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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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是別看了。 池青打開門的時候,解臨還維持著拿手機(jī)的姿勢,他換了一件很薄的毛衣,和白天的打扮大相徑庭,這人本來就長了一張容易讓人覺得有危機(jī)感的臉,換下衣服之后難得感覺還挺居家的。 池青果然就給他一眼的工夫,從門縫里接過衣服就要關(guān)門。 等會兒,解臨手撐在門板上沒讓他關(guān),不舒服? 【要不是看你是老板的女兒才娶你不然就你這驕縱的性子,誰能忍得了你。】 樓棟里不知道哪戶人家又在內(nèi)心瘋狂上演一出家庭倫理劇,池青被他們鬧得反映都慢半拍,等他消化完解臨說的話之后才回他:吵。 吵? 解臨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不是在說自己吵。 樓里也沒別的聲音,仔細(xì)聽只有樓上某戶人家在裝東西的聲音,隔著天花板敲敲打打,勉強算得上吵。 解臨一時間忘了池青有潔癖,他松開撐在門板上的手,很自然地將手搭在池青耳朵上,掌心向內(nèi),很輕地捂了一下:樓上可能在裝東西,你要是嫌吵,我等會兒上去看看。 池青愣了愣,他在家里沒戴手套,習(xí)慣性抬手想把解臨的手拉下來,然而觸碰到的剎那,這個捂耳朵的動作的確發(fā)揮出了效果。 樓棟里那出荒謬的不知名倫理劇落幕,接連幾日堆積在耳邊不斷作響的話語也跟著作鳥獸散,所有失真的聲音全盤褪去。 第23章 例外 解臨這個動作只維持了一會兒,很快自己也意識到這個舉動不妥,對面這位本來就不太愛搭理他的人很可能下一秒就讓他滾。 抱歉,忘了你潔癖。解臨松開手。 潔癖這個詞也點醒了池青。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他是想拉開解臨的手,但沒有像以前那樣,因為被人碰到而感到難受了。以前不管是任何形式的觸碰,只要靠近、他渾身上下都會僵住,并感到難以控制的排斥。 可他剛才除了覺得突然以外,沒有別的想法。 甚至在耳邊安靜下來的時候,那一瞬間,他仿佛找到了一絲可以喘息的空間。 解臨遠(yuǎn)遠(yuǎn)看到擺在餐桌上的藥盒:吃過藥了么。 池青心煩意亂,敷衍地嗯了一下。 還嗯,根本沒倒水,解臨看到動都沒動過的廚房,沒發(fā)現(xiàn)有燒水的痕跡,桌上也并沒有礦泉水,他走到餐桌邊上隨手翻了一下藥盒,都是新的,包裝都沒拆,你吃的是哪門子藥。 池青在得以喘息一會兒后,勉強有了點心情回答解臨的話,他不甚在意地說:過期了。 池青對吃藥看病的態(tài)度一直都不積極。 自從那次意外過后,他就不太喜歡踏進(jìn)醫(yī)院,能吃藥解決就決不去醫(yī)院,沒藥那就睡一覺。 解臨在他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滿屋子都是冷冰冰的消毒水兒味兒,十分懷疑池青這個人是不是消毒水精轉(zhuǎn)世。而且房間里還不開燈,導(dǎo)致他看藥盒的時候費了半天勁,廚房沒幾樣廚具,但刀卻很多,一排閃著銀光的刀具從大到小整齊排列,那把曾經(jīng)用來切面包的鋸齒刀也在隊列里。 解臨說:等著,門先別關(guān)。 池青:? 解臨看他一眼:藥不是過期了嗎,我去看看我那有沒有。 解臨藥箱里藥品種類齊全,他把跟感冒相關(guān)的藥物一一拿出來:這是感冒藥,按劑量吃就行,怕你有什么其他并發(fā)癥,其他幾種也給你留著,有事就直接找我。 解臨給池青遞藥的時候其實碰到了他的手,隔著空氣虛虛地擦過尾指末梢。 池青正要說多少錢,我把費用轉(zhuǎn)給你,解臨卻像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立馬堵住了他的話茬。 我這些藥可不便宜,解臨說,不讓你白占便宜,改天請我吃飯,時間你定,我都可以。 解臨走后,池青拿著那盒藥在餐桌邊上站了許久,然后才去飲水機(jī)那兒倒水。 倒水的時候他盯著自己拿著水杯的手,尾指微微曲著,一如既往地蒼白。 池青看了會兒,在把藥吞下去的那一刻想:他或許確實該看看醫(yī)生了。 你的意思是出現(xiàn)了沒那么排斥他人觸碰的情況? 次日,吳醫(yī)生對池青進(jìn)行線上治療。 語音通話效果雖然比不上面對面咨詢,但是對池青來說線上線下都一樣,他的態(tài)度并不會因為吳醫(yī)生本尊此刻就坐在對面而有什么改變。 相反的,他現(xiàn)在這情況自己都沒辦法控制,吳醫(yī)生要是真坐他對面,吳醫(yī)生家里有幾口人、這幾天遇到了什么事兒,發(fā)生了什么令人意外的轉(zhuǎn)折,心里藏著多少秘密,這些信息不出半小時都能被灌到他耳朵里。 池青沒有否認(rèn):那個人昨天過來送藥,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沒那么排斥他。 吳醫(yī)生聲音激動,他感覺自己對這位池先生的治療或許邁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難道我們的治療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能不能跟我具體說說。 池青也不知道要怎么具體說,沒有直接說解臨:他池青起個頭,又換了一個代詞,那個人。 吳醫(yī)生抓到關(guān)鍵詞:那個人,只是對某一個人嗎? 池青沉默。 半晌,他如實說:不能確認(rèn)。 根據(jù)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其實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吳醫(yī)生沉吟著說,我覺得或許你對他人的排斥,并不是因為有人靠近你而感到的排斥,靠近可能只是一種最終呈現(xiàn)出來的方式而已。 當(dāng)然具體的原因是什么,目前我還不太清楚。 我之前有這么一個顧客,她的案例很有意思,她呢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非常困難,說多了就容易呼吸急促。但她并不是不喜歡跟人說話,只是一說話,就會想起小時候因為說錯話而被父母責(zé)罰時的樣子。因為小時候她的父母總是喜歡讓她在公眾面前發(fā)言,希望她能夠侃侃而談,在聚會上展現(xiàn)出不俗的談吐,可她一直是一個內(nèi)向的孩子,所以十分懼怕這種場面。 吳醫(yī)生從業(yè)多年,在情感障礙這一塊的確很有研究:所以我猜測,你排除的可能不是觸碰本身,而是由觸碰帶來的某些負(fù)面印象。 吳醫(yī)生最后給出建議:你可以找你身邊其他人試試,看看是真的不排斥了,還是僅僅只對那個人。 當(dāng)天下午,池青想起吳醫(yī)生那番話,猶豫今天是不是該出趟門找個人試試。 手套還沒戴上,季鳴銳就發(fā)過來一條消息。 季鳴銳:你在家么。 ? 在的話先別走,我媽包了點水餃,讓我拿給你,正好我來附近辦事兒。 池青匆匆掃完,回過去一句。 門沒關(guān),你直接上來就行。 季鳴銳提著兩盒水餃,上電梯的時候嘴里直嘀咕:怎么今天那么主動放我上門,以前不都讓我沒事少去他家的么 季鳴銳上去之后跟老媽子一樣,幫池青把兩盒水餃塞進(jìn)冰箱:你搬過來這么幾天,本來我應(yīng)該早點來看看你的,最近太忙了。 季鳴銳本來話就多,失控后池青聽到的話量直接翻倍:【案子遲遲沒有進(jìn)展,原先的猜測全部推翻之后,哎,簡直成了一場謎案?!?/br> 等我忙完這陣,找你吃頓搬家飯,在這開個火,季鳴銳說話間關(guān)上冰箱門,一回頭,看到池青正倚遮廚房門看著他,他這兄弟本來就看著陰惻惻的,這會兒直勾勾盯著他看,看得他背后一寒,感覺自己像條砧板上的魚:你看著我干什么。 你可以找你身邊的其他人試試。 池青想著吳醫(yī)生的話,忽然說:你過來。 季鳴銳:? 池青看著他和季鳴銳之間還能再多站兩個人的間距,沉默兩秒:你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 季鳴銳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兩個人的間距是季鳴銳這些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 這么多年下來他就不敢靠池青太近,池青容易犯病,而他容易被揍。 季鳴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看池青確實沒反應(yīng),這才又走上前一步:大哥,你今天有點反常啊 池青沒戴手套,手縮在袖子里,做足心理準(zhǔn)備才把手伸出來一點:你別動。 季鳴銳滿腦子都是問號。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池青伸手,并在他手上一臉嫌棄的碰了一下: 池青耳邊失真的聲音第一時間蓋過其他聲音,吐槽音響起:【這不是反常兩個字可以解釋的事情,我懷疑他今天是瘋了。】 池青碰完這一下很快就收了回去。 這是醫(yī)生給的建議,池青不是很想被當(dāng)成瘋子,解釋說,一種治療方案。 季鳴銳恍然大悟: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作用嗎? 池青:感覺有點惡心。 不光惡心。 他現(xiàn)在渾身都難受。 池青:你可以走了,替我謝謝阿姨。 季鳴銳: 池青試完翻臉無情:我去洗個手。 季鳴銳:???倒也不用嫌棄成這樣吧。 季鳴銳:兄弟一場,惡心這個詞用得有點過分了啊。 池青的手其實有些部位很容易泛紅,都是常年洗手洗太勤留下的毛病,皮膚薄,一搓就紅, 他進(jìn)洗手間后洗了兩遍手,習(xí)以為常地擦干,直到這個時候才不得不承認(rèn):解臨好像真的是個例外。 一個他聽不到,或許也正是因為聽不到,逐漸開始不排斥觸碰的例外。 就在池青洗完手拉開門出去的同時,季鳴銳手機(jī)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他一邊在玄關(guān)處換鞋,一邊接起電話:喂?曉蘭?什么事兒。 蘇曉蘭此刻正站在天瑞小區(qū)內(nèi)某棟單元樓門口,她身后拉著一條極其醒目的警戒線,這是現(xiàn)場封鎖的標(biāo)志。 蘇曉蘭語速很快:我現(xiàn)在在天瑞,這邊出事了。 天瑞小區(qū)和前不久封鎖排查過的楊園之間不過一街之隔,兩個小區(qū)正對著,此時街道上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群眾,狹窄的街道內(nèi)聚集了成片的人,這些居民一邊議論一邊往小區(qū)內(nèi)張望。 在天瑞找到一具女尸,也是獨居,女孩子是一個人住,年齡23歲左右。 季鳴銳穿鞋的動作一頓。 昨天夜里死的? 不,蘇曉蘭剛從現(xiàn)場出來,她捂著胸口,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就忍不住想吐,緩了緩才說,死了一個月了,人被凍在冰箱里。房東從上個月開始就催她交下個月房租,怎么催也沒反應(yīng),今天帶人上門打算把她的東西都清理出去,好找下一名租客,結(jié)果一打開冰箱,就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尸體。 第24章 失眠 出租屋內(nèi),作案痕跡明顯已經(jīng)被人收拾過了,屋內(nèi)原本的面貌一覽無余,一間五十多平的小單間,家具不多,原主人有撕日歷的習(xí)慣,然而擺在桌面上的臺歷日期還停留在一個月前。 可以收起來的簡易塑料桌上甚至還擺著一碗剩下三分之一的外賣。 紅油湯底油脂凝固,飄著一層霉斑,湯里剩下的豆芽菜和腐竹隱約可見,筷子擱置在一旁,桌上還有散亂的紙團(tuán),上面沾著口紅印。 屋內(nèi)其實有些亂,死者應(yīng)該是不太會收拾,外套堆在沙發(fā)椅上,堆了很多件顏色靚麗的大衣外套。 蘇曉蘭口中的冰箱其實是一個老式冰柜,看著像從二手市場里拉過來的,跟小賣鋪里裝雪糕的冰柜很相似,冰柜形狀方方正正,上頭蓋著塊保溫布。 這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死者和成千上萬的女孩子一樣,在房間里獨自生活,透過這些生活跡象,眼前似乎能夠浮現(xiàn)出女孩子下班回到家,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時的樣子。 如果沒有掀開冰柜蓋,看到一具渾身赤裸蜷縮在冰柜里的尸體的話。 女孩子褐色長發(fā)披肩,膝蓋抵著胸口,她身體纖長、只能靠這個動作盡可能壓縮體積。尸體脖頸處、胸口、以及大腿這些部位都有明顯壓迫痕,嚴(yán)重的呈紫褐色,說明有皮下出血現(xiàn)象。她睫毛上凍上了一層冰霜,死的時候還睜著眼,雙眼因痛苦而瞪大,眼球幾乎快要突出來。 每一個和她對視的人都能感覺到那份瀕死前的絕望與驚恐。 房東作為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上一秒還在讓人搬東西,下一秒就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她怎么也沒想到,本以為已經(jīng)消失的人,這一個月都靜靜地縮在這個老式冰柜里。 半小時后,審訊室里。 蘇曉蘭在受害人一欄里填下薛梅這兩個字。 她在我這住了沒幾個月,我們直接簽的合同。 沒找中介嗎? 之前掛出去過,但是后來想想,這中介費多貴啊,要收第一個月房租的50%,人小姑娘也是從外地來這打工的,我們直接對接能省不少錢。 所以你們的房屋租賃合同里只有你們甲乙雙方,沒有第三方? 是的,合同我給收起來了,你們要的話我等會兒讓人拿過來。 房東年齡約莫四十多歲,本地人,家里有幾套房,平時生活就是收收房租、打打牌。 她平時有和什么人來往嗎? 這個我不清楚,房東說,她好像在化妝品專柜上班吧,平時很會打扮的,每天早出晚歸,我和她也就偶爾微信上聯(lián)系聯(lián)系,上個月水管壞了,她找我報修過一次,其他時候很少聊天,談不上多熟。 你知道的呀,和租客還是不要過多交往的好,到時候她說自己手頭緊,說自己過得很不容易什么的,那你是催還是不催。我碰到過這種,所以從來我不和她們多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