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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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腳步不停,而荊拓長劍出竅,冷面而對,來吧,我試試你們。 太皇太后卻道: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這是規(guī)矩,裴將軍不懂規(guī)矩嗎?洛陽城內(nèi)的兵可不少,我們陛下仁慈,不愿百姓飽受戰(zhàn)火,這才有了議和。怎么,給臉不要臉嗎? 是你們欺人太甚。裴綏語氣飽含責(zé)備,雙手一撕扯,厚厚的文書撕得粉碎。 諸將大吃一驚,而荊拓的劍在漫天碎屑中劍指裴綏的面門,諷刺一笑,手下敗將。 裴綏怒火中忘了荊拓,后悔莫及,改口道:明日洛陽城外再見。 太皇太后這才抬步走了出去,帳篷外寒風(fēng)蕭索,拂過面龐,讓人徹底清醒過來。 不立便不立,哀家自己捧。 和談失敗了。 大漢的人一走,諸將就圍著裴綏詢問,將軍、出了何事,他們提了什么條件? 裴綏咬碎一口牙齒,難以啟齒,心生郁悶之氣,他明白了。太皇太后殺裴澤,是為了逼他立裴瑤為太女。 女子相夫教子,怎可為帝。 裴綏深吸一口氣,道:將裴瑋找來。 裴瑋是他堂兄的長子,氣宇軒昂的男兒,飽讀詩書。 片刻后,裴瑋來了,見到裴綏揖禮,侄兒見過叔父。 起來吧。裴綏郁悶未散,見到昂藏七尺的裴氏子孫后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順我,我便過繼你,你就是少主了。 裴瑋父母早喪,這些年自己另立門戶,自己考中了舉人,就等著科考了,算是同齡中的翹楚。 裴綏一句話,讓裴瑋受寵若驚,少主便意味著將來,將來是太子。 侄兒、不,兒見過父親。裴瑋叩首大拜。 諸將都跟著大笑,開口恭喜主上。 裴綏心口舒暢不少,等裴瑋拜完后,他才將人扶起來,明日父親便帶你去攻入洛陽城。 攻入洛陽城。諸將跟著附和,一時間,士氣高漲。 回到洛陽城的太皇太后直接上了城樓,巡視一番后,回到紫宸殿,喚來朝臣,部署戰(zhàn)策。 皇帝不明白她的意思,荊拓則告訴她:裴綏拒絕了。 為何拒絕? 沒有細說,臣見他看到議和文書最后一頁后便變了臉色。荊拓解釋道。 皇帝細細回想,找到議和文書的草稿,快速翻到最后一頁,上面寫的大漢諸將不動。 這個條件很難嗎? 裴綏竟這么小心眼? 皇帝好似失去了最后一重希望,臉色曬白,而太皇太后有條不紊地部署,最后說道:明日荊統(tǒng)領(lǐng)作先鋒。 荊拓沒有意外,俯身領(lǐng)旨。 散了吧,回去休息。太皇太后懶散地擺擺手,累了半日,她也覺得疲憊了。 丞相面色不好,退出宣室殿后拉著荊州就問:裴綏是何意思? 荊拓手放在劍柄上,目光沉凝,只道一句:欺人太甚。 那群莽夫壓根不將太皇太后放在眼中,打了勝仗就開始目中無人了。 丞相聽到四字就不再問了,反而長嘆一口氣,順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給了機會不應(yīng),那就打吧。 荊拓冷笑,烏合之眾,妄敢挑釁。 丞相看著他,道:明日你一人難敵雙拳,小心些。 一人?丞相是不知,太皇太后與他們定了車輪戰(zhàn),要一個一個收拾。荊拓笑了笑,很多年沒有見到太皇太后揍人了。 莽夫打架,讓人不敢去看,太皇太后殺人,可用兩字來形容。 優(yōu)雅。 **** 太皇太后回到長樂殿的時候,裴瑤坐在榻上看話本子,唇角翹著,似乎看到興起。 她一時高興,沒有聽到腳步聲,等她知道的時候,話本子都已在太皇太后手中了。 是民間寫的書生小姐私奔記。太皇太后皺眉,看這個就笑成這樣? 她直接在裴瑤身側(cè)坐了下來,眼里藏著笑,手掌落在她的后頸,掌心輕輕摩挲著柔軟的肌膚,自己靠過去,親吻翹起的眼睫。 慣來厚臉皮的裴瑤一下子就紅了臉,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害羞得躲入李姑娘的懷里。 臉皮厚的人也會羞澀,罕見、罕見。太皇太后嘴里諷刺,手中卻繼續(xù)撫摸柔軟的秀發(fā),道:和談失敗了。 裴瑤愣了一下,道:為何失敗了。 說不清,明日去觀戰(zhàn)吧。太皇太后沒有細說,有些事情說了太早,不該讓她分心。 裴瑤點點頭,她沒有問太多,而是雙手環(huán)過太皇太后的玉頸,主動親吻她的眼睫。 說親就親的感覺真好,豆腐真好。 膩歪片刻后,若云送來午膳,裴瑤朝外挪了挪,雙腳落在踏板上,她沖著李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腳。 想上前給她穿鞋的若云停下來,默然垂首,眼看著太皇太后蹲下來給小太后穿鞋。 裴瑤抱著李姑娘,傻傻地笑了。 縱然她不是李姑娘心里最初的那個人,如今,她為自己做的事,就讓自己很滿足了。 誰無過往呢。 片刻后,太皇太后小口小口地喝湯,裴瑤也學(xué)著她小口吃著,太皇太后是吃了一會兒就停下,而裴瑤從始至終都沒有停過,別看嘴巴咬的少,可一直在吃。 太皇太后轉(zhuǎn)首看向殿外,開啟的殿門外傳來一陣風(fēng),吹拂人心。 她覺得無趣,學(xué)著裴瑤往日托腮的樣子,裴瑤一直在吃,她就這么一直看著。 裴瑤吃的少但很快,小嘴巴一直在動,牙齒咬著的速度也很快。她真擔(dān)心吃的這么快會噎著,讓人送一盞清水進殿。 裴瑤接過喝了一大口,又接著去吃,大有不不吃完桌上菜就不罷休的架勢。 若云進來又退下,殿內(nèi)雅雀無聲,裴瑤吃飯的聲音很小,都可以忽略。 退出殿外后,青竹上前詢問:兩位主子不高興嗎?往日用膳都會說話,今日卻格外安靜。 若云搖首,道:明日開戰(zhàn),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 青竹也明白了,宮里的宮人都開始往外逃了,敵軍勢如破竹,太皇太后這些時日以來也在擔(dān)心。她說道:聽前面說和談失敗了。 若云也跟著嘆氣,沒想到我們陛下都退了一步,他們還不讓。 是啊,強勢下,就是這樣,我們越軟弱,他們就越得理不饒人。青竹望著殿內(nèi)說道。 太皇太后親去了,原本以為會成功的,沒想到會無功而返。若云也跟著看了屋里一眼,兩人都不作聲,大有溫柔以對歲月靜好之態(tài),她跟著笑了笑,縮回腦袋。 屋里的裴瑤在盤子都空了以后才打了飽嗝,太皇太后直起身子,喚人進來收拾。 出去走走,你這樣會積食。太皇太后站起身,調(diào)侃一句:除了哀家以外,沒有人養(yǎng)得起你。 若云青竹聽后都跟著一笑,裴瑤瞪了一眼,沒有回話。 長樂殿外的景色依舊,沒有太多的改變,太皇太后慢走兩步,等到裴瑤走近,指尖微動,攥住她的手。 裴瑤嗤笑,不懂太皇太后為何就這么傲氣?怎地,我配不上你? 聽著裴瑤將您換成你,太皇太后終于感覺出哪里不對勁了,你不尊敬哀家了。 尊敬?您剝我衣裳的時候,可想到了尊敬?你讓我自己玩的時候,可還想過您是太皇太后? 聽到埋怨,太皇太后沒應(yīng),抬首看向前方,面前的殿宇外還有一片綠草,在風(fēng)中微微搖擺,春日好像要來了。 她看了會,忽而換成裴瑤的臉,裴瑤捏著她的下顎,頗為傲氣地看著她:本宮與你說話呢。 聽著、聽著。太皇太后不敢不應(yīng),雙手攬著裴瑤,不想裴瑤拒絕她,反而張開雙臂:背我。 太皇太后將自己的思緒收回來,目光也露在裴瑤的眼睛上,她摸摸裴瑤的頭,動作溫柔,語氣也和善不少,出來消食的。 李樂兮,我想做女帝。裴瑤語氣跟著肅然。 太皇太后笑笑:怎么了? 你說你要做皇后,我就只能跟著做女帝了,不然你嫁給別人,我該怎么辦?裴瑤蹙眉瞪著對方,她知曉人一旦喜歡權(quán)勢,一輩子都不會動搖。 李姑娘喜歡就喜歡吧,她努力去爭取。 太皇太后慢慢展露笑顏,湊至裴瑤眼下,抵著她的額頭,裴姑娘,你這想法真好。 別喊我裴姑娘,裴姓不好,容易聽成賠姑娘,我什么都沒做,就要賠了。裴瑤嘴里嘀嘀咕咕,對太皇太后這個新稱呼極為不滿意,無望小師太都比陪姑娘好聽。 軟軟的語氣中透著嬌憨,讓人莫名想笑,太皇太后拋開亂糟糟的心思,女子為帝,臣民不容。 有兵在,不怕他們不容,太皇太后認真些,她們就容了。看看你,都沒見過你干活,奏疏不批,戰(zhàn)事也不管,就等著叛軍打上門,你說說,是不是你的錯?裴瑤開言指責(zé)道。 太皇太后連連點頭,我的錯,今后一定改。 還有,以后不準(zhǔn)惦記你前面那個人,雖說我會離開你,但你也不能去惦記別人。裴瑤傲氣地說了一句,最后慢慢嘀咕一句:我放棄了自由陪你,你也要對得起我。 太皇太后莫名怔忪,雙手松了力,裴瑤卻嘀嘀咕咕,我就不明白女子為何不能為帝,你這么厲害,不如自己稱帝算了,這樣,你也會是洛陽城內(nèi)最尊貴的女子。 裴瑤始終無法理解太皇太后的心意,喜歡權(quán)力卻不貪戀,放手卻又舍不得,不是自相矛盾嗎? 無能也就罷了,偏偏滿腹才華,博古通今,就沒有她不會的。 哀家不想做皇帝,只想做皇后。太皇太后心下沉沉,將裴瑤牽扯進來,是錯還是對? 很快,裴瑤自己就拋開不去想了,牽著太皇太后的手往前走。 早春的氣息還很淺淡,一路走去,除去生命力頑強的綠草外,還不見花卉。 兩人走了許久又轉(zhuǎn)回來,而太皇太后領(lǐng)著她去擦拭帝王劍。 裴瑤坐在一側(cè)吃點心,太皇太后則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劍,裴瑤忽地說了一句:我想看你跳舞。 太皇太后冷笑:做夢。 裴瑤托腮凝望著眼前的女子,嘴里的點心索然無味了,太皇太后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拂過銀色的劍刃,稍有的情緒外露。 你很喜歡這把劍?她不解,冷情若太皇太后也會這么珍惜一件死物。 喜歡,因為劍刃中有哀家的血,感覺很親近。太皇太后悔道。 你的血?裴瑤有些驚訝,為何將血融入劍刃中? 太皇太后停了下來,抬首,望著茫然的小東西,認真道:人在劍在,劍與心意契合。 奇怪的道理讓裴瑤不理解,但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道理,人都可以長生,還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走上前,握著劍刃,將掌心貼了上去,輕輕一劃,掌心驀地刺痛,疼得她皺緊了眉頭。 血從掌心流出,盡數(shù)灑在了帝王劍上。 裴瑤疼得渾身發(fā)抖,小臉蒼白,理直氣壯地看著太皇太后:你我心意也契合了。 太皇太后不動,因為她的眼睛緊緊凝在帝王劍上,眼睜睜地看著帝王劍吸收了裴瑤的血。 她笑了笑,沒有作聲,將劍回竅鞘,置于劍架上,領(lǐng)著裴瑤去包扎。 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么傻的。 誰讓你對我三心二意的。裴瑤疼得手發(fā)抖,掌心的血口子讓她不敢去看,想想都覺得疼。 白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一陣蜇疼,裴瑤幾度要收回自己的手,最后都被太皇太后牢牢按住。 哀家本性如此,對你,已算大好。哀家手中死了無數(shù)人,人人畏懼,你卻這么喜歡。太皇太后捧起裴瑤的手輕輕吹了吹,余光掃到裴瑤眼角的淚痕。 裴瑤哭得很傷心,她卻想笑,可憐又凄慘的小東西。 太皇太后從一側(cè)的藥箱里取了一顆糖給她,哀家研制的止疼藥,好吃又甜。 裴瑤轉(zhuǎn)過淚眸,瞬間就不哭了,我想看你跳舞。 你太皇太后停頓了一下,見她眼中的淚水在打轉(zhuǎn),自己也甚是無奈,跳、跳。 裴瑤這才笑了起來。 **** 梅林下花瓣溫柔地鋪滿地面,將自己最溫柔的一面留給世人觀賞。 劍風(fēng)掃過,落英繽紛,紅色的衣袂染著梅林的氣息后蕩開一陣風(fēng),花落風(fēng)起。 裴瑤笑了笑,手中的傷隱隱作痛,可她還是感覺一陣高興,太皇太后跳舞多么難得啊。 青竹站在一側(cè)目瞪口呆,揉揉眼睛,又覺得不可思議,娘娘,這是太皇太后嗎? 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裴瑤托腮,眉眼帶笑,面前的女子一舞,洗盡鉛華,分明是宮廷里尊貴的女子,瞬間成了江湖上最肆意的俠女。 武能**定國,文能震懾四方,多好。 裴瑤覺得困倦,微微瞇上眼睛去看,不想瞇上后,眼皮就耷拉下來了。 睡著了。 劍在此刻停下了,太皇太后一步步走上前,摸摸她的額頭,將劍遞給青竹,自己抱起裴瑤。 一步一走,腦海里想起許多年前的話。 陛下,跳舞吧。 皇后,想看? 想看。 皇后想看,朕就勉強答應(yīng),待朕去換件衣裳。 臣妾等陛下。 回到寢殿后,太皇太后將人輕輕放在榻上,探了探脈,確保無事后,她才直起身子。 糖里有安神的藥物,這一覺要睡許久。 太皇太后也沒有離去,在坐榻上坐著,手中拿起裴瑤的話本子看,庸俗的愛情故事,總是會讓人淚目。 天色入黑后,裴瑤沒有醒,她則給裴瑤的傷口上藥。 帝王劍陰狠,傷人陰毒,較尋常劍刃比較,傷口要好得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