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如果聲音有溫度、和程教授的戀愛日常、綁定調(diào)香系統(tǒng)后我暴富了、男配們都想攻略我、偏寵、十級杠精生存指南[娛樂圈]、劍尊不太對勁、舊晴難忘、女王的秘密日記、不小心創(chuàng)亖了嬌妻系統(tǒng)
這么說吧。 人人都知道,阿摩司是至高神使之首,是世俗與超世俗的統(tǒng)治者。 他的權(quán)力很大,既可以給國王戴上王冠,也可以收回國王手上的權(quán)力,但他的權(quán)力并不是無限的,當另外幾個至高神使聯(lián)合起來,對他實施制裁時,就能限制他身為至高神使之首高于律法的權(quán)力,甚至能流放他,只是不能罷免他,除非他主動退位。 現(xiàn)在的阿摩司殿下,卻給人一種再也無法限制的感覺。 他還沒有開始發(fā)號施令,助手就已經(jīng)感到了一種無力感——人類面對閃電、大浪、暴風雨、山搖地動的那種無力感。 助手有一種預(yù)感,哪怕阿摩司殿下命令他即刻自裁,他也無法拒絕。 盡管助手并沒有見到其他人,但他相信任何一個人見到此時的阿摩司,都無法拒絕他的命令。 助手深知,把神和神的造物混為一談,是對神的大不敬,但除了神明,還有什么能比喻現(xiàn)在的阿摩司殿下呢? 想到這里,助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阿摩司殿下一眼。 他以前不是沒有見過,阿摩司穿這件祭司長法衣,但那時的他頂多只會覺得,阿摩司殿下是如此神圣而高貴,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認為這件法衣完全無法襯托他的尊榮。 光明神在上,阿摩司殿下是因為從主祭壇深處出來,才變成了這個模樣,難道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的……真的是那位真神? 助手閉了閉眼,又想跪下了。 除了跪下,他想不出別的表達敬仰的方式。 這時,阿摩司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我沒事?!?/br> 他的語調(diào)平靜、利落,有一種冷漠而優(yōu)雅的古語腔調(diào)。 助手聽得膝蓋發(fā)軟,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沒有熱淚盈眶地跪倒在地,像做禱告一般對他唱起頌歌。 假如不是他瘋了,那么只有一個答案——阿摩司殿下被神賜予了更多的神性。 也許,不止是被賜予神性…… 有沒有可能,神就在他的體內(nèi)呢? 助手不敢想下去了。 人是不可以對神妄加揣測的。 他怕再揣測下去,就冒犯真神了。 “你是來找黛拉的?”阿摩司突然問道。 助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黛拉”指的是“艾絲黛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聽見這句話的感受。他不是艾絲黛拉,卻受到了比艾絲黛拉本人還要大的震撼。 “我……我……”他說不出話來。他還處于阿摩司叫艾絲黛拉昵稱的震撼當中,是他小題大做了嗎?的確有一些人不喜歡別人叫他們的教名,更喜歡被叫昵稱,他代替阿摩司殿下在帝國布施行善時,就見過一個堅持讓人叫她“貝絲”的女孩,她的全名是伊麗莎白。 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見過,艾絲黛拉要求他們叫她的昵稱。 神不是賜予阿摩司殿下更多的神性了嗎? 為什么阿摩司殿下的行事,反而更加……粗暴直白了呢? 助手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結(jié)局。 假如他告訴阿摩司殿下,他到這里來,是想勸說艾絲黛拉主動離開至高神殿,最后被當眾驅(qū)逐的,絕不會是艾絲黛拉,而是他自己。 他不由咽了一口唾液:“我想錯了一件事……差點鑄成大錯,還好殿下及時過來,攔下了我。” 阿摩司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并沒有問他差點鑄成什么大錯,似乎對他的想法都一清二楚。 ——讀心術(shù)。 助手的心中閃過一個詞。他的雙手再次顫抖起來,因為只有神才能聆聽造物的想法。 神啊,您究竟賜予了阿摩司殿下多少神性?還是說,阿摩司殿下就是您,您就是阿摩司殿下? 突然,助手的眼前閃過一片陰影。阿摩司走到他的面前,用鑲滿寶石的權(quán)杖敲了敲艾絲黛拉的房門。 那根權(quán)杖以純度極高的黃金鑄造,卻奇跡般擁有鋼鐵的堅韌,頂部裝飾著淡紫色、碧綠色和火紅色的珍稀寶石,是整個至高神殿最昂貴和最珍貴的文物。阿摩司殿下卻用它來……敲門? 換作以前,助手寧愿相信阿摩司殿下會愛上一個女人,也不愿相信他會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 現(xiàn)實卻是兩件事都發(fā)生了。 太詭異了。 ……不,不能用“詭異”這樣的詞語侮辱阿摩司殿下。 就在助手頭腦混亂地懺悔時,阿摩司已經(jīng)用權(quán)杖毀掉了門鎖,大步跨進了房門。 助手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下一秒鐘,他卻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現(xiàn)在這里過。 眼前的場景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 屋內(nèi)所有窗簾都被拉上了,光線昏暗,空中飄浮著細小的塵埃。艾絲黛拉眉頭微蹙,仰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她的黑發(fā)猶如順滑濃密的小溪,潺潺流淌開來,襯得她的皮膚像雪一樣蒼白毫無血色。 這個畫面簡直是病態(tài)的。 那個男人穿著她的衣服,領(lǐng)口敞開,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結(jié)實的胸肌。很明顯,他并不是至高神殿的教士,而是一個身強體壯的戰(zhàn)士,渾身上下都蘊滿了令人恐懼的可怕力量,仿佛隨時會一躍而起,把他們當場扼殺。 最令人震驚的是,他摟住艾絲黛拉,并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專心致志地嗅聞她。 他的頭低垂著,看不清楚具體的面貌,卻能清晰地看見他那挺拔的鼻尖正在她細膩的白膚上移動,鼻子淺淺地聳動著,聞得十分認真。 他一邊嗅聞她,一邊用喉頭發(fā)出類似于動物的咕嚕聲,像是在對她撒嬌。 助手看得目瞪口呆。 難道,他之前在門外勸艾絲黛拉離開至高神殿時,她就和這個男人廝混在一起了嗎? 至高神殿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丑聞,兩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其中一個男人還是至高神使之首,另一個男人則是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 不管怎么說,這女人已經(jīng)倒在另一個男人的膝頭了,阿摩司殿下已經(jīng)被神賜予了更多神性,是絕不可能上去和他爭風吃醋的…… 與此同時,阿摩司伸出一只手,隔空扼住了那個男人的喉嚨,而當那個男人抬起頭時,居然是一張與阿摩司殿下一模一樣的臉龐。 助手:“……”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還在做夢? “你縱容他的樣子,令我嫉妒。”阿摩司扣著男人的脖頸,冷冷地開口。 助手:“……”就在幾秒鐘之前,他還覺得阿摩司殿下絕不可能和那個男人爭風吃醋。 這個想法剛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就被阿摩司殿下用杖尖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你太吵了,滾出去?!?/br> 阿摩司殿下真的能聽見他的心聲! 助手震驚的同時,求之不得地滾出了房間。 他出去后,看見的最后一幅畫面是,艾絲黛拉面色慵懶地坐了起來,兩頰泛著軟桃般的粉紅色。她慢條斯理地攏起頭發(fā),用牙齒咬住了手腕上的發(fā)繩,含糊不清地說:“我聽說你去找神懺悔了。一頭白發(fā),就是你懺悔的結(jié)果嗎?我怎么覺得,你的欲望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加濃重了?” 阿摩司看著她,頓了好一會兒,冷不丁微微一笑:“敏銳的觀察力,不愧是我愛的女孩。你可以猜猜,我還有什么變化?!?/br> 后面還發(fā)生了什么,助手看不見了,阿摩司一側(cè)頭,房門就被“砰”地關(guān)上了。 助手的心怦怦直跳,雙腳虛浮地往回走,總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足以震驚全世界的秘辛。 第54章 我們對你的渴望…… 艾絲黛拉不是助手,并沒有對現(xiàn)在的阿摩司生出臣服的感覺。 相反,現(xiàn)在的阿摩司令她感到極端的危險……想要遠離。 她有一種直覺,眼前的這個人,可能并不是阿摩司……或者說,不止是阿摩司。 對面有一面鍍金邊框的橢圓形鏡子。她站起來,看過去。鏡子里的她就像是剛睡醒一般,面龐泛著紅潤的瑰色,如絲緞般的長發(fā)垂落下來,覆著圓潤的肩頭,身上是一條輕薄的白色長裙,因為過于輕薄,即使屋內(nèi)光線昏暗,也能看見腰身的線條和兩腿纖細的輪廓。裙擺的一側(cè)被洛伊爾撕碎了,暴露出吊襪帶和有些抽絲的薄長襪。 假如是以前的阿摩司看見這樣的她,肯定會側(cè)過頭去,攥緊一只拳頭;這人卻始終以冷靜、評判、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不是阿摩司?”她問,因為并不肯定,所以用的是疑問的語氣。 “我是。”他平靜地回答,臉上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她饒有興味地看了他一會兒,坐下來,蹺起二郎腿:“那你可以把洛伊爾放下來了嗎?” “你在求我么。” “命令?!彼V暮诘难劢廾?,微笑著說道,“殿下什么時候見過我求人?” 阿摩司卻沒有松手,反而收緊了卡住洛伊爾的那只手。洛伊爾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胸膛劇烈起伏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阿摩司,卻無法使阿摩司的手勁松懈一絲一毫。 “你像一枝玫瑰。”他看著她甜美卻美艷的臉龐,突然開口說道。 “我不太明白,你去神殿懺悔了一番,就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她偏了偏腦袋,隨手捏起桌上的奶油小點心,送進嘴里,“你是想恭維我嗎?那我可沒有被恭維到。我不喜歡‘玫瑰’這個比喻。” “為什么?” “因為我貪慕權(quán)力?!彼卮?,“如果女人注定只能做一朵玫瑰,那我想當一朵鑲嵌在王冠上的玫瑰,而不是一枝生長在泥地里的玫瑰?!?/br> 阿摩司頓了幾秒鐘:“如果我一定說你是呢?” “那我會想辦法把自己移植到王冠上去。”她露出禮節(jié)性的微笑。 與此同時,阿摩司冷不丁松開了手。 洛伊爾“砰”地摔倒在地。 不過,他恢復(fù)得很快,幾乎是落地的一瞬間,就干凈利落地朝阿摩司撲了過去。即使對打斗一竅不通的人,也看得出來,他竭盡了全身的力量,足以在一秒之內(nèi)將一頭猛獸絞殺。 然而,阿摩司只是伸出一只手,就將他的進攻攔下了。 緊接著,他張開五根修長的手指,再一合攏,洛伊爾居然砰然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直接融入了他的身體里。 融入的前一秒,洛伊爾發(fā)出了一聲低沉、可怕、極不情愿的怒吼聲。但是,沒有任何作用,他被“阿摩司”吸收了。 艾絲黛拉猛地站了起來。 “你不是阿摩司。”她冷冷地說,這一回,換上了篤定的語氣。 “很可惜,我是?!彼翢o感情地答道,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洛伊爾也是我。你和另外兩個‘我’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刻骨銘心。” “你讓我們愛上了你,”他說,“就沒有想過后果么?!?/br> 艾絲黛拉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難得感到了恐懼——不是心理上的恐懼,而是生理上的恐懼??刂撇蛔〉目謶帧1M管她的頭腦始終清醒無比,心跳卻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嚨口,手心也滲出了黏膩的冷汗,雙膝陣陣發(fā)軟,需要緊貼著后面的椅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她對這個“阿摩司”的身份隱隱有了答案——可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