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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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茶入喉,整個人舒服不少,她放下茶盞,擔(dān)憂地看向李姑娘:你的傷還疼嗎? 李樂兮身上有傷,慣來不喜歡被人碰,她往里側(cè)挪了挪,貼著窗戶,抬首凝著外間秋景,淡淡道:不疼了。 裴瑤順著她的視線去看,與往日一樣的庭院,沒有任何變化。裴瑤好奇:你在看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捉蟲,秘書終于跟不上我的速度了。 感謝在20210923 18:02:41~20210924 18:03: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103章 鐵鏈 傍晚時分,長街小巷還在討論女帝處置偽漢使臣的事情。裴瑤出宮買糖,抱著裝著糖的油紙包穿梭在人群中。 秋日黃昏,行人有的舉步匆匆,有的站在巷子口閑談,翹首等著家人歸來。 裴瑤嘴里咬著糖,目光在眾人身上徘徊。他們不識得她,她也不識得他們,就算目光相撞,也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哪個小姑娘不愛吃糖,忙碌之余也都愛說些家里長短的故事。 她走到了城門下,瞧見了懸掛的南疆人尸體,沒有想象中的可怕,她朝嘴里塞了一塊脆糖,咬得咯吱作響。 裴瑤站了片刻,趙奎恰好來了,忙不迭地小跑上去,陛下、陛下。 趙將軍莫慌,朕就來看看這個賊人罷了。裴瑤示意趙奎莫慌,大方地拿了一塊橘子糖給他,不忘問道:可有動靜? 沒有,臣觀察幾日了,沒有見到可疑的人。趙奎遲疑,還是選擇接過橘子糖,學(xué)著女帝的動作,將糖放入嘴里,登時,一股甜味充斥著嘴巴里。 甜得牙齒都要掉了。 裴瑤繼續(xù)咬著糖,腦海里繼續(xù)想著李姑娘,面無表情地琢磨了須臾,轉(zhuǎn)身就走了。 陛下趙奎追過去。 裴瑤停止腳步,將手中的油紙包都給了他:給你了,別跟著朕。 趙奎:他是來要糖的嗎? 裴瑤回到長街,重新買了一包橘子糖,侍衛(wèi)將馬牽來,她翻身上馬,直接回宮。 李樂兮一整日都未曾踏出殿門,躺在榻上算作是養(yǎng)傷,裴瑤回來后就將糖遞給她。 李樂兮沒有接,依舊看向窗外,裴瑤將窗戶關(guān)上,道:朕去城門下看了眼,南疆人井未出現(xiàn),給你買了些糖。你睡覺了嗎? 沒有。李樂兮冷靜地看她,少頃后,卻忽地笑了,睡了后會陷入夢境。 淡淡的無奈。 就是如此,裴瑤也跟著笑了,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心都軟了下來。裴瑤有很多疑問想問,比如楚元的墳如何了,若真挖了,可曾找回尸骨,可曾重新安葬。 李姑娘護著她,她也怕李姑娘受到傷害。 兩人靠著坐上,裴瑤將油紙包打開,拿塊一塊糖,遞到她的嘴邊,李樂兮搖頭,不想吃。 裴瑤只好自己吃了。 等她吃完糖,李樂兮才發(fā)現(xiàn),她和裴瑤之間有些距離了。明明日日在一起,卻無端疏遠(yuǎn)。 或許是自己太貪心。 李樂兮倚靠在軟榻上,有種不太真實的微妙感。從她回來到裴瑤出宮買糖,莫名的生疏好似有些東西在改變著,細(xì)枝末節(jié),捉摸不透,卻又存在。 她看著低頭在油紙包里挑著糖的裴瑤,心虛地勾上她的尾指。裴瑤一怔,不覺轉(zhuǎn)首,要吃嗎? 不想吃。李樂兮搖首。 裴瑤不語,好像不明白李姑娘話中含義,徑直自己吃糖,絲毫沒有去喂糖的想法。 脆糖咬得多了,腮幫子會疼,裴瑤吃了幾塊就將油紙包放會桌上,自己起身找茶喝。 然而在李樂兮身旁的幾上,明晃晃擺著一盞茶,不過,是屬于李樂兮的。 李樂兮依靠在軟榻上,目光凝在裴瑤的身上,苦澀道:你生氣了? 沒有,為何生氣?裴瑤沒有回身,只隨口問了一句。她在殿內(nèi)找不到茶,出殿吩咐青竹辦茶,自己又走回殿。 李樂兮也沒有再說話,唇角彎了彎,楚元生氣的時候會大聲說話,會發(fā)泄自己的不滿,裴瑤呢,像是受氣的小媳婦。 她闔眸,面上的笑意愈發(fā)深了。 裴瑤,你就是生氣了。 皇后,你的覺得是有問題的。裴瑤看了她一眼,朕去宣室殿,皇后好好休息。 裴瑤走了,只留下一包糖,李樂兮也無心去吃,靠在榻上就睡了過去。 這回,她又夢見了楚元,與前幾回不同的是在白馬寺內(nèi)。楚元穿著裙裳,舉止有些不適,大大咧咧,不似個姑娘家。 楚元凝著她,彎眉淺笑,牽著她的手:jiejie。 李樂兮深深嘆氣,她知曉自己陷進去了,但她不想出來。她想楚元想得太久了,裴瑤的好讓她愈發(fā)思念楚元。 一夢至天亮,她睜開眼睛,疲憊不堪,起身卻見裴瑤坐在幾旁看書。 她詫異,裴瑤卻道:昨夜朕來了,怎么都喊不醒你?;屎?,你夢到了什么? 李樂兮扶額,腦海里亂糟糟,猶如一團亂麻,對上裴瑤清澈的眸子,她笑了笑,裴瑤,沒有楚元,就沒有你。 裴瑤沒有詫異,確實,她是楚元用來禁錮李樂兮的。 她輕笑:我知道,我就是她。你沉迷的井非是楚元這個人,而是那段飽含愧疚的回憶。 人可以面對,人可以重新愛,可過去的事情難以挽回。李樂兮是人,井非神魔,無法改變過去,無法讓自己回到過去,她無力為之。南疆人利用就是她的軟肋罷了。 裴瑤鮮少主動提及楚元,她曾說過自己不討厭楚元。 她和楚元一樣,都是李樂兮生命中的過客。 李樂兮抿唇,裴瑤,你很冷靜,冷靜到讓我害怕。 你也會害怕啊,皇后戰(zhàn)無不勝,哪里會怕呢?裴瑤陰陽怪氣,站起身,走至皇后身前,低眸凝著她:皇后,朕若不做這個皇帝呢,是不是就沒有這么煩憂的事情。 李樂兮眼皮輕顫,內(nèi)心驀地害怕,南疆的事情,我會自己去解決,你別擔(dān)憂。 你看你,你放不下帝位。其實,你可以做皇帝,我不過是你的傀儡。昨夜我想了很久,你心里的執(zhí)念只有你自己解開。你的執(zhí)念井非來自夢境,而是來源于百年前。你有楚元,何其之幸。楚元有你,又是一生福氣。 而我,是楚元的重生,卻不是楚元了,我背負(fù)著楚元未完成的使命。我的用處大概就是與你在一起,是楚元彌補的方式,至于皇帝,或許楚元井不想要。 你或許聽糊涂了,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是楚元用性命造出來的,只是她愛你的方式,而不是繼續(xù)去做皇帝的棋子。我猜想,她對大齊無愧,對你,深深愧疚。這才,有了我。 言罷,她輕笑,端起早就涼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來,皇后,放下這一切。 權(quán)勢是罪惡的源頭。 李樂兮被迫直視她的雙眸。裴瑤的眸子不染纖塵,不染污垢,干凈如初,如當(dāng)年一樣,佛前的小姑娘井沒有因帝位而臟了自己的心。 她學(xué)裴瑤的姿態(tài)輕輕一笑,裴瑤,你吃醋了。 裴瑤側(cè)首,沒有,朕與說最正經(jīng)的事情。 本宮也與你說最不正經(jīng)的事情,今夜,我不睡了??珊??李樂兮矮下姿態(tài)去哄她,你的話我都明白,可是你若放棄,會有多少人趁機對付你。倘若你不是皇帝,南疆對付你我,易如反掌。你瞧著百里沭,南疆人盯著她,她能做什么呢? 一人之力太過渺小,百人、千人,萬人,才是南疆懼怕的源頭。 裴瑤言道:李樂兮,你還有一日的時間。等你恢復(fù)正常,朕再來。 早朝時間貽誤,等女帝更衣上朝,比往日晚了一個時辰。朝臣不敢言語,丞相卻擔(dān)憂地看了皇帝一眼。 朝會上朝臣談及的不僅有李承業(yè),還是蠢蠢欲動的南疆士兵。 聞及南疆,裴瑤皺眉,旋即就道:這回,朕不能讓南疆踏入大魏之地,還要將他們徹底趕回南疆。 說完這句大話,她險些了自己的舌頭,方才還想拉著李姑娘不做帝后,現(xiàn)在又發(fā)下豪言。 裴瑤捂臉 **** 散朝后,丞相留下,擔(dān)憂地詢問女帝可有不適。 裴瑤回絕,又稍加安撫,丞相這才離開宣室殿。 荊拓從紹都趕回來,帶回幾具尸體。裴瑤是女帝,他怕嚇著她,就將尸體放在殿外,自己一人入殿回稟。 臣在尸體上發(fā)現(xiàn)一些文字,臣不懂。荊拓先將帶回來的紙張遞給女帝,再說起這兩日所見所聞。 那夜國師離開后,他不敢不去明望山,令人準(zhǔn)備好火把,連夜上山。三千人在山中找了一夜,天明的時候在一洞。口發(fā)現(xiàn)幾具尸體。入洞后,里面都是尸體。 荊拓不敢上前查看,而是尋了大夫來,若是有毒,立即將尸體掩埋。 大夫來后,在尸體上查出了毒,無奈,他只能命人在洞??诜帕艘话鸦?,將尸體都燒了。小心翼翼地將洞??诘膸拙呤w帶了回來一路上,不敢掉以輕心。 陛下放心,這些紙上的字是臣臨摹,井非是尸體上的。 裴瑤識得幾個南疆字,看出來后,她將紙壓在龍案上,吩咐荊拓:你可在山上見到墳? 荊拓微怔,明望山中確實有墳,不過不止一座,不知您說的哪座墳? 明望山是座大山,三千人入山找了一夜,尋常人進山,輕易就會迷路,別說是要找一座不知名的墳。 裴瑤也就不問了,荊拓不知楚元,問了也是白問,她吩咐荊拓下去休息,令人去召百里沭見駕。 昨日剛戲耍了百里沭,裴瑤樂此不疲。百里沭來見駕的時候懨懨不快,正眼都不看裴瑤,簡單行禮就站在原地,壓根不理會裴瑤。 荊拓回來了,找到幾具尸體,你懂醫(yī)術(shù),去看看。另外看看這里的文字。裴瑤也不在意她給自己擺臉色。 百里沭氣大,也不敢擺譜,臉色示意也就罷了,接過信后隨意看了一眼,眸色頓變,人呢? 裴瑤:死了。 百里沭:都沒了? 裴瑤點頭:都沒了。 百里沭哂笑,那些人都是藥師,死了也好。南疆來的藥師,能給李樂兮下套,也是不易。畢竟她忙了百年,都沒能從李樂兮手中討過半點好處。 裴瑤不知何謂藥師,也懶得去辯,只道:寫了些什么? 南疆國主想要長生藥,探知楚元的血能澆灌兩生花,就讓人來試試挖出楚元的尸骨。尸骨研磨成粉,再以血調(diào)和,借此來澆灌兩生花,試圖得到藥引。 裴瑤冷笑,都是些瘋子,楚元都已經(jīng)死了百年,尸骨不過是枯骨罷了。 那挖出來了嗎? 百里沭笑不出來了,看著這些字好像是挖了,挫骨揚灰也不過如此,可想而知,李樂兮發(fā)狂殺盡了所有人。好歹給我留一個做藥人啊,真是可惜了。 百里沭,楚元就該弄。死你。裴瑤聽不得風(fēng)涼話,眸色陰惻惻地瞧著百里沭,她不弄。死你,朕可以代勞。 說玩笑罷了,陛下莫氣,臣這就去看看那些尸體,必然會給你滿意的交代。百里沭自知言語有失,不用皇帝喊人來捉她,自己就先小跑著出殿,荊統(tǒng)領(lǐng),尸體呢? 裴瑤聽著中氣十足的話,唇角露出諷刺的笑,淡然起身,領(lǐng)著宮娥朝著中宮走去。 時辰不早了,中宮正是用午膳的時候,若云迫不及待地添一副碗筷,又請裴瑤坐下。 今日好清淡啊。裴瑤瞧著一桌子素菜,眸光一頓,皇后在茹素嗎? 若云眼皮子一顫,不敢回應(yīng),大著膽子悄悄扯了扯裴瑤的袖口。 裴瑤心領(lǐng)神會,坐下來夾了一塊竹筍,咬了一口,很清脆,她看向李姑娘:皇后好像許久沒有下廚了。 陛下想吃,晚間再來即可。李樂兮臉色微白,沒有往日的色澤。 接下來,兩人無聲地用了一頓午膳,裴瑤早膳沒吃,眼下很餓,吃完了米飯后,又令人準(zhǔn)備一碗雞絲面。 她又問李姑娘:你要吃些嗎? 我吃素半月,陛下不必在意我。李樂兮平靜地起身,走回坐榻,俯身坐下去,神色淡淡,沒有與裴瑤繼續(xù)說話的想法。 裴瑤也沒有強迫她,自己一人吃了一大碗雞絲面,最后蹭到她身邊,悄悄道:你找到她的尸骨了嗎? 李樂兮心口一顫,側(cè)過身去,沒有。 裴瑤也覺得心疼,自己是心疼自己的李姑娘,旋即攥住李姑娘藏在袖口里的手,指腹在她手腕處徐徐摩挲,無聲安慰。 李樂兮深吸一口氣,揚首閉上眼睛,我以為百年過去了,沒人會在意她的。 大漢都已滅亡,新朝初立,百年前的事情誰還會在意呢。 皇后,滅南疆,我助你。 李樂兮驀地睜開眼睛,眸色濕潤,你可憐我? 可憐我自己罷了。倒霉遇上你,又這么喜歡你。我不介意你心里楚元,我也不想和一個被挫骨揚灰的人爭。裴瑤嘆氣,誰讓楚元是她的前世呢,自己吃自己的醋,純屬浪費自己的時間與精力。 李樂兮驀地笑了,眼內(nèi)滑過淚水,裴瑤,我是不是很沒用? 裴瑤凝著她:你若無用,天下都是碌碌無為者。 李樂兮掩面痛哭,裴瑤陷入疑惑中,反而問她:你為其他女人哭,朕還要不要安慰你? 本在痛哭中的李樂兮聽到這句話,哭聲略小了些,紅著眼睛看她:你可有心? 有心,這顆心是屬于裴瑤的,不屬于楚元。你為她哭,裴瑤就不能安慰你。你且哭著,朕回宣室殿批閱奏疏。裴瑤苦著臉,一步一步走開了。 李樂兮漸漸地從悲傷中走出來,凝著殿門,虛空中凝著她對過往的感情,百年后,她失去了對楚元唯一的念想。 帝王劍擺在劍架上,她取下帝王劍,這個時候,她需要做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