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涌，她想吐。

    裴瑤就這么看著她嘔吐，先踏出一步，我回去了，我讓青竹煮些姜湯。

    *****

    后院的里的人都忙碌著，青竹與若湘煮茶，若云站在屋內(nèi)同裴綏說話。

    裴綏看著若云，問她：多大了？

    若云不知他什么意思，回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長得很好看。裴綏笑了，顯得很滿意。

    外間走回來的裴瑤恰好聽到這句話，不滿意地看向他：來我這里勾搭我的婢女？要臉嗎？

    放肆！裴綏怒斥，他站起身，將茶盞放下，目光落在裴瑤身后十余步的楚兮身上。

    裴瑤感覺他的目光不好，下意識(shí)攔住他的眼光：那是我的情人，你往哪里看呢。

    裴綏陡然面紅耳赤，低下眼睛，斥責(zé)裴瑤：胡言亂語，回宮讓嬤嬤好好教你規(guī)矩。

    不用教，我的規(guī)矩是你師尊教的，她很滿意。還有，您親自登門，是想做什么的？裴瑤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威脅，她將李樂兮推開，去換衣裳。

    李樂兮看了一眼裴綏，唇角勾了勾，不陪魏帝了。

    裴綏卻道：楚姑娘，我有話同你說。

    那也等她換過衣裳。裴瑤就像炸毛的兔子，逮誰咬誰。

    裴綏無話可說，睨她一眼，坐回椅子上，裴瑤也去換衣裳，囑咐青竹去熬些驅(qū)寒的藥湯。

    李樂兮慢吞吞地沐浴，裴瑤也跟著去換。她沒有洗澡，只快速換好衣裳，腦袋探過屏風(fēng)，目光落在李姑娘袒。露的肌膚上：要我?guī)湍銌幔?/br>
    作者有話要說：　　李樂兮：小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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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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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小色。胚無論何時(shí)何地都想占李姑娘的便宜。

    李樂兮不禁在想，小色。胚是不是看多了古書，腦子里的黃色泡泡太多了。

    她嚴(yán)肅地拒絕裴瑤的請(qǐng)求：我自己可以。

    可是我想幫你，你看你那么難呢。裴瑤扒著屏風(fēng)，兩只眼睛泛著星光，絲毫沒有在后山里的怒火。

    色字當(dāng)頭，人心易改。

    李姑娘背對(duì)著小色胚，慢悠悠地將水潑到自己背部上，水珠猶如舞動(dòng)一般，滴滴答答地從脊背滑下。

    裴瑤看得心悸動(dòng)，李姑娘。

    公主殿下最好快些出去，你的父親可是來提親的。李樂兮的手探。入水里，輕輕擺動(dòng)，漣漪乍起。

    提親？裴瑤眸色湛亮，他是來幫我提親的？

    公主殿下未免太天真了些，皇后新喪，他是給自己提親的。李樂兮冷笑，旋即轉(zhuǎn)過身子，肩膀貼著浴桶，雙手從水面取了出來，白皙修長的雙手在裴瑤眼前滑過，指著她自己：他想娶我。

    娶你？你是他師尊。裴瑤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裴綏對(duì)這位大漢太皇太后恨之入骨不說，又很忌憚，怎么會(huì)想起來娶回宮里。

    李樂兮歪頭看向裴瑤，目光懶散，雍容華貴的姿態(tài)讓人心停滯，學(xué)著裴瑤勾。引人的模樣也挑了自己眼尾，嫵媚一笑：你自己猜，你若不努力，我不僅是你的婆婆、師祖，還會(huì)是你的后娘。

    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裴瑤跺腳，他要臉嗎？

    你小小年紀(jì)都不要臉，他那么大年紀(jì)還會(huì)要臉嗎？李樂兮托腮凝著裴瑤，眼內(nèi)閃著星光，喊聲母親先聽聽。

    裴瑤上前去揪著她的耳朵，憤恨道：小婆婆，你的想法太臟了，比你渾身的鮮血都臟，你睡了我還想讓我喊你母親，哪里有這種道理。

    言罷，轉(zhuǎn)身出去找裴綏。

    李樂兮淺淺一笑，靠著浴桶闔上眼眸，關(guān)系太亂了些。

    亂得人都理不清，裴綏多半是走投無路了，才想起這么一個(gè)下三濫的辦法。

    他敢娶，裴瑤就要掀翻了宣室殿。

    ****

    裴瑤出了房間就直接去見裴綏，父女二人本就無甚感覺，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去歲裴綏剛回來的時(shí)候，裴瑤就已經(jīng)明確表明態(tài)度，她喜歡太皇太后。

    裴綏厚顏無恥！

    裴瑤走進(jìn)去，看向裴綏：陛下今日來的正好，不如幫我一件事？

    何事？裴綏詢問，裴瑤從未求他辦過事，大有來者不善的意味。

    裴瑤不似平常般淺笑相待，站在門就說道：我想娶了楚兮，還望陛下成全。

    裴綏沒說話，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走至裴瑤面前，朕好奇，你為何總是這么有恃無恐。

    裴瑤可以說是勇氣可嘉，也可以說是庸人無畏，大漢亡了，她依舊活得自由自在，想什么做什么，絲毫不知什么是規(guī)矩，什么是禮法。

    大漢在，她是太后，卻無權(quán)，仰人鼻息生活。

    大漢亡，她是公主，依舊無權(quán)，寄人籬下，還是肆無忌憚。

    裴綏不知該說什么好，他垂著眼睛，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拒絕道：朕來，是冊(cè)立楚兮為后。

    縱裴瑤做好心里準(zhǔn)備，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她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她也拒絕道：陛下天真了，我二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實(shí)。

    女子之間談何夫妻之實(shí)，莫要說笑話。裴綏不信，夫妻之實(shí)，乃是陰陽調(diào)和，兩個(gè)女子在一起算什么。

    裴瑤還小，他不予計(jì)較，抬眸看向神色認(rèn)真的女兒，你拒絕沒有用，她拒絕更沒有用，朕的御旨蓋著玉璽，你們想抗旨不尊？

    抗旨又如何，為師眼中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一道旨意。

    李樂兮跨過門檻，一如既往的桀驁，骨子里染著讓人不敢抬眸的威儀。這股威儀跟著她多年，歲月積累，非一朝一夕可成。

    裴綏聽到為師二字，眼中閃過不自然，回道：你我不再是師徒了。

    你想娶，我就得嫁？裴綏，你將你自己看的太好了，我不是信命的人，休想拿你的規(guī)矩來束縛我。我能教你武功，能教你行軍打仗，就會(huì)料到今日的局面。娶我的條件，便是江山為聘，拱手讓河山，你做得到嗎？李樂兮的語氣里滿是輕蔑。

    裴綏面色難看，看著李樂兮的目光都在發(fā)顫，他在她面前，好像還是那個(gè)追著問的小男孩。

    師尊依舊觸手不可及。

    原來你的野心那么大，朕確實(shí)小看你了。朕好奇，你為何要放棄大漢江山？裴綏不明白，洛陽城門不開，他們就攻不進(jìn)來。

    李樂兮回答他：我的事情，豈容你置喙。幽州益州大亂，你該去收回，動(dòng)這些歪心思是沒用的。

    師尊虎視眈眈，朕想離開，也不行。裴綏目光灼灼。

    李樂兮頷首：不如這樣，我答應(yīng)你，你離開洛陽后，我不插手你大魏的朝政，太女監(jiān)國。

    裴綏狐疑，師尊說話，朕不大信。

    那你要如何信呢？李樂兮不耐煩了。

    裴綏立即回說道：師尊是出色的將軍，不如隨朕去幽州，可成？

    不成，我走了，你女兒會(huì)日思夜想的。李樂兮看了裴瑤一眼，語氣薄涼，道：我說過不會(huì)插手就不會(huì)插手，旁人來攻城，我也會(huì)當(dāng)作看不見。

    裴綏略有些心動(dòng)，裴瑤不足為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罷了，趙之回就可以對(duì)付了。

    好，朕回去就下旨，師尊若毀約，裴瑤就會(huì)死無葬身之地。

    裴瑤不覺看向裴綏：我還是你親生的嗎？發(fā)誓就發(fā)誓，拿著她做誓言做什么。

    裴綏忽略她的話，直接與楚兮說定：既是如此，朕先回洛陽，明日下旨，望師尊保重。

    慢走，不送。李樂兮平靜道。

    裴綏走了兩步又停下，目光露在若云身上，道：師尊的婢女容色天成，朕想討要了，可否？

    若云慌了，忙朝著李樂兮叩首：主子，奴婢不想、不想入宮。

    陛下也聽到了，她不想，你回去吧。裴瑤先開，離間計(jì)罷了，她見得多了。

    裴綏并不理睬她的話，依舊等著她身旁人的回話。

    李樂兮比起裴瑤，并沒有那么強(qiáng)硬，而是隨意道：若云的事情，我不做主，陛下問她即可。

    若云拼命搖首：奴婢不愿意、奴婢不愿意。

    裴瑤笑了，裴綏冷著臉大步離開。

    若云癱軟在地上，她想起若溪的處境，不知為何被送去國師府，再也沒有回來過，后來被國師做成了藥人。

    她日夜恐懼，忘都不敢忘，哪里還敢再背棄主子。

    出去吧。李樂兮吩咐一句。

    聲音冰冷，若云聽著猶如天籟，忙不跌的叩謝，提起裙擺就退出了屋子。

    裴瑤不解，小心地拉扯她的袖：你對(duì)她們是不是太嚴(yán)厲了。

    嚴(yán)厲嗎？我給她機(jī)會(huì)了，她自己拒絕罷了，再者，我對(duì)你不嚴(yán)厲嗎？你不照樣緊緊巴著我不放？李樂兮嗤笑道。

    裴瑤繞過她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臉，望著眼睛對(duì)著她笑：我喜歡你，自己就巴著不放，她們又不喜歡你。

    嘖，我又不是銀子，做不到人見人愛。李樂兮回捏她的臉，覺得自己吃虧了，又伸手拍拍她的屁股，教你一點(diǎn)，說不通道理的時(shí)候就不要說道理。

    裴瑤懊惱地捂住自己的屁股：那、那說什么？

    打過去。李樂兮嘆了氣，又揉揉裴瑤的鬢間碎發(fā)，打不過就回來找我，一起打過去。

    裴瑤登時(shí)就笑了，伸手環(huán)抱著她。

    人有善惡，她相信李樂兮并非是大惡之人。

    長街遇刺那回，她都可以去救那個(gè)孩子，可見心思是善良的。

    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除的也并非是無辜之人。

    裴敏因一己之私害了無數(shù)百姓，她該死。

    周起等戰(zhàn)將，兩軍打戰(zhàn)，在所難免。

    裴澤、裴瑋的死是因她而造成的，罪孽是她的，與李樂兮無關(guān)。

    ****

    裴瑤去找?guī)煾改罱?jīng)了，李樂兮一人坐在屋子里刺繡，想著裴瑤的地位今非昔比，她就再繡一枚香囊。

    大氣些，雅致些。

    鳳凰尤為是適合！

    裴瑤念經(jīng)，一念便是一日，回來的時(shí)候，天色已黑了，路上泥坑多，再是注意，裙擺上也被濺上了不少泥巴。

    青竹備好熱水，伺候她更衣沐浴。

    浴室內(nèi)彌漫著水霧，水霧上升至屋梁上凝結(jié)成水珠，水珠慢慢變多，由小漸大，慢慢地，失去平衡，就會(huì)墜落下來。

    李樂兮在她進(jìn)屋后就開門走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飄過，裴瑤凍得打哆嗦。

    她回身去看，李姑娘走來了，怎地，想占我便宜。

    都占了幾回，沒有新鮮勁了，怎地，你還不好意思？李樂兮步履極快，話沒說完就走到裴瑤面前。

    青竹退至屏風(fēng)外，站著不敢動(dòng)。

    李樂兮伸出尾指，勾著裴瑤腰間的玉帶，今日念了什么經(jīng)？

    普度眾生，念的我嘴巴都干了。裴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朝著她伸開雙臂，在解開衣襟前不忘環(huán)住她的脖子：喊一聲小祖宗來聽聽。

    李樂兮不喊，一味地給她寬衣，直到衣襟落地，她拉起裴瑤的手，走到浴桶前，進(jìn)水吧。

    你應(yīng)該喊小祖宗，進(jìn)水吧。裴瑤眨了眨眼睛，抬抬手，用手撥弄她修長翻卷的眼睫，快喊、快喊。

    真是個(gè)小祖宗。李樂兮見她不肯進(jìn)水，也不哄著，牽著她走至一側(cè)，掀開一塊布帛，露出一面打磨光滑的銅鏡。

    裴瑤落荒而逃，快速爬進(jìn)了浴桶里。

    李樂兮笑了，舒心由衷而笑，小祖宗，還玩嗎？

    不玩了，還幫我洗。裴瑤怕了這個(gè)老祖宗。

    李樂兮不鬧了，拿了帕子認(rèn)真給她擦洗，手探。入水中，輕輕揉著柔嫩的肌膚。

    洗過后，她取了一塊很大的毛巾，將面前的人包裹起來，抱回屋里，直接放在榻上，擦干后，塞入被子里。

    被子里是熱的，不冷，裴瑤看向她：你暖床了嗎？

    李樂兮不承認(rèn)：我不過是睡了一覺罷了。

    裴瑤笑了，躲進(jìn)被子里偷偷笑，良久后，又探出腦袋，李姑娘，你隨我一道回去嗎？

    公主殿下想找其他小情人嗎？李樂兮去熄燈，又將榻上的錦帳放下，屋內(nèi)一片漆黑。

    她習(xí)慣黑暗，憑著感覺躺在了裴瑤身側(cè)，伸手去碰就是光滑的肌膚。

    裴瑤連小衣都沒有穿，她后知后覺兩人不對(duì)等，這個(gè)時(shí)候找衣裳不是合理的想法。

    那就只有扒了李樂兮的寢衣。

    她伸手去扒，李樂兮躺平了，甚至還好心地去幫助她摸到自己腰間的衣帶。

    李樂兮認(rèn)真教，裴瑤認(rèn)真去摸，頃刻間，兩人都道坦誠相見。

    趙氏剛?cè)?，兩人都沒有心思做親密的事情，而是并肩躺下，黑暗中睜開眼睛望著。

    裴瑤先說：我喜歡你的爽快，不扭捏。這段感情，她覺得很輕松，更喜歡李樂兮對(duì)她的占有感。

    李樂兮笑話她：我不過霸道了些，你就這么喜歡？

    那又如何呢，我喜歡就足夠了，回宮后，我會(huì)認(rèn)真去學(xué)的。我才十八歲，還小呢，學(xué)什么都快。裴瑤驕傲道。

    李樂兮潑她冷水：你那么笨，就算從小學(xué)也未必學(xué)得會(huì)。

    我那么笨，那你喜歡我什么？裴瑤生氣了。

    李樂兮認(rèn)真道：喜歡你的笨。

    裴瑤笑了：我喜歡你的全部。

    李樂兮不笑話她：我的心不干凈，你還是別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