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紅衣主教面上一松:那殿下的意思是 希爾早就想過這事。 教會和貴族不同,貴族的統(tǒng)治力主要來自于金錢,平民們對他們本身并沒有什么依賴。 所以只要掏空貴族們的金庫,這股勢力就可以徹底打消。 但教會不一樣,它代表的是「信仰」。 當(dāng)時在亞特蘭斯,只是一個城而已,希爾要改變他們的觀點(diǎn)也廢了很多的功夫,用小教室講的故事來不斷地灌輸平等法治的理念,還有玩家們起到帶頭作用,才讓居民們慢慢接受。 而且亞特蘭斯還沒有受到教會的侵蝕。 而王城是教會勢力最根深蒂固的地方,很多平民對于教會也沒有什么反感的情緒,如果他得不到教會的支持,就算登基了,以后的政令也很難施行。 這,也是教皇最大的信心。 事實(shí)上,這紅衣主教雖然是來談合作的,而且教會現(xiàn)在確實(shí)應(yīng)該有些騎虎難下,所以他的言語上還比較謙卑。 但這些人都被供在教會里供習(xí)慣了,就算特意想要表達(dá)謙遜,神態(tài)和行為上都是擋不住的傲慢。 就像他現(xiàn)在提出了合作的想法后,就沒覺得希爾會如何回絕一樣。 我不會動教會。希爾開口道。 紅衣主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篤定笑容。 希爾遞上了一張紙,卻是口風(fēng)一轉(zhuǎn),補(bǔ)充道:前提是教會能夠做到這些。 紅衣主教接了過來。 上面的內(nèi)容并不多,很快就看到了底。 紅衣主教沉下了臉,質(zhì)問道:殿下,我們教會是誠意與您合作,您這是否太過分了? 希爾無辜地眨了眨眼,一臉不解:我同時給予了金錢和政策上的支持,我還以為,歷任國王都沒有我這么大方的呢。 紅衣主教原本就心高氣傲,之前是為了利益合作所以才顯得客氣了些。 此時,他幾乎是忍不住地撕破臉,冷笑道:這張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們心里都清楚。 希爾聳了聳肩。 上面的條款既有支持,也有限制,但總結(jié)下來,其實(shí)他就是想讓教會成為國王的統(tǒng)治手段,而非獨(dú)立的一股勢力。 希爾的身體里雖然殘留著仇恨,但他本心并不想針對教皇。 教會這股勢力暫時無法消除,就算他想辦法打掉了如今的教皇,教會也有新的「教皇」誕生,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 還不如借鑒唐朝對于佛教的處理辦法,利用確立教會的正統(tǒng)地位來拉攏民心、穩(wěn)定秩序,同時加強(qiáng)對于教會戶籍和教義的管制,限制教會的勢力發(fā)展,推廣自己的政治理念。 當(dāng)然了,希爾也沒有指望教會會蠢得看不出他的本意。 果然,紅衣主教冷著臉道:殿下要一直是這種態(tài)度,我想我們也不用談了。 希爾攤手道:我想你們是誤解了。 紅衣主教以為他要改口,緩和了臉色,等著他挽回。 我并沒有要求助于你們的必要。恰恰相反,是我在給如今的教會一個機(jī)會。希爾懶洋洋地笑著。 紅衣主教怒極起身:你! 希爾收斂了笑意,抬了抬下巴,送客:回去告訴你們教皇,我的態(tài)度就是這樣。如果他誠心,我不介意與教會合作;如果他不愿意,我也無所謂。 紅衣主教氣沖沖地出門了。 走了一段距離,身后突然跟上了一陣腳步聲,四季奶青急急忙忙地攔住了紅衣主教。 主教沒好氣地看著他,傲然翻了個白眼:你們領(lǐng)主后悔了?我告訴你,他已經(jīng)得罪了教會,后悔也沒用。 四季奶青神色意外:哎呀,你誤會了,我是來給你送紙的。 他把那張寫滿了要求的紙遞給對方,幸災(zāi)樂禍道:內(nèi)容太多,領(lǐng)主怕你記岔了,所以特意讓我把這個送來,好讓教皇看得清楚。 欺人太甚! 紅衣主教簡直要?dú)庹恕?/br> 什么?!他真的這么說? 教皇聽完回稟,頗感意外地皺起了眉。 紅衣主教臉都?xì)饧t了,這一段路非但沒有讓他消氣,反而這口氣在心頭發(fā)酵后讓人更加郁卒:教皇,您不知道,希爾見到我趾高氣揚(yáng)的,根本不把我們教會放在眼里。 教皇仔細(xì)看完條款,用火魔法將它燒了個干凈。 他眸光幽深,沉沉道:看來他還是對我們教會心有怨恨。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給他臉面。 同一時刻,漢密爾頓也和玫瑰夫人交流完畢,回到了貴族圈里。 怎么樣? 是啊,他怎么說? 眾人趕緊圍過來,湊在漢密爾頓的耳邊嘰嘰喳喳問道。 漢密爾頓臉色慘白,額頭上甚至逼出了豆大的汗珠,腳下也虛浮得不行。 亞歷山大公爵見狀,心就涼了一大半,但還是存有僥幸道:我們愿意支持他,只需要他將我們的債務(wù)減免而已,這么簡單的條件他不會不同意吧? 漢密爾頓嘴唇微顫,抖著嗓子道:我、我只見到了玫瑰夫人。她說,我們已經(jīng)沒錢了,沒有必要再見領(lǐng)主了。 亞歷山大怒極反笑:笑話!玫瑰夫人果然還是低賤出身,也未免太小瞧我們了。我們現(xiàn)在是欠了錢,但是誰的家里沒有個上百年的積蓄?只要給我們一些時機(jī)喘息,就算是未來的國王,也不能拿我們怎么辦。 漢密爾頓看向他,眼神透露出些許的茫然和無措:可是,我們的錢,都在房產(chǎn)券上面。她說、她說 亞歷山大都要被他的停頓給急死了:她說什么了?你倒是說??! 漢密爾頓驟然哭出了聲:她說銀行破產(chǎn)了,房產(chǎn)券「違約」了,已經(jīng)不值錢了??! 什么?! 不可能! 商業(yè)街上,銀行的門口。 哈爾激動地捧著滿箱的「房產(chǎn)券」,緩緩地送出了一口氣。 他之前豪賭了一把,結(jié)果賠進(jìn)去許多錢。幸好家里有愛麗絲在,省吃儉用地縮小了開支,總算是把這個月給熬過去了。 這些房產(chǎn)券是他用家里僅剩的錢,加上借了兄弟姐妹的錢來買的,愛麗絲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不過,等拿了利息就好了。 這一批房產(chǎn)券今日到期,算一算,光是利息就能有一千多枚金幣,足夠還掉兄弟們那里的部分負(fù)債和下個月的喝酒錢了。 因為激動,他甚至沒有跟著小伙伴們?nèi)^希爾的比賽,而是一到時間,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銀行。 愛麗絲就是太膽小了。哈爾心里美滋滋地想道,等我拿這些錢回去,看她以后還怎么說我。 正想著,銀行里突然傳出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像是數(shù)百個人聲,在同一時刻齊齊爆炸了一樣。 哈爾好奇地往里看去。 里面亂糟糟的,根本看不出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很快,就有人哭著嚷著跑了出來,發(fā)瘋似的對著大街又喊又鬧。 哈爾攔住了人:怎么回事? 那人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一邊流淚一邊狂笑:哈哈哈,銀行破產(chǎn)了,哈哈哈沒錢了,都沒錢了 驟然一道雷光劈開了他的天靈蓋,哈爾猛地一激靈,急急追問道:什么叫銀行破產(chǎn)了?什么叫沒錢了? 那人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到了他手上的房產(chǎn)券。 然后,對方就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雙目通紅道:就是這個!這個東西,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廢木頭,不值錢了! 哈爾喉間泛上了一股血?dú)猓涸趺纯赡??這個東西不是只要房子在,就會有錢的嗎? 呵,那些抵押房產(chǎn)的貴族,統(tǒng)統(tǒng)破產(chǎn)還不上錢了。這些木牌每個月拿的利息都得用他們還的錢來給,現(xiàn)在他們還不上錢,我們當(dāng)然也拿不到錢了! 那人說著說著,攤在地上大哭道:房子已經(jīng)被賣掉了,可是房產(chǎn)券是有等級的,我們買的都是利息最高的等級,所以賠錢順序是在最后他們那些平民,買的都是利息最少的房產(chǎn)券,銀行會先賠給他們。 他們還拿回了一大半的本金,可是我們、我們是一分錢都沒有了啊! 哈爾一個踉蹌,跟著一屁股坐到了街上。 可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充滿希望道:不對,這不對。 你剛才說,銀行賠了平民的錢? 哈爾想明白關(guān)竅,頓時高興起來,那你不用哭了,都沒錢還好說,可是這世界上哪有平民有錢我們沒有的道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國王主持公道,國王一定會幫我們的。 誰知那人聽完并沒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傷心道:你還不知道?王位剛剛發(fā)生更替,希爾領(lǐng)主已經(jīng)接替了國王之位了。銀行就是亞特蘭斯開的,你覺得希爾國王還會幫我們嗎? 哈爾哽了一下。 他甚至都沒去看這場比賽,只想著反正不管誰做國王,難道還能撇開他們貴族不管? 結(jié)果,他沒親自去看的比賽,就出了這樣的「驚喜」。 哈爾又驚又怒道:那教會呢?亞歷山大公爵呢?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 嗚 說到一半,警戒聲就打斷了他。 哈爾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街上又爆出了一陣喧囂聲。 不好了城門口被人圍起來了 哈爾這才回想起來,剛才的那個警戒聲是城里起了戰(zhàn)事才會有的聲音。 哈爾順著聲音,行尸走rou地朝著聲音最亂的地方走去。 走到快要到城門附近的時候,他才找到了一個知情的路人。 路人沒認(rèn)出他的服飾,還以為是和自己一樣來看熱鬧的平民,熱心八卦道:放心吧,是亞特蘭斯的人。 聽說希爾城主贏了比賽,卻遭到國王反悔、貴族和教會聯(lián)合起來抗議。所以希爾城主的軍隊,就圍了比賽場,逼國王讓位呢。 哎呀呀,你說說,前國王和這群貴族也真是無恥啊,人家都贏了比賽了,怎么還可以隨便反悔呢? 哈爾眼前一黑,腿軟地靠著墻壁,癱坐在地。 完了 這下是真的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沒辦法多更,就只能努力在字?jǐn)?shù)上多加一點(diǎn)(。 第94章 吃軟飯 競技場上的緊張氣氛只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 等到希爾的軍隊把競技場圍起來后, 那群貴族和教會的神使,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雞,吱也不敢吱聲了。 教皇冷眼旁觀許久,片刻后, 忍不住含笑道:希爾殿下,教會于王位之爭并無興趣,您這又是何必呢? 貴族眼看塵埃落定,頗有種狗急跳墻的架勢。原本教會和希爾談崩了,也想趁著兩方鬧起來的時候撈些好處。 但畢竟他們的需求不像貴族那么迫切,見這架勢,當(dāng)然是想要溜走了。 希爾也跟著笑了起來:那么教會就是認(rèn)可我這個國王了? 教皇客客氣氣道:當(dāng)然,國王陛下。 教皇的認(rèn)可是有祝禱之力的,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就落在了希爾的頭頂,象征著來自于神明的「祝?!?。 希爾心滿意足地放人離開。 那么剩下的, 就是鬧事的貴族了。 亞歷山大公爵沉著臉,心中又驚又怒,但是他們不像希爾,可以有玩家頻道和軍隊們聯(lián)系。 這些人來看比賽,也就帶了一些隨身的侍衛(wèi)騎士,人數(shù)加起來還抵不過軍隊的一個零頭。 亞歷山大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能不忍著脾氣和希爾交涉:殿下,您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希爾無所謂地笑了笑。 亞歷山大公爵被逼無奈,不得不暫時低頭:我們也愿意奉您為國王。 希爾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讓軍隊們讓開了一條道:放心吧,我對各位的性命沒有興趣。 貴族們里面有人稍松了一口氣。 然而,希爾卻又很快補(bǔ)上了后半句話:把奴隸文書留下,人就可以離開。 亞歷山大公爵臉色一變,震怒:你什么意思?! 希爾面無表情:亞特蘭斯的法規(guī),人人平等,不允許有奴隸的存在。 亞歷山大大為不解:奴隸天生低位低賤,你為什么要 希爾打斷道:你們不同意也不行。家里的地契文書,基本上都抵押在我的銀行里了吧?還有你們欠下的巨款,有條件還嗎? 既然都沒錢了,你們拿什么去養(yǎng)活這些奴隸?希爾頓了頓,似笑非笑地威脅道,我知道奴隸文書一般是由主人家藏在身上的,只有一些不值錢的奴契,才會在家里。當(dāng)然了,家里的契約,我也會讓人上門收取。 總之,要錢還是要命,各位尊貴的公爵,可得好好想明白了啊。 話已至此,面對著軍隊們白晃晃的兵器,還有誰敢拒絕? 就連亞歷山大公爵,也不得不忍辱負(fù)重地拿出了懷中的幾份奴隸的賣身契。 但這還不止,希爾竟是有備而來,不僅對他們家的奴隸人口數(shù)一清二楚,而且就連文書所在的位置也很確定。 也不知對方到底怎么知道的。 這些貴族們看了一場戲,平白無故就付出了巨大的人口代價。 但偏偏,那些軍隊虎視眈眈地送他們出門,讓貴族們連背后腹誹都不敢,只能灰溜溜地趁著馬車暫時先回家。 當(dāng)然了,回家之后知道那些廢棄的房產(chǎn)券,這些貴族會不會怒上心頭、起到吐血,就是后話了。 希爾清點(diǎn)完奴隸的契約,就讓人把這些東西燒了。 然后他去看了他的「好弟弟」。 諾德路易威斯頹然地坐在角落里,頭發(fā)散亂,看到他進(jìn)門,也只是目光微微觸動,但人依然坐在原地,沒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 希爾略有些惆悵。 其實(shí)原身和這位弟弟并沒有太多的交際,在諾德十八歲成年而被老國王接回王宮之前,希爾。從來不知道,他還有一位流落在外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