,只攤開掌心對掌柜的道:“我需要些特殊的材料,公子說憑這玉能得些優(yōu)惠,掌柜的你瞧,可能打個八折?” 掌柜的神色一言難盡。 芳雅琴行是紅樓的暗樁,雖說往日里為了避嫌,制琴修琴的一應(yīng)訂單皆無作假,但商姑娘顯見是公子身邊的人,若是公子開口,琴行自不會同她收錢,可眼下這…… 掌柜的揣摩著公子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確實能打八折?!?/br> 本就是她自己的事,不該公子出面,能替她省些銀兩已是極好,商麗歌不疑有他,只將所需材料寫在紙上遞去:“那就勞煩掌柜的?!?/br> 素湘面上的神情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挪步。 “小郎君這是怎么了?” “快,快去請大夫——” 驀然身后有人呼喊,商麗歌掀了幕籬回頭,卻見老婦身旁的小郎君捂著喉嚨滿面通紅,兩眼都泛起了青白。 “這是怎么了?” 老婦喊道:“許、許是讓蜜餞核給卡住了——” 商麗歌目色一沉,立時上前抱起小郎君,將他倒轉(zhuǎn)過來。 “你做什么!”老婦驚怒,“我們可是平楊郡王家的人!出了事,你負責(zé)得起嗎?” 商麗歌顧不上她,只一個勁拍著小郎君的后背。 那老婦要來拉扯,又驀然被另一道素色身影隔開。素湘上前,幫著商麗歌將小郎君扶住,食指和中指在他胸腹間按壓,幾次之后,小郎君終于將蜜棗核吐出,呼吸也逐漸順暢起來。 “徽弟!”從樓上奔下兩位年輕姑娘,見此皆一臉惶急,拉住小郎君左右瞧看,“這是怎么了?” “被異物卡住了喉嚨?!彼叵婊氐?,“他年歲尚小,這些帶核之物暫時就不要讓他吃了?!?/br> 商麗歌也起身道:“看起來已無大礙,你們?nèi)舨环判?,可再帶他去醫(yī)館瞧瞧?!?/br> 這兩位姑娘一個眉清目秀氣質(zhì)溫婉,另一個五官尚算清秀,只是眼角微斜,看著極不好相與。 素湘認出人來,行禮道:“見過嘉和縣主?!?/br> “原是素湘姑娘。”縣主道,“這位是……” “商麗歌見過縣主?!?/br> 嘉和縣主回了一禮:“今日多謝兩位姑娘出手相助,救助幼弟之情,平楊郡家沒齒難忘?!?/br> 素湘似與嘉和縣主熟識,同她寒暄了幾句。商麗歌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另一位姑娘身上,卻猛地一滯。 那位姑娘穿著時興的十二幅襦裙,腕間套了一對水色極好的青白玉鐲,裙裾底下露出繡花鞋的兩頭,繡著大紅海棠。 她轉(zhuǎn)頭斥那老婦:“叫你照看徽弟,你就是這么照看的么?” 老婦訥訥不敢抬頭,商麗歌聽著她的聲音,卻覺著渾身發(fā)冷。 ——莫說是妾,一個外室我都覺得惡心! ——拖下去! ——既已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若郎君親手送她一程。 是她。 原來前世綁了她,與王柯有婚約的那位,是平楊郡王家的庶長女。 素湘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不好不由眉間微蹙,對嘉和縣主道:“先帶小郎君去醫(yī)館瞧瞧吧,若留下什么后患就不好了。” 嘉和縣主又謝過一回,便帶著人匆匆離開。 素湘捏了商麗歌的手,指腹搭在她腕間:“你心疾氣促,出什么事了?” 商麗歌收回手,勉強擠出一笑:“無妨,可能方才兇險有些后怕,畢竟是平楊郡王家的人?!?/br> 商麗歌看了素湘一眼:“你懂醫(yī)術(shù)?” 她出手救那小郎君是因為瞧見過一位游方郎中曾這樣救治過一個孩子,可看素湘的手法卻是老道許多,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出來的,又會把脈,顯然是懂些醫(yī)術(shù)。 “幼時學(xué)過一二?!彼叵娌挥嘌裕鞠胂刃须x去,經(jīng)方才一遭卻是道,“你既累了便上樓休息片刻,正好我也有些話同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