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的我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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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張焱無法反駁,以胳膊撐著下巴,眼神望向窗外層疊的山巒,“早知道有那么嬌貴,就不喊你來了,省得遭罪。”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程淮安心頭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早知道這里那么折騰,我也不來了……” 殷詡下頜在她發(fā)頂輕輕摩挲了下,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緊密地傳到她耳中:“后悔了?” 程淮安緊緊揪著他的衣擺,沒說話。 后悔是肯定的,但是說出來怕惹人笑話。 這里就有個張焱等著笑話她呢。 殷詡明白了她的意思,將唇湊到她耳邊低語。 “就快到了,等會兒張焱先走,讓師傅載我們下山,我送你回去,嗯?” 程淮安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受過這種折磨。 但凡任何不順心意的事兒,她都可以隨時叫停。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毅力的人。 更何況,無論在什么時候,身體健康都是第一重要的。 當(dāng)然,暈車也并非什么嚴(yán)重的病,只不過很遭罪。 現(xiàn)在殷詡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程淮安很難不心動。 她沉默了半分鐘,問:“那你呢?和我一起回b市嗎?” 殷詡:“把你送回去,我再過來?!?/br> 程淮安咬著唇,沒答話。 她也不是不能忍受沒有殷詡在的一個星期。 只是,這去山區(qū)的路程那么艱難,他這樣送來送去,統(tǒng)共得走四趟,她舍不得的。 而且,也沒有像她這樣原本準(zhǔn)備做好事、結(jié)果還沒開始做就放棄了的人。 她不想真像趙慕妍說的那樣半途而廢。 程淮安面前用混亂的腦子思考了一下,覺得無論是哪個原因,現(xiàn)在離開都很不好。 她用力抱緊面前的人。 “不回去了?!?/br> “我可以堅持的?!?/br> …… 其實(shí)還有半小時才到,司機(jī)師傅剛才是寬慰她,所以刻意說少了。 等只剩下最后一段路的時候,殷詡帶著小姑娘下了車。 這里的空氣很清新,步行會比坐車好受一些。 外頭的天已經(jīng)黑了大半,兩人需要沿著唯一的一條山路往上走。 這里的山體海拔并沒有達(dá)到讓人產(chǎn)生高原反應(yīng)的程度,但是也不低。 程淮安本來狀態(tài)就不好,沒了座椅的支撐后,光是站著就覺得手腳發(fā)軟。 她抬起蒼白的小臉問:“我們要走多久呀?” 殷詡沒回答,只是走到她身前一步,利落地蹲下身:“我背你?!?/br> 程淮安愣了愣,下意識地?fù)u頭。 從早上六點(diǎn)趕路到晚上六點(diǎn),他一定也很累。 程淮安說:“我自己能走的?!?/br> 殷詡的語氣很堅持:“上來?!?/br> 面前的男人背影寬闊,光是看著就足以令人產(chǎn)生安全感和依賴感。 程淮安緩緩地眨了一下眼。 猶豫半晌,她小心翼翼地趴上去,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 兩人的身體親密地靠在一起,幾乎是在被背起來的瞬間,她呼吸就亂了。 所有疼痛難受都被拋到腦后,程淮安迷蒙地趴在他背上。 微微側(cè)頭,便能清晰地數(shù)盡他如同鴉羽般的睫毛。 殷詡雙臂勾著她的膝彎,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平穩(wěn)。 湛藍(lán)的天空中已經(jīng)亮起了星星。 萬物昏迷沉寂。 程淮安指尖局促地、小幅度動地著。 她緩緩將臉貼在他后背,兩條纖細(xì)的小腿在他身側(cè)一晃一蕩,小聲呢喃:“殷詡哥哥,你真好?!?/br> 男人淺淺勾唇,簡單“嗯”了聲,將她背得更穩(wěn)。 二十多分鐘后,兩人到達(dá)目的地。 屆時,人口稀少的村民幾乎全部聚集在了村口,在露天里擺了三桌宴席。 目所能及之處,不是滿頭白發(fā)的老者,就是些坐在椅子上連腳都碰不到地面的垂髫小兒。 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橘黃色的燈光扯著粗線、低矮地懸在桿子上,細(xì)碎而熱情的話語和瓷碗碰撞的聲音落入耳畔,甚至能看見從人與人之間冒出來的騰騰熱氣。 殷詡把背上的小姑娘放到地上。 “每次我們過來,村里的人都會殺雞表示歡迎,”殷詡道,“過去以后,不管怎么樣,多少都得吃一點(diǎn)兒東西,嗯?” 對于這樣一個連吃雞蛋都要等到過年的地方,殺雞應(yīng)當(dāng)是最好的待遇了。 程淮安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殷詡牽著她的手腕走過去。 見人來,桌邊的歡笑聲停了幾秒,隨即,被一陣響亮的哄鬧聲替代。 這里的村民大多沒受過很好的教育,普通話不標(biāo)準(zhǔn),間或夾雜著方言,程淮安聽不太懂他們說的是什么內(nèi)容,但是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響亮地鼓掌。 席間,有一位穿粗布棉襖的老人站起身。 見到殷詡,他眼眶中漸漸泛起淚光。 老人伸出雙手和殷詡交握,并非常真誠地向他鞠了三躬。 他嘴里念叨著感謝的話,熱情地拉著他們過去吃飯。 位置是提前留好的,程淮安和殷詡挨著坐。 鐵勺在黑鍋里舀動,攪出幾道大大的漩渦,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彎下腰,親自給他們盛了滿滿兩大碗雞rou和雞湯。 殷詡謝過,立刻喝了一口,并且極少見地贊美了幾句。 他向來不重口腹之欲,從來沒有夸過什么食物。 程淮安也埋頭喝了一口。 這湯里面沒什么油水,味道更加類似于在熱開水里放鹽,而不是咸鮮的湯味兒。 雞rou口感倒是鮮嫩韌滑,不過依然沒什么味道。 程淮安偷偷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注意自己,便放下筷子。 身邊,殷詡的話依舊不多,但是大家口中的話題卻一直圍繞在他身上。 時不時就會有人向他敬酒,他都一一回應(yīng)。 程淮安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jīng)]有杯子。 裂開口的瓷碗沒有任何花紋,里面的酒液漾著盈光。 齊舉碰撞的時候,碗口和碗口抵在一起,滿溢的酒隨著動作灑出來一小半,空氣中漂浮著果釀的香氣。 似乎……還挺美好的。 程淮安被由心底生發(fā)的這個質(zhì)樸想法鬧得愣住幾秒,隨即,微微翹了翹唇角。 有些人不是世界的英雄,但仍能以自己的行動照亮一小片灰暗的地方。 對于這個村莊里的人們來說,世界大概就躋身于這山野與田地之間。 而殷詡,就是他們的英雄。 程淮安凝視著身邊那個向來不染風(fēng)塵的男人,輪廓清冷,眉目淡然如畫。 但此時,他義無反顧地融進(jìn)人間煙火里。 - 吃完飯后,剛才為他們盛湯的村長帶大家往村子的更深處走去,把來支援的這批人安置在不同人家里。 程淮安和殷詡就住在村長家,貼心的村長夫人早就幫他們鋪好了床。 說是村長家,其實(shí)并沒有半點(diǎn)特殊之處,和每一個普通村民沒有差別。 程淮安住的已經(jīng)是家里最好的屋子,被打理得很干凈,但是仍然掩不住破落。 殷詡把程淮安的兩個行李箱從面包車的后備箱里搬進(jìn)來。 米白色的那只裝著衣服和日用品,抹茶綠色的那只裝著食物。 程淮安一整天都沒吃什么東西,這時候餓得前胸貼后背。 她到了房間便立刻拆開箱子,摸出幾樣零食來果腹。 小姑娘的臉色雖然看上去比傍晚時好了一些,但仍然顯得有些憔悴。 殷詡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我去給你弄水來洗漱,今晚早點(diǎn)兒睡。” 程淮安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抬起頭問:“洗漱不能洗澡嗎?” “現(xiàn)在太冷,容易感冒,”殷詡低聲向她解釋,“而且這里熱水資源缺乏,不能天天洗澡,明天白天讓村長夫人帶你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