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盯上我家了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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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聽著鄭太傅與王妃的對話,終于解了我長久以來的疑惑。 蔣家祖籍地處東南,家族勢力在當(dāng)?shù)乇P根錯節(jié),王妃作為蔣氏女嫁入東平王府,便意味著東平王府得到了蔣氏的助力。 之前東南地動,檀旆比宮里還提前得知了消息,應(yīng)該就是蔣氏的原因,東平王府在旭京的“眼線”,恐怕也是蔣家離京前留下的一股勢力。 這股勢力存在的時間比司空丞相家豢養(yǎng)的死士還久,也難怪司空丞相最后不是對手。 檀旆一直不肯告訴我,我也終于明白了原因——已經(jīng)被驅(qū)逐出京的百年世家,對旭京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說出來,怕是大部分人都不會感到心安。 反正我是聽得有點慌。 鄭太傅在王府也是吃過午飯就走,我借口送他一段路跟了上去,陪鄭太傅走在回陛下為他安排的住所的路上,我試探著開口道:“蔣氏與東平王府聯(lián)合,您覺得,究竟是誰利用誰?” “互有助益吧。”鄭太傅高深莫測地笑道:“蔣氏或許一開始是想利用東平王,可這位東平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br> 鄭太傅所言,正是我擔(dān)心的問題。 東平王當(dāng)年能憑借軍功從一名普通士兵做到沅國異姓王,兩個兒子也是年紀(jì)輕輕就位高權(quán)重,加之這幾年以來的行事,要說沒能力是不可能的。 不夸張的說,這能力甚至能大到顛覆沅國朝堂。 蔣氏愿意嫁女,后來也愿意出力幫助這位女婿,除了要洗刷當(dāng)年被驅(qū)逐出京的恥辱以外,應(yīng)當(dāng)也是非??粗貣|平王不俗的能力。 如今蔣家的能力被東平王用來做大自己的勢力,以后這個百年世家是否能控制住自己的女婿,實在是件沒準(zhǔn)的事。 蔣氏會不會借東平王府的力量重新走上權(quán)力的頂峰,也是件沒準(zhǔn)的事。 沅國朝堂最不安定的兩大因素,偏偏現(xiàn)在還合為了一股。 鄭太傅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開口問道:“小翎,得知東平王府與蔣氏有聯(lián)合,你很擔(dān)心?” 我反問:“您不擔(dān)心?” “我為沅國朝堂cao勞了大半輩子,如今只想著頤養(yǎng)天年,這些糟心事你們來處理就行。”鄭太傅甚是惜命道:“我只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大可不必?!?/br> 他是真豁達(dá),也難怪教出父親那樣的學(xué)生。 想到父親,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太傅爺爺,父親裝庸碌韜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也是您給出的主意?” “這個我可不敢居功?!编嵦捣裾J(rèn)道:“當(dāng)年陛下有意讓一批新的庶族入朝,壓制士族長久以來霸占朝堂的問題,銳意改革進取,并不需要你父親的才能,是你父親自己選擇的韜光養(yǎng)晦?!?/br> 我了然,“父親覺得自己該在緩和士庶爭斗中起作用?” “這條路難吶。”鄭太傅嘆了口氣道:“我曾勸過你父親,走這條路,意味著可能要浪費他風(fēng)華正茂的那十幾年,將一個年輕人的志氣磨平,我問他是否甘心?” 父親從未跟我說過這些,如今聽鄭太傅回憶起往事,我愈發(fā)感到好奇:“父親怎么說?” “你父親說,讀圣賢書,便該懂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浪費風(fēng)華正茂的十幾年,是可以官運亨通風(fēng)頭無兩,可沅國的未來何去何從,后輩何去何從?”鄭太傅轉(zhuǎn)頭望向我,笑著道:“你jiejie出生時,我已經(jīng)看出他有這樣的念頭,直到后來你出生,他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遲疑地地指著自己:“我?和我jiejie?這與父親的決定有何關(guān)系?” “他應(yīng)該是放不下?!编嵦低茰y道:“他害怕沒有人來化解士庶間的爭斗,導(dǎo)致一場亂世出現(xiàn),亂世中的你們,比處于太平盛世的你們,更叫他護不住?!?/br> 父親終歸是父親,無論何時都想要護著我何jiejie——聽完鄭太傅的推測,我久久無言。 鄭太傅看到有馬車過來接他,便停下腳步對我道:“就送到這里吧,我上了年紀(jì)不假,倒還不至于走不動路。” “太傅爺爺,如果最后我不能……不能阻止有人來顛覆朝堂怎么辦?” 鄭太傅安慰我道:“有你夫家的勢力在,你們一家不會有事?!?/br> “可我也不想看到……”我遲疑片刻,終于把那句話說了出來,“不想看到如今的江山易主,無論易主的人是誰。” 鄭太傅愣怔片刻,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那樣,“嚯”了一聲,問道:“即使以后做到萬人之上的人是你,你也不愿?” “不愿?!蔽艺J(rèn)真道:“世人總以為做到萬人之上便可盡享榮華富貴,卻從來不考慮自己還要擔(dān)負(fù)萬人的悲歡,如今的朝堂不算多好,卻也沒有多壞,最起碼大多數(shù)沅國百姓,都能很好地活著?!?/br> 鄭太傅望著我,笑意漸深,示意我繼續(xù)。 “但顛覆這個朝堂不一樣?!蔽艺f:“那必然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這個國家的百姓沒有做錯,不值得拿這種結(jié)果來換一個萬人之上的地位?!?/br> 鄭太傅笑了笑,垂下眼眸,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抬起頭來時,他對我道:“小翎,如果你真是這樣的想法,就為了心中的理想信念去嘗試,我相信你會找到合適的辦法,也相信會有人與你同行。” 我對此倒不是那么自信:“他們大多都想著見風(fēng)使舵,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與我同行?!?/br> “你又不是這世上的異類,怎會沒有一個人與你的想法一致?!编嵦嫡{(diào)侃道:“除非你是太過自大,以為自己傲然于世,與一般凡夫俗子不同?!?/br> 我撓了撓臉,尷尬地說:“有時候我確實會有這種想法?!?/br> 鄭太傅聞聲笑開:“那你該學(xué)著與人說說你的理念,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回去吧?!?/br> 接鄭太傅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近前,我向鄭太傅行了一禮,目送他上了馬車,馬車走出一段距離,漸漸看不清了,我便轉(zhuǎn)身回了王府。 第112章 鄭太傅在旭京晃悠了幾日便急著回家,他惦念自家園子里那幾盆花草,也懶得應(yīng)付一群又一群前來討好他的人。 鄭太傅啟程那天,和我父母吃了一頓午飯便低調(diào)地從旭京離開,像他來時一樣沒叫太多人知道,送行的只有寥寥幾人。 鄭太傅離開前,由于牽涉貪墨一案被撤職的官員騰出了許多空缺,為了填補這些空缺,吏部從底下抽調(diào)了一批人上來,他們大多是在士庶斗爭最激烈時明確表示自己不站隊的人,因為兩頭不討好而被排擠到下層。 現(xiàn)在他們手中掌權(quán),便在沅國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詩文選拔賽,詩文的主題是追憶昔年太、祖的文治武功——不過這些都是表象,他們真正想追憶的,是太、祖當(dāng)年禁止黨爭的創(chuàng)舉。 因為太、祖當(dāng)年立下的規(guī)矩壓著,士庶斗爭一直以來都還算收斂,最起碼不敢明著搞拉幫結(jié)派。然而時間久了,事情的發(fā)展多少就會有些不受控制,如今的士庶斗爭究竟算不算黨爭,正說反說似乎都有道理。 搞選拔賽的這群人有個最終目的,就是把士庶斗爭定性為黨爭,而一旦定性黨爭,以前各自站隊司空丞相或東平王府的人,就都會受到牽連。 輕則下獄,重則處斬。 一堆士族和庶族官員跑去找鄭太傅哭訴,說搞選拔賽的這批人才是在搞真的黨爭,以公權(quán)報昔日被排擠之仇。 鄭太傅不發(fā)一言地聽他們說完,然后表示自己已經(jīng)不擔(dān)朝職愛莫能助,以后要怎么做,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于是這堆士族和庶族的官員只好失望地回了家。 新官上任,又是這么一大批人同時新官上任,沅國朝堂的風(fēng)氣在近幾日幾乎是不可避免地?zé)ㄈ灰恍?,尤其剛接手沅國和南楚談判一事的那批新人,一個個的,都是人才。 他們覺得之前是因為士族和庶族因為都想要南楚一地的軍功非要開戰(zhàn),才逼得南楚王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準(zhǔn)備交出王室的特權(quán)和稱號,此舉實在影響沅國的仁愛之名,不妥。 不妥的結(jié)果就是,沅國這邊做出讓步,同意南楚王室再多思考幾日,而且下次談判的地點不是在旭京,是在南楚的都城,沅國派使者過去談。 這個被任命為使者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夫君檀旆。 初聞此決議,我腦子里只剩一句:這些人的想法為何如此之清奇…… 我?guī)吞挫窚?zhǔn)備去往南楚要帶的衣裳時,實在忍不住內(nèi)心的煩躁把話給問了出來:“這事就沒人站出來管管?由著他們這么胡鬧?” 檀旆“唔”了一聲:“現(xiàn)在不是管的好時機。” 被壓抑好幾年之后一朝得勢,要保持冷靜太難,不能強求他們個個都有如我父親一般的耐心。道理我懂,卻還是忍不住感到郁悶。 “聽說前些天父王進宮面見陛下,是為了獲得準(zhǔn)許給你調(diào)兵?”我奇怪地問:“調(diào)兵做什么?不是去談判嗎?” “父王覺得我親赴南楚實在過于給他們面子,為了彰顯沅國并非軟弱可欺,準(zhǔn)備調(diào)兩萬兵馬給我隨行,不過這兩萬兵馬不進南楚,只是在邊境線上待命,其中只有十幾人的精英跟我一起進入南楚國都。”檀旆輕描淡寫地說道。 打著和談的旗號卻帶了兩萬兵馬前往,簡直飛揚跋扈得過分,不愧是愛子情深的東平王,就是能做出這種符合他風(fēng)格的事來。 我由衷敬佩道:“父王威武——那這件事沒人反對?” “貪墨一案未牽扯到軍隊,所以軍務(wù)的事還是我家說了算。”檀旆平靜地道出事實,語氣跟回答今天吃了什么一樣輕松。 看來jian臣一家的地位依舊牢固不可撼動。 我和檀旆說話間,門口來了一位王府的侍衛(wèi),向檀旆行禮道:“二公子,你找我?” 檀旆仿佛剛想起這茬似的,把我叫過去對我介紹道:“小翎,這是阿七,我不在時,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可以找他。若要出城,也可以找他護衛(wèi)?!?/br> 我向阿七頷首,他也恭敬地朝我低了低頭。我見他骨骼健壯,走路虎虎生風(fēng),左手幾乎時刻放在刀柄上,應(yīng)該是個武功不錯且深得檀旆信任的侍衛(wèi)。 然而我有些不理解檀旆的做法:“你用得著特意指派侍衛(wèi)來保護我?不該是你院子里的侍衛(wèi)都隨我調(diào)遣?” “我院子里的侍衛(wèi)當(dāng)然隨你調(diào)遣。”檀旆涼涼地撇我一眼,“可你惹事的功夫?qū)嵲谝涣鳎邪⑵邅砀阄腋判男?。?/br> 我恍然大悟道:“哦,他是武功最好的?!?/br> 聽我這么夸獎,阿七忍不住羞澀地笑了笑。 檀旆補充道:“不僅如此,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對他沒用,這點才最叫我放心?!?/br> 檀旆居然當(dāng)著侍衛(wèi)的面如此詆毀我,我賭氣瞪他一眼。檀旆視若無睹,吩咐完事情,擺擺手讓阿七回去了。 我把前幾天從道觀求來的平安符放進檀旆的行李,他奇怪地看我一眼:“你不是不信這些?” “唉——”我嘆了口氣道:“昨天jiejie無意間跟我說起,沅國士兵中,只要是成婚的,基本都有妻子送的平安符,我反思了一下,覺得不能因為我不信這個就不幫你求,這樣別人有而你沒有,豈不是會叫你感到自卑?” 檀旆抽了抽嘴角道:“夫人,你想多了,我不至于因為這種事而感到自卑。” 我拍了拍檀旆的肩,做出一副“沒事我懂我都懂”的樣子,“好罷好罷,你最厲害了,不會因為這種事自卑?!?/br> 檀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克制住對自己我翻白眼的沖動,嘴里小聲念叨:“不氣不氣,以后還有那么多年的日子要過,這點小事也要生氣遲早會把自己氣死……” 他這般會自我調(diào)解,叫我甚是欣慰。 檀旆出發(fā)去南楚的當(dāng)天是個艷陽天,老天絲毫沒有給我氛圍渲染一下與夫君離別時那種依依不舍的情緒,檀旆皺著眉勸我:“秋日的太陽最毒,你趕緊去陰涼處呆著,不出一月我就回來,有什么事到時再說?!?/br> 這次賀于興作為禮部的代表隨行,夏錦如也來送自己夫君,不過她沒我這份心思來演送別的戲碼,跟賀于興說了幾句話便到一邊的屋檐下乘涼,揶揄地看著我與檀旆。 被夏錦如這么看著,我也不好意思再演依依不舍,正好隊伍也要出發(fā),我便道了句保重,走到屋檐下跟夏錦如一起乘涼。 前往南楚的隊伍準(zhǔn)備開拔,因為帶著兩萬兵馬的關(guān)系,出發(fā)時照例吹了軍號,把新上任提議要去南楚國都進行和談的那批官員看得一陣臉黑。 這一點都不像和談,更像是軍隊出征。 但是東平王府的行事向來如此飛揚跋扈,許多人習(xí)慣以后,也就見怪不怪,甚至懶得去討論此事的不合理之處。 隊伍慢慢走遠(yuǎn)之后,夏錦如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別看了,都是些馬屁股,看不見你夫君的臉了?!?/br> “我也不是說有多舍不得……”我收回視線,轉(zhuǎn)頭對夏錦如道:“就是檀旆此行總讓我覺得不安?!?/br> 夏錦如對一旁發(fā)出“呸呸呸”的聲音,回頭命令我道:“你也趕緊呸掉,出行的時候說這個,莫不是上趕著給自己找‘烏鴉嘴’的罪名?” 我不認(rèn)為說這些是找晦氣,更不認(rèn)為呸幾聲就能避免噩運,但這次出行有賀于興在,我還是不要給夏錦如心里添堵,聽她的話往旁邊呸了三聲,然后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有這兩萬兵馬在,我相信南楚不敢動武,使者有護衛(wèi),也不會出什么大事,我是覺得這是個多事之秋,如果有人誠心想給沅國使絆子,檀旆這次出使南楚,會是一個絕好的機會?!?/br> 夏錦如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停頓片刻,驟然興奮道:“前幾天我聽人說旭京城里來了個方士,精通卜算看相,說的特別準(zhǔn),我們一起去瞧瞧?” 我不甚贊同,嚴(yán)肅道:“我說的是國家大事,國家大事豈容這種騙人的戲法左右?” 夏錦如目光晾涼地盯著我,語氣隱隱帶著威脅:“你究竟陪不陪我去?” “陪陪陪——”我不敢再掃她的興,趕忙狗腿道。 夏錦如領(lǐng)著我一路走到我們經(jīng)常來的茶肆前,她口中的方士就坐在一樓靠窗的位置給人卜著卦,等候的人排起了一條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