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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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琉伊爾從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觀察了一天基本確認情況,當晚就率隊突襲。 原本只打算燒毀糧草和軍備,可是 望著營地邊緣明顯敷衍了事、幾乎只是個布搭架子的營帳,王女雙眸微瞇。 怎么看,這都不像能住人的樣子。 薩努爾軍營地的兵力,或許遠不如看起來那么多。 是這樣嗎?艾琉伊爾低聲輕語,簡短的幾個詞,哪怕讓身后的騎兵聽到,也只會以為是無意義的自言自語。 但有另一道旁人聽不見的回答隨之響起。 是的,里面沒人。這樣的面子帳篷很多。洛荼斯涼澈的嗓音頓了頓,準確的說,這附近都是。 艾琉伊爾:這樣啊。 心念急轉(zhuǎn),她的唇角微微挑起一抹不明顯的笑意:那就看看吧。 潛行者隨身帶著裝滿油的牛皮袋,在營帳之間小心翼翼地前行,夜色和帳影是最好的掩護,她一路摸到存放糧草的地方。 燧石擦過,火星迸濺,油脂潑灑。 風助火勢,糧草堆瞬間被點燃了。 附近巡邏的士兵立即趕來,手忙腳亂試圖撲滅火焰。 但這還沒完,突襲的騎兵不再遮掩動靜,他們縱馬在營地中疾馳,同時將油袋傾灑在沿途的營帳上,點火。 用來掩人耳目的布搭架子,此時成了燃燒最快的東西,火焰騰起,將這片營地照得通亮。 按照計劃,這時候就可以殺出去了,沿路能殺幾個薩努爾士兵就殺幾個,每多殺一個都是賺到。 然而艾琉伊爾卻望向營地中心,被風吹得躍動的火光倒映在眼中,她仿佛在出神,又仿佛在評估度量。 勒娜也是夜襲的一員,她一刀砍倒剛從帳篷里鉆出來的敵人,回頭小聲問:陛下? 他們沒多少準備,人也沒預估的那么多。艾琉伊爾語速極快,要是就這么撤離,太浪費機會了。 說罷,王女加大音量,語調(diào)沉而凌厲:往這邊! 一隊人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不僅不逃離,反而向敵營腹地深入。 洛荼斯飄浮在半空,垂下眼眸,便能將地面上的情形盡收眼底。 薩努爾軍隊顯然沒料到或者說根本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場突襲,他們被動靜驚醒,倉促迎擊,連戰(zhàn)場上一半的能力都發(fā)揮不出來。 有的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騎兵的彎刀長矛斬殺,血腥與燃燒的氣味在空氣中一叢叢爆開。 遭襲的消息比騎兵隊更快一步抵達營地中央。 但凡留守營地的將領,基本都在這里了,他們反應的速度似乎比手下士兵更快,盡管衣甲不算齊整,卻能在揮刀的同時進入廝殺的狀態(tài), 沒用的東西!這么點人都攔不住! 一名薩努爾軍將怒吼道,揮刀斬向眼前戰(zhàn)馬的前腿,戰(zhàn)馬痛鳴一聲,就要向一側(cè)歪倒,好在旁邊的同袍反應及時,伸手將這名騎兵拉上自己的馬背。 軍將得意大笑,轉(zhuǎn)頭瞄見王女。 大概艾琉伊爾的相貌特征過于明顯,夜幕火光中的金眸又太晃眼,軍將幾乎是瞬間認出她的身份,頓時不再管其他人,表情猙獰扭曲地朝這邊舉起刀刃, 艾琉伊爾輕扯韁繩,戰(zhàn)馬高抬前蹄,避開斬向腿部的刀光。 對方的彎刀還沒完全收落,王女的劍鋒就已抬起,從軍將的肩頸處斜劈而下。 伴隨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可怖悶響。 劍刃血rou,劈斷骨頭。 艾琉伊爾抬眸,目光如電,在眾多薩努爾人中尋找主將的身影。 洛荼斯先她一步,發(fā)現(xiàn)了被幾名將領護在身后的薩努爾王子。 在薩努爾族以俘虜進行人祭的那天,這個青年就站在父親身后。 是他。洛荼斯輕聲提示。 此時,在士兵的掩護下,薩努爾王子向另一邊遁逃。 艾琉伊爾想要擺脫周圍士兵的障礙、獨身追擊對方,幾乎不可能。 對方大約也是這么認為的,薩努爾王子一邊退向后方,一邊還有時間回頭看了眼,恨得咬牙切齒。 艾琉伊爾。 幾年前率領底格比亞守軍擊敗部族戰(zhàn)士的魔鬼,也是此刻率隊夜襲的卑鄙者! 你等著!等父親那邊 思維中斷,在薩努爾王子忽然睜大的眼睛里,艾琉伊爾從背后取下了長弓。 王女以弓身橫掃半周,迫使周圍的士兵退開,留下一小片空白,接著她拉弓搭箭,動作行云流水,快得不可思議。 或許只過了半秒,或許是一秒 羽箭離弦。 箭矢呼嘯而去,直刺入目標的胸口。 那道身影晃了晃,緩慢栽倒。 艾琉伊爾一手持弓,比了個撤退的手勢,其余輕騎毫不戀戰(zhàn),調(diào)轉(zhuǎn)馬頭,緊跟在王女身后向營地外飛奔。 幾名將領圍攏在王子身邊,大聲叫嚷,也有將領騎上馬試圖追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支騎隊穿過城門,大門轟然落下。 再看城墻上,是準備萬全的守城軍,不敢在這時攻城,將領只能咽下這口氣,趕回營地。 剛進營地,就聽到人聲:王子被殺了 將領眼前一黑。 這一場突襲,索蘭契亞方損失戰(zhàn)馬一匹,數(shù)人輕傷,無一死亡。 *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之內(nèi)出場又死亡,恭喜薩努爾小王子達成最快便當成就(?) 第144章 爭論 在瑟頓城墻上望去, 能把對面營地的火光看得一清二楚。 鮮明燃燒的火光下,不論是那些慌忙跑來跑去滅火的異族士兵、方寸大亂返回營地的守衛(wèi)、還是圍攏在主將身邊試圖救醒他的巫醫(yī)和將領,都只是一個個移動的模糊黑影但這不妨礙守城將士從中看出敵人的驚慌失措。 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還是在做夢?一名原瑟頓城守軍揉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 于是猛力往同伴的大腿一拍, 疼不疼? 遭受無妄之災的軍士嗷地叫一嗓子,依然沒舍得移開視線, 就那么睜大眼睛注視著火光,嘴里罵道:混小子,你倒是拍自己??! 就是,別表現(xiàn)得這么沒志氣。 陛下親自率隊夜襲,燒個敵營怎么了, 沒準還砍了對面頭領的腦袋,讓薩努爾那幫野蠻人自己亂去! 被安排在附近的王城騎兵聽了半天,驕傲地笑道:當初陛下在邊境的時候, 可是追著薩努爾人打呢,打得他們不敢冒頭。換到現(xiàn)在,也照樣! 原瑟頓守軍互相看看, 也都暗自點頭, 信心更足。 不得不說, 薩努爾族三日攻破底格比亞城的事實,讓不少索蘭契亞士兵未戰(zhàn)先慮, 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難免震蕩。 他們不會管薩努爾人攻破邊境有多不計代價, 又耗費了多少軍力。 也不會管底格比亞守軍其實是毫無準備地迎敵, 戰(zhàn)事開始前又抽調(diào)一部分兵力去其他城池平亂, 防御力量并沒有想象中強。 這些索蘭士兵只知道,作為第一道防線的要塞被破,守備稍遜的瑟頓城就更難以抵擋。 他們拿著刀刃長矛,日夜輪換守著城門,其實早就在心里埋下不敵對方的認知,還沒有正式對上,氣勢就先弱下來。 這其實是頗為危險的狀態(tài)。 但在今夜,瑟頓守軍親眼看到 王女率一支輕騎兵小隊摸出城,趁夜突襲敵營,燒了對方大半個營地,最后竟然帶著整隊人馬安然回城! 雖說沒細數(shù)過人數(shù),可粗略一看就知道沒多少損失。要知道,夜襲從來就是傷亡極高的任務,敢去就得有回不來的覺悟。 就雙方懸殊的兵力而言,夜襲小隊能有半數(shù)回來是運氣好,十不存一也正常,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但是,王女竟然真的帶輕騎隊回來了。 難以形容守軍目睹這一幕的震撼,就像是猛然注入一針強心劑,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之前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隱隱畏懼,終于在此刻慢慢消散。 士氣空前高漲,守軍低頭看著趕來的追兵,居然希望他們別磨蹭,趕緊攻城。 當追兵無奈退走,這些家伙甚至還有點遺憾。 事實上,局面并不像城墻守軍以為的那樣樂觀。 城主府內(nèi),議事大廳燈火通明。 守城將領和之前沒有棄城而逃的幾名官員都在這里,他們從趕來報信的士兵嘴里得知敵營慘狀,有人臉上帶著喜色,有人尚存疑慮。 與城墻上的小兵不同,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當前戰(zhàn)況。 從一開始,眾人就沒指望通過一場夜襲退敵,畢竟敵我對比擺在那兒,做夢也得符合實際。 可是 燒掉大半個敵營?王女一箭射中主將,對方生死不明? 哪怕是最膽大的將領,一時間都難以置信。 而接下來的所見,也仿佛證實了他們的懷疑。 眾目睽睽之下,艾琉伊爾走進大廳,輕甲浴血,面色沉凝,越是靠近肅殺血氣就越重,讓幾個沒上過戰(zhàn)場的官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隨后進來的勒娜也表情凝重,不像高興的樣子。 一名將領急沖沖地問:陛下,情況怎么樣? 艾琉伊爾簡單道:薩努爾軍主力不在這里。 什么?! 聞言,在場眾人都露出驚色,甚至有人下意識從座位上彈起,不可置信地叫出了聲。 艾琉伊爾朝身后微微偏頭,示意勒娜細說。 后者立刻接上:薩努爾營地邊緣的帳篷都是空架子,只是做出遠遠看上去有人住的假象,實際駐軍遠比我們之前以為的少。 另外,從這些駐軍的表現(xiàn)來看,應該不是敵軍中最精銳的一批,他們的反應太慢了。 眾人面面相覷。 腦子轉(zhuǎn)得快的,立即臉色一變。 如果薩諾爾主力軍不在對面,他們會在哪兒? 甚至還在營地里做出偽裝,這怎么想都不對勁,細思恐極。 有個官員干笑:可他們也沒別的地方能去呀,可能大部隊還在底格比亞,先遣軍隊在對面駐扎,怕我們主動出擊就搭布架子嚇唬人? 可能性很低。艾琉伊爾冷聲道,如果主力在底格比亞,沒必要拖延這么幾天,速戰(zhàn)速決更符合他們的風格。你們知道吧?這次薩努爾的主帥是誰。 是那個最大部落首領不對,現(xiàn)在是薩努爾王了。 但薩努爾王不在對面營地。鎮(zhèn)守營地的主將是某個王子,我剛才殺了他。 哪怕沒有時間確認結(jié)果,王女也清楚自己的箭有沒有射中對方要害,想讓他活下來,除非醫(yī)藥之神降世。 更別說,薩努爾族的醫(yī)術(shù)好像很落后,一個部落只會有幾名巫醫(yī)。 一場夜襲帶走敵方王子,這很劃算。 不等其他人在思考的空余高興一下,艾琉伊爾就接著道:實際效果恐怕沒有表面上好,據(jù)可靠消息,薩努爾王有十個兒子,這個可能是年紀最小的。 十個啊,還是幼子 喜悅打個折扣,仍然很值得贊嘆。 不過,由年紀最輕的薩努爾王子駐守在對面,還是主將,這是否能從側(cè)面證明敵方的重點確實不在瑟頓城? 艾琉伊爾不再多說,快步走上主位,拿起桌案上的地圖:你們來看。 眾人上前,看到艾琉伊爾指尖停留的位置,正是位于瑟頓城后方的城池。 陛下您的意思是,薩諾爾人想繞過瑟頓,攻打埃特里赫嗎? 艾琉伊爾幅度不大地點頭。 這不可能,瑟頓北部和東部都環(huán)繞荒山,南部又是密林,薩努爾人從哪里繞過去他們習慣了平坦的高地草原,決不可能選擇山地和森林行軍。 對啊,除非薩努爾人自己找罪受,繞過瑟頓襲擊埃特里赫,就不怕我們轉(zhuǎn)頭從背后打他們,來個兩面夾擊? 還有糧草和軍備,我們想切斷運輸路線輕而易舉,他們拿什么打?。?/br> 幾位將領七嘴八舌地說,顯然覺得這個想法不太靠譜,就算站在面前的是王女、是索蘭實際掌權(quán)者,幾人也照樣流露出不贊同之意。 艾琉伊爾沒有急著開口,視線掃過幾人的臉,緩緩道:只要忍受必要的損失,這些對薩努爾來說都不是問題。 薩努爾人適應力很強,或許不習慣山林行軍,不過這點不習慣很難拖慢速度。糧草,軍備,后者還有可能需要好好規(guī)劃,但糧草薩努爾人什么時候擔心過這個? 是啊,薩努爾族不擔心糧草,只要行軍附近有散居住民和村落,那些衣物、用具、糧食乃至于人,都是他們劫掠的目標,人甚至可以被劃到口糧范圍里。 一時間,大廳里靜得落針可聞,只有王女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至于兩面夾擊你們似乎忘了,如果我們不主動襲擊營地而是被動防守,注意力就會集中在對面營地上,可能再過幾天也不會發(fā)現(xiàn)薩努爾主力正繞向后方。 埃特里赫城幾百年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多余的兵力也已經(jīng)趕來瑟頓支援,城防不足,薩努爾打下這座城池需要多久?繼續(xù)奔襲又需要多久? 更何況,還有喀斯涅國。 和南部的分裂讓消息傳遞的速度減慢,至今艾琉伊爾也不確定沿海是否遭遇襲擊。 如果沿海防線不爭氣,讓喀斯涅迅速北上,和擅長速攻速退、機動性極強的薩努爾主力匯合 到時候,瑟頓城就已經(jīng)不重要了,等薩努爾騰出手,被兩面夾擊的只會是我們。 王女指尖重重點在象征瑟頓城的圓點上,她的力度那樣大,像是要將地圖紙按進桌面里。 艾琉伊爾抬眼環(huán)視幾人,眸光凌然。 眾人沉默地看著地圖,有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很快閉上。 片刻后,瑟頓城守將中軍職最高的一位老將搖頭,嚴肅道:可是陛下,我們沒有實際證據(jù)證明薩努爾會做出這種選擇,這些只是您的推測。 或者說猜測。 艾琉伊爾:請繼續(xù)說。 老將嘆了口氣:我猜,您是想讓瑟頓城守軍分出多數(shù),前往靠近埃特里赫城的山林邊緣截殺敵軍,但這樣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