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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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裴云懷著心事,決定還是單刀直入,斯圖爾特先生,你應(yīng)該有鎮(zhèn)定型補劑的資源。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讓我使用。 斯圖爾特單手撐著額角,聞言不緊不慢地一笑。 他坐在單人沙發(fā)里,姿態(tài)松散,一雙狐貍眼恰好藏在頂燈的陰影里,顯得十分幽深。當時在白色戀人號上他喬裝成司徒,帶著鉆石眼鏡鏈,隨意地喝著酒和他們玩國王游戲時,就是這般模樣。 如潛伏在深海的鯨鯊,漫不經(jīng)心,卻對一切盡在掌握。 哦。他悠聲說,遇到了什么困難嗎?我大膽猜一猜腦控機甲? 裴云對他能猜到根本不意外,索性干脆承認了。 有意思,我一度還以為自己搞錯了。斯圖爾特低笑,實話實說,把尤畢帶回來的這些日子我也算把它里里外外研究了個透。不過除了聽它絮叨了一大堆關(guān)于你和元燿的事情,別的我是一無所獲。你的機甲,對你真的很忠心啊。 裴云并不打算告訴他猼訑?shù)氖拢何抑滥惆盐覀儙淼谄咝窍?,不是打算做慈善的。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成功駕馭腦控機甲,不久之后對上陳浣如和波旁時,也會多幾分勝算。這些利弊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當然。斯圖爾特懶懶地說,不過,我已經(jīng)在這上面背過一次鍋了,這次可要萬分謹慎啊。 裴云皺眉看著他。 我本來并沒有鎮(zhèn)定型補劑的資源,是在六年前裴夢將軍死后不久,意外在黑市中獲取的。斯圖爾特嘆了口氣,當時年輕,貪點小便宜,沒多想也就拿了,還研發(fā)了造夢機。后來就有傳言說,害死裴夢的人是我。我現(xiàn)在都懷疑,這事背后有人cao縱。 不過嘛,他又話鋒一轉(zhuǎn),現(xiàn)在看來,官方的說法也并非空xue來風。裴夢將軍或許并不是因使用鎮(zhèn)定型補劑而死,但駕駛腦控機甲的人的確是對這東西有依賴。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你和元燿也栽在這上面了,我身上的黑鍋豈不是又多了一個? 裴云皺眉,這斯圖爾特恐怕一顆心上長了七個孔,又黑又jian。他絕不是怕背鍋,只是想敲竹杠而已。 你想怎么樣?裴云直接問。 然而斯圖爾特卻不急,笑著說:來求我的是你呀裴云。拿出點誠意吧? 此時一道冷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何必跟裴云繞圈子,直說不就好了。 兩人同時抬頭,卻見加西亞從門內(nèi)走了過來。 他應(yīng)該也剛洗過澡,穿著煙灰色的長褲和白襯衫,松散領(lǐng)口露出來的皮膚還帶著水痕。昏黃的燈光下,寬松的白襯下隱約可見清瘦的腰線。 斯圖爾特從方才雙眼就沒離開過他,那雙笑瞇瞇的狐貍眼變得有些幽深。 加西亞卻根本沒看他,對裴云說:他想要你的腦控機甲。 裴云的臉色立刻有些難看。 斯圖爾特笑嘆了口氣:你看看,枕頭邊說的話扭頭就跟外人說。那句話果然不錯,怎么講的來著?最毒莫過 閉嘴。加西亞低喝。 我是絕對不可能把腦控機甲給你的。裴云直截了當說,斯圖爾特先生,可能會有人說你是亂世梟雄,但說到底你只是一個地下走私販而已。不要以為我忘了,幫助第八星系人民劫持白色戀人號的歹徒,就是你手下的雇傭兵。 加西亞皺了皺眉,而斯圖爾特卻笑了:話說的很重嘛。好,假設(shè)所有事情平安解決后,你打算把腦控機甲交給誰呢? 裴云冷冷看著他。 軍方?別忘了,陳浣如也是軍方的人。你已經(jīng)出來見識過真實的世界是什么樣了,不會還相信星際政府會保護普通民眾吧?還是說你打算像你的父親那樣,把腦控機甲重新藏起來,等幾十年后再引起一番波瀾混亂? 裴云冰冷地與他對視,片刻后一哂:時候不到,討論這些沒有意義。斯圖爾特先生,你真這么信心百倍,能敵得過陳浣如和波旁?或許在你染指腦控機甲之前,就已經(jīng)喪命第三星系了也說不定。 斯圖爾特噗嗤一笑,樂道:喲,不錯,你說得也有道理。 他琢磨了一下:行,我這里的鎮(zhèn)定型補劑你就拿去用。希望在兩個月后你能讓我看看,大名鼎鼎的腦控機甲究竟有多大威力。 裴云暗自舒了口氣,起身站起來告辭。加西亞也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 別送遠了。斯圖爾特在身后懶懶地說,孤枕難眠我等著你。 加西亞把裴云送到了外面的路燈下。 裴云。他站定后說,我知道你遇到了困難。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讓我?guī)湍恪?/br> 裴云對加西亞的感情很復雜。 最初兩人在首都星見面時,他是特別仰慕加西亞的,轉(zhuǎn)瞬間甚至還動過加入探索隊的念頭。但后來知道了加西亞和斯圖爾特的關(guān)系后,卻又難免產(chǎn)生芥蒂。 但他又很難把這份芥蒂宣之于口。 因為加西亞無論什么時候,似乎都保持著公正,從未因和斯圖爾特的關(guān)系而偏倚過。 我當然希望有人能幫我。裴云皺眉,但我就直說吧,我并不信你。我不能冒風險,讓斯圖爾特得到腦控機甲的圖紙。 加西亞淡淡一笑:腦控機甲的事,我并沒打算參與。我指的是幽靈機甲。 與其說是我?guī)湍?,倒不如說請你來幫我們。加西亞續(xù)道,關(guān)居的回憶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這種無法掃描定位的幽靈機甲很讓人頭疼。不久之后,我們一定會再碰上它。關(guān)于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麻煩,我有一些想法,你是優(yōu)秀的機械師,一定能給我很大啟發(fā)。 裴云一怔。 這些日子他滿腦子都是猼訑,雖然一直也惦記著幽靈機甲,但卻分身乏術(shù)。 當然。他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答應(yīng),又因方才自己的揣測而有些歉然,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加西亞平靜笑了下,拍了拍裴云,我的身份放在這,你提防也是應(yīng)該的。但我的目的也很單純,只想讓一切趕緊結(jié)束,讓我們的生活都回到正軌。希望萬事了后,我們還是朋友,還能一起去看遙遠星系的鉆石雨。 裴云心念微動。當時在首都星的宴會上,他和加西亞站在露臺的月桂樹下談起那些奇景,心中的確充滿了向往。 一定可以。他由衷說。 加西亞沖他一笑,回頭看了看: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的。呃裴云答應(yīng)了聲,忽然看到了加西亞扭頭時露出側(cè)邊的皮膚,那里似乎沾了點臟,你脖子上有點東西。 嗯?加西亞渾然未覺,又側(cè)了側(cè)頭,哪里? 這次借著燈光,裴云終于看清楚了。 暗紅色的,表面光滑,隱約還帶著荊棘玫瑰的精油香 裴云干笑了聲,我看錯了,您早點回去睡吧。 元燿做了個很長的夢。 他夢到了自己十四歲的時候,那年裴云十六歲。 當時他們還在上高中,但卻在不同的學校。他倆都還沒考下來機甲駕駛證,只能坐公共交通上下學。元燿每天都要多坐半個多小時的車,就為了等裴云一起回家。 那天他們?nèi)绯I狭塑?,裴云興奮地跟他說今天學校教制作機甲核模型了,他覺得特別有意思,以后可能想跟裴夢一樣當機械師。說著打開包就要給他看自己做的模型,誰知道直接從包里掉了封粉色的信出來。 呃?裴云也有些莫名其妙,拿在手里看了下,什么東西? 元燿看到那抹粉色就眼睛一跳,劈手搶了過來,直接拆開了。他動作粗魯,裴云趕緊攔他:哎你怎么動我的東西?萬一是學校的通知呢? 哪個學校用粉色的信封?他一目十行,果然不出所料,是情書。 他沒來由的心頭就一陣火氣,又煩又怒,忽然覺得整個車廂都悶了起來。手一捏就把信紙揉巴了,厲聲道:你每天都在學校干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去學習的??? 裴云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元叔附體了?到底是什么東西給我看看。說完劈手就搶了過來。 你元燿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氣,總之瞬間就看他不順眼了,我要告訴元叔! 嗐。裴云一看也知道怎么回事兒了,隨意把信收了起來,你告訴我爸干嗎?天要下雨人要戀愛,他也管不著自然規(guī)律吧。 元燿脫口而出:那你就不是人! 你他媽才不是人!裴云笑罵,哎我說你怎么回事兒?是擔心我談了戀愛,就不跟你玩兒了嗎? 說完就拿出自己的機甲模型,給元燿展示:你看我這個模型,是不是特別帥? 元燿現(xiàn)在哪還看得進去什么狗屁模型:你剛才把那封信收起來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答應(yīng)她? 沒有啊。裴云無辜,不然我扔哪兒?公共場合,亂扔垃圾不好吧。 元燿一怔,他聽裴云關(guān)那封信叫垃圾,心里忽然又開心了起來。可轉(zhuǎn)念一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個不認識的人覬覦著他的云哥,這又讓他憋悶起來。而且越想越可怕,他只知道這一個寫信的,那還有千千萬萬個沒寫信的人如果也喜歡裴云怎么辦? 他忽然就惶恐起來。這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他忽然就覺得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 裴云看著他時喜時憂、時清時白的臉色,愈發(fā)奇怪了:我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兒? 我元燿也說不上來自己這些擔憂從何而來,頓時更加憋悶了,云哥,就算你不喜歡這個人,但大概率以后也要戀愛的吧。 嗯?可能吧。裴云想了想,人總要結(jié)婚吧。要結(jié)婚,就得談戀愛吧。 元燿心里一沉,卻聽裴云又說:不過那些女孩子我都不喜歡。嬌滴滴的,一點痛就讓人哄著,很麻煩,像需要人精心伺候的小兔子。 元燿怔怔地聽著。女孩子難道不都是嬌滴滴的?不需要人哄的女孩子,他是沒見到過。所以裴云應(yīng)該是不會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了吧? 大概? 嗐,你問這些干嘛。裴云低頭,重新去琢磨他的機甲了,我覺得談戀愛還挺麻煩的,我是沒想出來談戀愛有什么好的。 元燿撇撇嘴,忽然湊到他耳朵邊:我知道談戀愛有什么好 裴云怔怔聽著,然后脖子就紅了,笑著打了他一下:滾開,誰跟你傳播的這些污穢思想! 元燿嬉笑著躲他,兩個人在座位上扭成一團,引來周圍乘客的不斷側(cè)目。拉扯間,他拽住了裴云的手腕。少年的身量還沒有長開,那腕骨清瘦修長,骨節(jié)分明。當他的手心貼住裴云手腕內(nèi)側(cè)的肌膚時,能感受到裴云有些急促的脈搏和心跳。 那時他只感覺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有些渴。 他們開竅得晚,之后元燿才明白,那時他的心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心癢難耐。 他從沒有忘記裴云說過的話裴云喜歡成熟而強大的人。 所以他討厭那些成熟強大又魅力十足的人接觸裴云。隨著他們一點點長大,這些人似乎越來越多了,辛普森、加西亞、斯圖爾特,還有哪些他不知道的甲乙丙丁。 然而遺憾的是,他自己并沒有長成裴云喜歡的樣子。他的性格驕縱又霸道,還很幼稚,這些他都知道。每次兩人鬧完脾氣后,裴云來哄他時,他心中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慌。 你現(xiàn)在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麻煩呢? 你這次哄了我,照顧了我,那下次呢? 還有下次嗎? 這陰暗的擔憂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甚至在他與裴云針鋒相對的那些年里,愈演愈烈。他甚至會刻意地挑釁裴云,看他發(fā)怒然后又妥協(xié),仿佛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是特殊的。 但幼稚的喜歡不能長久。 他之前錯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這一點了。 回憶如海浪,退去又上涌,逐漸從往事中將他托起來,送到了清醒的邊緣。在迷蒙中元燿眨了眨眼睛,怔愣地看著頭頂醫(yī)療艙淡淡的藍光,有種大夢一場的恍惚。 一只手探進來,握住他冰涼的指尖:元燿? 元燿緩緩抬起頭,看到了站在醫(yī)療艙前的裴云。青年蒼白著臉,眼底深處滿是擔憂。 元燿借力坐起來,揉了揉腦袋,只覺渾身仿佛被重組過。特別是大腦,雖然不再痛了,卻遲鈍又空白,好像干什么都要反應(yīng)一下。 你他變了臉色,心不斷往下沉,你給我注射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元燿的鬼畜思維:你喜歡成熟的人。但我不成熟。所以成熟的人都該死。 所以大家應(yīng)該都能猜出來加西亞脖子上是什么吧?(doge臉) 第110章 冷戰(zhàn) 咣當,元燿用力錘了下椅背。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元燿臉色還白著,眼睛卻被怒火燃得異常亮,為什么要給我用鎮(zhèn)定型補劑?你就這么不相信我能靠自己的力量駕馭猼訑嗎?! 裴云僵站在旁邊,按耐著心中起伏的情緒,盡量緩聲和他說: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看你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還沒弄明白究竟該如何訓練才是最科學的,應(yīng)該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元燿怒視他,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兩個月以后,斯圖爾特就要帶著艦隊前往第三星系了。如果那時候我們還沒法駕馭猼訑,那到時候我們能干什么?站在旁邊給他喝彩嗎? 裴云本來心里就事多,被他這么一吼頓時氣也起來了,不可思議道:元燿,那如果沒有猼訑呢?我們難道就不跟他去第三星系了,不為我爸復仇了?再說斯圖爾特這么大張旗鼓的興兵,一定是要和整個第三星系徹底開戰(zhàn)的,難道你要被他利用、向那些無辜的第三星系民眾開槍嗎?我們的仇人只是陳浣如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