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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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發(fā)射器真正的功能還沒派上用場,卻 裴云的臉也瞬間洇出紅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不是吧,這也害羞?老板娘嗤笑著問,你倆在一起多久了?親過嘴嗎?上過床嗎? 二人: 問一些別人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很好玩是吧? 店內(nèi)本來昏昏沉沉的食客們此時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竟紛紛嬉笑著向他們看來,拖長的聲音起哄起來。 老板娘夠仁慈啦,兩個上層的小哥臉皮太薄 之前來的有個男人,當(dāng)眾把他老婆的內(nèi)衣都扯斷了呢 快點兒啊別浪費老子時間。 元燿瞪向老板娘:你經(jīng)常羞辱客人們來抵飯費嗎? 這怎么能叫羞辱呢 老板娘的臉隱藏在一片煙霧背后,朦朧似幻。 在這種地方,錢哪里有一時的快樂重要呢。 他們的日子時時都浸在臭水溝里,清醒的每一刻都是折磨,唯有無窮無盡的多巴胺刺激能讓他們體會到生活的意義。 這些人的大腦已經(jīng)被蛀空了。 元燿有些羞惱。他和裴云本來只是隨便挑了家店進(jìn)來吃口東西,誰知道這些拉甘星人竟然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這是他期盼已久的第一次約會,還沒開始就被毀了個干凈。 不吃了。他猛地站起身,我們 裴云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窗外的一片粉紫色的霓虹染上了青年半邊的側(cè)臉,讓那纖長睫毛下的淺棕色虹膜也映出了華彩曖昧的柔光。他半抬著頭的畫面,那么美麗,像用濃艷水彩潑灑勾勒出的一只仙鶴。 元燿呆呆地看著他,差點兒忘記了呼吸。 他聽裴云輕聲說:別忘了,這是你和自己喜歡人的約會。 裴云的聲音很低,似乎是不想讓別人聽到,如輕飄飄的蛛絲般纏著他的耳膜:約會的時候,如果有機(jī)會能親近自己喜歡的人你會拒絕嗎? 元燿的五臟六腑被這句話轟然點燃了。 他嗓子里似有一片著了大火的山林,天干物燥,而眼前的人是縱火的源頭,又是唯一的水源。他幾乎是被誘惑般地抬手,拖住了裴云的下頜。 食指尖,難耐地?fù)軇恿艘幌露股系哪敲逗陉资敗?/br> 但他還殘存著最后的理智,啞聲道:但你會討厭嗎? 他當(dāng)然無法拒絕,裴云就像是他的成癮性藥物。然而他同時也怕,怕絲毫的逾矩不敬都會引來裴云的不快。 因為深入骨髓的喜歡,才有如此的膽怯和克制。 在他熱烈專注的凝視中,裴云短暫地猶豫掙扎了幾秒后,終于低聲回答:如果如果我是你喜歡的人,如果我也喜歡你 我應(yīng)該,不會討厭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元燿猛地用力把裴云往身后的墻上一推,沖著他的耳側(cè)狠狠附頭下去! 在這骯臟混沌的小餐館里,迷離的光影交錯,二人緊緊依靠在斑駁的墻面上。高大的少年姿勢霸道又充滿占有欲,他把懷里的人牢牢錮在自己的胸膛與墻面之間,絲毫不給身后人半分窺伺的機(jī)會,像只護(hù)食的黑豹正在品嘗饕餮。而從背后看,唯有那緊繃蓄力的背肌、和強(qiáng)悍的進(jìn)攻姿態(tài),才隱約泄露了他此時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蝕骨迷情。 而在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隙之中,氣氛更是飆升到了炙熱的程度。 裴云腦袋里的弦早在元燿低頭過來的時候就斷了,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方才那一刻的大膽出格而懊悔,元燿就的唇齒就已經(jīng)含住了他的耳垂。 舌尖柔軟濕熱,卻又粗糙,那奇異的觸感如海嘯般往裴云的耳內(nèi)灌去。他似乎難耐地低叫了一聲,下意識想側(cè)頭避開,卻又被霸道的少年捏住下巴固定在了原地。 他無處可逃,神魂出竅,只能在原地掙扎、彷徨、迷茫著。 元燿的技術(shù)不咋樣,所以這一刻被拖的格外漫長。裴云連頭發(fā)絲兒都在抖,被迫感受著此時此刻的每分觸動。 這與他們之前叼一張牌時的感受不太一樣。 上次他們雖然也是在做游戲,但彼此都清楚地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但這次,他卻是被當(dāng)作了元燿喜歡的人。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這層關(guān)系在,他感覺元燿的動作似乎更熱烈大膽了些,每個舉動都帶著濕熱的情動 這顛倒錯位的認(rèn)知,讓他的心臟和耳根一起,酥麻又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元燿才微微抬起頭,對著他的耳膜深處輕喘了一聲。而裴云早已汗如出漿,閉目凝了下神,才敢緩緩睜開眼睛。 元燿深邃英俊的五官浸沒在陰影里,唯有那雙瞳孔亮得不可思議。他飽滿的嘴唇濕濡著,唇齒間正叼著那顆黑曜石耳釘。 他們二人通身都沐浴在溫?zé)嵊殖睗裰?。仿佛是共同穿過了一片廣袤的熱帶雨林,終于在晨霧之中相逢。 元燿將耳釘吐在了手心,啞聲說:云哥 裴云心神一顫,似被提醒了自己究竟是誰。 他避開元燿的眼睛,望向店內(nèi)的其他人。方才圍著他們的食客竟早已各做各的事情了,他們的大腦早已被過度刺激,無法在同一件事情上集中太久的精力了。就連剛才提出這個要求的老板娘,都靠在墻上吞云吐霧著,嬉笑呢喃著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裴云匆匆拿走了柜臺上的食盒,大步搶出了小餐廳。 午夜的街道濕涼,一股風(fēng)吹來,終于吹散了他腦內(nèi)的混沌。 而還沒等他理清思緒,背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已經(jīng)被大力扯著轉(zhuǎn)過了身。 元燿微喘,似還沒從方才的情熱中抽身,濃烈地逼視著他:云哥,你生氣了? 說什么呢。裴云強(qiáng)笑,我有什么可生氣的。 元燿皺起了眉,露出了個微微茫然的神色。他也不知道裴云有什么可生氣的,但他的直覺就是這樣,而這個直覺讓他很慌張。 兩人僵立在原地,還沒來得及整理清彼此的情緒,就聽背后又傳來門的開合聲。 小哥們,剛才很激烈啊。醉漢滿嘴塞著披薩,沖他們裂出個笑,我看有個地方,很適合你們倆去。 第66章 逃離美麗新世界 時間就算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深夜,拉甘星底層的街道也并沒有半分困倦的意思或不如說,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這片土地永遠(yuǎn)沉浸在半夢半醒的自我放逐中。 裴云和元燿依照醉漢的指引,順著霓虹燈影往前走去。他們之間一直沉默著,只能聽到鞋底踩在雨水中的啪嚓聲,和夜色里飄渺的布魯斯音樂。 據(jù)說不遠(yuǎn)處的地方有個酒吧正在做行為表演,醉漢強(qiáng)烈推薦他們?nèi)デ魄?。元燿本來計劃好的約會早就泡湯了,左右也沒什么事做,就按照醉漢的推薦信步往前走去。 他只是很想,牽一牽裴云的手。 你說裴云忽然開口了。 ???元燿瞬間緊張起來。 然而裴云只是看著遠(yuǎn)處的夜色,神色有些迷茫:為什么會有人過著這樣的日子? 如果厭惡,他們明明也可以離開拉甘星,哪怕輾轉(zhuǎn)在一個個太空站里做個底層的搬運工,過得也比這里干凈些。 然而這些人,只是心甘情愿地墮落下去,看著自己和這座城市的下半層一起爛掉。 或許是星際社會發(fā)展的太快了吧。元燿想了想說,地球文明的建立花了上萬年的時間,然而星級文明卻只花了短短百年。跟不上的人,只能被拉下。 或許那些劫機(jī)的歹徒們說的對,星際大遷移并不是人類文明的一次重新洗牌,而是進(jìn)一步的割裂。如今社會的鴻溝已經(jīng)到了無法逾越的地步,而拉甘星上這聳立高樓的上下層文明,就是對那社會鴻溝最好的具象化詮釋。 你看過一本書嗎,《美麗新世界》。裴云低聲喃喃,拉甘星人的生活狀態(tài)讓我想起了那本書的寓言人性自由和娛樂至上的盡頭并不是烏托邦,而是馴化。我們享受著的所有超科技媒介,從地球時代的電視到如今的全息投影,都改變著我們的思維方式,讓我們進(jìn)一步扁平、淺薄或許拉甘星人的現(xiàn)狀,就是我們最終的命運 元燿沉默地聽著。他對社會學(xué)不感興趣,對裴云這一通話也一知半解,但他清楚裴云心底深處究竟在恐懼什么。 云哥。他伸手握住了裴云冰涼的指尖,這個世界會怎么發(fā)展,我們管不著。但我們的思想和意志,不會受到任何東西的掌控。 在少年火熱的掌心中,裴云的手指痙攣了下。 他知道元燿聽懂了。 地球時代的時候,信息大爆炸給人們的影響尚只是表面、外力、形式的。然而到了如今,從全民普及的個人終端,到能直接cao控人精神的造夢機(jī)和精神補(bǔ)給,人的心智正在從根源上被馴化著。 再一直堅定的人,在這種馴化面前也難以保持清白。 比如他,又比如裴夢。 他們?nèi)绱似D苦地追尋著當(dāng)年的真相,不僅是想還裴夢一個清白,更想要的是掙脫這星際時代的美麗新世界,掙脫這娛樂至死的烏托邦。 其實我不討厭拉甘星。元燿望著漆黑街道的盡頭,破爛樓宇的一側(cè)此時閃爍著銀亮的淺淺光輝,那是他們頭頂?shù)木薮笕V告所投下的一點光芒,在這我感覺不到淪陷的失控。我看著拉甘星人,我可憐他們。但我知道自己和他們不一樣。 因為有你在我身邊,他在心里悄悄說。 裴云低聲笑了下。片刻后,又嘆了口氣說:抱歉啊,明明是你的約會,我卻在說這些不相干的事情。我調(diào)整一下。 沒事兒!元燿連忙說。 他語氣太過堅定,惹得裴云又忍不住笑了:怎么會沒事兒。等你真和自己喜歡的人出來約會的時候,難道也會討論這些無聊的話題嗎? 唔 高大的少年平視著前方。他下頜和脖頸處的皮膚泛著紅,那紅或許來自街燈的虹影,又或許是心底泛上的羞赫。 我覺得會。 我喜歡的人,應(yīng)該會和我這么牽這手,然后聊起這些事兒。 他握著裴云的手,堅定的收緊了下。 裴云的心頭被猛地扯了下。方才短暫的茫然失落消散,他仿佛瞬間又回到了那骯臟小餐館的角落,渾身被潮濕悶熱的情愫籠罩。 而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街的盡頭。 街角有一處長長的臺階,上面坐滿了不少人。一股股迷離的煙霧自人群中升起,他看到有男有女依偎著坐倒在地,都癡癡地仰望著半空中的投影。 全息畫面懸浮在半空中,瑩亮的反光映在每個如癡如醉的人臉上。在那片虛擬的影像中,他們看到了百年之前的地球母星,看著它在機(jī)甲舷窗中慢慢變小,最后被宇宙吞噬。他們看到拉甘星的高樓平地而起,下層社會的人們仰頭看著日光消失在他們頭頂?shù)匿摻铊F鑄叢林中,自此長夜永存、白晝消逝。 裴云和元燿并肩站在人群的邊緣,無言地看著空中的畫面。 這是紀(jì)錄片嗎?裴云怔然喃喃。 他們旁邊有人聽到了這句話,轉(zhuǎn)過了頭去。那是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只是眼影和眼線已經(jīng)暈成了一團(tuán)黑墨,她咧嘴沖二人笑著,神色頹唐又瘋癲。 小傻子,哪里會有人拍我們的紀(jì)錄片呢?她癡癡笑著,那是人的記憶啊。 她指著,讓兩人向前方看去。原來此時有個人正閉目坐在人群盡頭,他額角兩側(cè)粘了芯片,連著旁邊的全息投影儀。而那些投放在空中的畫面,全部來自那個男人腦海中的回憶。 那男人閉目,時而痙攣般地笑,時而如孩童般哭泣。片刻后他自己睜開眼睛,一把扯掉了頭上的芯片,踉蹌隱入了人群中。 這是場記憶影院。他們身邊的女人懶懶地道,真是的,為什么要想這些事情呢,平白毀了我一晚上的好心情。 她呲著牙哼笑,把頭扎進(jìn)了旁邊男人的肩膀里,拖長聲音撒嬌。 可裴云剛才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水光。 有主持人拿著聚光燈,隨意在人群里找著人,被點到的人就要上臺去分享一段自己的記憶。主持人也會給出主題,有最尷尬的回憶,最痛苦的回憶,最快樂的回憶,還有最無奈的回憶。 他們看到有人分享了喝醉酒和小姨子偷情的記憶,那火烈熱辣的肢體互動引得人群一陣陣噓聲起哄。但緊接著捉j(luò)ian的人趕到,喝醉的倆人一個激動竟當(dāng)眾吐了對方一頭一臉,又引得下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之前介紹他們來的醉漢也上去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他曾經(jīng)竟是個獸醫(yī),只是星際時代養(yǎng)動物的人越來越少了,而給牛羊豬馬看病的工作也完全可以由機(jī)器人來代替。男人失了業(yè),關(guān)閉了第二星系的診所,來拉甘星上尋找機(jī)會。 他入住拉甘星下層的那一天,那一棟高樓還沒有封頂。他提著行李站在破舊的門洞前,瞇眼逆著刺目的陽光,仰頭去看聳入云霄的金屬樓體。 那時人們聽到了他心中所想的話。 最多三年。他那時想。老子也得搬到頂上去。 這小子竟是個獸醫(yī)!忽然有人喊,老子上周還找他看病呢! 哈哈哈哈你他媽真是條狗 裴云和元燿坐在人群里,跟所有人一起笑,在身旁有人落淚時沉默。夜更深了,伏特加的酒味愈發(fā)刺鼻了,煙霧的粒子飄躍過空中,讓全息投影的畫面都變得破碎朦朧起來。 直到有一道詞目的亮光忽然照到了裴云的身上。 裴云被照得下意識地瞇了下眼睛,那時他聽到主持人問他:你最愧疚的一件事,是什么? 第67章 裴云最懊悔的事(上) 裴云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去看元燿,而元燿顯然也沒想到他們會被點到,眉頭也皺了起來。 別去。元燿扯了下裴云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誰知道他們這個芯片是什么東西,會不會盜取咱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