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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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疊帷幔后,洛荼斯按時按點地醒來了。 銀發(fā)的神靈慢慢坐起,看向一旁, 艾琉伊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眼,半側(cè)過臉,眼底含笑地看著她。 自從正式加冕之后, 索蘭女王的事務(wù)rou眼可見地更多了些。 如果換作平時,在這個時間點,艾琉伊爾已經(jīng)穿戴整齊地出門了, 工作地點不是王廷就是政務(wù)室。 女王會效率很高地處理事務(wù)到中午, 和洛荼斯一道用餐, 繼續(xù)工作,直到當天政事處理結(jié)束, 通常這個時間不會拖到晚餐時分。 接下來的時間自由安排,一般情況下用于體術(shù)、箭術(shù)和劍術(shù)的鍛煉, 以及娛樂放松休息, 艾琉伊爾尤為鐘愛雙人娛樂。 一天的日程結(jié)束, 便要在深夜到來之前就寢,保證充足的睡眠。 盡管從理論上來說,女王身為半神之軀,又這樣年輕,已經(jīng)不用在意養(yǎng)生保養(yǎng)問題,然而前幾年的習慣還是保留下來,她的作息算是很健康的。 當然,以上為工作日的日常安排。 但今天不同,這天是索蘭契亞固定的一月一休日,也就是說,艾琉伊爾放假了。 假期的陛下沒有早起,也沒有借機多睡,艾琉伊爾半靠在軟枕上,一眨不眨地看著洛荼斯。 又消掉了。 她低聲喟嘆,語氣略帶遺憾。 洛荼斯溫聲道:這也沒辦法。 她們在談?wù)摰氖悄撤N雙人娛樂時弄出的痕跡,不得不說,那種清早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淤青紅痕的情況,基本不會在洛荼斯這里出現(xiàn)。 畢竟神靈的軀體就是這樣,只要神格無礙,其余傷勢都能頗快愈合,包括缺胳膊短腿,更別提情到濃時留下的印記了。 反倒是艾琉伊爾消得更慢些 洛荼斯抬手順了順女王的頭發(fā),覆在肩后的長發(fā)之下,蜜色肌膚印著幾點淺紅,像落在蜜緞上的花瓣。 艾琉伊爾抓住那只手腕,在指尖吻了一下,探出舌尖輕舔。 我今天休息。 隱義很明顯。 洛荼斯頓了頓,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篤篤的聲響,神力本能傳回感應(yīng),是金雕姐妹等早餐等得不耐煩,在用鳥喙敲窗棱。 姐妹倆要等急了。而且說真的,你不餓嗎?洛荼斯失笑,待會兒再 餓,所以得先喂飽我再考慮它們,我們盡快,好不好?洛荼斯。 河流女神縱容了年輕女王的晨起鬧騰。 等這座宮殿的兩位主人結(jié)束娛樂,打開窗戶,金雕姐妹才如愿以償?shù)玫锦rrou,吃飽了就心滿意足飛上高空,活動翅膀。 早餐時,一名親衛(wèi)匯報消息,前王太子羅穆爾在今早離開王城,有人暗中跟著,可以隨時掌握他的動向。 洛荼斯看看艾琉伊爾,后者沒什么表情,只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要說羅穆爾,就必須提到他的父親。 戰(zhàn)爭結(jié)束前,霍斯特一直被關(guān)押在牢獄里,直到戰(zhàn)后恢復(fù)穩(wěn)定,艾琉伊爾加冕前幾日,才將他押解出獄,宣布對他和謀害先王相關(guān)人員的處置結(jié)果,并立即執(zhí)行。 霍斯特,作為主謀和最終行兇者罪大惡極,艾琉伊爾命人將他押到先王夫婦的王陵前,她親自處刑,以罪人的頭顱祭奠父母。 霍斯特大概知道必死無疑,在最后時刻撐著不求饒,卻試圖為兒子求情。 艾琉伊爾沒有接話,只露出一個在霍斯特看來冷冰冰且殺氣凜然的微笑,在纂位者陡然驚恐悔恨的目光里,手起刀落砍下他的頭顱。 霍斯特不會有葬禮,他的尸身會直接被送到城郊的無名墓地,未經(jīng)洗禮的靈魂困于軀體,也就無從回歸冥世進入輪回。 作為纂位者的兄長、參與謀害的幫兇,塔茲也難逃一死,即便他在過去不久的戰(zhàn)爭里立下功勞也一樣。 早在啟用他之前,艾琉伊爾就說得很清楚,功過不相抵。 塔茲平靜地接受死刑。 他可以得到洗禮,死后以將軍的規(guī)格入葬。 被一并處置的,還有當年的參與牽連者,一干人等各受刑罰。 另外,就是繞不開的羅穆爾。 羅穆爾并未參與當年的事,作為王太子時無功無過,可他的父親是霍斯特。 就為了這點,哪怕艾琉伊爾什么原因都不給當場處死他,貴族大臣們也不會提出異議,說不定還幫著找理由。 最終,對羅穆爾的判決是流放。 剝奪王室身份,流放出王城,終其一生不允許再回到阿赫特,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法被赦免。 這項判決并不苛刻,相對于羅穆爾的身份還算是輕的。 審判結(jié)束后,羅穆爾和艾琉伊爾曾有一段簡短的對話。 對不起。羅穆爾說。 艾琉伊爾不為所動:如果是為霍斯特,還是收回吧,我不接受。 羅穆爾苦笑:不,是為我自己。為我的愚蠢,盲信和一無所知。 就算陛下不宣布這項判決,我也沒有臉再出現(xiàn)在這里了以后,我大概會成為一個吟游詩人,盡可能多走一點,多看一點,也為我的父親贖罪。 至此,這場時隔近二十年的復(fù)仇終于落下帷幕。 艾琉伊爾加冕的次日,先王夫婦的靈魂就隨死神返回冥世,投入輪回。 雖然仍有眷戀不舍,但不會再放心不下了,艾琉伊爾的一切都很好,遠超他們曾經(jīng)的期望,不論是智性、能力還是愛人。 先王夫婦安心地離去了。 而在今天,羅穆爾離開王城,按照判決結(jié)果,他將再也不能回到這里。 事實上在剛恢復(fù)成神前記憶的時候,洛荼斯就意識到,羅穆爾的相貌和艾琉伊爾前生的城主弟弟有八分像。 據(jù)索珈所說,死神埃穆特與冥世輪回在索蘭契亞建立幾十年內(nèi)就誕生了,而以初代索蘭王死去的時間,也的確能進入輪回。 同樣的,那位千年前被洛荼斯救下、后來成為第一任河流女神祭司的嬌小少女,就是現(xiàn)今卡迭拉神廟女祭司的祖先。 而出身自這一脈的瑞雅,和那個女孩幾乎一模一樣。 瑞雅和那女孩是不是同一個靈魂? 羅穆爾究竟是初代索蘭王的轉(zhuǎn)世,還是僅僅長相相似? 這兩個問題或許只有死神能回答,但不論洛荼斯還是同樣恢復(fù)前生記憶的艾琉伊爾,都沒有問。 沒有必要。 就算真的是同一個靈魂的轉(zhuǎn)生,輪回了不知多少次,早就不是曾經(jīng)的人。這和艾琉伊爾的情況不一樣,索蘭女王從來沒有進入輪回,她和洛荼斯在伊祿河底沉睡了千年,記憶也只是封存而非洗去,本質(zhì)上從未改變。 羅穆爾離開阿赫特的消息,沒有讓艾琉伊爾生出什么感觸,她吩咐跟蹤人手繼續(xù)跟著,定期報告先王太子的行蹤,就將這件事拋開。 親衛(wèi)行禮告退。 直起腰時,自認為非常隱蔽地悄悄瞄了洛荼斯一眼。 神婚之后,洛荼斯繼續(xù)用洛爾嘉女官的身份待在王宮。 在她看來,就算不刻意表明,至少負責照料寢殿一應(yīng)起居生活的女侍和整天跟隨女王的親衛(wèi),都會注意到洛爾嘉和河流女神之間的聯(lián)系。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親衛(wèi)女侍們猜是猜到了,只是猜到另外的方向他們認為洛爾嘉女官成了洛荼斯的神降容器。 要不是神婚當日,是洛荼斯親身出面,沒準會有人猜得更離譜,比如河流女神只是擋箭牌,陛下和洛爾嘉女官才是真愛之類的。 總之,現(xiàn)在宮廷內(nèi)部都相信洛荼斯就是那位洛荼斯,偏偏沒有得到確認,不好直接開口叫女神,于是干脆稱呼閣下,大人,不論是否為神靈都不失禮。 倒是緹娜、莫提斯等艾琉伊爾身邊的老人隱約意識到,這位從認識到現(xiàn)在幾乎沒有變化的女官小姐,大概一開始就是河流女神抑或是其化身。 幾人默默回想,過去有沒有對神靈不敬?確定沒有之后松了口氣,決定還是用和往常一樣或許更禮貌些的態(tài)度對待女官小姐。 以上這些,這名前來匯報的親衛(wèi)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洛荼斯很快就變回了銀發(fā)的神靈姿態(tài),和索蘭女王下獸首棋。 這一天,有人離開王城,也有人回到王城。 后者自然是終于能離開蘇里尼亞城的奈瑪爾。 前段時間,艾琉伊爾發(fā)布廢除神妃制的律令,完成了當初結(jié)盟時的約定。 奈瑪爾迫不及待,趁夜逃出太陽神之城。 她這次來阿赫特,只是暫時待一陣子,就會找一座常年多云多雨、少光照的城池住下,照奈瑪爾的說法,就是頤養(yǎng)天年。 艾琉伊爾和這位僅存的血脈親人閑談不久,奈瑪爾就告辭了,說要回不透光的宅邸窩著,等夜幕降臨就前往王陵,祭奠她的兄長。 這一天剩余的時間,再沒有其他人來匯報消息或是請求會面,艾琉伊爾可算閑了下來,靠在洛荼斯肩上愜意瞇眼。 還是一如往常的形容,像只獵食結(jié)束后慵懶躺臥的大貓。 今天天氣真不錯。 艾琉伊爾說。 洛荼斯:嗯。 她抬起手,撫摸著女王的頭發(fā)。 這的確是不錯的一天。 第205章 番外二 時間就如伊祿河, 一刻不停地向前流動。 它的流速始終如一,它的腳步從未停滯。 過去的時間本身沒有意義,但人類喜歡將其劃分出區(qū)段, 稱之為時代。 與此同時,人們又總是對那些尤為杰出者津津樂道, 那些在各自的時代里所向披靡、登峰造極的人物, 那些歷史星空中最為閃耀的星辰,那些為時代所成就也引領(lǐng)時代的名世之人 而在古索蘭契亞王國與帝國的交接時期, 這個代表者無疑是艾琉伊爾。 艾琉伊爾索蘭洛荼斯萊拉。 這是刻在神廟王表上、寫在每一冊史卷里的正式王名。 每任索蘭王都有王銜,有別于初生時被賦予的本名,王銜通常在加冕時獲得,根據(jù)所信奉的神祇命名。 就像是洛荼斯萊拉,意為洛荼斯神所護佑的。 此外, 只有創(chuàng)下非凡功績的王者,才有資格在本名與王銜之間加上索蘭這一稱號,共同組成完整的王名, 昭示其榮耀與崇高。 僅僅是登上王位之前的戰(zhàn)績,就足以令艾琉伊爾獲得索蘭之稱,但在屬于她的歷史畫卷里, 在王表之下的一段段記載中, 初代女帝的功勛遠不止這些。 洛荼斯萊拉紀元年, 艾琉伊爾王加冕,與神婚。 洛荼斯萊拉紀三年, 艾琉伊爾親自出征喀斯涅國,船隊的風帆遮天蔽日, 短短半年, 大軍席卷半島全境, 同年喀斯涅滅國,王族斷絕。 洛荼斯萊拉紀四年,曾在大戰(zhàn)中為喀斯涅提供物資軍備的眾多小國被一一清算,并入索蘭契亞版圖;過去選擇站在索蘭一方的小國得以保全,心甘情愿或迫于情勢,奉艾琉伊爾為王,自降為附屬國。 同年,艾琉伊爾王召索蘭王室旁系與各附屬國王室出眾的少年孩童齊聚阿赫特,限定年齡區(qū)間,不論男女,長期在王城進學(xué)。 洛荼斯萊拉紀十年,不包括環(huán)境惡劣不適宜人類聚居的地域,艾琉伊爾王所率大軍已然踏遍大陸。 至此,索蘭契亞版圖擴張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地步,成為這片土地上獨一無二的主宰。 洛荼斯萊拉紀十一年,王國步入統(tǒng)一帝國時期。 不止是索蘭契亞,在這個世界上此起彼落、更新迭代的大小國家歷史上,從來不乏崇尚武治征戰(zhàn)四方的君主,也向來不缺活多久打多久的戰(zhàn)爭狂魔。 他們是征服者,為后繼者留下廣闊到難以想象的領(lǐng)土,在世界史留下重重一筆。 但這樣的統(tǒng)治常常難以維系,因為窮兵黷武,根基不穩(wěn),也因為他們本身即為政權(quán)穩(wěn)定的保證,霸主一去,大廈將傾。 以能征善戰(zhàn)聞名于世的艾琉伊爾,原本有可能走上這樣的道路,如同霸占領(lǐng)地的兇獸般擴張疆域,至死方休,她在時四方盛世榮光,她離去帝國崩解分裂,再無后人比肩。 然而,帝國的軌跡終究沒有向這個方向發(fā)展。 以洛荼斯萊拉紀十二年為轉(zhuǎn)折,索蘭契亞將重點放在穩(wěn)定發(fā)展上,奴隸解放一步步實施,軍事防御和水利交通工程開始興建,貪腐勾結(jié)受到打壓,地域權(quán)力逐步從各城池城主手中收回 改革勢必遇到阻力,尤其是解放奴隸和收權(quán)之類觸碰不少人利益的法令,不愿上交權(quán)與力的皇室宗親和地方貴族試圖聯(lián)合反對一系列法令,理所當然反抗無效。 作為開疆擴土的首代帝國女皇,艾琉伊爾對索蘭契亞的掌控力無與倫比。 同年,艾琉伊爾在所有王城修學(xué)的皇室旁系少年孩童之間進行篩選,經(jīng)歷嚴苛全面的淘汰選拔,擇定一名少女為帝位繼承人,即為皇儲。 洛荼斯萊拉紀十七年,改革已見成效,穩(wěn)步發(fā)展,被削權(quán)的城主之位慢慢轉(zhuǎn)變成虛職,艾琉伊爾派遣城政官和行省總督前往地方任職,由這些只能由皇帝任免的官員真正掌握實權(quán)。 這年初秋,位于阿赫特神廟群的戰(zhàn)爭女神神廟竣工,艾琉伊爾女皇擔任自己的祭司,也是帝國史上唯一兼任戰(zhàn)神祭司的君主。 自她之后,每一任戰(zhàn)神大祭司都將是皇室成員,唯獨不能是皇帝本人。 洛荼斯萊拉紀二十年,女皇因病退位,為時年二十三歲的皇儲加冕,帝國改元。 艾琉伊爾。 這個名字,同時作為王、皇帝與神靈鐫刻于神廟和王廷,刻印在那張曾不明原因損毀、又由不知名能工巧匠重鑄的黃金王座上。 關(guān)于這位女皇退位后的去向,帝國史并無明確記載,野史上也眾說紛紜。 有人說她留在帝都阿赫特休養(yǎng),并且指點繼任者處理政務(wù);有人說她病得極重,沒多久就秘密崩逝;還有人說因病退位只是謊言,是皇儲密謀纂位后偽造她主動退位的假象。 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女皇并未葬在索蘭契亞帝陵,與諸多先王與后繼者并立的,只有一座高大的白石方碑,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艾琉伊爾女皇退位之后的去向究竟如何? 知道問題答案的人們從來三緘其口,頂多和同樣知情的舊友心照不宣地對望,然后朝詢問者神秘又抱歉地一笑。 然而,事實真相是怎樣的呢? 距繁華昌榮的皇城阿赫特千里之外,遠離帝國視線焦點的地方,那座曾經(jīng)位于王國邊境、如今則是宜居區(qū)與薩努爾行省交界的卡迭拉城,正在舉行一場葬禮。 在眾人哀悼中返回神國的靈魂,屬于當?shù)刈畹赂咄氐睦险?,名叫穆婭。 她是卡迭拉神廟的祭司,也是皇城中那位河流女神大祭司的母親,幾十年來一直守在這個位置上,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無病無災(zāi),壽終正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