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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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騎兵隨我去兩面緩坡, 其余藏匿在后方,聽我口令。 配備著弓箭的小隊立刻一分為二, 馭馬上了緩坡, 借灌木、雜草和樹林掩藏形跡, 而槍騎兵則守在山口后方,那是從山中來的異族軍隊無法發(fā)現(xiàn)的位置。 微風(fēng)吹動枝葉,沙沙作響。 蟲類和禽鳥只安靜片刻,就重新開始在各處發(fā)出鳴叫,一動不動的士兵被它們當(dāng)作本來就有的自然景象,并不會引起異動。 從山中向外看,一切都寧和平靜,除非親眼目睹剛才發(fā)生的情景,誰又能想象這樣安寧的畫面之下隱藏殺機? 一方靜止不動,而毫無所知的另一方還在前進。 洛荼斯飄在艾琉伊爾身邊,目光空茫,她將視的意識更多用在了化身上,低聲說出感知的結(jié)果。 還有十里。 五里。 他們來了。 一隊人馬在這時走入視線范圍內(nèi),由于靠近山口的谷道開闊,已經(jīng)可以幾騎成陣并排前行,他們看起來狀態(tài)良好,精神抖擻,并不刻意掩飾說話的動靜。 可以看出薩努爾軍對繞路突襲的計劃頗有信心,絲毫不擔(dān)心被人識破,也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其實這種自信也不是沒有道理,在援軍集中在瑟頓城的情況下,后方的城池就算提起警惕,也更偏向于關(guān)注瑟頓城傳來的消息,再依據(jù)消息內(nèi)容進行防御規(guī)劃。 就算在這樣的山道前有兵力把守,也就是那么寥寥幾人,決不可能從他們手下逃走,將消息傳回城內(nèi)。 當(dāng)然。 就算傳回去,又能怎么樣? 哪怕是狼神降世、鷲神助力,薩努爾人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一隊騎兵埋伏在附近。 薩努爾王一邊騎著戰(zhàn)馬往前走,一邊回頭大聲喊道: 就快出山了,前面是大路,再往前是埃特里赫城,英勇的薩努爾戰(zhàn)術(shù)要踏破城門,砍下索蘭人的腦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那是當(dāng)然。 陛下看看我們吧,我們比等著分食獵物的禿鷲還有精神! 薩努爾族士兵發(fā)出雜亂但力氣充沛的回應(yīng)。他們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間,蟲子的鳴聲立刻停了,站在樹梢的鳥類受到驚嚇,立即拍著翅膀接二連三地飛開。 這讓異族士兵更有話說了,我打賭,索蘭人比這些鳥還膽小,我們原野上的鷲鷹就不會這樣! 而這時,隊伍前端正逐步向山口靠近。 兩邊山坡上,一字排開的弓箭手早已就位,持弓在手,箭尖瞄準(zhǔn)下方敵軍。 艾琉伊爾在靠近山口的一側(cè),面容隱在草葉樹影之后,金眸鎖定隊首的薩努爾王。 某一刻,凜光乍現(xiàn)。 伴隨著破弦聲響,利箭劃破尚未散盡的晨霧,快如閃電般直指薩努爾王的咽喉! 這支箭仿佛一個信號,在破空聲響起的一瞬間,埋伏在兩側(cè)的弓騎兵也同時放開手。 箭雨如同張開的、從天而降的密網(wǎng),將毫無防備的薩努爾軍隊籠罩。 幾秒鐘前還在肆意嘲笑索蘭軍隊的薩努爾人猝不及防。 有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箭貫穿了要害,有的則被射中其他部位,發(fā)出慘烈的嚎叫,還有戰(zhàn)馬中箭,吃痛地抬起前腿立起上半身,將背上的騎兵甩了下去。 但在這些人的最前方,薩努爾王毫發(fā)無傷。 無視了身旁臉色大變的喀斯涅使者,他狂怒地喊叫道:是索蘭人!他們在山坡上! 可是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 發(fā)覺薩努爾王并未身死,艾琉伊爾眸色一沉。 距離在射程以內(nèi),對方也沒有防備,在這種情況下失手,對王女還說還是第一次。 然而她知道,在松開手的一瞬間,艾琉伊爾就知道這一箭有沒有命中目標(biāo),感覺明明是命中的,但為什么會 念頭急轉(zhuǎn),也不耽誤艾琉伊爾再度拉弓搭箭。 洛荼斯提醒:是神力。他身上有薩努爾神祇的力量。 當(dāng)薩努爾軍隊出現(xiàn)在索蘭騎兵視野中,洛荼斯所受的屏蔽仿佛隨之解除,不論是雪女神化身還是本體,都同時看到了那一隊人馬的身影。 突兀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好像他們本來就在那里。 暗暗提高對未知屏蔽方法的戒備,洛荼斯垂眸,就看到一抹狂暴刺眼的紅光一閃而逝,將要刺入薩努爾王喉嚨的箭尖被詭異的力量彈開。 是神祇所賜的護身神力。 艾琉伊爾眉峰微挑,又一箭射出,而這時薩努爾王已經(jīng)有了防備,他揮刀試圖擋住箭尖,好懸沒有喪命在這一擊之下,即便如此,也還是被利箭附加的強橫力量震得虎口發(fā)麻。 借由這次攻擊,薩努爾王確認了王女埋伏的位置,怒吼一聲,命令士兵分散。緩坡很容易爬上去,只要靠近,這些弓箭手就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幾輪快箭射過,等著對方攻上來沒有優(yōu)勢。 艾琉伊爾冷笑,高舉左手,向下方指去。 殺了他們 埋伏在山口后方的騎兵應(yīng)聲而出,手持尖矛長刀向敵軍沖鋒。 薩努爾軍隊嘶吼著迎上前,同族的死亡好像激發(fā)了這些人的兇性,他們只想見到敵對方的血。 馬蹄聲如雷鳴,在山谷間回響疊加。 千軍萬馬針鋒相對,高抬兵刃。 索蘭人身穿整齊劃一的黑銀制式軍甲,與薩努爾棕紅的甲胄對比明顯。 如果從天空俯瞰,兩股騎兵就仿佛是黑與紅的洪流,狠狠撞擊交匯在一處,每個螞蟻似的個體都在與對面異族敵人拼殺,哪怕耗盡最后一滴血,也要將敵軍斬落馬下。 艾琉伊爾卸下弓箭,交給身后的親衛(wèi),而自己則抽出長劍,催動戰(zhàn)馬向山坡下俯沖。 王女一人的氣勢,簡直像抵得上一支軍隊,沒有人在她身側(cè)同行,也就無人聽到盔下紅唇翕動,說出的輕聲自語。 艾琉伊爾說:神靈的力量啊。 洛荼斯:嗯我之前嘗試的時候是不行的。 但是既然隔壁兩個神系都有辦法,沒道理索蘭契亞的神就不行,難道是什么還沒被發(fā)現(xiàn)的方式,還是因為神戰(zhàn)? 索珈她們會知道嗎? 艾琉伊爾好像笑了一下:您已經(jīng)給我最好的守護力量了那么,結(jié)束以后再說吧,洛荼斯。 壓著這句話的尾音,駿馬前蹄落在平坦的地面,艾琉伊爾加入戰(zhàn)局。 對于曾經(jīng)讓薩努爾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索蘭王女,很多薩努爾人其實并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畢竟,和她正面相遇過的同族大部分都死了。 但薩努爾王知道。 剛砍倒一個索蘭騎兵,他回頭就看到從上方縱馬而至的黑甲敵人,鎧甲無法掩蓋女人修長有致的身形,王女像是從山林間躍出的矯健虎豹。 雖然身形有些變化,雖然武器有所改變,可那雙眼睛,燦金色的眼睛 是你 艾琉伊爾! 這一聲呼喊傳入所有人的耳朵。 不論薩努爾人如何夸耀族群的勇武善戰(zhàn),無所畏懼,但他們心里都清楚,索蘭王女是個可怕的敵人,這是過去留下的陰影,不會隨部族統(tǒng)一而消弭。 擋開一個索蘭士兵的長刀,薩努爾王咬牙:你們在猶豫什么? 我們是一個整體,不管是狼、鷲鷹、野牛還是巖羊,這么多戰(zhàn)士,你們在怕什么? 揮起你們的刀! 把索蘭人和他們的王女一起殺光! 薩努爾人發(fā)出野獸似的無意義吼叫,悍不畏死地攻擊,有人被長矛刺穿胸膛,他的身軀從馬上栽落,隨即被身后同族的戰(zhàn)馬踐踏得血rou模糊,但沒人在乎。 艾琉伊爾沒有回頭看己方的狀況。 盡管從人數(shù)上來說,薩努爾占據(jù)優(yōu)勢,他們有兩萬多人,而索蘭騎兵只有五千。 可是足夠了,她相信自己的騎兵,正如他們絕對崇信她。 艾琉伊爾的目標(biāo)非常明確殺更多薩努爾人,殺薩努爾王。兩個目標(biāo)總得實現(xiàn)一個,底格比亞城守軍、平民和赫菲特城主的血,必要他們百倍償還! 擋在前面的薩努爾士兵一層又一層,艾琉伊爾劈斬,穿刺,挑壓,收割性命,沒人能在這樣的戰(zhàn)斗中保持整潔,而她已渾身浴血。 在敵方隊陣之間,王女生生撕開一條血路,通往薩努爾王的血路。 薩努爾王的刀上也滿是血跡,他面朝王女,不愿承認內(nèi)心角落存在的畏退,于是讓憤怒和戰(zhàn)斗的火焰占據(jù)表面。 你來??!他主動舉刀迎戰(zhàn)。 劍與刀狠狠撞在一起,隨著碰擊,染在鋒刃上分屬于兩族的鮮血流溢四濺。 半空中,洛荼斯頓了頓。 她的目光落在異族王附近,那兒有個明顯不屬于薩努爾體貌特征的家伙,他也在作戰(zhàn),但更傾向于保全自身還隨時想逃。 在他懷里,揣著一個盒子。 某種直覺或許是神靈的奇特感應(yīng),讓洛荼斯在見到盒子的一瞬,就意識到這是神祇相關(guān)的東西。 就像薩努爾王的狼牙項鏈,就像她曾經(jīng)交給小王女的藍玉髓珠。 洛荼斯用神力奪下它。 被神靈的力量籠罩,盒子很快就消失在凡人的可見范圍,那個喀斯涅人下一秒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他不顧自己還在戰(zhàn)場上,開始瘋狂尋找盒子的蹤跡,那神態(tài)怎么看怎么像狂信徒。 洛荼斯沒有選擇打開盒子,她將這個古怪的東西用神力封起來,決定等這場截殺結(jié)束、最好有其他神靈在場時再好好研究。 同一時刻,雙方主將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 * 作者有話要說: 喀斯涅神:給了掩藏行蹤的盒子。 薩努爾神:給狼牙項鏈加持護身神力。 而索蘭神索蘭神在當(dāng)貼身保鏢,兼任探查敵蹤、貼身保護、快樂聊天、搶人東西(?)等等等等。 我們洛荼斯果然十項全能(不 第147章 浸染 薩努爾王是個戰(zhàn)士, 這毋庸置疑。 如果再往前推幾年,薩努爾王就算不能勝過艾琉伊爾,還能做到全身而退, 但現(xiàn)在他十個兒子中最小的那個都能上戰(zhàn)場了。 時間是平等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類。 它讓赫菲特城主年邁力竭, 也讓異族的王步入衰退, 身體上的衰弱還好說,更重要的是心理。 王女的劍鋒追趕著他, 一刻不停,招招致命。 最初的雄心勃勃逐漸褪去,被壓在心中的退縮欲望又升了起來,薩努爾王臉上不露怯,看上去怒意勃發(fā), 也沒有被逼到極限,可動作不會騙人,他的刀在訴說著怯意。 艾琉伊爾敏銳地察覺到這一變化, 眼眸依然冷淡凌厲,嘴角卻緩緩挑起,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嘲諷意味。 鐺 長劍斜里劈來, 薩努爾王急忙回刀橫擋, 死死地咬著后槽牙, 不愿顯露出無力。 艾琉伊爾迫近劍刃,森寒掩蓋瞳仁中央一點瘋狂, 在滿身鮮血的映襯下越發(fā)可怖:不過幾年時間 哈蒙革,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哈蒙革正是薩努爾王的名字, 他怒目而視, 但也確實感覺到自己力不從心。 握刀的手爆發(fā)出青筋, 在索蘭王女的力量下打著顫,像是馬上就要支撐不住。 混賬! 哈蒙革抬腳試圖將王女蹬開,好獲得調(diào)整的時機,然而艾琉伊爾一旋身敏捷避過。 當(dāng)然長劍自上而下?lián)]落,幾乎不給對方喘息的空當(dāng),以前也不是! 哈蒙革沒有敗在這一擊之下,卻也差不多了,比起好勝心和薩努爾戰(zhàn)士的尊嚴,更深的恐懼翻涌出現(xiàn)。 這樣下去會死。 他勉強架起的彎刀可能脫手飛出,沒有武器的人下一秒就會喪命,也無法轉(zhuǎn)身就逃,背過身的下一秒也會被王女從身后斬裂。 我是王。哈蒙革告訴自己。 為了不讓薩努爾族失去他們的領(lǐng)袖,他決不能死在這里,這不是逃跑,這是戰(zhàn)略性的撤退 可是,該怎么從這樣的攻勢下撤開? 就在這時,一抹不同于黑銀和棕紅的顏色進入視野邊緣,那是索蘭平民最常穿的白色粗亞麻衣物。 一個采藥人趴在地上,竟然很幸運的沒有在雙方交戰(zhàn)中被踩踏致死,仍然傷了手臂和腿腳,正艱難地用單手和膝蓋爬行,想要逃離戰(zhàn)場。 哈蒙革眼前一亮。 借著艾琉伊爾伏身避開后方某個薩努爾士兵襲擊、并且反手結(jié)果對方的時機,哈蒙革用彎刀刺入采藥人的后心,將他串在刀尖上挑起來,就像拿著個人rou盾牌。 掩護我!撤退!哈蒙革高叫,我們走 薩努爾士兵聽到命令,哪怕是轉(zhuǎn)為背對之前還在對戰(zhàn)的索蘭人,也要趕來護送王離開。 但就在這短暫的、或許連半秒都不到的時間里,艾琉伊爾悍然逼近。 沒有遲疑,仿佛沒看到對方舉著什么人,劍光攜雷霆般的力道橫劈而過。 哈蒙革張了張嘴。 手上提著的重量忽然變輕了,與此同時,自己脖子上也多出一條細細的血線。 雙方的距離足夠近,采藥人脖頸間大股血液噴涌如泉,濺落在王女的臉頰上。 這片戰(zhàn)場不需要一絲一毫的仁慈,更何況艾琉伊爾微微垂眸,沒有看哈蒙革不甘的眼神,她的目光注視著索蘭的子民。 更何況,他已經(jīng)快死了。 薩努爾王把人挑起的那一刀,習(xí)慣性貫穿過他的心臟。 對面,哈蒙革慢了一拍才捂住喉嚨,在馬上搖搖欲墜,發(fā)出帶血的咯聲。 這一變故讓薩努爾族再無心戰(zhàn)斗,有人不顧一切沖向王,有人見勢不妙決定先逃跑再說。 艾琉伊爾并未阻止敵軍救走哈蒙革,帶走也救不回來,她只是繼續(xù)揮動長劍,動作狠辣而利落,仿佛不知疲倦。 一個目的已經(jīng)達成,是時候執(zhí)行第二個目標(biāo)殺死更多薩努爾人。 戰(zhàn)局發(fā)生了根本性扭轉(zhuǎn),敵軍開始潰逃,而索蘭騎兵則追在后面奮勇拼殺。 道路兩旁的草木、嶙峋的山巖、山谷之間赤黃的地面,全然染上一層擦也擦不去的血紅,斷肢、尸骸和倒地的戰(zhàn)馬留在原地,堆積如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