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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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扣之中,果然藏著楚照流想要的。 但隨即,里面又出來了一道虛影。 是扶月仙尊。 縱然早就接受了一切事實,褚問眼中仍是禁不住微微發(fā)熱,開口時竟然哽咽了一下:“師……尊?!?/br> 虛影并無意識,但還是朝褚問微微笑著:“能將這道虛影放出來,看來你們已經(jīng)解決了這一切禍端。” 顧君衣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下來了,臉色有些微悵然。 “不要愁眉苦臉。” 似乎是預(yù)料到了幾個弟子會有的反應(yīng),扶月仙尊哈哈一笑:“我與墮仙爭斗多年,才知道我不是墮仙,也不是洛江雪,本無名無姓,似無根浮萍,但是收了你們這幾個小家伙,問兒沉靜,君衣機敏,照流靈黠,方覺世間滋味,能看著你們長大,心懷甚慰,走了這么一遭,早已無甚遺憾?!?/br> 他的臉色十分平靜,并不是在安慰幾人,眉眼舒展,嘴角牽著笑意,極是坦然:“來了世間一趟,也不算白來?!?/br> 楚照流的嘴唇動了動:“能與師尊相識,我們也很欣然。” 扶月仙尊負手望著不知名的遠方,最后灑然一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師尊送你們到這里,該走了?!?/br> 他抬起腳,朝著外面走去。 褚問反應(yīng)過來,急急地追上去:“師尊!” 顧君衣和楚照流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卻見那道虛影走出門,化作星星點點的光點,消失在眼前,只剩悠悠一聲:“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褚問扶著門框,怔然望著扶月仙尊消失之處,眼中終于落了淚。 卻不似前幾次那般心潮難平,悲郁復(fù)加。 楚照流手中的玉扣也無聲化作了齏粉。 三人默默望著燦爛星空,本來還悲慟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平靜溫暖的寧和,好似清風(fēng)拂過,帶走了幾分憂容。 隔日一早,燕逐塵就帶來喜報:“師侄,你爹娘的神魂歸位了!不過神魂離體多年,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還得在藥谷多待一段時日。” 楚照流跟著去看了,見爹娘臉上已經(jīng)逐漸有了氣色,也放了心。 往后幾日,楚照流都待在藥谷里,萬事不擾。 縱然外界對他和謝酩有萬般好奇,也不敢來藥谷這種清凈地方打擾。 其他人百爪撓心,楚照流悠悠然一會兒守在爹娘床前,一會兒在謝酩耳邊叭叭,一會兒又去禍害藥谷里的靈獸,一時搞得靈獸們怨聲載道。 顧君衣在跟燕逐塵探討重塑rou身的法子,但又不好意思把扶月山那邊的爛攤子全交給褚問來收拾,干脆就構(gòu)架了個傳送陣,三兩日地就來藥谷找楚照流閑聊,要么就是去和燕逐塵探討。 就這么過了半月。 謝酩從長久的昏睡中醒來,鼻端是熟悉的清苦藥香,證明楚照流前不久還窩在他身邊躺著。 手邊還蹭著個毛茸茸暖烘烘的東西。 大了一圈的啾啾正試圖鉆進他袖子里,察覺到一雙微涼的手撫了撫自己,嚇得差點跳起來。 耳邊的聲音如同隔了一層水,片息過后,才清晰起來。 是顧君衣和楚照流的說話聲。 “你家謝宗主怎么還沒醒?” 楚照流道:“沒辦法,他體虛?!?/br> 謝酩:“……” 謝酩決定暫時閉著眼,等著看看楚大公子還能造出什么謠。 “體虛?!”顧君衣大驚失色,“這還真是看不出來,沒想到堂堂劍尊啊嘖嘖嘖,那你以后怎么辦!” 楚照流跟顧君衣這倆簡直狐朋狗友,談起這方面也不臉紅,仗著謝酩還在昏睡中,面不改色道:“什么怎么辦,我是一家之主,會顧忌著點他?!?/br> 顧君衣更震驚了:“什么,小師弟,原來你才是……是我眼拙了?!?/br> 正在旁邊虎視眈眈盯著桌上精致茶點的陸汀雪漠然掃了眼顧君衣,懷疑他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這也相信。 楚照流驕傲地昂起腦袋。 顧君衣一琢磨,相當欣慰:“也的確,我們扶月山人,怎么能被離海來的壓呢,小師弟,吾輩楷模啊。” 陸汀雪緩緩地翻了個白眼。 楚照流:“哈哈哈!” 顧君衣忽然想起個問題:“你爹娘都已經(jīng)神魂歸位了,醒來也是時間問題,我估摸著謝宗主再體虛,應(yīng)該也快醒了,屆時你是繼續(xù)待在藥谷,還是去哪兒?” 楚照流十分納悶:“我就不能回扶月山嗎?” 顧君衣這個月來了數(shù)趟,把外界消息都捎帶了個遍,就是忘了說自家事,聽他這么一說,才恍然大悟:“哦!我忘告訴你了,扶月山被削平了幾個山頭,咱們院子也被埋了,暫時住不了人了?!?/br> 楚照流:“……” 把自己家房子砸了。 “幸好大師兄種的那棵紅梅還活著,師尊的洞府也好好的……所以咱家沒了,一時半會兒沒法回扶月山住了,其他人倒是能在山上隨便蓋個地鋪,或是下山找戶人家借住,你這大少爺做派,肯定睡不來……” 楚照流背對著床,看不到身后,但顧君衣坐在他對面,一抬頭就能看見床上,說著說著,眼睜睜看著謝酩睜開眼,慢慢靠近楚照流,聲音漸漸弱下去,騰地起身:“我忽然想起找燕兄還有事,先走一步?!?/br> 顧君衣最近常常帶著陸汀雪找燕逐塵,似乎是重塑rou身的法子有了進展,楚照流也沒察覺不對,揮揮手:“去吧去吧?!?/br> 顧君衣一拉還盯著桌上茶點的陸汀雪,哄了句“等塑了身就能吃了乖”,就竄出了屋子。 想到什么點子了,跑這么快? 楚照流托著腮,喃喃自語:“那我還能去哪兒?” 楚家他想都沒想過,藥谷待膩了,扶月山的家給自己砸了。 他正思索著,腰上忽然一緊。 熟悉的冷香從身后貼上來,隨即他就被抱著放到了床上。 楚照流驚喜不已:“謝三,你醒啦!” 謝酩眉目疏淡,垂眸看著他,冷淡地應(yīng)了聲:“體虛,醒得晚,見諒?!?/br> 楚照流:“……” 都聽到了哇! 他干笑著往旁邊縮了縮:“謝宗主大人大量,肯定不計較這種事的吧?” 謝酩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唇瓣,不聲不語,直接低頭封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 楚照流立刻消聲,閉上眼,摟著謝酩的脖子,乖順地迎合這個吻。 細微曖昧的親吻聲與殘破的呼吸聲交織著,啾啾滿眼好奇,歪著腦袋湊過來,想看看兩個父啾母啾在干什么,下一刻就被一只手蒙著腦袋往床下一丟。 楚照流被親得七葷八素,差點沒喘上氣,眼底水光瀲滟。 謝宗主也失了坐懷不亂的禁欲冷漠,瞇著眼又輕咬了下他的唇瓣。 好半天,楚照流才回過神來,嚴肅道:“那個幻境是墮仙專為你編織的,所以由你主導(dǎo),但現(xiàn)實不一定是按照夢來的……你說是吧?” 謝酩不咸不淡問:“你是不是怕了?” 姓楚的從頭到尾沒有一天不在找死,真到算賬時,又立馬慫了。 非常缺德。 楚照流裝傻充愣:“哈!我怎么可能怕,但是真男人,就要靠實力說話?!?/br> 他躺在謝酩身下,烏發(fā)披散,襯得臉龐愈加瑩白,眉眼稠艷漂亮得令人不敢逼視,笑吟吟地伸出手,輕佻地捏著謝酩的下巴:“你說是吧,劍尊大人?” 謝酩仿佛不為所動,挑了挑眉:“怎么說?” 楚照流:“打過再說?!?/br> 謝酩點頭,偏頭吻在他白皙修長的指尖上:“你輸了,就隨我回離海?!?/br> 楚照流被他親得手癢:“那我贏了呢?” “收留你回離海?!?/br> “……” 楚照流好笑地推開謝酩,手癢心也癢,哼笑著拔出劍:“走,出去打,別再把藥谷也給埋了,省得下次燕逐塵和藥王不接收咱倆了……先說好,今時不同往日,我身上的惡咒可解除了?!?/br> 兩人早想無所束縛地打一場了。 謝酩微微一笑:“嗯。” 說打就打,兩人御劍飛出了藥谷,尋了處人煙罕至之地。 但再人煙罕至,也還是有人的。 關(guān)于楚照流和謝酩誰才是天下第一,一直爭論不休,當夜,靈通域里格外熱鬧。 【楚照流與謝酩決戰(zhàn)!】 【誰輸了,誰贏了?】 【楚照流和謝酩到底誰更強?】 【根據(jù)隱隱約約的消息,好像說輸了的那個,要隨贏了的那個去離海】 【打完了嗎?打完了嗎?】 【貧道焦灼一晚上,連斷了的手骨都來不及接,勝負還沒揭曉嗎!】 終于,在無數(shù)人的催促聲中,躲在暗處看著那場較量的人發(fā)來前線戰(zhàn)報: 【打完了。】 【結(jié)果呢!】 【他們倆人攜手同去離海了……】 【????】 【所以到底誰輸了,誰贏了?】 然而匯報戰(zhàn)況的那位道友卻再也沒出現(xiàn)過。 打完那一場,楚照流似笑非笑地回首望了眼那人的藏身之處,謝宗主也冷冰冰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