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的我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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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安睜大眼睛地問:“這里不是南方嗎?南方也缺水嗎?” “缺木炭,”殷詡解釋道,“燒熱水需要用木炭?!?/br> 程淮安愣在原地,沉默。 等她吃完東西,殷詡出去了一趟。 回來的時候,他把一只臉盆放到地上、裝著溫水的牙杯遞給她。 他將伴侶盒里的電動牙刷裝好,道:“先刷牙,泡沫吐在臉盆里。” 這支電動牙刷是定制的,有不同的清潔功效和力度檔位,甚至連刷頭的軟毛都為程淮安的牙齒狀況特殊設(shè)計(jì)。 牙刷柄上印著她喜歡的圖案,在運(yùn)作時會發(fā)光,還能太陽能充電,造假很高,堪稱奢侈。 可是此時,她面前擺著的,是一只木制臉盆和一只搪瓷水杯。 臉盆的黃實(shí)木發(fā)黑,水杯的搪瓷被磕下來好幾塊。 過大的反差讓她精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程淮安呆坐在原地緩了好久,才緩緩把纖瘦白皙的手伸進(jìn)臉盆里。 僅僅是今天的趕路、吃飯和洗漱三個項(xiàng)目,就已經(jīng)顛覆她的三觀了。 有些事情,真實(shí)體驗(yàn)到的,永遠(yuǎn)比從別人嘴里聽來得多。 張焱只告訴她村民們吃不起雞蛋,卻沒說他們在這樣的冬天里,連熱水都是稀缺資源。 村長只殺了一只雞,村長夫人卻燉出了三鍋清淡得幾乎見不到油水的湯。 老舊的門吱呀叫,用木棍做個插銷就當(dāng)成鎖。 木頭和黃土堆砌的房屋,歲月將墻壁割出一道道透風(fēng)的裂隙。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還有這樣,落后、窮困、仿佛容納一切苦難的地方。 比孤兒院和收容所還不如。 殷詡見她情緒低落,彎腰理了理她臉側(cè)凌亂的碎發(fā):“別難過,我們來了,他們就會過得好一點(diǎn)。” 程淮安十分沉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等她上床蓋好被子,小村莊里已經(jīng)是一派寧靜。 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連打電話信號都不好,村民們七八點(diǎn)鐘就入夢了。 怕小姑娘嫌棄農(nóng)村里的廁所,村長夫人在睡下以后又重新爬起來,給她拿了一只新的痰盂,教她怎么用。 程淮安紅著臉道謝。 時間畢竟還太早,習(xí)慣晚睡的人現(xiàn)在半點(diǎn)困意也無。 程淮安拿著swich玩了會兒游戲,覺得無聊了,又打開kindle看小說。 這么打發(fā)了許久的時間,才終于有些想睡。 夜里下了雨。 這里沒有暖氣,南方的潮濕像是能打碎骨頭、鉆進(jìn)人的血液里,侵占四肢百骸。 身上蓋著的被子本來就不厚實(shí),手腳冰涼的程淮安拿所有衣物壓在上面,才勉強(qiáng)夠用。 誰知道冷風(fēng)突然一刮,透過墻縫刺進(jìn)來,立即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硬板的床鋪她本來就睡不了,現(xiàn)在又添一項(xiàng)阻礙,小姑娘翻來覆去地搓著胳膊,渾身發(fā)抖。 雨沒完沒了地下。 水珠打在木制的屋檐上,發(fā)出一聲聲清晰又冰冷的“啪嗒”。 在這樣的夜里,白噪音對睡眠毫無用處。 程淮安下意識地皺起眉毛。 她一向不能吃苦。 軍訓(xùn)的時候曬不得太陽,在硬板床上睡不著覺,吃東西的胃口也那么挑。 她完全被寵壞了。 沒有能力,沒有毅力,還偏偏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一旦沒有這些,她該怎么過呢? 程淮安在自我反思,也在和自己心底惡劣的那一面打架。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 那么多村民都可以熬過來,怎么偏就她挺不過去。 更何況,她只待一個星期而已,他們或許會被困在這里一輩子。 她是為了幫助他們才來的。 不是為了給他們添麻煩。 可是……可是這個地方真的好爛啊,甚至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滿足她。 她明明可以待在溫暖舒適的家里作威作福。 好想回家。 …… 程淮安睜大眼睛,望著烏漆嘛黑的天花板,又開始覺得難過。 這么盯了一會兒,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細(xì)弱的提示音。 同時,視野也亮了一下。 程淮安糾結(jié)片刻,還是縮著脖子,把手從被窩里伸出去拿手機(jī)。 是殷詡發(fā)來的短信。 【yx:睡得著么?】 程淮安揪著被子的一角,看了這條短信好久。 她沒有回復(fù),卻把眼睛都眨酸了,心里也澀得要命。 她顫顫地吐出一口氣,爬下床。 - 殷詡的房門被敲了兩下。 小姑娘穿著薄薄的睡衣站在門口,身上只披了件外套,露出冷到發(fā)顫的兩條小腿。 她懷里抱了只灰鴨絨枕頭,不知是凍得還是怎樣,眼眶暈出一圈紅色。 殷詡皺著眉,沒問她怎么過來了,而是說:“冷不冷?” 他邊說邊把自己的厚外套罩在她身上。 程淮安在滿是他氣味的大衣里縮成一團(tuán),可憐巴巴地說:“殷詡哥哥,我好冷,睡不著……而且床也好硬,被子還霉霉的?!?/br> 殷詡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明明也只穿著睡衣站在床下,卻彎腰為她掖緊衣角。 程淮安仰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 半晌,她揪住他的睡衣袖口,輕聲詢問:“我可以和你睡嗎……?” 第35章 .撩我。簡直要命。 殷詡沉默地望著面前的人。 半晌,他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把人塞到床上。 殷詡把被子半墊半蓋,將小姑娘裹成一條胖胖的蠶蛹,又拿厚厚的外套壓在上方。 “還冷么?” “不冷了,”程淮安搖頭,大半張臉悶在被子里,小聲說,“你也快上床吧?!?/br> 殷詡“嗯”了一聲,喉嚨沾了點(diǎn)兒啞意。 他又去隔壁把程淮安的被子抱過來,躺在她身側(cè)。 床是木頭做的,很簡陋,但是并不窄,兩個人睡也不覺得擁擠。 程淮安被放進(jìn)靠墻的那一側(cè),殷詡拉了燈,睡在外面。 這個房間有一扇窗戶。 外面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光線很暗淡。 被殷詡睡過一個小時的被子已經(jīng)沾滿了他的味道。 并不濃郁,清冽好聞,還帶著溫暖的熱度,不像她的,怎么也捂不熱。 程淮安把鼻子埋進(jìn)被子里,貪婪地嗅了一口。 她在黑暗中大膽地側(cè)過頭,仔細(xì)觀察他的睡顏。 殷詡的睡相很好,平躺、面部向上。 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可以看見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骨,以及偏長而下垂的睫毛。 他的睫毛在晦暗的光線下顯出淺色,尤其好看,整個側(cè)臉弧度近乎于完美,像造物主精雕細(xì)琢而出的藝術(shù)品。 程淮安看得入迷,微微滯住。 要不是胳膊被裹進(jìn)了被子,她或許會忍不住伸出手來,虛虛地摸一摸他的輪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