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楓？你，你怎么？"看著站在門邊的人，她的瞳孔，逐漸放大。

    向晴的聲音很虛弱，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導(dǎo)致維楓只看見了她張嘴，說了什么內(nèi)容，其實并沒聽清。于是他上前兩步，將水杯放在她身邊的床頭柜上，又伸出手，搭在她額前。

    “燒沒退?！彼恼Z氣依舊平淡，可眼底卻分明透著十足的關(guān)心。

    第4章 關(guān)于分手（上）

    收回手，他微微傾身拿起她床頭柜上的水杯又扶著吸管，遞到她面前。

    人發(fā)燒難免會覺得口干舌燥，所以向晴只看著面前的水杯停頓片刻便順從的用嘴接下吸管。

    杯子里的水很快就降了一半，維楓垂眸看著她，喉結(jié)上下一滾，仿佛是想說點什么，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只默默幫她把被子扯到肩膀處搭好。

    “你怎么會來？”喝完水的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存過你的電話?！本S楓將杯子穩(wěn)穩(wěn)地放到床頭柜上，手撐著床沿回過頭，目光滑過她蒼白的臉頰。

    “嗯？”她抬著眼皮，有氣無力地盯著那極致清秀的五官，似乎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以為她已經(jīng)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忘了，他淡淡地提醒，“昨晚你給我打過電話?！?/br>
    “哦，那個...是我打錯了...”她吸了吸氣，只覺得鼻塞的難受。盯著眼前的人，不知怎的就紅了眼眶，“好疼...”

    “哪里？”維楓彎腰上前，原本面無表情的冰山臉，陡然浮現(xiàn)出一股嚴肅的氣息。

    貼在她額頭上的手有些涼，正好能緩解發(fā)燒帶來的灼熱。癥狀雖緩解，但身上仍舊疼痛，呼吸還是很不順暢。于是，當一滴眼淚滾出來以后，她那不知因何而來的委屈和不安，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向晴這么一哭，讓本就擔心的維楓變得愈發(fā)緊張。他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別哭，我們?nèi)メt(yī)院，嗯？”連抽了好幾張紙，他一遍又一遍，輕輕地，按著她的眼尾，幫她擦干溢出的淚水。

    向晴啜泣地咬住嘴唇搖了搖頭，眼睛凝視著天花板，無聲地宣泄著病痛帶來的各種不適。

    “對不起?！倍⒅活w顆的從她眼眶里往外涌的淚珠，維楓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壓抑到了極致。

    她抽著氣，見他自責，便著急起來，想說話，卻又哽咽到無法出聲。只能忍痛探出手，拉住他的胳膊。

    維楓反握住她的手，為了離她更近一些，他起身，又緩緩低下，半跪在床邊，“帶你去醫(yī)院看看?！彼恼Z氣平緩，一如往常。只是尾音處的輕微顫抖，泄露了一絲真正的情緒。

    她再次搖頭，嘴唇因為抽泣，被牙齒碰的發(fā)紅。

    “聽話。”他伸手，摟到她脖頸后，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揉著。

    剛才沒注意?，F(xiàn)在離得近了，向晴才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跟之前充滿少年感的酷酷氣息不同，現(xiàn)在這個，多了一份復(fù)雜、疏離而又克制的感覺，是一種，更深，更沉的木質(zhì)香與礦石味道。

    她還注意到，他換了明度更低，款式更成熟的黑色風衣外套，他的眼神本就凜冽，配上沉穩(wěn)的黑色，陽光淡淡的籠罩在他身上，平添了幾分成熟與穩(wěn)重。

    她輕輕地呼吸，極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但他靠的很近，幾乎快要與之額頭相抵，溫熱的手掌在她脖頸上摩挲，帶起了陣陣酥麻，從后脖頸傳遍全身。

    向晴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怔怔地跟他對視，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維楓..."耳根變得guntang，她縮下肩膀，將頭埋進被窩，眼神也隨之向下瞥。

    兩人的姿勢過于親密，他似乎沒有資格這么做。他想開口道歉，卻又不愿意承認，那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緩緩捏緊又漸漸放松，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他將手收回腰間，微微咳了咳，眼中的溫熱，黯淡了些許。

    靠得很近的兩個人，沉默著。

    一時間，房間靜到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陽光透過窗子射了進來，斜打在他柔軟黑亮的頭發(fā)上，空氣中四下飛舞的灰塵在陽光下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

    她又往被子里縮了縮，目光卻忍不住去瞧他，怯生生的樣子，逗得他不自覺地抿起嘴角。

    “我再去倒杯水?！痹S是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維楓站起身，拿上杯子匆匆離去。

    房間內(nèi)再次安靜了下來。感官被放大，她聽見心里仿佛有根弦被撥響，音波裊裊上升，彌漫擴散到心底各個角落，最后，整顆心都松弛了。

    閉上眼，空氣中還留有他的氣息。她使勁吸了吸鼻子，想到剛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她那原本就發(fā)燙的臉頰變得更紅潤了些。

    聽到門拉開的聲音，她將頭縮回被子里，只露出鼻尖呼吸。眼睛牢牢閉起，耳朵卻在仔細聽他的動靜。

    維楓以為她睡著了，便放慢腳步，輕輕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卻看到她睫毛在輕顫。

    “裝睡，躲吃藥？”他聽到自己聲音里的笑意，于是順手舉起水杯，淺淺抿了一口。仰頭喝水的樣子，正好被她看見?！澳鞘俏业谋??！?/br>
    “嗯，知道?！彼f完，又喝了一口。

    “你這樣，會被傳染的?！彼餍员犻_眼。

    維楓只是笑笑不說話，手撐著床沿，他再次蹲下?！巴藷?。”他將藍綠色的藥丸遞到她唇邊，又拿來了水杯，扶住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