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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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還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酒后或者有心臟病的話,不能起飛啊。 元燿胡亂應(yīng)了聲,匆匆向自己的機甲走去。 也不怪他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實在是他太久沒回老宅子住了。自從考上星際皇家學(xué)院后,他就搬去了【GD688】星球上的宅子獨居。而裴云要不是就是住校,要不就是回裴夢生前留下的房子里住,也再沒有留宿過老宅子。 這是他們成年之后,第一次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不知道裴云那屋有沒有打掃啊 元燿神思恍惚地揮手打開了輕甲的門,整個人飄了進去。 不對,就算元世勛邀請裴云來住,他還不一定答應(yīng)呢,他肯定要躲著自己媽的,怎么讓他答應(yīng)呢? 元燿云里霧里地站在原地發(fā)了4、5秒的呆,隨機驀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來。 每次踏入機甲,內(nèi)飾燈都會亮起,輕甲的人工智能語音會自動啟動向他問好。 為什么現(xiàn)在依然一片黑暗,什么聲音都沒有? 元燿猛地抬頭,眼中雪亮的明光乍現(xiàn)。他身子猛地一擰,如驀然縱身撲擊的野豹般撲向了艙門。然而他再快,還是慢了一秒,輕甲艙門已經(jīng)轟然緊閉。 他被禁錮在了自己的輕甲內(nèi)。 元燿抬手按上緊閉的門縫,扭頭望入黑暗,冷冷地開口:誰? 下一瞬,一道華光驟然于機甲內(nèi)亮起,元燿被刺得下意識地瞇了下眼睛。此時只聽一道聲音響起,卻不是輕甲一向的少年音,而是懶洋洋、略帶慵懶的青年男子聲線。 喲,元先生好啊。 元燿定定地站在艙門之側(cè),嘴角緊抿沒有吭聲。 那男人的聲音笑了下:別那么緊張,我可是受邀前來見你的啊。 元燿一頓,緩緩問道:斯圖爾特? 男人隨意嗯了聲,竟就這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元燿冷冷地環(huán)視了一圈,嗤笑說:你膽子好大,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在星際皇家學(xué)院的停機坪上劫持住我,你想干什么? 首都星曾經(jīng)發(fā)出公告,為這個男人懸賞了六個億。畢竟他掌控著九大星系的最大地下走私網(wǎng),坐擁無數(shù)流浪星球自由集市,數(shù)不清的掮客、黑市醫(yī)生、科技鬼才和走私販爭相為他效忠。 星際流傳著很多關(guān)于他的傳說,卻都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版本只因這個男人實在太過狡猾,見過他樣子的人,不是成為了他忠實的擁躉者,便是成為了冰冷的尸骨。 前些日子元燿把那個流浪星球上的經(jīng)理揍得頭破血流,并讓他給斯圖爾特帶話時,其實并不報希望這位大名鼎鼎的走私販子會主動聯(lián)系自己。 沒想到,這條滑不溜手的黑市巨鱷這次竟主動送上了門來。 劫持你?斯圖爾特笑了,可別冤枉我了。首都星給我按上的莫須有罪名已經(jīng)夠多了,我可不想再背一個劫持幼童罪。 元燿: 哦。斯圖爾特又補充,如果你想好好地跟我聊上幾句,我勸你最好別用個人終端聯(lián)系他人。畢竟是你要請我來的,如果這么斷客人的后路,有點說不過去吧? 元燿一直緊扣在門縫上的手一僵,片刻后緩緩放了下來。 所以,斯圖爾特笑瞇瞇地問他,我聽說你對我新研發(fā)的【造夢機】有些不滿?還因此大鬧了一場我的會所? 元燿冷冷地說:【造夢機】在未經(jīng)我授權(quán)的情況下,竊取了我的個人信息。 斯圖爾特聞言,竟然哈哈一笑:真不愧是星際皇家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對信息安全這么警惕但放心吧,我還不至于用一臺娛樂機器,來竊取你們所謂的機密情報。我可不沒這么掉價。 元燿心頭一緊,立刻追問:那為什么我在【造夢機】制造的場景里,看到了我認識的人? 如果【造夢機】沒有連入他的個人終端、竊取了他的記憶,又怎么能知道他與裴云的關(guān)系? 斯圖爾特微哂,反問他:這可是我的核心技術(shù),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元燿冷笑:什么狗屁核心技術(shù),不過就是一個加強型的【鎮(zhèn)定型補劑】。 斯圖爾特話頭一頓,竟然沒否認,半晌后低低笑了:小屁孩,還挺聰明。 沒想到艾麗的猜測竟然對了! 當時他們幾個人在流浪星球上的時候,艾麗就曾經(jīng)猜測過,所謂【造夢機】就是一臺現(xiàn)實加強版的大型鎮(zhèn)定型補劑。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猜測,他們幾人也不至于大鬧會所,元燿更不至于強烈要求見斯圖爾特。 六年前,裴夢駕駛【猼訑】墜毀在第九星系,后來有證據(jù)表明,裴夢在出發(fā)前的確出現(xiàn)了過量使用鎮(zhèn)定型補劑的后遺癥。 但奇怪的是,官方渠道的鎮(zhèn)定型補劑在使用前是需要用戶授權(quán)的,然而裴夢的個人終端里卻沒有發(fā)現(xiàn)授權(quán)書。 那裴夢的鎮(zhèn)定型補劑是哪里來的?有誰知道他使用過鎮(zhèn)定型補劑?是誰向他介紹了非官方的購買渠道? 所有的問題,重重的疑團,六年前調(diào)查裴夢的人卻像睜眼瞎了一般,當沒看見。 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強行按下了水面下的種種暗潮洶涌。 第34章 黑市小白花 聽到斯圖爾特承認造夢機與鎮(zhèn)定型補劑有關(guān),霎時間六年以來所有的困惑、不解、憤恨、無助一股腦地涌上了元燿的心頭,他整個人都似被卷入了場肆虐的龍卷風(fēng),身心都要被撕扯開來。就連此時閃爍在機艙內(nèi)的明亮光芒,都像是對他的嘲諷。 他恨到了極點,脫口而出:你有【鎮(zhèn)定型補劑】的資源?六年前你有沒有向首都星軍隊里的人販賣過這些資源? 他雖然不信裴夢真的會濫用【鎮(zhèn)定型補劑】,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駕駛意念cao控形機會對駕駛員的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極大影響。 萬一呢?萬一有誰誘惑裴夢,導(dǎo)致他誤入歧途 然而斯圖爾特卻十分敏銳:六年前?你為什么強調(diào)這個時間點? 元燿心中暗惱,沒有吭聲。 六年前斯圖爾特低低低念叨著,六年前唯一與【鎮(zhèn)定型補劑】有關(guān)系的,就是猼訑?shù)氖?。你現(xiàn)在來追查我,難道是要調(diào)查猼訑墜毀的真相? 元燿心念一動,也立刻問:真相?難道你覺得濫用【鎮(zhèn)定型補劑】不是夢裴夢的真正死因? 斯圖爾特的聲音涼涼地笑了下:當然不是。裴夢是我見過最抗拒【鎮(zhèn)定型補劑】的人。我曾經(jīng)想和他做生意,但是沒做成。 斯圖爾特這話說得倒不是虛言。雖然鎮(zhèn)定型補劑有安撫神經(jīng)的作用,但官方有嚴格的用劑規(guī)定,那近乎苛刻的計量根本無法滿足精神失調(diào)的人的需求。 駕駛意念cao控機甲的駕駛員,最容易出現(xiàn)精神失調(diào)的狀況。斯圖爾特想直接和裴夢做生意,倒是打了把好算盤。 既然你想調(diào)查猼訑和裴夢的事,我倒是可以幫你。斯圖爾特淡淡地說,關(guān)于造夢機和黑市流通的鎮(zhèn)定型補劑你有什么問題,抓緊問吧。 他忽然松口,反倒讓元燿有些警惕:為什么幫我? 斯圖爾特懶懶說:就因為鎮(zhèn)定型補劑濫用這幾個字,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把我當成殺害星際偉大駕駛員的幕后兇手。我就是想踏踏實實賺點錢,并不想背上這種人命官司。調(diào)查清楚,解釋明白了,我也能洗脫冤屈。 你一個做黑市生意的,裝什么無辜小白花? 元燿也不同他廢話,徑直問:所以造夢機到底是個什么原理? 簡單啊。斯圖爾特說,鎮(zhèn)定型補劑的原理你知道吧?利用微電流刺激人的神經(jīng)。在這種微電流的刺激下,大部分人會直接陷入酣睡,但部分極少部分精神活躍度比較高的人并不會直接入睡,而是會在電流的刺激下陷入深層回憶,也就是做夢。 元燿緩緩皺起了眉。 斯圖爾特的聲音又說:星際安全標準的【鎮(zhèn)定型補劑】沒什么用,大多數(shù)人都會直接睡著。但【造夢機】的電流經(jīng)過微調(diào),雖然安全,但能保證所有人使用時都能看到自己潛意識層里最想經(jīng)歷的畫面。而【造夢機】,其實就是【鎮(zhèn)定型補劑】的微電流和全息技術(shù)的結(jié)合。你在【造夢機】里體驗的東西,都是你幻想和夢境的一部分,是潛意識層里的東西,所以真的不是我竊取你信息。 潛意識層? 那迷離的藍光,寬松的粗織毛衣,青年消瘦卻漂亮的肩頸骨骼,和垂在白皙脖頸后柔軟的黑發(fā) 元燿耳根忽然有些發(fā)燙。 所以流通于黑市的鎮(zhèn)定型補劑,是你研發(fā)出來的?他問黑市販子。 還真不是。斯圖爾特懶懶地說,鎮(zhèn)定型補劑的微電流本來是政府的獨家秘方,黑市里沒人有資源。但六年前,突然之間不知從哪兒泄露了,忽然就開始在黑市里流通起來了。我也不過是乘著東風(fēng),跟著做了把生意而已。 不是斯圖爾特? 元燿飛快思琢著。 但這一切肯定不會是巧合,因為哪有那么碰巧的事?當時裴夢研發(fā)的意念cao控型機甲剛投入使用,就遭到不少人的反對,緊接著黑市流通的鎮(zhèn)定型補劑就忽然問世了。 就像是有人故意挖好了陷阱,等著裴夢的自投羅網(wǎng)。 那個隱遁在幕后的人手段實在太過高明,借由黑市這個灰色地帶為自己打掩護,成功將一池清水攪得泥沙俱下,不知蒙蔽了多少人的眼睛。 元燿的心跳愈發(fā)急促。他探索這件事六年了,不知多少次隱約有了些線索,最后卻都一無所獲,這簡直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如果當年在黑市里投放鎮(zhèn)定型補劑的人不是你,他攥緊了拳頭,沉聲問,那是誰? 斯圖爾特嘖了聲:都這么多年過去了?,F(xiàn)在做這種生意的人一抓一籮筐。誰知道最開始投放的人是誰呢? 難道就任憑線索中斷?元燿攥緊拳頭,強按捺下急切和焦躁,正想再追問,這時他的個人終端卻忽然響了起來。 【停機坪管理員來電】 元同學(xué),你怎么還沒起飛啊。個人終端里傳來了管理員疑惑的聲音,我剛才呼叫你的機甲,也沒有反應(yīng),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元燿忙說:沒事,我這邊有點兒事耽擱了。 什么事???管理員憂心忡忡,我剛才看你的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如果喝了酒或者有心臟病,真的不能駕駛機甲! 元燿煩躁說:真沒有,我馬上就 斯圖爾特的聲音笑著在機甲中響起:有人催你?看來我該走了。 不行!元燿脫口而出。 管理員疑惑:什么不行? 沒什么,我 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你了。斯圖爾特閑閑地說,如果你還想追查黑市里鎮(zhèn)定型補劑的源頭,我可以在你的機甲里留個坐標那是第三星系里一個廢棄工廠。我有消息稱鎮(zhèn)定型補劑最早是從那里流出來的。但至于你信不信我,愿不愿去,就看你自己了。 元燿大急,正想阻止,斯圖爾特的聲音已經(jīng)驟然消失了。籠罩在機甲內(nèi)的明紫色燈光淡去,重新亮起的是熟悉的米白色暖光,身后的艙門也恢復(fù)了正常,緩緩打開了。 元燿沉著臉結(jié)束通話,叫了聲自己的輕甲:燭照? 這次響起的聲音是輕甲一貫的少年音:我在。 不知道為什么,少年冷清的聲音現(xiàn)在聽起來有些委屈。 元燿關(guān)起艙門,沉聲問:到底怎么回事? 剛才我被人強行接管了所有機甲權(quán)限。機甲燭照回答,我的防御網(wǎng)在這種侵入面前毫無作用。少爺,我強烈建議您立刻進行一遍安全漏洞篩查。 你現(xiàn)在看看,你的系統(tǒng)里有沒有一個新出現(xiàn)的坐標? 燭照頓了頓后,回答:有。未知坐標在第三星系某恒星上。 元燿緊皺眉頭,片刻后低聲說:設(shè)定航線,回首都星的家。 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今天得知的所有信息。 第35章 洗澡嗎 元燿滿腦子是斯圖爾特所說的話,心事重重地回了首都星的家。一進屋子,他就順勢把鞋子一甩,校服外套脫了扔在地上,后來還是有些熱,連襯衫也脫了下來扔在桌子上,穿著背心往紅木椅子里一坐,皺眉深思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斯圖爾特。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jian詐狡猾,他說黑市中流通的鎮(zhèn)定型補劑不是自己開發(fā)的,但除了他誰還有這種手腕和資源呢?如果真有這么個手眼通天的人存在,斯圖爾特又怎么會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更有可能的,是斯圖爾特就是當年那個幕后黑手。裴夢出事之后,他看風(fēng)聲太緊、政府的管控太嚴,就把私自研發(fā)的鎮(zhèn)定型補劑雪藏了起來。直到最近,把這種科技重新包裝成【造夢機】,企圖東山再起、重出江湖。 而那個他留下的坐標,也不過是個陷阱,想引著元燿自投羅網(wǎng)。 正常人都不會上這種當。 但是 元燿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但是他實在是太想知道真相了。 這么多年來,他滿腔的怨懟憤恨愈演愈烈,一半憋在心中,怪自己無能;另一半,又一股腦傾瀉在裴云頭上,怪裴云冷漠自私。 他像是走上了偏激而無可救藥的黑路,如今只有真相才能拯救他。 如果如果他能夠找到裴夢真正的死因,和幕后的黑手,那他便有了個真真正正可以仇恨人。 而他和裴云,或許也可以重新來過 元燿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他的耳根幾乎立刻便燙了起來,大腦不情不愿又羞赧萬分地,想要甩脫這個想法。 然而這個想法就像那麥芒一樣,先是扎了他一下,隨即便不輕不重地sao動著他的心坎,弄得他又癢又痛。 重新來過也不是不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