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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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rèn)了。他的七情六欲的確都在她的一念之間。她就是他的女主人。他為她而神魂顛倒。他愿意把一切情緒——骯臟的、可怕的、邪惡的、污濁的、焦躁的、卑鄙的、狠毒的、無恥的……最真摯和最熱烈的都獻(xiàn)給她。 前提是,她肩負(fù)起女主人的責(zé)任,永遠(yuǎn)留在他的身邊。 這個“永遠(yuǎn)”,并不是指一切生命的盡頭,而是指神壽命的盡頭。 誰知道神能活多久呢? 是的,即使他已經(jīng)為她而瘋狂,墜落到深淵的最底部,眼中沉淀著危險而污濁的欲情,即使他已經(jīng)摧毀了至高神殿,破壞了人們心目中至高神圣潔的形象,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是神,依然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依然凌駕于俗世間一切生命之上。 唯一的區(qū)別是,以前的他總是高高在上,想要掌控她,想把她置于自己的統(tǒng)治之下。 現(xiàn)在的他寧愿全身被淤泥污染,寧愿被她掌控,被她折磨,成為她的玩物,也要永遠(yuǎn)地、完全地、徹底地獨占她。 神把王冠戴在了她的頭上,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沉重的吻,居高臨下地說道:“現(xiàn)在,你是我的主人了。這一次該由你賦予我新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約翰諾克斯(1513年~1572年),歷史上真有其人,文中打引號的話,也確實出自他之口。 第79章 安撫這只可憐巴…… 神創(chuàng)造光明,又創(chuàng)造黑暗。 他賜予人們生命、美德和榮耀,卻又使災(zāi)禍、疾病和死亡的陰影,永遠(yuǎn)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上。 誰能明白神深不可測的智慧? 誰能使他降下懲罰的手收回? ——《頌光經(jīng)5:16》 人們不敢置信,神就這樣墮落了。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卻告訴他們,現(xiàn)實可能比神墮落還要可怕:死氣沉沉的黑暗再一次覆蓋了大地,太陽永遠(yuǎn)地沉沒了下去,烏云翻滾,電閃雷鳴,暴雨持續(xù)不斷地下了三天三夜,骯臟的積水和病菌一起涌動著,侵襲著每一個窮苦之人的身體。天災(zāi)、人禍、疫病……在短短三天內(nèi),傳遍了整片大陸,就連遙遠(yuǎn)的熱帶國家和沙漠國家都受到了牽連,提前進(jìn)入了冰冷的寒冬。 教士們再一次把責(zé)任都推到了女王的身上,認(rèn)為神之所以會伸出烈怒的手掌,都是因為女王自以為是的言論。假如女王沒有激怒神,神根本不會對民眾降下可怕的神罰。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這些教士居然沒再吵嚷著讓女王下位,而只是要求女王道歉。 連教士都接受了被艾絲黛拉統(tǒng)治的現(xiàn)狀,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人們只希望女王盡快出來主持大局,不要再讓情況進(jìn)一步惡化了。 以前發(fā)生了災(zāi)禍,人們只會祈禱阿摩司盡快出現(xiàn),不知不覺間,艾絲黛拉已經(jīng)取代了阿摩司在人民心中的位置。 然而,沒人知道艾絲黛拉去哪兒了。 就連艾絲黛拉自己都不知道。 …… 她在哪兒呢? 神給她戴上王冠后,她剛要說話,就暈了過去,醒來后,周圍就變成了一片漆黑,如同身處一個封閉、嚴(yán)實、安靜的牢籠。 她試圖站起來,卻立刻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扣住手腕。 “你想去哪兒?”聲音冷漠而陰沉。 神的聲音。 艾絲黛拉眨了眨眼睫毛,想要反握住那只手,卻被他扣得更緊了。他似乎不允許她有任何異動,只允許她被他扣住手腕。 她只好放棄掙扎,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你們口中的至高之境。” “至高之境又是什么地方?” 他墮入塵寰之前居住的地方。 神沒有說話。 艾絲黛拉只能自己去感受這個地方的特征??上?,她交出了神力,什么也感覺不到,只知道這個地方似乎很大,沒有邊際,無比寬闊的同時,卻又顯得極其封閉,沒有一絲一毫光亮,她無論怎么眨眼睛,都看不見任何東西。 她偏了偏腦袋,繼續(xù)問道:“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永遠(yuǎn)?!彼鸬煤敛华q豫。 說完,他側(cè)過頭,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龐,不想錯過上面一絲一毫的變化。誰知,她只是興致勃勃地說道:“那得把這里變亮一些,現(xiàn)在太暗了?!?/br> 又一個陰謀? 他不想再深思她的一舉一動。 神垂下眼睫,攤開一只手,手上燃起一團(tuán)圣潔的光,賦予了周圍光明。 然而,有了光以后,氣氛卻顯得更加壓抑陰暗。艾絲黛拉有些無奈:“能把神力借我一會兒嗎?就一小會兒?!?/br> 數(shù)小時以前,這還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現(xiàn)在,卻讓他如臨大敵般,攥緊了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音逼問道:“你想干什么?!?/br> “布置一下?!彼拖駴]感受到他過于沉重的力道般,一臉無辜,“這里什么都沒有,我等會兒睡在哪里,你總不可能讓我睡在地上吧……而且,”她眨著眼睛,垂頭親了一下他的手指,他下意識松開了手,她立刻勾住他的脖頸,坐在了他的腿上,“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主人嗎?為什么要讓主人睡在地上呢?” 她簡直是一條嬌媚迷人的毒蛇。他一只手就能殺死她,卻因為中了她的毒而遲遲無法動手。她的毒液里蘊含著某種富有黏性的情愫,已經(jīng)使他病入膏肓。 不能再相信她的話,不能再看她的眼睛,不能再中她的詭計。 她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她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表情、嗓音、笑聲、呼吸、觸摸……她現(xiàn)在討好你,只不過是為了離開你。 可是,當(dāng)艾絲黛拉貼上他的唇,用口腔里那條紅艷而潮濕的小蛇觸碰他時,他卻還是淪陷于她虛假的溫柔之中,意志如同暴露在空氣中的蘋果rou般,迅速被侵蝕得銹跡橫生。 她太明白如何掌控他。 一吻以后,她舔了舔嘴角的口涎,在光線下微微歪頭,讓他看清她臉上每一個艷麗而危險的細(xì)節(jié),宛若美麗的毒蛇對獵物釋放出友好的蛇信子。 他閉上眼睛,停頓了好一會兒:“想要什么。你說,我給你布置。” “我還能要什么?”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就在他以為她要脫口而出“自由”——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冷冰冰地告訴她,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自由時——她卻說,“當(dāng)然是臥室。不用太復(fù)雜,寢殿那樣的就行。” “……” 神一語不發(fā),變幻出了一座寢殿,然后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走進(jìn)去,仔細(xì)檢查每一件擺設(shè)、家具,用手按壓里面的枕頭、抱枕和床墊。 他想,她肯定會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來折磨他。 艾絲黛拉卻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她徑直走進(jìn)臥室,躺倒在床上,攤開手腳,舉起一只手,朝他招手道:“過來?!?/br> 苛刻的要求要來了,他冷漠地想。 她可能會面色甜美地抱怨,這里太過死氣沉沉,看不見陽光、花草和飛鳥,也沒有仆人伺候她,然后以此為理由,要求回到人間。 但她忘了,他是神,哪怕她想要一個全新的世界,他都可以滿足她。 神走過去,一只手撐在她的頭頂,低頭看向她:“什么事。” 下一秒鐘,兩條纖細(xì)柔軟的胳膊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她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強迫他躺在她的身邊,把臉頰貼上他的胸膛,語氣相當(dāng)無害地說道:“沒什么,我想你陪我睡一會兒……我今天五點鐘就起床了,又陪你鬧了那么久,現(xiàn)在困死了?!?/br> 她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把之前發(fā)生過的事形容得這么輕描淡寫。 假如他不是神的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這在她的眼里,居然只是一場鬧劇? 神看著她,單手握住她蒼白而脆弱的喉嚨管。真想剝奪她的嗓音,讓她再也說不出這么無情的話。 這時,他的手掌忽然被什么磨蹭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她的腦袋在蹭他。 此時此刻,她又像極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無論是神態(tài)還是從鼻腔里發(fā)出的哼哼聲,都讓人覺得無比可愛。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她真的是他的創(chuàng)造物么?他真的曾把天真和殘忍、甜美和嫵媚、冷艷的氣質(zhì)和浸滿毒汁的心腸……這些復(fù)雜的特質(zhì)結(jié)合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嗎? “怎么了?!彼]了閉眼,把手上的觸感拋到腦后,假裝沒有被她的腦袋磨蹭。 但緊接著,她又磨蹭了他的手掌一下。這一次,她甚至噘起嘴親了親他的手指。紅潤而艷冶的嘴唇擦過他的手指一剎那,他就像被某種色彩濃艷的毒蟲蟄了似的,脊背流過一股厭惡與興奮并存的悸動——他厭惡自己如此輕易地就感到了悸動,卻又對這樣的悸動興奮不已。 “幫我摘下項鏈,”她在他的懷里撓了撓脖子,迷迷糊糊地說,“有點兒硌人。” 他一言不發(fā)地幫她摘下了項鏈。 “還有戒指?!?/br> 他取下了她手指上的戒指。 “手鐲……”她閉著眼睛,把一只手舉到他的面前,差點打到他的鼻梁。他往后退了一些,摘下了她的黃金手鐲,卻被她順勢勾住了脖子。她睜開眼睛,笑盈盈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別忘了王冠和衣服,”她換上抱怨的語氣,“你不知道這兩樣有多重。” 話音落下,她又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他看著她甜美的睡臉,很想一把拽住她的頭發(fā),使她清醒過來,在她的耳邊說道,你知道,你永遠(yuǎn)都回不到現(xiàn)實了么。 但他最終還是保持沉默,替她取下了王冠和披風(fēng)。 現(xiàn)在,她渾身上下還剩一條瑩藍(lán)色的裙子。直到這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根本不需要一件一件地幫她摘除首飾,只需要一個念頭,她身上的一切贅飾都會消失。他卻像個愚笨的男仆似的,給她摘了半天。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本想就這樣丟下她不管,頓了許久,卻還是問道:“裙子……”要脫么。 話未說完,睡夢中的她似乎感到了不適,自己扯開系帶,脫了下來。 他看見那鑲嵌寶石的、泛著瑩潤碧藍(lán)色的裙擺滑落在地,發(fā)出一聲幽微的哧溜輕響,如同一層褪下的肌理細(xì)膩的美人皮,還散發(fā)著溫?zé)岬能跋?,如此濃烈,如此芬芳,幾乎能與爛熟水果的醉香相媲美。 神閉上眼睛,喉結(jié)克制而壓抑地滑動了好幾下。 他忘了,在至高之境一切都隨他的意欲而改變;于是,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時,便看見無數(shù)黑霧如餓犬般一擁而上,把那條裙子啃噬得干干凈凈。 裙子消失了。 他的喉嚨里卻殘留著裙擺的味道。 跟他想象的一樣,有一股爛熟水果般病態(tài)的芬芳,濃郁而熏人,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刺扎著他的咽部。 神不會受傷。但是這一刻,他的喉嚨卻彌漫開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就像真的被刀子劃傷了似的。半晌過去,他才反應(yīng)過來,是因為吞唾沫的次數(shù)太多了。 神靜了片刻,俯身給艾絲黛拉蓋上被子,轉(zhuǎn)身離開了。 幾乎是他走出房門的一瞬間,艾絲黛拉就睜開了雙眼,表情冷靜,目光清醒。 她不想回到人間嗎? 當(dāng)然想。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明顯是安撫這只可憐巴巴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