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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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崇拜,他敬仰,可當對方說出可要做她弟子的時候,他震驚又歡喜。 她教的并非是劍,而是楚家槍。 一桿槍橫掃四方。 裴綏苦笑,指尖撫摸著面前的輿圖,洛陽已然算安定的,他若出征,洛陽內(nèi)沒有師尊,他必然是高枕無憂的。 師尊在洛陽,他擔心自己有去無回。 師尊不再會幫助他,只會一心捧著女子為帝,與他作對了。 他不會出征的,也不會給楚兮機會,他要的是天下太平。 下一刻,裴綏振作起來,看著輿圖,心里有了新的計劃,一切都要慢慢來。 他闔眸長嘆,不能為旁人做嫁衣! **** 李樂兮算了算,將近百年沒有做過面條了,揉出來的面團總是不合意,反反復復幾次后,她選擇做了餃子。 雞rou餡的餃子,她捏得小,一口一個,做了五十個。 裴瑤喜歡吃面食,面條確實更方便些。 見到餃子,她也不會挑剔,看了一眼李姑娘,悶著腦袋去吃。 靜安悄悄退出去,將屋門關上,自己找?guī)熃忝萌惢钜粋€晚上。 李樂兮托腮,靜靜看著裴瑤吃餃子,本就不是端莊的小姑娘,現(xiàn)在吃餃子卻是一副溫溫雅雅的姿態(tài)。 裴瑤吃一口,抬頭看她一眼,吃到一半的時候,從碗里挖了一個餃子遞給她。 不想吃,你自己吃。李樂兮搖首,她剛剛吃了太多,都是包得難看的餃子。 端來肯定會被笑話,又不能丟了,只好自己吃了。 你不餓嗎?裴瑤覺得奇怪,又看了李姑娘一眼,小聲問她:你不喜歡吃餃子? 不喜歡吃嗎?李樂兮否認,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 裴瑤沒再說話,自己一人將餃子都吃了,吃完后,又看了李姑娘一眼,自己默默坐著。 已近子時了,回后院的路不好走,李樂兮是自己摸黑走來的,裴瑤做不到在黑夜下平常走路。 她選擇下師父的屋里躺下,她找到了被子,鋪在地磚上,你睡床,我睡地上。 吃了餃子就翻臉不認人?李樂兮淺笑,目光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裴瑤縮了縮腦袋,那我睡床,你睡地上。 言罷,自己快速脫了衣裳鉆進被子內(nèi),不管李樂兮。 李樂兮盯著裴瑤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子,嗤笑一聲,走到榻旁,掀開裴瑤的被子,我想打人呢。 裴瑤睨著她:我不是人。 李樂兮笑了,抬起手腕,瑩白的指尖抬起裴瑤的下顎,她盯著那雙看來看去的眼睛,委屈道:你變了。 裴瑤不解:你委屈什么? 你為了孟筠不要我!李樂兮說得理直氣壯。 裴瑤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你先對不起我的。 是你先不要我的。李樂兮語氣頹靡。 裴瑤感受到了惡人先告狀的無奈,咬牙切齒道:你無恥。 誰先勾。引誰的?李樂兮問道。 裴瑤啞口無言了,是自己先勾。引的。她理虧,便沉默下來,放棄反抗。 放棄了?李樂兮俯身,用自己的額頭抵著裴瑤的額頭,探出舌頭,輕輕刮過裴瑤的鼻尖,道歉嗎? 我沒錯。裴瑤又覺得自己被她牽引著情緒,煩躁不安,她推開李樂兮,重復道:我沒有錯。 李樂兮頷首,認真道:我錯了。 你錯了?裴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可一世的女人會道歉? 李樂兮又主動靠了過去,將自己的臉頰送了過去。 裴瑤瞪了一眼,半跪在床上,上半身直起,唇角貼著她的臉頰,親了親。 李樂兮覺得少了些什么,側(cè)過身子,正面對著裴瑤:有些冷。 裴瑤不知所措:哪里冷? 李樂兮很嚴肅地告訴她:嘴巴冷。 裴瑤眼眸彎彎,傲氣地側(cè)過腦袋,不給親。 臉都親了,你還在乎這點距離?李樂兮不準她逃跑,掰正她的身子,兩人四目相對。 裴瑤眼中掬著涼星,而李樂兮眼中只映著裴瑤一個人,再無其他。 裴瑤撇撇嘴,那你要不要還我? 嗯李樂兮遲疑,斟酌良久后,才道:我努力。 裴瑤得到她模棱兩可的答案依舊不滿意,也跟著回一句:等你還我了,我再親你。 不成。李樂兮不滿意,也不再哄著,伸手圈著她,將人按住入懷里,不打招呼就親吻她倔強的唇角。 并非是淺淡的吻,也不是簡單的碰貼,而是漫長而又纏綿的吻。 直到裴瑤軟下了身子,伏在李姑娘的身上喘息,她大口大口呼吸,你騙人。 李樂兮會親吻,且是很擅長。 睡覺。李樂兮不想同她討論無趣的問題,將被子掀開,把人塞進去,自己合衣躺回地上的被子里。 半晌后,裴瑤從被子里探出腦袋,趴在床沿上,李姑娘,你不上來嗎? 一人睡,自在。李樂兮合上眼睛。 裴瑤悄悄地開口:可是我冷呢。 李樂兮不理會她。 她又悄悄說道:我渾身都冷。 你自己要一人睡的,自己說的話就該履行,切莫言而無信。 可是我不要臉啊。裴瑤嘀咕一句。 李樂兮坐起身子,轉(zhuǎn)身看著她:我要臉呢。 裴瑤瞪了一眼,惡狠狠地回望李姑娘:以后別碰我。 **** 若云清晨來接兩位主子,在外間帶待了許久,聽到了誦讀經(jīng)書的聲音。 清晨起來天氣就不大好,烏云密布,今日似要落雨,二月里的天還是很冷,若云手中拿了兩把傘,期盼兩位主子在落雨前醒過來。 屋外時不時會有小師太們結(jié)伴路過,她們看著若云身上的錦緞,又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粗布,嘆息道:做奴婢都有這么好看的衣裳穿。 她們都是從山下?lián)靵淼模⒉荒茏鲋鬟x擇自己的人生。 看見若云,也只有羨慕的份。 若云聽著羨慕的聲音,轉(zhuǎn)身回看,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師太,她笑了,道:師太。 小師太靦腆笑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你真好看。 若云臉一紅,你說的是衣裳好看。 你人也好看。小師太憨態(tài)可掬。 若云問她:你父母呢? 不曉得,我和無望小師叔是一般無二,被父母丟了不要。小師太語氣輕快,并無不高興。 若云頷首,從發(fā)髻上拔下一根普通的銀簪子給她:你喜歡,就給你。 不能要,我要去上早課了,jiejie,再見。 言罷,小步子踩得飛快,身影很小快就消失,若云只好將簪子出插。入自己的發(fā)髻上,不由一笑,原來她也會有人羨慕。 做奴婢的人,有什么可羨慕的。 屋里的裴瑤醒了,推了推身側(cè)的人,嬌憨道:不是說一人睡的嗎? 聒噪。李樂兮皺眉,下一刻,翻身,長腿壓著裴瑤的兩條腿,上半身伏在裴瑤身上,堵住了聒噪的小嘴巴。 半個時辰后,門打開了,斜風細雨,刮入門里。 若云朝著主子行禮:下雨了。 李樂兮瞧著密布的陰云,心口莫名被壓抑,道:你先回去。 奴婢就拿了兩把傘。若云為難道。 你拿一把回去,我二人一道回去,一把傘足以。李樂兮凝望天際。 山雨欲來風滿樓,要變天了。 若云走后,裴瑤也起來,渾渾噩噩,李樂兮關門給她穿衣裳,抬手、抬腿。 穿好后,裴瑤就這么靠在她的身上,背我回去。 我親的是你的嘴,又不是你的腿,你的腿沒勁?李樂兮掐了掐裴瑤的大腿,后者抱著被子往床上躲,你、剛剛親了我很久,渾身都沒勁了。 李樂兮嗤笑:這么沒出息? 裴瑤臉紅耳朵紅,嗔怪道:說好別碰我的。 現(xiàn)在不碰了,回去念經(jīng)。李樂兮抬腳先走,又叮囑一句:給師父鋪好床。 裴瑤不滿:那是我?guī)煾浮?/br> 也是我?guī)煾福?/br> 雨水大了,噼里啪啦,厚重的烏云就在頭頂上,李樂兮抬起眼睛,瞥一眼烏云中的雨勢,催促身后的人,快些。 話音剛落地,屋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裴瑤從身后雙手抱住她的脖子:李姑娘,背我。 李樂兮的身影晃了晃,將雨傘遞給她,自己抬腳走下臺階。 傘面被雨打得噼啪作響,春雨并非潤物無聲。 你聽,它在響。 李樂兮的雙腳踩在泥水里,干凈的鞋面被泥巴弄臟了,她就這么靜靜看著腳下。 臟了。 泥水聚集,濺在了裙擺上,又臟了一處,她問裴瑤:你心中的菩薩能洗凈你的心,那能洗凈我身上的臟嗎? 這句話問住裴瑤了,她看著骯臟的鞋面,能、能一樣嗎? 為何不一樣,衣裳可臟了。李樂兮嗤笑,她背著裴瑤往后山走去。 裴瑤沒有注意到她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滿腦子都在想著菩薩與臟衣裳的事情。 山間雨景很美,美若無暇,空靈、清新,被雨水清洗過的樹葉不染纖塵。。 李樂兮一步步走,并沒有避開泥坑,像踩著平地一般踏進去,她再問裴瑤:不能洗,對不對?你的菩薩只能洗你的心,你的心臟嗎? 人人都求菩薩悲憫,它們忙得過來嗎? 裴瑤,我就是一個很臟的人。 裴瑤下意識抱緊她的脖子,嘴巴幾乎黏在了一起,別,別說了。 為何不說呢?我殺了自己的父親,殺了兄弟姐妹,扶著自己的侄兒的手坐上皇位,看著他殺光了他的兄弟,最后,只留他一人。你說,我臟不臟?李樂兮唇角勾著似諷非諷的笑,就像是遠處盛開的月季,帶著刺,讓人不敢去摘,我手上染著許多人的血,多是姓李的。如今,我手上還染著裴氏一族的人血,將來,也是。 裴瑤,喜歡上一個瘋子,你后悔嗎? 不后悔,菩薩普度眾生,偏偏不渡你。他不渡,我渡你。 李樂兮停下腳步,風雨撲面,刮得樹枝搖搖欲墜。 裴瑤從她身上下來,繞到她的身前,凝著她的眼睛:有前因,才有后果。 這里是熱的。裴瑤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這里可以渡你,你的臟,我來洗。 你拿什么洗呢?李樂兮抽回自己的手,嘲諷道。 她掙脫裴瑤的手,裴瑤急忙去抓住,手中的傘脫落,任由山雨淋濕自己。 她握著李樂兮的雙手,拿天下來洗。 如何洗?李樂兮毫不掩飾地自己的嘲諷。 裴瑤說:海晏河清,蒼生平樂。 就你?李樂兮拂落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的耳朵壞了,她望著面前的人,低低笑了起來。 笑了幾聲后,她覺得眼睛疼,以手擦過,今日的雨水是熱的。 她笑道:裴瑤,你對朝政而言,什么都不懂。你連奏疏是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你和李璞瑜一樣幼稚。 裴瑤被她眼中的淚刺得心口疼,她轉(zhuǎn)身去找傘,可傘早就被刮走,她提起裙擺去追。 山風肆虐,刮起輕薄的雨傘,裴瑤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它飛上空中,自己眼睛被雨水刺激得睜不開眼。 她生氣地回頭看向李樂兮:你又發(fā)什么瘋,我的頭發(fā)、衣裳、鞋子都濕了,你賠我。 說完,猛地打了噴嚏。 李樂兮終于將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看著她在暴雨中瑟瑟發(fā)抖,雨水澆在身上,讓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裴瑤走近她,抬手想打人,手抬到半空中,又無力地縮了下來,你不信就不信,發(fā)什么瘋,我?guī)湍隳罹褪橇?。我給你洗,我一輩子陪著你。這輩子洗不完,下輩子再洗,生生世世,你等我,我就給你洗。 迂腐、頑固的女人。 她的手復又抬起來,輕輕滑過李樂兮的臉頰,道歉。 隔著雨勢,李樂兮的唇角發(fā)白,她怔怔看著對面的人兒:你喜歡的是一個瘋子。 那又如何?裴瑤抖得厲害,牙齒打顫,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不是尋常人,你是大齊末帝的皇后,也將是大魏的皇后。 阿瑤,我很臟。李樂兮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聽不見。 裴瑤目視她,唇線抿著,聽到這句話,她有些心疼,誰無過往呢? 過往是回憶,是身體里的一部分,是無法割舍的,就像她的那段記憶,不見了,她很想找回來。 李樂兮的過往是血腥、是痛苦,一直伴隨著她,折磨著她。 她低聲說了一句:臟了就洗。 心若臟了呢?李樂兮問她。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好人,沒法回答你的問題。裴瑤語氣兇悍,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她走近李樂兮,唇角輕輕勾著一點笑:你若覺得臟,可以挖了,我將我的給你。 這次換李樂兮露出驚恐的神色,人無心,會死。 她有些震驚,緊緊地看著裴瑤,眼內(nèi)是顯而易見的惶恐。裴瑤卻笑了,雙手攬住她的腰,揚首,輕輕咬住她的唇角。 是咬,不是親。 血腥味讓李樂兮皺眉,她推開裴瑤,扶著樹干,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