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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115節(jié)

    這種打不過就渡劫的風氣,到底是誰帶起來的?!

    其實胥洲早就可以迎來渡劫期的天劫,卻生生壓制了數(shù)百年,按照他修行的功法,只要能完全凝練出那件寶物,他甚至可以少渡一次天劫。

    想到不得不以糟糕的狀態(tài)渡劫,胥洲心中更是暗恨無比。

    ……

    十萬大山間的波動引來了不少注意。

    杜圣蘭一直沒有停下搜查胥洲的下落,跟著陰犬一座座城市跑,天邊烏云朝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去時,陰犬忽然看向了十萬大山:“魘在那里?!?/br>
    杜圣蘭望著滾滾劫云,聯(lián)想到先前它說附近有胥洲的氣息:“也許我們要找的人,也在那里?!?/br>
    天空中的劫云顏色很奇怪,是一種很獨特的青芒,前所未有的異象讓哪怕不喜歡湊熱鬧的修士,同樣過去觀望。

    十萬大山徑直往前,是斬月山的地盤,篤信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胥洲特意選擇從此繞路。朝東是琴宗,過了琴宗便是墨家,這周遭還有不少斬月山的附屬勢力,比如金烏道場。

    胥洲心知斬月山必定也會來人,只有成功進入渡劫期,才能為自己謀求生機??上壳暗臓顩r實在算不得有多好,吞吃下丹藥緩解劍傷,胥洲迅速布陣,準備迎接第一道天劫。

    青色的劫云膨脹到一定境界,散發(fā)出來陣陣波動,明確在向世人傳遞一個消息:這是屬于渡劫期的天劫。

    大乘和渡劫間的一步,無數(shù)天驕終生也邁不過去,當聽到有人在突破渡劫,就連琴宗都有高層過來探查情況。

    浩瀚的電弧中,趕來的杜圣蘭混跡其中,他來得比較晚,第一道雷劫剛剛醞釀完畢,杜圣蘭硬擠了進去,怒浪一般從虛空追逐著滾下。

    雷光在半空中就被陣法遮擋,天劫越是澎湃,陣法越是有韌性。一股閃耀的電流從中間分出無數(shù)縷電流,電光作用在陣法上,宛若音符一般跳躍。

    “撒豆成兵的破陣之法?!痹趫龅囊晃魂嚪◣熡兴l(fā)現(xiàn)。

    周圍人聽了一陣無語,天雷破陣,想也知道又是杜圣蘭在不做人事。

    胥洲擅長各種稀奇古怪的陣法,杜圣蘭取巧,為了放鎮(zhèn)壓的龍出來,在破陣上花了更大的心思。是以胥洲這些抵御天劫的手段,放在杜圣蘭這里,用處不大。

    同樣意識到了這點,當天雷沖破陣法兇猛地砸下來時,胥洲使用氣運準備凝成護盾。不料氣運不知為何變得龐雜,像是各自為營根本無法融合。

    胥洲猜測是和杜青光下得黑手有關(guān)。

    渡劫期的雷劫,沒有一道是簡單的,杜圣蘭不留情面,盡其所能灌注力量,用雷光粗暴地轟擊對方身體。碰撞的剎那,雷劫撞擊到一道虹光上,杜圣蘭召喚出鴻蒙源寶,一錘子砸了過去。

    胥洲后退一步,杜圣蘭被虹光沖散,快要回到天上前,被猛灌了一口奇妙的東西。

    無形,卻如甘霖,澆灌地杜圣蘭通體舒暢,幾乎是一瞬間,胥洲身上突然飛出一對鴛鴦佩劍,劍身凝聚著無比奇妙的氣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前又飛出一件鎧甲。

    杜圣蘭此時已經(jīng)回到虛空,終于看清了之前阻擋自己的虹光是什么。

    胥洲身前,是一條由無數(shù)氣運至寶凝聚出的長河,河面彎曲,這更像是一座橋,光芒甚至快要沖破虛空,它給人傳遞著奇妙的觀感,橋到彼岸便能通天。

    顯然,先前正是這奇妙的寶物長河阻擋了天雷的攻擊。

    杜圣蘭在半空中看得無比真切,險些被這無窮無盡的寶物迷了眼。回憶先前的一幕,寶物長河能幫助胥洲扛雷,但每次攻擊,長河也會受損,其中的寶物會脫離長河迸出。

    他發(fā)現(xiàn)的在場的修士也發(fā)現(xiàn)了,一雙雙眼珠像是黏在了氣運長河上,恨不得自己跳進去。餓狼一樣的目光中,一名女子飛奔著跑進渡劫區(qū),撿起寶物就跑。

    此時第一道雷劫還未完全消散,女子被波及挨了幾道雷,化成黑霧,逃了出來。

    她用親身經(jīng)歷告訴眾人,只要不對渡劫者出手,不怕死,完全可以來撿漏。暗恨沒有第一時間沖過去的修士,把主意打到了女子身上。

    九奴陰森森一笑,黑氣直接穿過了某個偷襲修士的心臟,讓后面打相同的主意的人立刻退回原位。

    眼看寶貝飛出,胥洲氣急攻心,施展畢生所學布置了第二道陣法,他咬破手指,以心頭血為引,加固布置了一道損毀陣法,用來消耗雷劫。

    云層中積蓄能量,天空巨響一聲后,杜圣蘭再次沖下來,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倒掛的大樹,粗壯的電柱直接天體,其下分出的每一縷支流在屏障上動作,來回戳刺,畫面有些驚悚。

    虹光中有著那么多令人心馳神往的氣運至寶,哪怕有冥都的人做幫手,也不可能獨占全部。得到消息的大家族、大宗門再也坐不住了,率領(lǐng)門中弟子紛紛趕來。

    杜圣蘭依舊在和屏障糾纏,電流能持續(xù)的時間有限,眼看第二道天雷就要扛過去了,有人終于忍不住了。

    “你這后生會不會劈!雷是死得,人是活的,融合火元素轟擊啊?!?/br>
    一位等著撿寶貝的小勢力老祖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胥洲強忍住心中怒意,消耗真氣不斷虛空畫陣,眼看電光快要觸碰到寶物長河時,停止了呼吸,堅持?。∫欢ㄒ獔猿肿?,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屏障說,絕對不能被破開。

    一丈,一寸,一毫……杜圣蘭同樣施展渾身解數(shù),炙熱的火元素混合著電流如冰錐直刺陣眼,陣法破開了!

    氣運長河一次性噴發(fā)出三件寶物,雙龍玉佩,黃金長棍和太極盤。

    數(shù)十道身影沖入電閃雷鳴的區(qū)域,九奴好像看不上這幾樣東西,沒進來,杜圣蘭控制著一股電流,將雙龍玉佩彈射去了先前開口的那位老祖近處,后者飛速撿起逃離到安全區(qū)域。其他人可沒這么好運,有的還被周圍亂竄的電弧燙傷,其中一個險些當場被雷劈焦。

    胥洲身上已經(jīng)有創(chuàng)口在崩裂,天道卻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功夫,虛空中閃爍著青芒的劫云不停翻卷,萬千電光山呼海嘯般開始凝聚第三道天劫。

    兩次交鋒過后,杜圣蘭大致明白了胥洲藏頭露尾的原因,對方不知從哪里搞來這么多寶物,鍛造煉制成這道虹光??峙逻@么多年他攢下的氣運自己都舍不得用,全部耗損在了這條氣運長河中。

    長河里的寶貝還有很多,如果不能摧毀,胥洲有望突破渡劫。

    杜圣蘭體內(nèi)翻滾著劇烈的殺意,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徹底弄死這只陰溝里的老鼠。

    第三道天雷降下時,杜圣蘭沖在最前面,手持錘頭如同嗜殺的猛獸瘋狂地砸了下來。

    胥洲也發(fā)了狠,不惜施展燃血秘術(shù),他身上的創(chuàng)口不斷增加,鮮血飛濺,頭頂?shù)年嚪▍s蔓延數(shù)百丈,每一層紋路都泛著血光。

    不暴露鴻蒙源寶的情況下,杜圣蘭只發(fā)揮三成力量的一錘,沒有給陣法造成絲毫損傷。

    “光強攻有何用!”見之前有人開口提點得了好處,等著要寶貝的勢力紛紛支招:“雷光不要總分成一縷一縷,搞交叉支援,靈活一點,這樣才能發(fā)現(xiàn)血光普照較弱的區(qū)域?!?/br>
    “不錯,找到后以側(cè)翼突擊的形式,匯聚所有力量撕裂這個口子。”

    “三角進攻法會嗎?”一位散修拔出罕見的武器叉,當場演示起來:“道友看好,走位時要這樣……”

    杜圣蘭聽得一愣一愣的,按照他們的方法試,同時配合先前電火相融的形式,果真很管用。

    “誰叫你提取火元素的!”得到好處的老祖恨鐵不成剛:“你是電啊!用速度生火去燃燒你的敵人,用狂風去撕裂你的敵人,最后融合成雷電風暴,卷死你的敵人!”

    無數(shù)的教導如潮水一樣倒灌而來,杜圣蘭第一次知道原來劈人能有這么多花樣……格局,打開了!

    第69章 胥洲之死

    面對修士們的填鴨式教育, 杜圣蘭臨時惡補,利用一位修士提到的交叉支援破解僵局。以點探路的方式確實好用,被血光籠罩的陣法并非鐵板一塊, 其中一個雷電光點跳到某一處時,感覺到了一點凹陷。杜圣蘭立刻施展驚弓之鳥,派更多的雷電前去踩點。

    胥洲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漏洞,短時間內(nèi)再施展一次燃血秘法消耗太大, 他試圖用真氣凝聚的力量硬抗。

    兩人做對峙的時候,周圍山坡站滿了人, 他們同時也在運轉(zhuǎn)真氣, 準備隨時沖出去。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鎖定在胥洲身前的氣運長河上, 只等雷光沖破虹光的剎那, 那就是最好的掠奪時機。

    第三道天雷一半的力量已經(jīng)被耗損完, 就算直接硬砸在胥洲身上,也造不成太大傷害。杜圣蘭也不在乎,他現(xiàn)在的主要攻擊目標就是面前這條長河,舍棄了純粹的力量擊打,電流化作無數(shù)圓點,如跗骨之蛆黏在了陣法各個方向的紋路上。從高處乍看, 這些圓點像是星羅盤的排列分布。

    布下暗手后,分散的雷電不成氣候, 第三道天雷被陣法湮滅。

    胥洲卻高興不起來, 陣法上的圓點還在閃爍,他試圖打散, 這個過程中難免讓陣法產(chǎn)生瑕疵。

    密密麻麻的電弧凝聚速度格外快, 杜圣蘭懷疑是不是胥洲壞事做盡, 天劫凝聚的速度都比其他人快, 完全不給喘息之機。劫云中神秘的青色光芒照耀在閃電上,他又隱隱覺得另有緣由,來不及思考,就和無數(shù)粗壯的雷劫向下方掃蕩而去。

    杜圣蘭在半空中加速,按照那位老祖的建議風火相融,再施展分身術(shù),以同樣的速度卷起元素盤旋向下,虛空中生成雷電風暴,罡風亂箭齊飛般轟然朝四面八方射去。僅僅是龍卷風帶來的余波便如此強悍,實在難以想象風暴中心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狂風,火花,閃電,風暴!

    圍觀的那些準備搶奪寶物的人,目中的貪欲定格,其中一些和杜圣蘭有嫌隙的勢力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謾罵聲不比這劫光少。先前提議的老祖被罵得狗血淋頭,氣弱反駁:“又不都是我教的。”

    要怪就怪杜圣蘭舉一反三,在此基礎(chǔ)上融合了陣法。

    被他埋在紋路里的小圓點,風暴卷來的時候接連發(fā)生轟鳴爆炸,血光被破,陣法本身的光芒顯現(xiàn)。雷卷風如過無人之地,朝暴露出的華點掃射。

    猛烈的攻勢中,胥洲被激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潛力,以恐怖的速度不斷虛空畫符。放在平時哪怕立場不同,杜圣蘭興許也會欣賞一下那些精妙的紋路,不過今日他一眼都未多看,全力攻擊。雷光交叉旋轉(zhuǎn),陣法終于出現(xiàn)了一塊塌陷,閃爍的電光和虹光撞在一起,寶物如同天女散花爆發(fā)!

    “雁翎甲?”

    “等等,我家祖地丟失的八蛟烈焰冠也在!”

    “我cao!那不是三百年前我和一位好友去秘境,最終要找的寶物嗎?”

    修士破口大罵,難怪那混蛋后來消失了,現(xiàn)在看來容貌身份都是偽裝。

    蒙著氣運光澤的寶物在半空中如同焰火一般,個體元素不同,鑲嵌的寶石礦物也不同,姹紫嫣紅地釋放著不同氣息,真正做到了亂花迷人眼。

    杜圣蘭也沒想到,這一次會爆發(fā)出目不勝數(shù)的寶物。稍微思考了一下,他立刻明白過來,顧崖木曾說胥洲修煉的天賦很一般,對方突破說不定只能招來五六道雷劫。越到后面,雷劫對氣運長河造成的影響越大。

    “快!”

    山坡上修士飛出去的速度比寶物爆出還要快,一道道身影爭先恐后地來到雷劫區(qū)域,比起隕落在雷劫波及下,更多人是死在修士手中。雁翎甲是最受歡迎的一件至寶,第一個得到的修士不幸被圍攻,血濺當場。

    雷光接觸到空氣中的血霧,電弧順著水汽不斷蔓延。

    這根本無法消磨修士的狂熱,玉面刀收斂起息正隱藏在眾多修士中,他周身還有些仙運,仔細注意不難發(fā)現(xiàn)此人的獨特。但他周圍的修士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只知道雙目猩紅地去掠奪寶物。

    先前玉面刀一直追到杜家,他再有恃無恐,下界被壓制實力后也不敢一人闖一族,只能時刻關(guān)注杜家的動向。杜青光離族后雙方交過一次手,借助魘的力量,杜青光成功擺脫了玉面刀,暫時去忙其他事情。

    山中無老虎,玉面刀趁機繞回杜家,連傷五位長老后,搜魂了一位,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刀侍的下落。

    是以他心底的恨意此刻不比胥洲少,琢磨稍后要么趁亂殺了杜青光,要么捏死這道雷。

    顧崖木和九奴也在奪寶的行列當中,二者有著很奇怪的慎重,面對寶物只挑選了幾樣,均是光澤比較暗淡、蒙受氣運較小的法器。

    雷劫只剩下一點余波,杜圣蘭找了幾個有仇的勢力順手制造了點麻煩。胥洲則是已經(jīng)快被憤怒沖昏理智,在天地醞釀下一道天劫時,瘋狂殺戮搶奪寶物的修士。

    渡劫者的身份讓旁人不敢還手,只能躲閃,即便如此依舊有不要命的修士往內(nèi)圈沖。

    “殺了他,殺了他……”

    杜圣蘭怔了一下,哪個嘴長的在自己耳邊碎碎念?

    定睛一看原來是斬月山的刑堂長老,對方已經(jīng)在外場看了很久,確定這一股電流是杜圣蘭的分身之一,專門進來傳話。

    “殺了他……”

    刑堂長老準備曉之以理,比如胥洲的身份公布對雙方都沒好處,而且顧崖木的身份才洗白。

    “閉嘴,聽到了!”電光中,閃電不標準的發(fā)音在刑堂長老耳邊炸響,后者臉側(cè)都差點被劈傷。

    胥洲害過顧崖木,偷塔時又險些害死自己,他那困雷陣法要是再不斷完善下去,遲早有天杜圣蘭會寸步難行,加上蝴蝶小妖的賬,無論是哪一條,杜圣蘭都不會放過他。

    奪寶的激烈廝殺留下滿地的尸體,云層中的青芒仿佛要和閃電一樣沖破虛空。杜圣蘭入合體后和天地間的感應加強,作為天雷,他朦朧間和其他雷劫一樣感受到了天道意志……接下來會是最后一重天劫。

    這么看來,胥洲的修行天賦比日月樓主遜色些。

    先前那些寶物讓眾人殺紅了眼,活著撤回山坡上的都是有些本事有所得的人??吹蕉攀ヌm沒有第一時間破開屏障,剛剛還辱罵老祖的修士立刻展開催促:“你還有什么想法,趕緊教教年輕人?!?/br>
    “……”

    人人都長著一張嘴,胥洲也不例外,他幾乎透支了全部真氣去修復維持陣法的運轉(zhuǎn),氣運長河在天女散花后,已經(jīng)銳減三分之二。面對速度沖下的閃電,胥洲試著開始游說:“以你的天資,如果修行氣運法,必能飛升?!?/br>
    陣法形成的屏障越來越薄弱,杜圣蘭不為所動。

    胥洲又陸續(xù)搬出了不少好處,均未得到回應。最終他惡狠狠地盯著虛空加緊破陣的閃電,眼睜睜看著氣運如流水一般消散,法寶已毀,通天路已斷。聽著半空中的轟鳴巨響,心知成功無望的胥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