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
“你怎么會在……” 她是萬萬沒料到顧文欽也在，回想起剛才說過的話，她慌亂地低下頭，根本不敢看他。 顧文欽來到她跟前，一言不發(fā)地牽上她轉(zhuǎn)身往外走。 顧仲懷上身往后靠，兩腿悠閑地交迭在一起：“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 “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那你要失望了。” 顧文欽頭也不回地說。 顧仲懷老神在在地品茶，“我看未必。” 顧文欽不屑地嗤笑，無意與他糾纏，兀自拉著人要離開，走到門口，卻被兩個彪形大漢攔住去路。 他駐足回頭：“怎么？軟的不行來硬的？讓我猜猜，這次又打算把我扔到哪里……” 他嘴角勾起譏諷的幅度，提醒他：“但我已經(jīng)不是十八歲了。” 顧仲懷攤手，“別緊張，我只是有幾句話沒跟馮小姐說完。” “她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那可未必?！?/br> 他對馮君同笑：“當(dāng)初你mama為了能讓你轉(zhuǎn)學(xué)煞費苦心，我猜馮小姐應(yīng)該也是個體貼孝順的人，不至于作出讓母親難堪的事情?！?/br> 馮君同面紅耳赤羞愧難當(dāng)，頭就沒抬起來過。 顧文欽將人拉到背后，蹙眉望著自己的父親：“拿你那些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行，那就來聊聊你監(jiān)視她母親一事?！?/br> 顧文欽一頓，馮君同則一臉震驚。 顧仲懷放下放下茶杯，款款朝二人走去，在他跟前站定：“沒話說，心虛了？” “呵?！?/br> 顧文欽轉(zhuǎn)過身，掃了眼攔路的二人，“讓開?！?/br> 二人遲疑地看向顧仲懷，后者點頭，目送離開的兩道背影，“我最了解我這個兒子，作為過來人，我也好心提醒馮小姐你一句，看人別只看表面?！?/br> 隨著走進(jìn)電梯，最后一句話的尾音隨之被隔離在外，馮君同偷偷瞟了瞟身旁的男人，屏息寧氣保持沉默。 像防著她逃跑一樣，顧文欽全程抓緊她的手直到上了車才放開。 “回家還是去買吃的？” 表情不變語氣如常，馮君同卻無法裝作若無其事，“你剛剛也聽到了，我答應(yīng)了你爸爸……” “跟你處對象的是我不是他?！?/br> 他打斷她的話，馮君同深呼吸，鼓足勇氣往下說道：“我們分開吧。” 他直視她冷笑：“既然你要提出來，那我不妨告訴你，不可能。” 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馮君同氣結(jié)，轉(zhuǎn)過身背對他，沒好氣地說：“現(xiàn)在是自由戀愛，我不想跟你談了不行嗎？” “不行。” 馮君同捏拳，若是往常早給他一捶，此刻極力忍耐，平心靜氣地低嘆：“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那么喜歡你?！?/br> 反正先前都被聽到了，干脆就將錯就錯。 “你以為我在乎這些？” 他傾身靠近，目光灼灼，“如果在意你喜歡誰，我會在明知你和鄭韜在一起的前提下還對你窮追不舍？” 馮君同愣住，動了動唇，“那你在乎什么？” “你是我的?！?/br> “我屬于我自己，不屬于任何一個人。” 她如此強調(diào)，顧文欽聳了聳肩：“那我是你的，你得對我負(fù)責(zé)到底?！?/br> 越說越不對勁，馮君同氣急敗壞地把他臉推到一邊，“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沒有玩笑?！?/br> 他比任何時候都認(rèn)真。 “我不在乎你喜歡的是誰，只要你人是我的就行，別說你沒那么喜歡我，你就是恨我討厭我，我不同意，你就休想從我身邊離開，我沒有逼你，當(dāng)初同意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現(xiàn)在想分開就分開，我告訴你，沒有這樣的道理?！?/br> “不分不分，那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她忍無可忍地咆哮，抓起近旁的東西一股腦砸他身上，崩潰地嚎啕大哭，“我媽活不長了，她這輩子都為了我，我不能對不起她……” 她也是自己開始掙錢后才體會到了馮微霜撫育她的艱辛。 顧文欽揩掉她眼下的淚水，“所以歸根結(jié)底，只要她同意就沒問題了？” 語氣里沒有意外，馮君同譏笑了聲，“差點忘了你在監(jiān)視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br> “我只是不希望她有什么意外沒人看顧，你又不顧安危急匆匆地趕回去，別轉(zhuǎn)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br> 他一眼不眨，無比認(rèn)真地注視她。 馮君同抽噎：“她要是肯輕易點頭，我早就說服她了，而且，也不全是她同不同意的原因……” 她頓了下，接著說：“我怎么進(jìn)德高的，你剛剛也聽見了，她就是為了我……我怎么能只顧自己……” 顧文欽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問都不問我就選擇放棄我嗎？” 馮君同搖頭：“這不是放棄與否的問題，我沒得選?！?/br> 如果能兩全其美，誰又肯做選擇割舍。 “你父母的態(tài)度你也看見了，就我們兩家這一團(tuán)亂麻的糾葛，我從來就沒奢望跟你有什么結(jié)果，對我來說，兩個人在一起過，就足夠了?！?/br> 這就是個死局，從開始就無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