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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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用力吐了口氣。 自作多情,裴云,你自作多情這個毛病,究竟什么時候能改? 你們已經(jīng)是針尖對麥芒的死對頭了。哪怕是小時候,元燿也只是你的弟弟。 你究竟在想什么?內(nèi)心深處在因什么而隱隱悸動? 簡直是令人不齒。 裴云深恨,用力關(guān)上了水籠頭。 他赤腳走出了淋浴間,心不在焉地用毛巾隨便擦干了身上,四下找了找卻沒發(fā)現(xiàn)吹風(fēng)機,但他不打算管元燿借,滿心只想快點逃離這個滿是元燿味道的地方。 裴云拉門出去,匆匆說:我洗好了。 然而后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元燿已打斷了他:頭發(fā)不吹?過來。 屋里的大燈不知何時被元燿關(guān)了,只留了四角暖黃的壁燈,散發(fā)著朦朧又曖昧的光暈。而元燿正靠站在書桌前,手里拿著吹風(fēng)機,用下頜沖裴云點了點自己面前的椅子。 過來吹頭發(fā)。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裴云僵硬地站著。他的理智在叫囂著拒絕,嘶喊著讓他不要忘記元燿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伤哪X袋卻像被一團云靄給籠罩了,再無法思考,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元燿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元燿輕輕撥弄了下他的碎發(fā),給他吹起了頭發(fā)。 最新款式的吹風(fēng)機被做成了梳子的形狀,梳齒兩壁均有細密的風(fēng)口,像男子這般的短頭發(fā)幾乎十幾秒就能夠吹干。 裴云只覺溫?zé)岬娘L(fēng)吹著自己的發(fā)絲和頭皮,隨之而來的還有元燿修長的手指探入他的發(fā)間,輕輕揉波著他的發(fā)絲,指尖劃過他的皮膚。 脖頸的皮膚再次guntang起來。 裴云僵硬地繃緊了后背,抿起唇角。 十幾秒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裴云剛想起身,卻忽被元燿摁住了。 年輕男孩子的五指修長卻有力,緊緊摁在他的肩膀上,帶著霸道又不容執(zhí)著的意味。裴云一愣,正想掙扎起身,卻忽聽元燿開口了。 那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微啞和柔軟。 云哥。他低聲叫。 裴云只覺轟地一聲,像有個宇宙在腦內(nèi)爆炸了,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云哥,云哥,他已經(jīng)多久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了? 久到那個如此叫他的人,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為什么?他恍惚想,為什么元燿會這么叫自己?難道是又在叫他那只貓?可是貓又不在這里 腦子里千思萬緒,比宇宙大爆炸還要兵荒馬亂幾分,還沒想明白,元燿已不容執(zhí)著地按著他,把他轉(zhuǎn)了過來。 年輕男孩的半張臉沉浸在黑暗中,半晌臉在昏黃的光線中。他漂亮的眼中閃爍著浮沉的光影,仿若落日最后一絲的余暉,如若細看,還能察覺其中浮動不定的些許慌亂。 云哥。他又輕輕叫了聲,對不起。 裴云啞然看著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么? 就迅光展示的那個事兒真是你誤會了。元燿說的有些艱難,似還有些尷尬無措,但還是一字一句堅持說了下去,剛開始我就是在氣頭上,所以想要搞你。但后來看你這么重視這次展示,我就放棄了,你別聽韋里在那瞎說。你展示失敗,我也替你不爽。 裴云怔怔回看著他。 元燿說這兩句話,幾乎用盡了一生的意志力,簡直是如立針氈。偏偏眼前的人還半晌沒反應(yīng),他等了會兒頓時怒了:你到底什么意思,說清 真的么?裴云反問他。 元燿愣了:什么真的假的? 我問你,裴云深吸了口氣,你真的替我不shuangma?如果迅光展示成功,你真的會替我感到快樂嗎? 元燿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痛意,他沉默了一瞬后,低聲道:不會。 如果迅光的展示成功,會有無數(shù)人向你拋來橄欖枝,辛普森那老頭不就是其中之一么?元燿苦笑了下,你打算去哪兒?第三星系?還是比那更遠的地方? 裴云默默看著他:你不想讓我去嗎? 元燿下意識地嗤笑了聲。他似乎本能地想說一句刻薄冷酷的話懟回去,然而似乎也不愿毀壞二人難得的平靜,思琢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如果我說愿意讓你去,那就是在扯淡。他的聲音低沉,裴云,你自己忘了么?你答應(yīng)過要和我一起從軍,我做最厲害的駕駛員,你做最厲害的機械師。你制造出來的機甲,一定比夢哥的猼訑還要厲害,只有我能駕駛九大星系,更廣闊的宇宙,沒有我們?nèi)ゲ涣说牡胤健?/br> 裴云的嘴唇微微顫了下。 可你為什么那么輕易的就放棄了?元燿的語氣忽然就激動了起來,應(yīng)為夢哥么?嗯? 裴云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元燿,我知道你無法理解我。但自從自從我爸他死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事也并不是你盡力了就能夠做到,成年人的世界非常復(fù)雜。你有首長,你可以選一條任性的路;我只有自己,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能夠平穩(wěn)走下去。 你還有我! 元燿雙手猛地托上了裴云的下頜,蠻橫地把他的頭抬了起來。 猝不及防,裴云撞入了元燿的眼睛那雙在黑暗中流淌著耀眼流光的眼睛,比九大星系任何的星辰都要明亮。 令他心神震動不止。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元燿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繼承了夢哥關(guān)于【意念cao控機甲】的研究,很可能當年陷害過夢哥的人還會來陷害你。但你不用怕,你還有我,我會把那個人從幕后揪出來,讓你可以放心大膽地沿著那條光明之路走下去,再不用躲躲藏藏! 裴云無言地看著他,眼神吃驚又復(fù)雜。 既然都說到了這里,元燿索性也豁出去了,一股腦地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打算躲到第三星系去,躲到那個幕后黑手的勢力范圍之外,再在學(xué)校里緩緩進行【意念cao控機甲】的研究。但你躲的了一時,躲的了一世嗎?常言怎么說來著,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裴云本是怔怔的,聽到這忽然笑了。 笑屁啊。元燿有些羞惱。 沒什么。裴云又低低笑了兩聲,常言都說出來了。 他輕輕抬手覆上了元燿的手背,輕輕拍了拍,嘆息了聲:謝謝。 千言萬語,誤以為表;百般情緒,難以言喻。 他的心中酸楚甜蜜苦楚期待交織為了一團漿糊,能到嘴邊的,唯有這二字而已。 然而這話聽在元燿耳朵里卻完全變了意思這簡直就像是真情表白了一通后,被人發(fā)了好人卡一樣,頓時變了臉色:謝什么謝啊!你就沒點兒別的話說嗎? 裴云又有點想笑:你今天怎么忽然跟我說起這些了?你以前不是認定了,我是個冷酷又自私自利的人么? 元燿似有些窘,收回雙手抱在胸前,半晌后低咳了聲:你不是不是還給理事長寫申訴信去了么我就收回之前較為潦草的判斷吧。 裴云又笑了。 你別把話岔開啊。元燿急得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我剛才說的話,你怎么說? 他蹲下來,正好與裴云平視,雙手也因急切搭在了裴云的膝蓋上。 像極了站起來扒主人手的狗狗。 裴云的心底已經(jīng)柔軟成了一團,他像躺在溫暖舒適的棉被中,或漂浮在晴日的云端。他放松到了極點,答應(yīng)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了,就差脫口而出。 然而還是被最后一絲理智給拉住了。 你都猜對了。裴云看著元燿,目光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你猜對了我打算去第三星系的原因,猜對了我所有的計劃但我還不能答應(yīng)你。 元燿臉色剛一變,又被裴云制止了:別急,聽我說。我的確打算繼承我爸的研究和實驗,這是不變的事實。如果沒有找到當年的幕后之人,我就不可能在第一星系進行研究風(fēng)險太大了。但我的計劃也不可能因為咱們沒有找出真兇,而一直推遲下去。 元燿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神也沉了下去:所以在我沒找到那幕后黑手之前,你都不能答應(yīng)我。 對。裴云頓了頓,又改口了,也不對。 是我們。他輕聲,卻堅定地糾正了元燿的話。 第37章 輕輕一吻 六年過去了。他如躲避夢魘一般逃避著父親死亡的真相,不去理會別人對父親的詆毀,還有那些如附骨之疽的謾罵。他麻痹自己,直到有一天徹底麻木,往事在他心中再激不起半點波瀾。 他告訴自己,不用在乎。當有一天意念cao控型機甲再次升入太空時,便是最好的昭雪。 然而怎么可能不在乎? 名譽墻上那空白的一片,似乎也鏟在了他的心上。 或許就像裴夢所說的,傳統(tǒng)機甲只能帶人走到第九星系邊界。更廣闊的太空,需要變革創(chuàng)新和人類的無畏。 而對他來說,逃避也只能帶他走那么遠了。更多的路,需要直視真相的勇氣。 而在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元燿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他似有些不可置信,放在裴云膝蓋上的手驟然收緊了,急聲問:你是說 我愿意和你一起找尋真相。裴云一字一句說,能不能找到另說,但起碼要嘗試。 元燿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了裴云。 少年急促激動的呼吸就在耳畔,燙得裴云的心跳驟然加快了。一瞬間,所有的星云褪色、長風(fēng)不吹、萬物止息,世界的盡頭、滄海桑田之中,是他那無法掩飾的怦然心動。 那一聲怦然的心動,從他的少年一直持續(xù)到如今,或許往后也無法停止。 而對于元燿來說,裴云溫?zé)岬捏w溫那么近。他上一次如此親密地擁抱裴云,仿佛已是經(jīng)年以前的事情了。 感受懷中人的呼吸,他放在裴云背上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著收緊了。 擁抱的那一瞬間,有兩個人同時失了神,彼此卻又都勉強壓抑。 調(diào)整了下心緒后,元燿放開了裴云,沉聲說:既然說到了這里,有個事你要知道。 他言簡意賅,把自己去流浪星球碰到了造夢機,又與斯圖爾特通話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后問:你怎么想? 裴云沉思了片刻后,終于在元燿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了:你是怎么躲過學(xué)院宵禁的? 元燿無語了,你職業(yè)病能挑個時候發(fā)作不?我跟你說正事呢! 裴云哼笑了聲:宵禁難道不是正事?當時布里奇教授把你私自出行的記錄甩到了我臉上,告訴我這就是你外出購買作弊工具的證明,說得我啞口無言。 元燿一梗。他自知理虧,磨蹭了半晌,難得低下了頭:好了嘛,我一會兒跟你說這個你先想想斯圖爾特這個事? 裴云拍了拍他:這么大的事不能急,要從長計議,這一會兒功夫肯定琢磨不出來什么。時候也不早了,先睡吧。 誰、睡覺? 元燿愣了。 他怎么可能睡得著?他現(xiàn)在心里簡直有一萬匹馬在左右狂奔,又有一千只小鳥在吱哇亂叫。滿腔即是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又是躊躇滿志的亢奮,再熬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困,哪兒想睡覺? 然而眼看著裴云已經(jīng)站起來,他一急,脫口而出:留下來吧! 裴云一頓,詫異地看向他。 說出去的話像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元燿頭皮發(fā)麻,硬是擠出了個僵硬的笑:還記得么,咱倆小時候經(jīng)常擠在這一屋睡,我就是想著當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當我沒說。 裴云沉默了下來。 元燿簡直心跳如鼓。他滿心忐忑,生怕裴云對他那點兒小心思起疑心。然而忐忑之下又有些氣惱:小爺我都開口邀請你了,你還沉默著猶豫什么呢你 所幸短暫的安靜后,裴云抬頭,沖他笑了笑:也好。 元燿猛地松了口氣,然而匆忙之下卻沒發(fā)現(xiàn),裴云的表情也有些緊張僵硬。 時間的確不早了,兩人都洗漱過后,并排躺到了床上。 然而元燿拉滅了燈后,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死寂尷尬。 他們小時候心無雜念,玩兒累了就會滾成一團在床上呼呼大睡。然而現(xiàn)在,兩人都各自安懷鬼胎,彼此距離有八丈遠,如木乃伊似地直挺挺躺著,生怕對方會聽見自己哪一聲的呼吸重了。 曖昧像是細如發(fā)絲的一根弦,風(fēng)吹草動,都能撩動它。 死寂一直持續(xù)著,直到元燿忽然笑了聲。 笑什么呢你? 元燿輕咳了聲:沒、沒什么。 說啊。裴云側(cè)頭看向他,想到什么了? 真的沒什么!元燿卻又忍不住樂了聲,就是忽然想起來,小時候,我第一次咳,早上起來以為自己尿褲子了,羞得不愿意起床,還是你把我從被子里扒拉起來,然后給我講了怎么回事。 裴云一怔,頓時也想了起來。 小時候元世勛忙,自己是又當哥又當?shù)獱d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然而自己卻對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產(chǎn)生了那樣的心思 裴云心里有淡淡的酸楚,卻也忍不住跟著低笑起來:我比你大個兩三歲,這種事情自然早懂一些 誰知元燿聽了一愣,語氣瞬間沉了下去:你第一次的時候,夢到了誰? 裴云也一愣:夢到了誰?那個事到年齡了都都有,還非得夢到誰?你夢見誰了? 元燿嗆了下,忙掩飾般地含混道:算了,不早了,趕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