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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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失控。 他以為艾絲黛拉會像從前一樣急于擺脫他,誰知,她偏了偏腦袋,面色甜美地?fù)u了搖頭,聲音幾乎有些甜膩地說道:“再帶我看看主祭壇吧,不會耽誤您多少時間的?!?/br> 說完,她對他眨了眨眼睫毛,看向他的目光也變了,從文靜、淡漠、疏遠(yuǎn)變成了興致盎然的估量,眼中滿滿都是頑劣的壞心眼。 他記得這個眼神。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每當(dāng)她露出這個眼神時,他都要吃一番不小的苦頭。 她的玩興太旺盛了,而且每次都是毫無征兆地生出了興致,突如其來地和他開一個玩笑——比如,冷不丁地在他的耳邊打一個響指,或是夜行動物般地低吼一聲,這些都是最輕微的玩笑;最惡劣的玩笑,是那次她用燧發(fā)槍的槍口指著他。 他明知繼續(xù)陪她參觀主祭壇,不會有好事發(fā)生,卻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他完全無法拒絕她。 助手拿著文書離開了。 他們繼續(xù)前行,走進(jìn)了一條長而空曠的側(cè)廊,金紅相間的天鵝絨墻衣,色彩鮮艷豐富的穹頂畫,紫寶石和紅寶石似的鑲嵌玻璃窗戶上,描繪著神創(chuàng)世的傳說。 他坐在懸空的寶座上,伸出無所不能的手掌,首先創(chuàng)造了光明,然后是秩序、時間、法則、自然、生命、智慧和生死。 永遠(yuǎn)不能忘記神創(chuàng)世的恩德,也永遠(yuǎn)不能忘記供奉神,不能獻(xiàn)給他殘疾的、有病的、不潔凈的供物,否則神會降臨天災(zāi),懲罰那些失去敬畏之心的人們。 供物尚且如此,要是神在人間的化身、至高神使之首、神圣不可侵犯的阿摩司殿下被玷污了……神會怎么做呢,會對整個至高神殿降下懲罰呢? 艾絲黛拉不知道,但她非常感興趣,而且愿意一試。 “殿下,”她走到阿摩司的身邊,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笑盈盈地問道,“每個被玷污的教士都會被流放嗎?” 阿摩司看了她一眼,頓了片刻,才說道:“他們沒有被玷污,而是沒有抵御住誘惑?!?/br> “那您抵御得住誘惑嗎?”她問。 這樣的問題已經(jīng)越界了。 他應(yīng)該冷漠地呵斥她,讓她別再問這樣引人誤會的問題。 可看到那頭畜生躁動不安的眼神,他又改變了主意,看著她狡黠的雙眼,平靜地說道:“人只要還活著,就會面對無窮無盡的誘惑。這不是能否抵御誘惑的問題,而是誘惑與信仰孰輕孰重的問題……” 他理智冷靜的發(fā)言驟然中斷。 她猛地把他推在了神創(chuàng)世的玻璃窗戶上。 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睜大。 她用兩條胳膊環(huán)住他的脖子,優(yōu)美地踮起腳尖,重重地吻上了他的雙唇。 第38章 他們從前是一體…… 這是懲罰,還是美夢? 阿摩司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或者說,女人親吻。 他的頭腦完全混亂了,理智全部停轉(zhuǎn),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似的開始亂跑。 她為什么要吻他?她的嘴唇簡直像花瓣一樣芬芳柔軟。他想起一種以玫瑰花蕾為原料的甜點(diǎn),吃起來就像是在咀嚼玫瑰花蕾。 這是一個危險的聯(lián)想,可他無法阻止想象把她的嘴唇和嬌嫩的花蕾掛鉤,他甚至還想品嘗玫瑰花蕾甜點(diǎn)似的,用唇摩挲并回應(yīng)她的親吻。 這是錯誤的。 他回過神,猛地往后退一步,短暫地離開了她的唇。 可是,她卻上前一步,使勁勾住了他的脖子,又一次吻住了他。 她的唇像是膠粘在了他的唇上,抑或是他的唇膠粘在了她的唇上。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連他都不知道,主動的人變成了他。 他用一只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掌緊摟住她的腰身。他真是無恥透頂,居然如此自然地?cái)堊×怂难5幌敕砰_,甚至為了更好地親吻她,而將手指插進(jìn)了她的發(fā)絲里。她的頭發(fā)濃密而順滑,帶著她溫?zé)岬捏w溫,略有些潮濕。 他的手指開始發(fā)麻,仿佛觸碰的不是柔軟的發(fā)絲,而是一簇簇尖銳的鋼針,再撫摩一會兒,他的手指就會血流如注。 可是,他不想放開她,誰也無法讓他放開她。 強(qiáng)烈的、幸福的、灼燒似的眩暈之中,他對上了那條蛇驚愕乃至暴怒的眼神。 這眼神不僅沒有使他清醒,反而加劇了他的體內(nèi)暴烈燃燒的渴欲與妒火。 既然它想看,他就讓它看個夠。 他就不信,它會當(dāng)著艾絲黛拉的面現(xiàn)身,讓她知道,它一直在跟蹤她、糾纏她和監(jiān)視她。 阿摩司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過去的幻想在這一刻盡數(shù)實(shí)現(xiàn)。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大汗淋漓的夜晚。 她被判處火刑,他想要偏袒她,想要維護(hù)她,想要救下她,卻因?yàn)闊o法違背原則和理智而痛苦不已。 盡管現(xiàn)在的他仍然痛苦不已,但他突破了自我設(shè)置的限制。他終于違背了自己的信仰,污損了自己的忠貞,朝著地獄前進(jìn)了一步。消失的渴欲又回來了,來勢洶洶,比從前更加強(qiáng)烈,他幾乎是兇狠而瘋狂地吻著她,以大火燃燒似的熱情,緊緊擁著她。 他是一個又饑又渴的旅人,在荒蕪的沙漠里無望地步行了將近五年,終于喝到了夢寐以求的生命之水。 沉重的、激烈的、滾熱的擁抱之中,不知是誰的骨頭被擠壓得發(fā)出了壓碎似的聲響。 阿摩司以為自己古怪的熱情,會讓艾絲黛拉感到不適。誰知,她竟像是感到有趣般迎合著他,不疾不徐地逗弄著他。 她每一個輕描淡寫的回應(yīng),都會激起他更加瘋狂的進(jìn)攻。 他再清楚不過,她為什么會引誘他。 這是一個陷阱,她是勝券在握的獵人,用枯枝爛葉掩藏住捕獸夾,站在旁邊,篤定他會走過來,踩進(jìn)去。 其實(shí),根本不需要捕獸夾,只要她一個眼神丟過來,他就會心甘情愿地成為她的獵物。 阿摩司沉迷于接吻,沒注意到他和艾絲黛拉逐漸被一片骯臟的陰影籠罩。 洛伊爾化為黑霧,冷漠地俯視著這兩個人。 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簡直如磐石般平靜,或者說當(dāng)妒火和暴怒燃燒到一定程度,就會進(jìn)入這種灰燼般的平靜狀態(tài)。 他不是沒有想過割掉阿摩司罪惡的嘴唇,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打到他吐血或死亡。 可是,他要怎么跟艾絲黛拉解釋他的人身?他可以變成高大強(qiáng)壯的男人,卻始終以小蛇的模樣匍匐在她的膝頭,糾纏著她,討好著她,卑鄙地騙取她的親吻和溫存。 她親吻阿摩司,是因?yàn)榘⒛λ緦λ杏谩?/br> 他對她也有用,但對她而言,他的用處跟兇猛可怖的看門狗沒什么區(qū)別。 假如他過早地暴露自己可怖的占有欲,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fù)Q一條狗。 ……他真的是她的一條狗,直到現(xiàn)在,還在以她的角度思考問題。 就在這時,洛伊爾忽然發(fā)現(xiàn),黑霧能輕而易舉地融入阿摩司的身體。 他可以像蜘蛛用編織的細(xì)網(wǎng)控制和捕捉獵物一樣,控制和捕捉阿摩司的感官。 至于原因,他沒有細(xì)想,畢竟他們一開始就有一種特殊的聯(lián)結(jié),能共享感官也正常。 而且,沉浸在熱欲里的阿摩司,比他還要像蛇。 洛伊爾看著阿摩司用力托起艾絲黛拉的下巴,雙唇幾近下流黏濕地膠貼著她,唇角弧度冰冷地微微上揚(yáng)。 不知道當(dāng)阿摩司發(fā)現(xiàn)他也能感受到這個吻時,是否還能吻下去? 洛伊爾閉上雙眼,自虐一般地融入了阿摩司的身體。 蜘蛛用細(xì)絲纏住了獵物的手腳。 剎那間,獵物的手腳變成了他的手腳,獵物的感官變成了他的感官,獵物的心跳變成了他的心跳。 他們密布的血管逐漸重合,他們的骨骼熔融般化為一體,他們頭腦里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如同兩張蛛網(wǎng)般精準(zhǔn)無誤地連接在了一起。 洛伊爾睜開眼睛,用阿摩司的耳朵聽見了艾絲黛拉的呼吸聲,用阿摩司的眼睛看見了她紅潤的面頰,用阿摩司的嘴唇……吻住了他的心上人。 與此同時,潮水般洶涌滯重的回憶涌入了他的腦海。 一切都清晰明了了起來。 怪不得遇見艾絲黛拉之前,無論那些惡念如何美味,都不能勾起他想要獨(dú)占的欲望。 只有艾絲黛拉,能讓他蘇醒,能讓他產(chǎn)生渴望,能讓他斷然來到她的身邊。 因?yàn)?,他本就是為她而生的?/br> 他原本是阿摩司的一部分,無意識產(chǎn)生的一種沖動。這種沖動在人類涉足于文明社會之前,就潛藏在他們的體內(nèi)。他本來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是阿摩司對艾絲黛拉的感情喚醒了他。 阿摩司無時無刻都想要得到她,像野獸追捕獵物一樣得到她。 他表面上高高在上、冷靜理性、無情無欲,實(shí)際上體內(nèi)的感情就像蛇一樣陰暗黏濕,充滿獸性的粗暴和過激,已經(jīng)快要壓制不住。 他越是壓制,野獸般暴烈的感情就越是躁動,到最后,生出了自我意識,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 換句話說,他就是阿摩司,阿摩司就是他。 怪不得他能夠創(chuàng)造生命,能從神殿以及神殿的信仰汲取力量,能隨意越過世界的法則,對造物進(jìn)行處罰,能被信徒的禱告激發(fā)出體內(nèi)的神性。 因?yàn)榘⒛λ臼巧竦幕?,而他和阿摩司是一體的。 ——不,他們從前是一體的,現(xiàn)在是一體的,不代表以后也是一體的。 既然他已經(jīng)有了自我意識,就決不會再屈從于這人的控制。 他會想盡辦法吞噬他,殺死他,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也是艾絲黛拉第一次親吻一個人的嘴唇。 阿摩司的反應(yīng)令她感到有趣。這人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引誘,她幾乎沒有感到他的拒絕,他就順從于她的親吻之下了,甚至開始主動回吻她。 他的吻,讓她想起了他當(dāng)年對著蛋糕做出的吞咽動作?,F(xiàn)在,她似乎變成了他的蛋糕。他喉結(jié)急切地滑動著,發(fā)狂似的吻著她,仿佛一只餓了很久、也饞了很久的小狗。 她一邊回應(yīng)他,一邊不緊不慢地拍著他,試圖安撫他那類似于饑渴的情緒。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的唇瓣都被他親腫了,他卻還沒有停下來。她忍不住蹙眉拍了拍他:“夠了,阿摩司,”她貼著他的嘴唇,抓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含糊地抱怨道,“你把我的下巴都弄濕了……快松開我?!?/br> 洛伊爾本想聽從她的命令,將她松開,看到她濕潤的下巴和紅腫的唇后,又不想服從她了。 他和阿摩司的融合并不穩(wěn)固,很快,阿摩司就會奪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他要趕在阿摩司奪回身體前,把他在艾絲黛拉的嘴上留下的痕跡全部抹去。 于是,他第一次違背了艾絲黛拉的意愿,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強(qiáng)勢地把她壓在了側(cè)廊的玻璃窗戶上。